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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摔倒之处,正是破庙门前,门槛之旁。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司徒文忽觉面上一阵清凉,机伶伶打一个寒颤,人又清醒过来。
睁眼望时,天空一片乌黑,电光闪烁,雷声盈耳,原来夭气已变,正下着倾盆大雨哩!
他浑身都被雨水淋湿透了,他星目掠扫,见门槛内有一块足可容身的干地,忙就地翻滚过门槛。
这时——
庙内沿下,廊柱后面,一个白色人影,正怔怔的望着他,眼内射着爱恨交进的光辉,他懵然不觉。
他看这间破庙,荒僻阴森异常,大概不会有人来,正是运功疗伤的好所在,他想到就做,毫无顾忌。
他伸手怀内,掏出他外祖父赐给他的疗伤圣药“龙虎续命丹”,服下三粒,反手入怀时,却触及一物。
他急忙取出来,原来是得自外祖父的“九尾孤内丹”,他清楚的记得,他外祖父曾告诉他:“这内丹,须在月圆之夕服下,更具功效,能助长功力,每经一次剧烈战斗,内力就能增高若干……”他把玩一会又纳入怀中,现在距月圆尚有五日的时间。
当下,盘膝坐好,按照“玄天秘录”所载的行功要诀,运气行功起来。这一排除心中杂念,凝神澄虑,合眼内视,精神果然又清楚了许多。
片刻之后——
司徒文但觉体内真气渐聚,那“龙虎续命丹”业已化开,一股奇异的气流,由丹田直冲上来,分向四肢百骸流布,行功一周天,人也由清转浑,渐入物我两忘之境。
再经过一盏热茶的工夫,身上立刻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周身上下,已被一层淡淡雾气所笼罩,那白色的烟雾,似朵白云般缭绕他全身周围,锐厉的劲风,阵阵吹来。但那白云状烟气,却凝聚不散。
风停雨止,云散天清,一抹晚霞,染红了这松林破庙。
夕阳黄昏,恍若昙花一现,转眼又已夜幕低垂。
松涛阵阵,荒草虫鸣,破庙更平添不少凄凉意味!
司徒文身上的蒸蒸白雾,更形浓盛,额上出现了汗珠。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司徒文周道线绕的白雾,已渐渐地又吸收回到体内,人也随着清醒,发出一声苍凉的叹息!
经过这一阵运功疗伤之后,那翻腾的气血不但平静了,而且神清气爽,胸中真气溢满,星目眸光更是湛寒。
当他的星目,扫及庙前一片荒场之时,不禁心头剧震,热血沸腾,全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眼前所见的是那么恐怖、阴森、惨厉!
庙前松树林中,东倒西歪,竟是一具具的尸体,有的僵卧地上,有的斜倚树身,触目惊心。死状之惨,无与伦比,断头残肢,肝肠洒地,血肉模糊,一阵阵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不知何以在他入定之后,生此巨变。
更不知道,是谁人的放胆杰作。
蓦然——他眼光触及五丈之外,朦胧的月光下,立着一个白衣人影,如鬼魁般痴立不动,他心中又是一震。
怪手书生司徒文,惊见五丈之外,朦胧月光之下,立着一个白衣而人,他已看出那白衣人影是谁!心中不由一震,她——雪山魔女,怎会在此地现身。
冷眼一瞥周遭断头残肢的尸体,竟然有三十余具之多,死状厥惨,这些人何以来到这里,而遭杀害?
显然,这些人都死在雪山魔女之手。
她为什么要杀人?
他本极端聪慧的人,详细寻思之下,已经了然。
雪山魔女,又一次救了他。
想来,必是这些武林败类,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要想乘他运功疗伤之时下手暗袭,目的当然是为了那部武林奇书《玄天秘录》,而致尽伤在雪山魔女手下。
难道她一直都在跟踪我吗?不然哪会这样凑巧!
他想象的一点也不错,她一直尾随着他。
原来雪山魔女在无名山庄之中,因司徒文误饮“千年和合露”,一时欲火焚身,眼看就要血脉爆裂而死,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救心上人一命,奉献出她的清白女儿身,这牺牲不为不大,岂知司徒文误以为这是她安排的圈套,一怒而去,反而落得一个淫贱之名。
她伤心欲绝,恨不能将司徒文立毙剑下。
由于这次的打击太大,使她在心理上产生了对男人报复的变态思想,于是她大开杀戒。
数日之内,黑白两道年青高手,死在她手下不知凡几,她一味疯狂的杀人,这事激起了黑白两道的公愤。
尽出高手,追杀这红粉杀人魔。
但因她的功力高绝,等闲的人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追杀的结果,反而使更多的高手丧生。
这事也同样的激起了五大门派的怒火,因为五大门派的弟子,伤在她手下的,已超过三十人之多。
于是——
五大门派又一次联合派遣高手五十人,擒拿这红粉杀人魔,本来充满血腥的江湖,又加重了无边杀劫。
当然,这些丧生在她手下的黑白两道年青高手,都有其取死之道,因为他们贪婪她的美色。
她在大漠驼叟邀斗司徒文时,就已追蹑在一旁,直到持斗结束,司徒文重伤倒地,大漠驼叟殒命,黑白双妖和四海游魂要想出手暗算,她这时很想藉这三个魔头的手,杀掉这负心汉,但另一个下意识的念头,又使她要出手相救。
于是——她尾随在黑白双妖等三人之后。
恰在此时,千手神偷现身,立被三魔缠上。
她又隐身静待变化。
司徒文昏迷半刻之后,起身悄悄离开现场,场中四人正斗得火热,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而她却又暗中尾随下去。
她分辨不出对他是恨,还是爱,心情矛盾已极。
司徒文在破庙之前,行功疗伤,她想到那椎心恨事,曾几次想下手杀了这负心郎,然后图个自尽,一了百了。
但她硬不起这个心肠,几次举起手来,又颓然放下,她下不了手,她爱他已深,她面对这爱恨各半的俊美书生,芳心千回百转,那泪水却不停的滚落。
正当此时,一些江湖败类已发现了怪手书生重伤垂危,在平时,他们根本不敢对“玄天秘录”存有染指之心,他们自知在怪手书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现在,机会千载一时,贪欲使他们顿忘厉害,纷纷追蹑下来,却不知一位女煞星已虎视在一旁。
于是——
他们悉数成了雪山魔女发泄恨怒的对象,无一幸免。
(以上经过,笔者在此作简略的交代)
司徒文此刻思绪潮涌,心乱如麻。
面对眼前这爱恨亦进的一代尤物,不知如何自处。
他恨她卑贱嗜杀,竟然以极下流的手段,使他在神智迷失的情况下,做出那苟且的事,他恨不能杀死她,然而又感于她的无数次援手之德……
他不知对她是爱,还是恨,一时之间,木然无措。
白影动处,衣袂轻扬,雪女魔女已缓缓向他行来,在如水的月光下,宛若月殿嫦娥临心,又似芙蓉出水。
她那绝世资容,任你心如轶石,也得动心。
那无名山庄中,蚀骨销魂,风光绮丽的一幕,又闪上心头,不禁心中一荡,俊面微微发热。
这时,他真想转身开溜,他恐怕……
美若天仙的一代红粉女魔,已盈盈卓立在他面前不及一丈之处,那熟悉的如兰似麝的幽香,阵阵飘来,在月夜中,更使人绮念横生,飘飘然如饮芳醇。
紧迫的气氛,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他感到面红气促,忐忑不安,他不敢再接触她那凄厉怨恨欲绝的眼神。
他不由徐徐低下头去。
时间——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沉静中消逝。
久久——
一缕凄怨无比的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的空气!
“司徒文,你……你……你好狠的心……你……”
他不由全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看了这他曾经爱过的人儿一眼,当眼光触及那凄怨欲绝的眼神时,连再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又低下头去,万干心事,纷至沓来,一时之间他无法回答这一句话。
他恨她吗?是的!他恨她下流无耻,嗜杀成性。
他爱她吗?也许是的,他不能完全抹去她在他心灵中的影子,在潜意识中,他觉得他仍然是爱她的。
夜凉如水,万籁无声,蒙蒙的月色,照着满地的断体残肢,分外显得凄清恐怖,阴森唬人。
“司徒文,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我要杀死你!”
这话却激发了他天生的傲性,不由仰天一阵哈哈狂笑,声如裂帛,在夜空中,传出老远,老远……
“李姑娘,在下自知欠你的恩情太多,我司徒文恩怨分明,并非贪生怕死,待我本身血仇得报之后,自当寻上姑娘,杀剐任便!”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雪山魔女李玉兰聆听之下,发出一长串尖锐刺耳的狂笑,笑声凄楚哀怨欲绝,比哭还要难听百倍。
司徒文被她这失常的笑声,惊得一怔。
笑声由尖锐高吭,逐渐变为低沉,凄哽!
最后竟变为略带呻吟的哀号!
一声声,如午夜鹃啼,孤舟嫠妇,凄婉悱恻,闻之令人鼻酸,可以想见她内心沉痛到如何地步。
她一生视男人如粪土,杀戳由心,她第一次打开了少女的心扉,把一颗芳心全部奉献与司徒文,想不到阴错阳差,一场误会,使她在心上人的眼中,变成了淫娃荡妇,凤凰于飞的希望,顿时幻灭,成为镜花水月,怎不令她芳心片碎,五内如割。
司徒文不觉怦然心动,但一想起山顶小屋中那一幕丑剧,顿如冰水浇头,一直冷到脚跟。
“李姑娘意下如何,如果此时此地,一定要我司徒文的六阳魁首,就请立刻动手,决不皱眉!”
“司徒文,我来问你一句话,我李玉兰究竟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轻贱,你且还我一个明白!”
“事已过去,不值重提,提起来徒乱人意!”
“不!我需要一个明白的答复!”
“姑娘不必明知故问,自己做的事,自己……”
她粉脸剧寒,咬牙道:“你误饮了‘千年和合露’,命在顷刻,难道我……那样做是错了,|奇…_…书^_^网|你把我李玉兰当什么样的人看待?”
他成见已深,她愈是解说,他愈认为所料不差。
“我早说过,事已过去,不必再提了,就算那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