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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记 神相李布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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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姑也娇笑道:“什么布衣神相,在大先生手里,也不过是一具木俑……”

  樊大先生也作嘉许地道:“不过,我初时也有些担心那布衣有神机妙算之能……黄弹适时适地射出那一刀,扰乱了他心神,自是最好不过了……哈哈!

  孙祖附和道:“什么测字拆字,看来也不过如此!”

  织姑更道:“什么布衣神相,只是些村夫愚妇的迷信,装神骗鬼的玩意!

  樊大先生脸色一寒,道:“也不是这样说………李布衣能闯过五遁阵杀得了何道里,不会是简单的脚色,只是因缘巧合,我们是有心人算计无心人,他才致失算而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布衣和秦泰已走到山脚下,李布衣向秦泰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秦泰讶然,道:“绿林角色,总是庸人自扰;把戏多多。

  李布衣道:“只怕不止是一个把戏。

  秦泰怔了怔,道:”少主人的意思……”

  李布衣道:“项氏夫妇有险。

  秦泰一震,道:”什么?!

  李布衣疾道:“小声,装作无事,低声笑谈。

  秦泰这才憬悟,答:“是。

  李布衣道:“你上凝碧崖后,一直没机会见到项氏夫妻吗?

  秦泰道:“是呀,那时我就怀疑………

  李布衣截道:“你不是跟湛若飞一起上凝碧崖吗?:’秦泰道:“对了,今天却不见他,这书生疯疯癫癫的,我对他没好印象,倒没留意……”

  李布衣微叹道:“只怕他已出事了。

  秦泰道:“他……少主人是如何知道的?”

  李布衣道:“你真以为我只因为道听途说就上来凝碧崖找人的吗?我受伤未愈,本要回到天祥就医的,而今先上凝碧崖,也是因为事态严重,才迫不得已的。

  李布衣原来在大同被藏剑老人暗算,四肢重创(见“布衣神相”故事之“叶梦色”),后经赖药儿金针度穴,稳住伤势,以惮他闯过了五遁阵扣,再返天祥医治,但途中发生了一件事,使得李布衣遣傅晚飞等先回天祥,他要独上凝碧崖。

  这事情便是他遇上了土豆子。

  土豆子杀师求生(详见“布衣神相”).然后勾结樊大先生,倒戈阉党,取得厚酬,优哉游哉地享受去了,因他方便,比起负伤的李布衣等,沿途还葬了张布衣,并带着属眷跋涉,反而给土豆子赶在前头的路上。

  土豆子姚到当然是无意要赶上李布衣这一行人,若他早知如此,走避犹恐不及。

  只是,冥冥中一切早有安排,许多事情的发生,不但享有凑巧,有时候,连梦想都不及的事情,发生得比荒诞传记故事更奇妙。

  土豆子遇上李布衣的时候,刚好他把一顶轿子里的商贾揪下来,他要坐上去的时候。

  这时候,土豆子已经杀了三个人:富商的妻子和儿子、女儿。

  这种事给李布衣碰到了,就一定管,而且,他再良善。也不想放过土豆子这等为患天下的人物。

  土豆子知道自己绝对逃不过厄运。

  他的武功连傅晚飞也未必敌得过。

  只是他天生是一个“适者生存”的人物,他只及时叫了一句:“你们放了我,就等于救了一对你们的朋友。好朋友。

  等到诸侠踌躇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他们情形极惨,但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这个秘密。

  他见诸侠动容,自然一再强调:“你们放了一个我。可以以后再杀,但死去的朋友,就再也不能复活。“

  李布衣终于答应了他。

  杀人无论如何都不比救人重要。

  土豆子有李布衣这一句话,顿时放了心。

  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因为李布衣不是樊大先生。

  有些人,说过的话不值半个子儿,有些人,真的是一诺千金。

  土豆子知道李布衣就是那一类人。

  所以他说出樊大先生托他对项氏元妇的所作所为,虽然他不知道项氏夫妇上山后的情景;但情形之险恶已可见一斑。

  李布衣没有杀他,也没机放他,只是把他让群侠扣押着。带回天样,他去查证。要是属实,便一定放了他。

  土豆于很放心。

  他纵然说过一千次谎,这次讲的却是实话。

  为了他自己的生命。他已必须说真话。

  他知道群侠会守信约,终于放了他的。

  他反而想趁此认清江湖人称百攻不入的天祥的地域形势。

  李布衣阻止了其他人跟随——一定要叶梦色等先返天祥疗伤。他自己却强压伤势,赶来凝碧崖。

  其实他跟项笑影只是碰过两次面,第一次是他救了项氏夫妇。第二次却只是一个招呼,但是,有些人,天生下来,朋友的事仿佛比他自己的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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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记……第十四章 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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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转弯

  李布衣就是这样上了凝碧崖的。

  秦泰不认识土豆子。

  但他因长久跟随过项氏夫妇,对项笑影的感情,无疑要比李布衣深。他知道项氏夫妇可能有险。几乎没立即跳起来,往山上冲去。

  事实上,他已经跳了起来了。

  在他未往回冲之前,李布衣已拉住了他。

  “不可。

  “为什么!

  “不要打草惊蛇。

  “可是……少爷。夫人可能遏难啊!

  “土豆子说的可能是假话,咱们贸然冲上去,反而中了他的计。那就不好……”李布衣深锁双眉。“而且。如果遇危。项兄却不明示,定有隐情我们不能误事。”

  秦泰这才考虑真假的问题,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看来。少爷在崖上还好好的。没什么事呀。

  李布衣沉吟道,终于肯定地道:“出事了。

  这次到秦泰有些儿不相信:“我看不见得吧……可能是那个土豆子诡骗求存。也不一定。

  李布衣道:“不。刚才测字,项兄有难。

  秦泰动容道:”怎会?刚才在龙风堂上的测字,根本没有测完。就一一一”

  李布衣接道:”就一刀飞来,是不是?”

  秦泰道:“是呀,这怎能测——”

  李布衣道:“测字讲灵意,这一刀飞来,我避开了,飞刀不偏不倚。射人‘巴’字上,‘已’字头上加一把刀,不正是‘色’字,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一把外来的刀,嵌入项兄写的‘巴’字上,只怕项兄难免色难!

  秦泰将信将疑,咕嗜道:“不会吧?少爷一向不好贪色……“

  李布衣道:“只怕不是项兄好色误的事。我从前面看去,项兄未写字前,那樊大先生肩膀微动,我猜测他已威胁项兄,随便写一个字……‘巴’字,可能是他随心想起项夫人原是‘巴山剑派’的女弟子,这时却正好一刀射来,也可能是他故意搅局的设计……”

  秦泰急道:“这么说……?”

  李布衣道:“我看是樊大先生动了色心,‘巴’字是他的主意,项兄写的‘巴’字,给他外来一刀,射中了头,项夫人没有出现,只恐已落在樊大先生手里,因而要胁住项兄的。

  秦泰还是不能尽信:“这说法……牵强一些吧……夫人也不是个随便的女子……”

  李布衣叹道:”我知道。她不是。可是命里有根多东西,是很难说的。项夫人英风飒飒,性子贞烈,但眼带桃花,难免……何况,我适才看见项兄双眉,像涂了层胶似的粘在一起,又似给水浸腻了般的,眉毛有这样子的情形,自身或配偶,必有奸媾的情形出现,我因而特别留意项兄的手掌,发现他写字的时候,掌沿侧的婚姻线有一道显著的刀疤,把线纹割断,这可对配偶大大的不利,而樊可怜……”

  秦泰怒问:“他又怎样?!

  李布衣微叹道:“他眉心。山根之间,有数条青黑微纹,隐在肤下,横贯双眼头……大凡男女间有好情,难免会在这部位出现黑纹。愈近乱伦,此纹愈显,樊可怜跟项兄已结为兄弟,只怕樊可怜

  秦泰怒喝:“我干他一一一”

  李布衣一把按住,道:“要救人,先隐忍!

  秦泰好一会才说得出谱来,涩声道:“少主人……你既能领悟天机、洞察人心、能卜未来、料事如神,为何不能早先引领,使少爷、夫人消灾度厄呢?

  李布衣给这一问,愣了半晌;才长叹道:“泰伯,天威莫测,天意难问。命是不可更变,运是常易的。我尽可能,不过参透一些因果循环、掌握一些统计与经验的学识,领悟到命运在人的脸上、掌上、行动里的一些暗示与符号,哪能未卜先知,事事如意?”

  他苦笑反问:“君不见为人化灾除凶的相士。法师,多是贫困潦落之辈?若他们能事事转危为安。逢凶化吉,自己早就弃贫就富了!但他们依然营营扰扰,为口奔驰,这还不是命也!欺神骗鬼。不学无术的相士不算。真正有本领的相师,一样无法挣脱起落浮沉,一样要度运命危劫,只不过,他们因掌握智识,较能指示一般人趋吉邂凶,进取守成。一个相师,同样怕穷、会死、恐惧失败、常不如意,就算他想救人,朗知对方在求利过程里遭劫,但对方听了他的话,就真的不求富贵了么?就算救人、救己,也讲缘法,讲究命。不然,一个善泳的人掉下了静潭,也会给水蛇咬死;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坠下了急湍,也可以抱住浮木,冲上了岸。”

  他见秦泰神态落拓,拍拍他肩膀道:“难道一切命定了,就不努力么?非也。因为努力改变命运,也是命,掉下水里等死的人。可能就真的死了;掉下水里拼命抱住根本头的人,可能就活得了。在漩涡里抱住根本头,不给它溜走,也需要很大的决心与力量,这才是决定生死成败、荣辱得失的关键。

  他对秦泰道:“我想,项兄夫妇目前,正需要这块木头,而我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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