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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儿!”光绪心里一惊,知道事态严重。她怀的孩子肯定是荣庆的,这事儿除了他和 吟儿,再没其他人知道。他要说出内情,吟儿肯定完了;他要是不说,背上这个黑锅不说, 将来慈禧这些人硬将这孩子顶他的缺,那爱新觉罗家族的皇位岂不是拱手让别人做了天下?
“瞧你这个当爹的,还蒙着呢。”慈禧翻他一眼。李莲英也跟着起哄,说奴才恭贺万岁 爷。光绪一时蒙住,脑壳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还不快跪下。”慈禧指着祖宗牌位对光绪说。
神龛前地下事先放着两个蒲团拜垫,光绪无奈地跪在其中一只拜垫上。慈禧在李莲英搀 扶下,在另一只拜垫上跪下,领着光绪给祖宗牌位磕了头,一边喃喃地祈祷:
“列祖列宗,各位神圣。托你们的洪福,晚辈儿的苦心总算没白费,皇上总算有孩子 了。祈求各位祖宗,保佑这个孩子投个男胎,壮壮实实,保佑大清国有后!”
光绪跪在地下磕头,心口里堵着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不知该怎么样处理这突然出现的情 况。不过有一点他非常明白,他必须装糊涂。先保住吟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他事只得等 以后再说了。
吟儿靠在榻椅上,望着窗外那满树凋枯的黄叶,想到肚子里怀着荣庆的孽种,心里说不 出的惶恐和不安。一夜欢情,竟闹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别人都以为是她怀的是皇上的骨肉。尤其老佛爷,乐得合不拢嘴。不但让吟儿住进独门 独院的房子,每月按贵人的钱粮发给她,还特意派了宫女和太监小回回在她身边伺候,李太 医见天来把脉问候,闹得煞有其事,好像她真的怀上了大清国皇上的龙种。
这事儿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皇上。虽说西行路上,她一直在光绪身边伺候,但他没动 过这种念头,对于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他。别说他身为皇上,就是平常老百姓,也没几个 男人能像他这样,自珍主子离开他身边后,他没碰过任何女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不能让皇上背这种黑锅,且不说皇上愿意不愿意,话又说回来,要是 她说出真想,不但她没命,荣庆的孩子自然也完了。她左右为难,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 在这无奈中,她常常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弄死肚子里的小生命。但想到这是她和荣 庆作的孽,孩子没有罪啊;而且这也许是她和荣庆唯一的孩子,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 再见面的机会了。想到这儿,她手软了。她越想脑子越乱,她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皮,忍不 住又流下无奈的眼泪,说实在话,这件事对她来说太意外了,直到那天小回回跑来告诉她, 她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记得那天李太医替她看过病后,小回回乐颠档地跑到她这儿,这时行宫上上下下都传遍 了她怀孕的消息,而她却蒙在鼓里。
“吟姑娘大喜!”小回回一进门便激动地对她说,“不不不,过不了几天,奴才就得改 口叫您贵人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
“您还不信。您知道您得的什么病?”
“什么病?”她不明所以地问。
“我这么跟您打个比方吧,咱们老佛爷起先不是老佛爷,后来怎么就成了老佛爷了 呢?”
“因为她是同治皇上的亲妈呀。”
“您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小回回咧着嘴笑起来。听小回回这一比喻,吟儿顿时明 白怎么回事,但仍然不敢相信她会怀上荣庆的血骨。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一时愣在那儿。
“李太医奏明了老佛爷,那还假得了。”
“老佛爷也知道了?”她吓得目瞪口呆。
“老佛爷乐得什么似的。”
吟儿这才知道她闯下了天大的祸事。舌头在她嘴里打了几个圈,一句话没说出,眼泪却 止不住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小回回以为她高兴得流泪,在一旁讨好地说:“瞧您乐的,眼泪 都出来了。您算给咱们当奴才的露了脸了。”
小回回心里说不出地激动。他心想,他跟吟姑娘是老相识,自她进宫的头一天便认识 了。此后,他不但帮过她,替她带过信,这会儿又在她身边伺候她。吟儿一旦生下个儿子, 不但她一步登天,他也跟着沾光。小皇上登基,她便是皇太后,她坐上了这个位子,李总管 的位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
果然如小回回所说,第二天,李总管便亲自来见吟儿,将她安顿到贵人住的北小院,衣 服行头全换成贵人的服饰。人是一步登天了。可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哪一天露了馅,老佛爷 的手法比谁都狠,等着她的前程可是五马分尸,满门抄斩啊!
“伺候午茶!”小回回一声清脆的呛喝,将心事重重的吟儿从沉思中惊醒。她抬起眼 睛,只见两名宫女捧着托盘走到她身边。托盘里放着莲子藕粉羹,桂圆红枣汤、参汤及无花 果汁等各种汤羹,一名太监上前低声问吟儿要喝什么。
看见先前和她一样的下人,这会儿突然伺候起她,还口口声声称她为主子,心里说不出 什么滋味儿。她挥挥手,说什么也不要,让他们撤下。这一来太监和宫女们都急了,在一旁 监督的小回回也慌忙上前跪下。小回回一跪,其他人都跟着跪下。
“别闹了,小回回,快起来。”吟儿脸涨得通红,“让他们都歇着去。”
“喳!”小回回一本正经地,“吟主子喝了哪样汤水都行,要不奴才不敢起来。”
“什么都行。”吟儿无奈地对小回回说。小回回替她点了一碗莲子羹,亲自从托盘里端 起,双手递到她手上,她接过汤水,吩咐小回回,让其他人出去,她要单独跟他说点儿事。
“喳。”小回回答应着,转身向其他人挥挥手。
“小回回!”其他人一走,吟儿便对他说。
“奴才在。”小回恭恭敬敬地。
“你别闹这个,咱们还像过去那样儿,好好说句话行不行?”
“那可不行,规矩摆在那儿哪,吟主子!”
“我不是主子… ”吟儿又气又急。
“您不是谁是?”小回回陪着笑。
“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什么叫商量呀?您直接下旨,吩咐奴才就成了。”小回回认真地说。
“你都跟哪儿学的?”吟儿哭笑不得,心里说不出地无奈。
“回主子话,这哪儿用得着学呀?奴才进宫五六年了,见天儿看,照猫画虎的就会 了。”小回回认死一条理,大凡是人,没有不愿听好话的。她现在成了贵人,他就是她奴 才,因此宁可跟她有规矩,让她觉得你有些矫情,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没大没小的,拿她不吃 劲,到时候她怪罪下来可就晚了,小回回见吟儿不说话,知道她一时无法适应突然变化的身 分,认真劝着她说,“主子也一样。您没当过主子,还没见过主子吗?以前不是没人儿叫咱 们当吗?依奴才看,您比那些个主子更要那个什么的… ”
“你还有完没完?”吟儿打断对方,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火。
“奴才该死!”小回回慌忙打自己一个耳光,恭敬地问她,“主子刚才说,有要紧话儿 告诉奴才?”
小回回越是认真,吟儿越是无奈。她本想找他说一下私房话,说说有关荣庆的事,他不 但在他俩之间传过信,递过话,甚至在逃离京城的路上还撞见过她和荣庆在一起。换句话 说,他是这儿唯一能说这个话题的人。偏偏他认真将自己当作主子,这种态度一下子拉开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当他无比恭谦地问她究竟想跟他说什么时,她再也没有那种心情再跟他谈 这类的事了。她摆摆手,痛苦地闭上眼睛。
眼瞅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迫在眉睫这那场灾难越来越近,想来想去只有横下一条心, 弄死肚子的这个孽种。
医生说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她偏偷着吃。要她安心静养,她偏又蹦又跳。晚上一个人关 在屋子里,她拼命捶着肚子,想让那小生命在里头呆不住。总之,她用尽了办法,那孽种硬 是不下来。
一天,她让宫女找来了毽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命地踢。
按慈禧规定,不但太医每天要定时向她禀报吟儿的身体情况,小回回也得按时上她那儿 报告吟儿生活起居的情况。下午,小回回去了老佛爷那儿,老佛爷叮嘱他照顾好吟儿身体, 特别要她躺在床上安心静养,保证肚子里孩子不出问题。
小回回离开了慈禧后,匆匆回到北小院。
他走进院门,见吟儿满头大汗地踢毽子,几名宫女居然站在一旁,高兴地看热闹,顿时 急得跳起来。他将看热闹的宫女们大骂一通,然后跑到吟儿身边,围着她团团转。
“主子!您别… 别再踢了。奴才求您了!”小回回见吟儿不理他,慌忙在她面前跪 下,“老佛爷说了,让您无论如何安心静养啊。”
吟儿看也不看小回回一眼,继续踢着毽子。她越踢越来劲,毽子越踢越高,好像她这样 玩命地踢,就能将肚子里的孽种踢出来。小回回没胆子上前抢她的毽子,可她又不听劝,万 一按太医所说动了胎气,肚子里的龙种保不住,他怎么向老佛爷交待啊?
“吟主子!奴才求您了!”小回回拖着哭腔大声哀求,小回回是这儿的领班太监,一见 他这样,其他宫女慌忙跑过来,随着他一起跪下求着吟儿。
吟儿本是宫女出身,不忍心见她们跪着,刚想收住脚,不料脚下一滑,失去重心的身体 当即摔在地下。她挣扎着从地上撑起上身,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双手本能紧紧地按住肚 子。
“主子没事儿吧?”小回回吓得面无人色,慌忙从地上爬到吟儿身边,嗑嗑巴巴地问。
吟儿没理他。等到那阵难忍的疼痛过去之后,她松开按在腹部的双手,等着那一刻的到 来。她原以为孩子一定会化成一团血块,从肚于里流出来,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她不 明白,怎么会没事呢?太医再三交待,孕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