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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真是糗大了!
女子的胸部及下体是武者不能碰触的禁忌,要不然会引起公愤;李探花仰躺于地上当场傻了眼,忘了爬起来道歉。
女子抬起头来,约有三十多岁,长得有沉鱼落雁之貌,如今却花容玉惨冷汗直流,檀嘴轻哼若蚊蚋嗡然,根本不知在诅咒些什么,肯定世间最恶毒的话!
事出突兀,惊动墨氏父子俩连袂赶来,墨炎问道:
“乖孙女!你怎恁地擦剑蹲地跟李少侠行礼?就是永远这么淘气长不大……像你这种年纪,在外头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墨承祖怎会不知自家女儿的牛脾气,必然是偷袭不成反被人制,一时间恼羞成怒赖在地上撒野?
“墨茵!一个大姑娘竟如孩童般蹲姿不雅,拿著剑到处乱跑又找人比武了?”
方才生死一刹那的偷袭,父子俩没有看见。
李探花当然不好责备,因为本是有理而出错了手还击便成了无理,只好闷不吭声,假如对方是个男子,必定“完蛋”了!
墨茵调息一会儿略感舒服,慈祖、严父当面不能无礼,便撑剑挺身而起,来个请安问候。
当她站立时,雪白裤子上有个清晰大脚印,刚好印在下体,还微微地红肿当然教人一目了然,但她一时间没有发现。
墨炎与墨承祖虽是亲人,但男女究竟有别,在外人面前又不能明讲,各撇过头去,不约而同走到李探花跟前各拉其一臂起身、顺便替他把衣服拍乾净。
墨炎双眼异采附其右耳畔轻声道:
“好小子!你竟欺负老夫的爱孙女……”
墨承祖一脸微愠,附其左耳低声道:
“李少侠……你是故意的喽?实在令我难堪!”
李探花满脸通红至脖颈,藉搓揉脸颊遮掩羞窘,好像喃喃自语一派悠然自得,舒骨活筋地仰天说道:
“唉!恼在心上,笑在脸上,心照不宣,一场误会。谁知会蹦出个刁钻的大姑娘?”
墨茵吃了暗亏气得双颊绯红,碍于长辈面前不便发作,只能低著螓首暂退一旁,哪知瞧见下体微痛的地方居然有个芒鞋脚印,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遮丑。
墨承祖抿嘴故意轻咳一声,道:
“茵儿,何事如此匆忙?”
这个下台阶来得适时解窘,墨茵忙不迭地道:
“两位叔伯竟然率领亲属强行进入大金库搬运黄金……还嚷嚷吵著外面世界多么美好,还说祖父与阿爹勾结外人破坏家规,排斥他们……要分家各展抱负……所以李少侠一定是那个蛊惑你们的坏人……所以……”
“够了!”墨承祖双眼凌厉一闪,喝止其再说下去。
墨炎指点著墨承祖额头怒道:
“她可是老子的掌上明珠!她只不过是个孩子,对她讲话又何必凶巴巴地吃人模样!”
墨茵有这层靠山,双眼又灵活刁钻起来,躲在墨炎身後若顽皮的小姑娘般仇视著李探花,然而三十几岁的女子有如此行为,可见确实从不涉入俗尘,依然保持赤子之心。
墨承祖十分尴尬不知所措,李探花听出墨炎对这名宝贝孙女十分溺爱,也不便置喙。
墨炎叹声道:
“族人总共出走了多少?祖儿,咱们还能守住这片基业多久?楚、汉之争,乱世之苦方过几十年,如今太平盛世也难怪人心蠢动向往外界;咱们是继续避世,还是顺世洪流飘荡?是祖先长老们的政策错误吗?”
墨茵双眸灵动充满憧憬,天真打岔道:
“爷爷!人家听大弟咬钱在外行侠仗义的故事,真是精采绝伦百听不厌,已逐渐在族群间传开来;听说还有人持信符有求于他,不知是何方诸侯?咱们墨家可是大大地露脸了!”
墨承祖怒斥道:
“孽子!真是祸首害人精!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简直岂有此理!理应废了他的武功以示惩诫!”
墨炎又点戳其额头怒目一瞪道:
“你年轻时还不是老子我放你一马偷跑出去荒唐,若非如此哪能娶回这三个孩子的娘?只是钱儿没有你出息,竟在外头欠人家一个人情,人家专程找来了!”
墨承祖一脸通红,矜持道:
“父亲大人……这陈年往事,别在孩子面前糗我了……”
墨炎老气横生沉吟一声表示了解,转向李探花慈眉善目笑吟吟道:
“老夫乖孙儿的话你听见了吗?全族人皆知你是诸侯派遣来此有求老夫的孙子咬钱,但不知是何方诸侯?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李探花一肚子苦水吐不出来,此时此刻若讲出卖情,会教墨家荣耀堕入无底深渊,会让避世不染尘埃的墨家族人希望破灭,因为当世最低贱之辈,莫过于朝三暮四的艺妓,便扪心自问沉吟起来,真不知如何回答。
当李探花触及怀中革囊就灵机一动,瞬间掏出了一块半巴掌大的黝黑乌亮令牌道:
“请墨老前辈监识这块玄铁令牌!是这块令牌的主人说,若请不动墨家,或墨家人质疑你的身份时,才可以拿出来现宝!”
墨炎拿著玄铁令牌一瞧,整个人竟激动地颤抖不已,从怀中取出一本陈旧得发亮的羊皮册子,仔细地翻到其中一页,便停顿对照手中的玄铁令牌;这个动作令墨承祖及墨茵感觉十分不寻常,因为这本羊皮薄册是墨家创始人老祖宗墨翟的亲笔手泽,从不轻易示人,更何况在外人面前。
墨茵突然惊呼道:
“爷爷!这就是您时常对晚辈儿孙们时常耳提面命,必须誓死拥护的“道门至尊令”!现在居然重出江湖,其主人派李少侠来找大弟咬钱为其效命,这是咱们墨家的无上荣耀啊!”
墨承祖眉飞色舞兴奋道:
“阿爹!咱们就等这一天!墨家可以重出武林,奉令牌主人为盟主,再创历史光辉名垂千古!”
墨炎刻下顾不得一身邋遢的李探花,自己神色激动地双手捧著令牌过头,安置于老祖宗墨翟雕像神龛上,率领墨承祖及墨茵磕了三个响头。
墨炎再捧起有五寸长三守宽的令牌,见正面雕著“道门至尊令”五个隶体字,手指轻触“令”字上推,竟然从今牌三寸宽的下方滑出了三寸方正的薄板,原来是有夹层玄机,上头写著密密麻麻的字迹:
儒家:孔丘,字仲尼。道家:庄周(代表)。墨家:墨翟。法家:韩。
纵横家:苏秦、张仪。阴阴家:巫飞。农家:许行。名家:惠施、公孙龙。
小说家:司马盖。杂家:吕不韦、万亦变。
十大名家创始人愿尊道门“老子”为盟主,凡各大家族後代子孙及门下弟子,见牌如见祖师爷亲临,若抗命者视为江湖公敌。
墨炎平手一推令牌回复原状,恭敬地双手捧给李探花收妥,感慨万千道:
“李少侠原来是位令使!难怪武功高绝,请莫责怪小犬曾对您的三关考验,实为大不敬之罪!”
墨承祖一脸赧然作揖陪礼道:
“李少侠若早点出示令牌,就无须如此大费周章,是否可以告知盟主的下落,好教墨某专程拜访!”
李探花内心啼笑皆非,自己原本就是令牌主人,也晓得数百年来的典故,刻下当然不能表露身份,因为还有十分艰钜的歼魔任务待办。
“时机未到,盟主姓李,交待只能透露这么多,请墨前辈见谅!”
墨炎及墨承祖父子俩虽然一脸失望,却也因令使找上门来感觉颜面有光,不以为意道:
“墨咬钱这个浪荡子若能得李盟主青睐收容在身边差遣,是他的福报,理应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墨茵自做聪明打岔道:
“李少侠是李盟主的亲人?或者是家仆?李盟主肯定有我爷爷这么大岁数了吧?”
李探花摩挲脸颊笑得尴尬,只能含糊带过道:
“有朝一日,总会明白!但盟主交待尔等皆须严守秘密不得张扬出去,否则绝不宽恕!”
墨氏父子俩唯唯称诺,墨茵好奇又忙打岔道:
“是否能请李少侠出示‘道门至尊令’招回离去的伯叔长辈,教墨家免于分裂?”
李探花对墨家如背家珍道:
“墨子大爱!认为主张‘驱出一国之军队,攻伐别国,杀人无数,反说是有助于国家。’,这种观念是错误的,因此反对侵略战争;但是对于抵抗侵略战争的‘防御’则认为是必要的。”
他舔了一下乾嘴又道:
“墨子死後,墨家分成两派,一派是墨家钜子、孟胜等人,行墨子之道;另一派是研究‘墨经’有邓陵子等人,也称别墨。但墨子所主张的严厉生活太过份的刻苦,久之便不能适应社会人情,实行其主义实在不容易持久,所以墨承恩离开是为了後代子孙著想,也不能言错;但投到‘信阳夷王’刘揭的麾下,听说其人妄想称帝,早晚会後悔的,待我禀报李盟主後再说吧!”
墨炎及墨承祖闻言却内心慌乱不安,见李探花认定刘揭身为一方诸侯竟想阴谋造反,是他们投错了主公,话虽只有点到为止顿感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忡忡不安。
这时候墨咬银带著墨咬钱进入洞穴中跪安,墨承祖便要墨咬钱跪于先祖墨子雕像前,将刚才发生的事告知一遍,要求他誓死追随拥有“道门至尊令”的李盟主。
墨茵双眼灵动异采道:
“爷爷、阿爹!李少侠来了一整天,咱们还没有请人家用餐,岂是待客之道?而且所有族人也暂放下手中工作等候你们传达命令,你们说该怎么办?”
墨炎笑呵呵道:
“还是宝贝孙女心细!今晚就留宿李少侠,族人开个盛大迎宾宴,快叫大家杀猪屠丰款待贵客,快将这种好消息传达下去!”
墨茵是大姊,左右各抓著墨氏俩兄弟的手臂,高高兴兴掠出去传命,临走前亢奋道:
“一年都吃不到一顿好的!快叫他们杀丰、杀羊、杀猪、杀鸡打打牙祭,今晚不醉不休!”
墨承祖急著跳脚道:
“你爷爷只说杀丰、杀猪而已……杀那么多畜牲哪吃得完?还是要节俭一点……”
墨炎拍其後脑勺笑骂道:
“别忘了祖训是律己宽人,偶然宽容自己一下又何妨……真让李少侠见笑了,莫怪!莫怪!”
三个人面面相觑,突然放声大笑,充盈一股和乐气氛。李探花暗叹冥冥中自有定数,若非玉佩之缘根本无法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