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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今日来者,人人死战,皆有功劳,回府后每人赐银三十两!”
“诺!”诸家丁面有喜色,齐声应道。要知道,这时银价极高,二十两足以让一个平民之家过上一整年安生日子,诸家丁得此好处,个个神完气足,苦战的辛劳仿佛转瞬就不翼而飞了。
周宪对柳轻絮的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大为心折,若是柳轻絮身为男儿身,恐怕功业尤在自己之上。
迷醉了一会柳轻絮端庄秀美的玉容,周宪朗声道:“没什么,待几天后再去也不迟。”
柳轻絮道:“既如此,先回府再作处置。”
周宪恋恋不舍地看着柳轻絮娇美的脸庞消失在车帘后,也重新登上马车,回过车头,向来路返回。
柳轻絮进到车内,却没有见到一双精灵般月牙大眼,仔细一看,陆静女早已惫懒地蜷在了车里,甜甜地睡着了,一路奔波,她早已累坏了。柳轻絮轻轻将女儿揽进怀里,刚刚坚毅清冷的眼神里透出一阵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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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柳轻絮车马不远处,陈靖穿着一身紧身劲服,悄然退走。那伙游侠,正是这位翰林学士唤来的,他曾有恩于这伙游侠的首领——那个短小精悍的“贼人”姚景,所以委托他们装成丞相府仇家,以威逼柳轻絮,好让自己来英雄救美——北启民风开放尚武,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中“射御”均为必修科目,陈靖虽然是翰林学士,但同样武艺过人。
没想到周宪如此勇武,陈靖暗觑他撞飞诸游侠,不由得瞠目结舌,身为游侠,哪个不是勇力绝人的大汉,周宪一撞就撞飞,简直天生神力!陈靖见此就明白,计划失败了。
“可恨!”陈靖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周宪破坏了,不由得心中大是忿恨,“周宪一个小小的征南将军,怎会有孙车骑的勇武?!”
孙车骑,本名孙安世,士族出身,官至北启车骑将军,勇力绝人,曾一人独挡南贲百人精锐,与南贲大将军武匡并称于世,已于永安四十二年——也就是前年过世。陈靖在武艺上曾有幸得到过孙安世的指点。
陈靖身为士族,只识得孙安世,却不知周宪的师叔夏育,即便在勇悍的东狄西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夏育出身平民,永安十一年被启永安帝夏侯明封为建忠将军,抗衡北疆游牧民族,十数年西戎东狄不敢南下,使得北启能够游刃有余地整顿吏治和着手南征,可谓劳苦功高。
但当年启朝中兴,注意力全集中在南征贲国、统一天下上,加上中兴诸杰群星璀璨,早已将夏育的光芒掩盖,是以夏育的功绩,少为人知。
陈靖派人查过周宪的底细,只知他是寒门出身,六年前自请出征塞外,在边疆六载厮杀,才升为征南将军,比起自己两年就荣升为翰林学士,升迁之慢,简直像一只蜗牛在爬,陈靖当时暗哂,笑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不晓得今日周宪咸鱼大翻身,竟如此骁勇绝人,自己倒像是大头龟,陈靖心中苦涩,暗道失策。
回到相府,丞相柳明德闻得幼女遭受袭击,心中大怒,召来京兆尹,下令彻查。
在柳明德召京兆尹的时候,周宪却陪伴着陆静女在玩耍。陆静女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后月牙大眼里又充满了旺盛的活力,央求着母亲让武功高强的“大叔”留下来,柳轻絮拗不过这位小精灵,只得让周宪留下。
周宪虽愤愤于“大叔”这个称呼,但能更接近佳人,他也就只有默认了。
“大叔,那天来的是你吧。”晃荡着秋千,陆静女笑问。
“哪天?”周宪心中冷汗直流,开始装傻充愣,却不忘将秋千推高。
“娘亲教静女作画那天咯。”陆静女见秋千荡高,发出了“嘻嘻”轻笑。
“是我。”周宪头疼于四岁小女孩的惊人观察力,见被揭破,爽快地承认了。
“快,推高、推高!”小女孩的世界和大人不同,见秋千荡低,不理会周宪的苦恼,在秋千上扭动起了小身子,周宪只得又轻轻将秋千推动起来。
“别告诉你娘亲好不好?”周宪柔声道。
“好吧,但你得教我骑马和射箭!”陆静女转动着月牙大眼,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跃跃欲试。
“好、好、好。”不想成为相府“贼人”的周宪连连点头。
“那——拉勾!”见周宪没反应,陆静女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指头,递到周宪面前。
“好,拉勾!”周宪一愣,然后郑重地勾起了陆静女的小手,他自幼由兄嫂抚养长大,从没有弟弟妹妹,少年时代每一天都在苦练武艺中度过,这一刻,过往的苦难仿佛都得到了补偿。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陆静女的脸上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许变······”周宪别过头,声音有些走样。
“大叔,怎么了?”陆静女发现了异样。
“没事,大叔很高兴!”周宪从秋千上抱起陆静女,架在头上,道:“教你骑马射箭,以后就得叫师傅,明白吗?”
陆静女搂住周宪的脖子,转动起月牙大眼,道:“偏不,我就要叫你大叔,大叔、大叔、大叔!”
周宪朗笑道;“大叔就大叔吧,你个小家伙!”
不远处的内屋里,柳轻絮看着周宪和女儿的嬉闹,恍惚间觉得这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待清醒过来,秀美的玉容上不由得一阵晕红。
第五章 大变将生
。电子书2011…7…10 15:00:28 字数:3112
北启永安四十四年夏六月,天气酷热,永安帝夏侯明在建章宫中召见了太子夏侯宏。
“朕自弱冠之年登基,荡奸雄,兴社稷,向南拓地千余里,尔来四十四年矣!”永安帝夏侯明身着玄色冕服,负手而立,慨然叹息。
“陛下神武雄才,定能寿享永年!”太子夏侯宏诚恳道。
“哈哈,说得好!自中兴以来,名臣良将日益凋零,如今在位者,不过柳明德、薛洪二人而已——我欲以审延为帅、周宪副之,南征贲国,成就一统大业,你以为何如?”
“陛下不可啊,我朝虽然中兴,但吏治松弛已久,财用不足以支撑灭贲之役;且南贲绝代名将武匡尚在,而我朝诸名将均已薨逝,如果南征兴灭贲之役,南贲必将在武匡的统帅下军民一心,以抗吾军,以一军而对一国,此役恐怕胜望渺茫!”
夏侯明又何尝不知胜望渺茫,他少年登基,诛杀权倾启朝的丞相顾昂,下求贤诏,在名臣良将的辅佐下,将千疮百孔、行将崩溃的启朝复兴,并且在对南贲的屡次战役中胜多败少,最大的一次胜绩甚至在车骑将军孙安世的率领下,拓地千余里,将北启的南边边境拓展到了淯江一带。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夏侯明的疑心也越来越重,并渐渐开始奢侈起来,大兴土木,修建行宫。
中兴诸杰之首的御史大夫桥国忠因为犯颜直谏,触怒了夏侯明,被下狱,自杀身亡。车骑将军孙安世被十余年闲置,忧愤离世。尚书令东方曼倩悄然致仕。建忠将军夏育也上书告老。
朝中零零落落只剩下当初的太常卿柳明德和司隶校尉薛洪——这一点,夏侯明直到生平至交太尉孙匡离世时,屏退左右,流泪对他交代遗言才恍然发觉。
此时,已然永安四十三年春正月,夏侯明已是六十高龄的老人了。回忆冲龄时发下的振兴启朝、平定天下宏愿,夏侯明一阵唏嘘,决心重新振作,在有生之年平定天下,所以纵然灭南贲希望渺茫,夏侯明也要尽力一试,帝王花甲,古来稀少,夏侯明坚定地认为,气运在他这一边。
“朕意已决,太子勿复言!作准备去吧——”夏侯明摆摆手,示意夏侯宏退下。
“诺。”夏侯宏无奈躬身退出了建章宫,心中异常忧愁。在永安帝夏侯明享乐放纵的时候,夏侯宏因为生性仁厚,经常劝谏夏侯明简朴持国,被夏侯明发配至北疆作监军,所以颇知军事。此次征南贲之役,实在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唉——”夏侯宏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只能叹息着回太子府去了。
北启因为伐南贲一事潜波汹涌,但却与小小的书塾无关。
修竹冈弘毅书塾内,薛东冈也不摇折扇了,为周宪一行遭遇刺杀而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危险的暗芒。
昨日柳轻絮已遣人通知了薛东冈消息,薛东冈得知后,不顾下面等待他讲话的诸多童子,立刻快马赶回了昭武城内,待打听到周宪尚在丞相府内,薛东冈才自行回府。
今日,周宪一来,就被薛东冈扯进了书塾。
“大虎,这事怎么处理?”薛东冈虽然待人热情,但也有底线,兄弟袍泽就是他的底线。匹夫一怒,溅血五步,薛东冈少年时也曾为游侠。
“东冈,我看这为首之人冷静硬气,一干党羽都重诺守信,且这伙人行动如风,现在定已远遁千里。这事,暂且就这么算了吧。”周宪对那短小精悍的贼人被断一臂也不哼一声非常欣赏,决心放他们一马。
“既如此,那我就暂且放过他们!”薛东冈明面答应,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薛骁骑,不知这学堂盈利几何?”周宪悄然转移了话题。
闻听此言,薛东冈果然上当,立即眉飞色舞起来,道:“大好,我除却家贫者十三人,每人收拜师费银一百两,士族两童子更分别加银五十两,共计收银六百六十两,抵得上我父亲一年的俸禄了!”
“这么多?”周宪挑了挑粗眉,薛东冈之父身为大司农,掌全国财权,一年俸禄极高。没想到办一次书塾,盈利竟可与大司农一年俸禄同等。
“这是柳才女的功劳,一般书塾可招不到这么多人。”薛东冈挤挤眉,道:“也是你的功劳!”
周宪大笑,心里极是畅快,一把夺过薛东冈的折扇,也挥了挥,道:“薛骁骑,今天我心里痛快,不如来比划比划?”
“啊?”
不理会薛东冈的沮丧,周宪拖着他往演武场走去。不一会,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