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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有些气结了,大声道:“您只告诉我地方,我保证还你一个女儿就是!”
“真的吗!”她面上忽现慈祥的笑容。
“在下从来不说谎话!”
她低头凝思,似在竭力思索,精神失常的人,心思很难集中,半晌之后才徐徐说道:
“那安乐公子,长得和你差不多,手中多了一柄玉骨折扇,武功不凡,随行的两个老鬼,功力更是高绝,连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显然她对自己的功力很自负,他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
“喏!就在那镇外十里的什么堡!”
“好了,您老人家千万别远离,就在这里歇憩一会儿等我,至多日落时分,我必还你一个小姐!”
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十分把握,不过为了安慰这因失去爱女而形将成疯的老妇人,不得不这样说,以免她乱跑乱走,节外生枝。他奇怪万分,何以一见这老妇人,就打从心底升出一缕亲切孺慕的感觉,他觉得似曾相识,面熟得很,他仔细一想,又不曾见过,他发誓要为她做这件事。
那老妇人点头答应了。
他再不犹豫,展开“天马行空”身法,如一缕淡烟般逝去,瞬息无踪,身形之快,惊世骇俗。
老妇人望着他逝去的方向,发出一声欢啸。
十里路程,转眼就到。
他停下身形,四下一看,尽是些零星民房,哪有什么庄堡建筑的影子,不由对老妇人所说的话有些怀疑起来。
想了一想之后,径向路侧翠竹丛中,一间茅屋行去。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音韵铿锵,从茅屋之内传出。
咦!这里莫非也隐了高人雅士不成。
心念未完,咿呀一声,柴扉启处。步出一个道貌岸然,五络长须飘拂的中年文士来,向司徒文看了一眼,如两道冷电般,使他不由心中一凛,那眼芒一闪而逝,又恢复平平之色,显见内功已到绝乘。
他心中暗忖,江湖之大,到处都是卧虎藏龙之地。
忙疾行两步,深深一揖道:“小生司徒文冒昧打扰清兴,想向阁下打听一个人的住处!”
“不知要打听谁人的住处?”眼光却飘向他腰中的铁笛,那骇人的目光又一闪而没,面色微微一变。
“安乐公子!”
那中年文士不由微微一震。但瞬即镇定如恒。
“小友与这安乐公子是亲是故?”
他不由心中微愠,这人恁地如此哆萦,说不说在你,何必查问得这样清楚,但表面上仍不露声色。
“非亲非故,只是为了别人的事,想向他问个清楚。”
“哦!安乐公子,就住在前面不远山环内的李家堡,你只朝前直走,向右一弯就是!”
“如此小生告退,敬谢指引!”
“哪里!哪里!些须小事,不劳挂齿!”
他一揖别过,径朝前面山环走去。
刚行出半里左右,一条身影由侧方十丈之外掠过,身法竟快得出奇,他神目如电,只一瞬已看出正是那方才茅屋中的中年文士,不禁微微一晒,仍若无其事的行去。
转过山环,果见一所气派十足的大庄宅,背山面水。
将及堡门,只见一个摇玉骨折扇,面目姣好的二十许少年书生,一派雍容华贵之态,缓缓行来,两太阳穴微微凸出,显见内功不弱。
“兄台光降敝堡何事?”那少年书生摹见司徒文之面,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阁下想必就是安乐公子?”
“不敢,正是在下,贱名李步瑶,敢问兄台上姓?”
他来时本是满腹怒气,打算见面就要人,少不得要惩治这淫恶之人一番,想不到对方竟是这么一个俊秀书生,一点也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不禁踌躇起来,心想,事情总要探个水落石出,且见机行事罢。
“在下司徒文,有点小事不明,要向兄台请教!”
“好说!好说!且请进待茶,有事慢慢再说。”
说完,拱手肃客。
司徒文见对方一拱手之间,一股如山潜劲,浪涌而来,他不禁心中暗笑,护身神罡念动之间已布满全身,恍如未觉的微一颔首,昂头走入。
潜力近身,他微一用劲,立时反震回去。
安乐公子也非等闲之辈,面色微变,退了一步,咬牙硬接那反震潜力,几乎立脚不稳,顿时心生寒意。
进入大厅,分宾主坐定,安乐公子用手指虚空轻弹几上玉磐,磬声才落,立即有两个倩装少女,一人托杯,一人执壶,由屏风后姗姗出来,花容月貌,清丽绝俗。
安乐公子亲自接过茶壶,倒了一杯,送到司徒文面前,满面减谨之色的道:“司徒兄请用茶!”
那两个少女似乎面有忧色,狠狠看了这貌赛潘安的秀逸书生一眼,眼波微眨,但他侠豪胸襟,连看都不看她两人一眼,倒是安乐公子微有所觉,面上闪电般掠过一重杀机,看了两人一眼。
两个少女面色倏变,急急转身而去。
这些动作司徒文根本没有觉察,只顾喝茶,同时心中在盘算如何开口追查那被抢少女的下落。
他怒冲冲的来,连那女子的姓名相貌都不曾问得,现在真觉的难于开口,不知如何措辞,只顾呆想。
那安乐公子眼中忽露奇光,嘴角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看着他一口一口的把那杯茶全喝了下去仍然毫无动静,不禁直冒冷汗。
适才逍遥居士前来传警,怪手书生寻上门来,就知道准是为了那女子而来,知他不是好相与,同时忽然动念要谋那玄天秘篆,事先在茶中置了“入口迷魂散”,企图暗算,不意他竟似没事人儿般,难道这小子竟练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大感骇然。
殊不知司徒文巧服全株“九品兰实”,体内已具有抗毒力,连那毒绝天下的“三刻绝命散”都没奈其何,何况这区区的“入口迷魂散”。
考虑了片刻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一位姑娘,可是被兄台携来堡中?”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兄台是耳闻还是目见?”神色不变的反问一句,装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在下受那姑娘母亲之托,望阁下本武林道义,把她交由在下带回,无比感激。”说完神目紧注安乐公子。
“兄台切不可受人愚弄,绝无其事,绝无其事!”
人家矢口否认,而且无凭无据,他一时倒答不上话来。
突然一个中年妇女,满面血痕,从里间奔出,气急败坏的向安乐公子道:“公子,那妞儿可……”
安乐公子连施眼色制止,但话已出口一半。
司徒文性格虽然诚谨,但心思却是灵巧之极,已从那半句话中听出端倪,勃然变色而起。
惨呼声中,那中年妇人脑浆迸裂,尸横就地。
安乐公子面笼杀气,手中折扇上血渍殷然。
司徒文心中暗骂一声:“好贼子,人面兽心。”俊目一瞪,精光暴射,杀机陡炽,正要出手……
安乐公子冷笑一声,飞身纵落厅外院中。
他跟踪而出,足方沾地,风声响处,安乐公子的折扇幻起千重扇影,已朝胸腹之间各大要穴点到。
他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左手五指闪电般抓向袭来扇形,右手两指直指对方“乳中”
“璇玑”两大要穴,指风锐啸,白气蒙蒙。
安乐公子心中大震,忙不迭的收扇侧闪,暗自忖道,江湖传言不假,怪手书生果然功力超凡。
“小子,金玉其貌,虎狼其心,今天要你难逃公道。”说完,右手一扬,劲气如涛,涌向安乐公子。
安乐公子神色凝重,收扇入袖,双掌齐推。
砰的一声巨响,双方均原地不动。
“怪手书生不过尔尔,还想到我李家堡中称名道号,今天你要想生离本堡,可比登天还难!”
安乐公子这一掌尝出了甜头,他不知司徒文那一掌随手而发,只用了三成劲道,而他功劲已运到七成。
“你再接一掌试试!”
司徒文存心要他好看,右手一挥以九成功劲拍出,匝地罡风如裂岸惊涛,刚猛无伦的直卷过去,三丈以内劲气激荡如怒潮澎湃,劲势之强骇人听闻。
安乐公子双掌蓄足十成功劲摹然迎上,掌至中途,忽感对方掌势劲道大得出奇,自己的掌力竟自滞阻不前,寒气顿冒,收掌已是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将劲吐完。
轰然一声,如遭雷击,双腕疼痛如折,血翻气涌,连退三步,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面色灰白,无限怨毒的看着司徒文,他出道以来,从没栽过这样大的筋斗。
怪手书生气定神闲,兀立如山。
“贼子,乘早放出那姑娘,否则……”
一阵杰杰怪笑之声,从厅中传出,他倏地回转身形,只见两个形同蜡杆的黧黑长身怪人,缓缓向院中移来,枭面红发,一个缺左眼,一个缺右眼,只剩下深深的黑洞,满面狞恶暴戾之气。
“小狗,你就是铁笛传人,师债徒还,挖眼之恨,少不得算在你身上!”缺右眼的怪老者狞声道:“小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问来!如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另一个接着道。
一口一个小狗,叫得他火高千丈,怒极而笑,声震屋瓦,积尘纷纷而落,如万钟齐鸣。
“小狗你狂个什么劲?”
声未落,两道阴风匝地卷来,其寒刺骨,有如极地罡风。潜劲万钧,足可开山裂石。
司徒文心中微凛,双掌暴出,以八成功劲猛挥过去,而对方掌风中的丝丝寒气,竟直透掌风而来,不由骇然,护身神罡随念而发,方抵住那彻骨阴风。
电光石火之间,掌风相接,一声惊天巨响,两老者身形一阵摇晃,而司徒文却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又是一阵裂帛似的怪笑,两怪老者,四掌齐伸,闪电般向他抓来,掌指之间冒出丝丝黑气。
他脚踏“烟云飘渺步”,怪异绝伦的一旋一转,已到了两个怪物的身后,又听一声刺耳怪笑,风声飒然中,眼前又出现一个鸠形鹄面的白发老太婆,抡杖就向他当头劈落,势沉力猛,发出一溜尖锐的破风声。
两个老怪一招落空,哇哇怪叫一声,又是四爪齐来。
就在白发老太婆举杖下劈,而两个枭面红发形如蜡杆的怪老者掌风又将及体的电光石火之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