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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也正看着她。
一个是有吸引力的男人,一个是有吸引力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互相被对方所吸引呢?
绿裙少女忽然挥挥手。
她的手又细又白,就像兰花。
她身后立刻有七八条人影飞一般掠出来,有的进了厨房,有的掠进了后院,还有的掠上了楼……
然后就是一阵很响的“噼哩啪啦”声传来。
他们在别人的客栈里捣乱,好像也不怕被别人听见。
张掌柜正想问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想要干什么,突然寒光一闪,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已架在他的颈上!
拿剑的人声音冷而厉:“快说!今天有没有一个十八九岁身上还带着伤的少女到你的客栈里来?!”
张掌柜的声音都软了:“没……有。”
楚留香静静地坐在那里,右手拿着一只酒杯。
杯中的酒已经空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好像叫“小翠”的女人正提着酒壶为他倒酒。
但突然间,她的手腕一麻,手中的酒壶已不见了。
酒壶已到了那个有着一双男人看了连半夜也睡不着觉的媚眼的绿裙少女手里。
她身上的香气比兰花更撩人,熏人欲醉。
她站在楚留香的身边,旁边那几个张掌柜重金聘来的美女忽然失去了颜色。
她一双春水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楚留香,她的声音娇媚而温柔,足以勾起你旖旎的遐思。
只听她轻轻说道:“我来替你倒酒,好不好?”
楚留香微笑着,道:“多谢。”
酒已倒入杯中。
“我的名字叫陆眼媚。”
楚留香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也无法抗拒她的魅力,笑道:“果然人如其名,你的眼睛的确很令人着迷。”
陆眼媚媚眼如丝,道:“是么?”
楚留香点了点头。
陆眼媚明艳的脸上露出妩媚迷人的笑容,凝视着楚留香的眼睛,轻轻咬着红唇,腻声道:“那么,你被我迷住了没有?”
楚留香笑了,他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女人了,眨眨眼笑道:“你看我像没有被迷住的样子?”
陆眼媚也吃吃的笑了,笑得更撩人。
她笑的时候,腰肢也在轻轻扭动,好像整个人都要倒入楚留香的怀里。
四个二十岁左右的白衣少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四双眼睛都瞪着楚留香,目光中竟充满了妒恨的火焰,这火焰若是真的可以燃烧,足以将一屋子的人都烧死!
陆眼媚却连一眼也没有去看他们。
她眼中除了楚留香,再也好像看不见别的人。
四个白衣少年目光中的火焰更盛,狠狠地瞪着楚留香,四只青筋凸起的手已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
但他们却始终也没有出手。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怕楚留香,事实上,他们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就是名满天下的楚留香。
他们没有出手,只因为陆眼媚还站在楚留香身边。
他们真正怕的人是陆眼媚。
陆眼媚用一只纤纤玉手摸了摸楚留香的手,柔声笑道:“你用不着怕他们,只要我在这里,就算他们心里想对你怎么样,也绝不敢出手的。”
四个白衣少年的脸色都已发青。
陆眼媚却还是连眼角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一直眨也不眨地瞟着楚留香,道:“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已发觉你是个很特别的男人,和我所见过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所以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这种与众不同又有魅力的男人。”
楚留香忍不住用一只手摸了摸鼻子,道:“是么?”
陆眼媚眼波流动,道:“你不信?”
楚留香苦笑道:“我只怕有人会吃醋。”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衣袂飞舞声,刚才掠出去的那些人又已掠回来,每个人的身法都轻盈曼妙已极。
女人们的眼睛都瞟着楚留香,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这么有吸引力的男人。
男人们的眼睛都好像变成了一把刀,好像恨不得一刀杀了楚留香这个目中钉。
每个人的手都是空着的。
陆眼媚脸上的媚笑忽然不见了,皱了皱眉,道:“你们是不是每个地方都找过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有人道:“我看她只怕不在这客栈里。”
陆眼媚蹙下了眉头,沉吟着,道:“那我们再到别的地方找一找,她受了伤,应该走不远的!”
“是,二师姐。”
陆眼媚忽然用一双勾魂荡魄的眼睛看着楚留香,脸上又露出妩媚的笑容,柔声道:“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只是我有病……”
他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陆眼媚已带着她的人飞一般的走了,就好像生怕楚留香的“病”会传染给她。
那几位重金聘来的美女本来打算等这些人一走就围过来的,但一听到楚留香有“病”,她们的身体就好像立刻被钉住了……干她们这一行的人,对“病”这个字总是特别的敏感的。
小翠忍不住问道:“香帅真的有病?”
楚留香点了点头,道:“而且病得很重。”
小翠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病?”
楚留香叹道:“算了,不说也罢……你们今天晚上谁来陪我呢?不如就小翠你吧?”
小翠仿佛很欢喜的样子,但忽然“哎哟”一声,用手捂着肚子,道:“不好……我肚子有点疼,我看我要去看看医生了。”
这句话说完,她已捂着肚子,站起来要走。
楚留香的目光移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立刻都慌了,能够陪楚香帅本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但现在却是谁也不愿意,谁都怕一不小心就感染上楚留香的那“病”。
要离开当然要找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借口。
干她们这一行的人如果不愿意,本就随时都能找出七八十种借口的,而且每一种都让你无话可说。
等到这些重金聘来的美女一走,张掌柜就上前来,用一种很暧昧的目光看着楚留香,道:“在下认得几个江湖郎中,都是治这病的高手,香帅可要我现在去把他们都请来?”
他们好像都把楚留香的“病”想歪了。
楚留香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天底下能治我这病的人,只有我自己。”
楚留香的病只有一种,就是“麻烦病”。
自己的麻烦,还得靠自己来解决,如果连楚留香自己都无法解决,天底下也绝无第二个人解决得了。
夜深寒重。
楚留香走上楼梯,推开房门,点亮了灯。
他忽然怔住了。
他虽然一向料事如神,却再也想不到此刻竟有一个十八九岁的绿衣少女正躺在他的床上,蜷缩着,就像是一只虾米,又像是一只惊吓过度的小鸟,正乞求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
楚留香走进去,她竟也不知道。
她的衣襟上带着片片鲜红的血迹,显然身上受了伤,但真正令她昏迷的原因,而是她得了病。
楚留香用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额头竟热得吓人。
高烧并不能算是很可怕的病。
可是如果不即时进行医治的话,它也一样可以要你的命。
窗户打开着,这少女显然是从窗外跃进来的。
但她又是什么人呢?难道就是陆眼媚他们一群人要找的人?她们之间又有什么恩怨?这间房子刚才他们明明搜查过的,这少女显然也在这床上躺了很久,却为什么他们竟说“她不在这间客栈里”?莫非他们当中竟有人在暗中帮这少女?
现在当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楚留香忽然一把抱起床上的少女,从窗口中掠了出去,虽然怀中抱着一人,他的身法却还是依然轻捷如飞燕。
他这么做,只因他知道附近只有风云客栈一家客栈,陆眼媚他们在附近找不到人,说不定还会返回客栈来寻找的,楚留香固然不怕麻烦,可现在却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能够避开些还是避开些的好。
洛阳本是京师繁华之地,所以名医也最多,最有名的一个当属卜记药铺的卜一指卜神医。他的医术虽不及天下第一神医徐天禄,在当地却也是首屈一指。
只不过,别人行医日子都过得舒舒服服,他的日子过得却不仅清贫,而且简直寒酸。
只因别人行医大多是为了金钱,他行医却只为救人,就算你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你得了病他也会一句话不说照样救你。
所以,所有大夫中只有他的声誉最好。
只不过,声誉和脾气却是两回事。
深更半夜,寒意漫漫,无论谁在熟睡中被人吵醒都难免有点脾气的。
可是等楚留香说出一句话,他的脾气立刻就没有了,而且似乎还恨不得给楚留香跪下来,以表示自己的感激。
楚留香说的这句话是:“还记得楚留香么?”
卜一指当然记得。
因为若不是楚留香,他一家老小早已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饿死、冻死了,他怎么可能忘记楚留香这个大恩人呢!
他眼睛里竟似有了一层泪光,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了看楚留香怀抱中的少女,立刻就明白了楚留香来找他的目的,沉声道:“这位姑娘病得不轻,还请香帅抱着她跟我来!”
他将楚留香领到另一间屋子,道:“香帅请将这位姑娘放到床上,让我先替她把一把脉。”
楚留香微笑道:“那就有劳卜兄了!”
他将这绿衣少女放在床上,只见她仍昏迷不醒,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更是苍白如纸,嘴里还仿佛说着胡话,却也听不清说的究竟是什么。
楚留香目光中不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卜一指用一只手搭着绿衣少女的左脉,闭上双目,仿佛正在细心听什么,忽然道:“这位姑娘身上本已受了伤,再加上不久前精神上似乎受过什么重大的打击,焦虑攻心,又疲惫过度,路感风寒,所以才会生这场病,所幸香帅即时将人送到,在下定能保她很快无恙,所以香帅也不必太过忧虑!”
他站起来,道:“我这就去为这位姑娘煎药,香帅如果累了的话,不妨先到我的床上睡一觉,这位姑娘就将给我来照顾吧,等她醒来后,再下自会通知香帅!”
除了“多谢”,楚留香还能说什么呢?
楚留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恶梦……
他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