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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却悄悄贴近了。
慈禧回到储秀宫,越想越觉着纳闷。对吟儿所说北三所闹鬼的事既说不出地害怕,同时 也有些疑惑,会不会茶水章闹的鬼?说实在的,这些年她对茶水章算是白疼了。当初光绪向 她要茶水章,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本以为他到了皇上那边,对她心存感激,一定会暗中 帮她的。哪怕他不帮她,至少也不会帮皇上,没想他暗中却偏向皇上,令她特别失望。
奇怪的是李莲英一直替他说好话。要不是崔玉贵送来许多情况,她也一直以为茶水章心 静如水,在她与光绪之间保持中立。看来不能让他在光绪身边呆下去,要尽快将他从光绪身 边调开。想到这儿,她突然叫李莲英立即赶到瀛台,看看光绪那边有什么动静。
一头雾水的李莲英连忙带人赶到瀛台,发现光绪早已就寝,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守在岸 边的太监都说岛上没人上来过。李莲英从瀛台赶回储秀宫向慈禧报告了瀛台那边的情况,慈 禧这才安心上了床。
李莲英将有关不许再议废皇上的懿旨送到瑞王手中,瑞王无奈地照办了,但心里说不出 的纳闷,不明白慈禧究竟什么意思。这天下午,瑞王爷急匆匆由军机处赶到储秀宫来叫起 儿。
当李莲英向慈禧报告,说瑞亲王叫“起儿”时,慈禧知道他肯定是为了光绪皇位的事, 他是坚决主张光绪退位的人。慈禧挥挥手叫他进来,一边笑着对李莲英说:“又来了个明白 人。”瑞王进来,请了跪安。李莲英知道他与慈禧要说事儿,知趣地退出殿外。
“回老佛爷话,奴才按着懿旨的意思,让统领衙门贴出了告示,现在外头没人敢提 了。”瑞王这话儿是反着说的。这几乎成为宫中大臣主子说话的一种游戏规则。支持主子自 然不用说了。如果有不同意见,就说臣以为如何如何;要是反对的活,干脆就说别人怎么怎 么说。他说“外头”没人敢说了,其实是特指朝廷而言,也就是说朝廷上没人敢议论,学问 就在这个“不敢”二字上。换句话说,是不敢,不是不想议论,更不等于同意,这无疑表明 了他是不同意的,皇上为什么不能换。
“外头不敢说了,各路的诸侯也装傻吗?”慈禧对他的话心领神会,别看他是个粗人, 大事从不含糊,总是坚决站在她这边的,对她来说,这是一条既咬人又叫唤,同时又忠于主 子的一条好狗。
“老佛爷问的是各位总督的意思?”果然,主子一张口,瑞王便知道对方的心思。
“荣禄不用问。两江的刘坤一,两湖的张之洞,他们有回话儿了吗?”
“刘、张二位都是汉员,管的着咱们的家务吗?”
“我啐你!”慈禧瞪瑞王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每当这种时候,瑞王变得三岁小儿都不 如,天真而简单。见瑞王不敢吭声,慈禧接着往下说,“你怎么总犯糊涂,不错,皇上大行 归天,有儿子儿子接,没儿子就得在近支里头选,这是爱新觉罗氏的家务。人家汉员也从不 开口,现在可不是!皇上欢蹦乱跳的,好模眼儿就换了‘听’,搁在谁也得掂量掂量。刘张 两位,一个东南,一个中原,他们要是说出个‘不’字儿来,那就是半个中国摇了头!”
瑞王听了不得不佩服老佛爷,六十好几的人,居然处处考虑得周全。他终于明白,老佛 爷不是不想换皇上,是怕闹不好烫了自己手,沉吟了半天,瑞王终于低声对慈禧说:“奴才 斗胆说一句,这两个封疆大吏,换了旗人不就安生了吗?”
瞅着瑞王那张烧饼似的大圆脸上认真的表情,慈禧心里苦笑,觉得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一 条极好的看家狗,说到政治这玩意儿整个小菜儿一碟,怎么教他也不会有出息了,自祖宗入 关以来,笼络汉人,起用其中的人才,就是因为汉人地处中原,打仗不如满人,论文化,见 识那都比满人高出许多,所以这才成为朝廷一条国策。汉人人数远远多于满蒙人不说,更是 人才济济,像纪晓岚、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翁同和等,出了多少人物。她心想,旗人 但凡要有出息,她还至于着这份儿急?不用说她,就是各朝皇上,用了多少汉人,特别越往 后,汉人冒上来的越多,想到这儿她确实有些心寒,但为了保住大清江山,只要皇上是爱新 觉罗家的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倒是怎么办呀?”慈禧没搭理瑞王的屁话,一心想着怎么 样才能让各省的头头们表态,特别是张之洞和刘坤一,只要这二位表了态,其他各省就好办 了。
“奴才这就给刘、张二位打电报去。”瑞王总算明白了慈禧的心思。每遇大事,慈禧一 皱眉头他能明白,可一碰到具体事,他总跟不上对方的心思,拐上好几个弯弯绕,最后还得 由对方点明才行。
“光打电报没用,得去人。”慈禧毕竟老谋深算,考虑问题滴水不漏。在她看来派去的 人选非常有讲究,既能跟刘、张说得上话,而且不能太扎眼,否则事没办成,风声传出去便 不好办了,“要在这两人身上下足了水磨功夫,掰开揉碎了,拿面子‘局’着他,最好能从 他们嘴里说出换来。”
瑞王对慈禧嘴里说出这个“换”字听得格外真切,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正如她平时办 事,明明是她心里想的,偏偏绕着弯儿让别人说出口。这不,她早上刚下了诏书,不许再议 废皇上的事,现在却想着怎样从张之洞和刘坤一嘴里掏出换皇上的话来,这正是她高明之 处。
“奴才明白了!”瑞王回答说。
“有这样儿的人吗?”慈禧追问。
瑞王将周围的人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一时想不到合适人选。这人要有相当身分,又不能 在朝廷当像样儿的官,不但办事干练,还得有很好的武功,因为不能惹眼,路上至多只能带 上一两名随从。当然,还有最后一条,此人必须绝对可靠。慈禧和瑞王想了半天,都想不出 来,瑞王脑壳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觉得小格格倒是个人选,只可惜她是个女的。要是有个 像小格格这样的男人那该多好。
他随嘴一说,慈禧立即上了心,她不但见过银柳格格,不止一次将她召进颐和园,而且 很喜欢她那假小子的脾气,敢说敢当,又有一身好武功。她是瑞王女儿,自然非常可靠。她 沉思片刻,对瑞王说道:
“明儿你把银柳带来,让我问问话,我看她是个好料子。只要问得明白,闹不好我还就 用她了!”
“奴才女儿毕竟是个女流之辈… ”瑞王慌忙说小格格不行。
“混账话!”慈禧沉下脸。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瑞王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不对,高高坐在龙椅上的老佛爷 不就是个女人,他竟说出这种混账话。他一边打自己嘴已,一边心里暗想,小格格真要干成 了这份差事,他们一家从老到小可都成了功臣。
慈禧正与瑞王商讨着派到南方去的人选,李莲英突然气急败坏地跑进来,说不好了,皇 上身边的宫监首领章德顺从瀛台跑
慈禧愣在那儿,不敢相信地瞪着一双老眼,一连声地问了李莲英好几遍,这才相信她听 得没错,她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愤想。首先,她无法想象这个老实巴交的茶水章会干出这 种事。其次,她当时之所以同意继续让茶水章跟光绪一块儿留在瀛台,仍然对他寄于希望, 他能随时监督对方行动。没想他到了那边,仍然像在养心殿一样,处处应付她不说,反与皇 上连成一气,专帮他出歪点子。前几天晚上北三所的事,虽查不出所以然来,但肯定与茶水 章有关,因为崔玉贵的人说在事发当天晚上,在西铁门边见到茶水章领着两个人鬼头鬼脑 的。
她正要派崔玉贵查清此事,顺藤摸瓜,抓出他在皇上身边玩的把戏。实在查不出,也要 将他从光绪身边调走。,没想她还没来得及查这件事,他竟然私下偷跑了。瑞王走后,她立 即派李莲英到那边彻底查清此事,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结果。
一天下午,光绪来养心殿,慈禧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了,问起茶水章出逃的事。
“皇上,茶水章胆子也特大了点,你说说,拿这帮子人可怎么办哪?”
“但凭皇爸爸做主。”
“我今儿个想听听你的嘛。”
“茶水章既然私自出走,那些人就不一定知道。”
“那么谁知道呢?”慈禧意味深长地问。
“反正不会是儿臣。”光绪脸上没有友情,心里却愣了一下。因为这事儿他不但知道, 而且事先他与茶水章策划己久。
“他是跟你的,事先就一点儿什么都没瞧出来?”
“回皇爸爸话,如果有什么,儿臣也是最后一个知道。”光绪作出一脸苦笑。茶水章留 在他身边是慈禧亲自定的,而且让李莲英找他谈过话,要他随时向这边报告光绪的情况。也 就是说,茶水章实际上是慈禧派到他身边的探子,只不过茶水章眼看着宫中发生的大事,心 里同情光绪,面子上哄着这边,心里却向着他罢了。
“这话怎么讲?”慈禧听出对方话中有话。
“一定要儿臣说明白吗?”光绪稳住神,反问对方。
“说,让我也明白明白。”
“章德顺原来是皇爸爸宫里的人,皇爸爸一定比儿臣更熟知其人。”
“可……可我也没想到,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儿。”慈禧被对方问住,顿了一下,自个给 自个儿找了个台阶。
“自他来到儿臣身边,虽说有些耳背,做事也倒本分。要论其他就不敢恭维了,他仗着 是宫中老人,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常常与其他宫中的太监私下来往,说些不该说的话……总 之,儿臣看在皇爸爸的面子上,已经忍了多时了,就是这回他不走,儿臣也得求皇爸爸赶走 他!”
光绪这一番话非但说得慈禧无话可说,而且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其实,茶水章出逃恰 恰是奉他之命。自那天晚上他在北三所见了珍妃的悲惨景况,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