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而本朝的朱元璋,手段的凶残可谓旷古烁今了……”
白广太听到这些历史诟病,也不及唏嘘。沉默片刻,莫流香缓缓又道:“以前我还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刀口舔血的时候大家可以生死与共,争相刎颈?而当功成名就之后,却要同室操戈……!渐渐的,这些年过来我终于明白了!当所有人为着同一个信仰去奋斗的时候,大家只有同甘共苦,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在那个时候,一句豪言壮语,一个莫须有的所谓朕兆都可以奠定一个领袖!而这个领袖,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成为所有人信奉的信仰!但他仍然很难享受更多于别人的利益,而一旦出现问题他却必然要付出很大代价,但其他人却不一定……”
“不错!共苦可以,同甘就难了!风雨飘摇的时候所有人都只有相同的待遇,但失败永远只是一个领袖去死,因为他势必被当做所有祸乱的根源……”
“但是当一切努力开始回收报酬的时候,一切的危险都不存在了。人们很容易会去考虑自己的回报是否可以与付出成正比,奋斗的时候他们可以为领袖付出生命,因为如果失败领袖就是唯一必须付出生命的人。而当成功之后,领袖所得到的必然比所有人都多。可这个时候,大多人会想到自己很久以前的出生入死,但这一切中却很大程度有要保护领袖的意味。尤其当他们觉得自己有资格得到更多的时候,很自然就不会再满足于现状了……”
白广太当然不是白痴,话说到这份上他怎么还不明白!可在他看来,这绝不是莫流香应该有的想法!
“香儿,不可否认,古往今来确实有很多这样的问题!无论汉祖对萧何,还是洪武对徐达,他们都因皇帝的疑心而死。但这些都是那些君王永远抹杀不了的过错,从此成为史册上自己无法掩饰的污点。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有办法可以去避免那些问题,不要让那些错误延续,对吗……”
莫流香淡淡笑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杀萧何错,但杀韩信对吗?无论对错,大汉始终有了数百年的兴盛。而如今已经少有人去回避洪武杀徐达的错误了,但大明不是依旧安稳?很多错误往往是由一个正确开始的,如果没有萧何月下追韩信,恐怕真的没有大汉江山。但如果没有假齐王的闹剧,大概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株连!历史上有几个萧何,有几个徐达?但韩信,英布,蓝玉,胡惟庸那样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事实,但白广太仍不禁感到担忧:“香儿,现在谈这些太迟了,或者也可以说太早了,都与咱们没什么关系!就说你自己,何正与你十几年深厚交情,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还能假的了?守义是你从小养大,亲手教出来的。不错,他平时是显得阴沉了点,可很多人也都说他是你诸多弟子中最像你的一个。而且你和几个弟子情如亲生,又怎么能怀疑呢……”
莫流香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是啊!没有莫流香或许也会有别人,但如果没有何正,恐怕就真的不会有月影门!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想!可是有没有人想过,我既然做了月影门主,无论是谁只要有可能危机月影门,我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虽然没有经历月影门处置何正和守义,但此时白广太也明白了莫流香对两人的怀疑。可这件事摆明怀疑并非短时间了,那又是怎么回事……?
莫流香也想到也想到了他心里的疑惑,缓缓叹道:“一个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一个是我辛苦教养长大的徒弟。无论是谁,我都愿意用性命去保护他们!可是,我不能用月影门以及所有朋友那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去冒险包庇他们……!以前我并没有仔细想过,可现在回忆起来,一切似乎有太多的巧合了……!”
顿了顿,莫流香沉吟又道:“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里,偏偏就是最不起眼的何正一次次适时出现,阻止我退出江湖,还一步步把我领得越来越深?为什么我才有了点想干些什么的心思,无论是组成江湖门派的高手,还是营商的能手,隐退已久的镖头,居然就那么容易的一个个出现在我面前?而更让人想不通的,月影门到今天仍然按着最初的步调在走。我越来越看不清,究竟是我在掌管月影门,还是我不过一直在被别人一步步指引着……?况且,这一切的一切,白老伯认为是当年那个向来独来独往,孤傲不俊的游侠何正所为么……”
白广太深深皱着眉头,莫流香缓缓又道:“月影门建立以来,何正从始至终没有丝毫问我要过什么!无论我是与官府交往,还是与江湖同道的走动,他从来不去关心,只是一味的在月影门里拉拢自己的亲信,聚集党派!有多少次我想布置一些事情的时候,只因为何掌堂不方便我就无法安排人手。如今的月影门知道掌堂的,恐怕不见得比知道我这个门主的少吧!非是我嫉贤妒能,只是这情形是否该发生呢?况且,以他当年建立月影门时的活跃和激情,如何想象他曾经暗藏江南武林隐忍了十几年……”
白广太此时心里也不禁对莫流香的疑问打出了无数个问号!可他仍不愿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当下沉吟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同一个心思,就是想给你把家照顾好,让你可以放心的出去做你的事!我们都对你有着无比的信心和依赖,相信你可以去应付自己面对的问题!有的时候,我们的确会忽略了你的想法,因为我们都无法,也可以说没本事去估计你在想什么!所以一些事情我们做的可能的确自我了点,但那毕竟都是出于对你的信赖啊……”
莫流香苦笑道:“这世上的人和事有太多种了,不可以全部混为一谈……!白老伯,你说何正只是想为我管好家。那我请问,当年我重伤昏迷,所有人都在急切想救我,但他在做什么?他甚至没有去看过我一眼,而且……他停下了月影门附近给灾民建设村庄的事,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做些无关紧要的事!镖局一趟五万两的镖,平时恐怕我们用不到十个人,但他竟然派了五十个能手……!还有,以他的地位有必要在我昏迷的时候不去负担起月影门大任,反而带着功堂的大半弟子去五台山为我求佛祈祷?究竟是为我祈福,还是游山玩水呢……?他的那些早做未免太低级了,想必是以为我不能再活过来,所以根本没想到至少该表示一下吧……”
白广太感到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背上的衣服都有些潮湿了,呐呐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莫流香看看他,缓缓又道:“太多事让我无法再无限的去信任他,但毕竟他也是我多年的好兄弟,我仍有一线的希望!这次我离开,让守义去掌管商务就是希望他们两个可以相辅相成。守义年轻识浅,难道我会想不到分权不明会出现的问题……?可是如果他真的顾全大局,而不是把这当做一个培植势力的好机会,只要一切照常运行根本不会有问题。就算守义怎么样,他只要联络各路前辈,守义不过是个孩子,他能干出什么了不起的事!若不是他丝毫不肯放松,各位又会如此感到事情难办吗……?”
白广太毕竟是江湖耆老,而且为人向来严谨!虽然感到事情有些离奇,但也明白如果事情属实最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香儿,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暂且不管你说的是否属实,如果以此推测,何正从当年为你创建月影门开始其实就是另有企图!可如果凭他当年的境况,能干出这些事来必定身后还有黑幕才对……”
莫流香赞许的点点头笑道:“白老伯果然精明,一语道破玄机!所以也正因为这一点,我才暂时只是把他打压下去,只让他不能再干出什么事情来,却并没有进一步去挖掘他的所作所为。为的就是怕万一如果我动了他,他身后的黑手就会伸出来!没有完全的准备,我不能冒险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白广太点点头,沉思半晌,看看旁边二十个装满烂草的箱子问:“那这些,香儿你……?”
莫流香看看那些箱子,缓缓道:“守义是我从小养大的,我收他为徒时他才不过是个孩童,自然不会是旁人安插到我身边的奸细……”
白广太点头道:“所以我才奇怪,如果你只是想对付何正,很明显,如果他真的是奸细,他必定还有同党。你其实完全可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或者其他什么办法。但你这次却选择牺牲守义,我实在想不通……”
“我要纠正老伯一点,我身边必定还有奸细,而何正也定然还有同党!可想对付何正,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能力都不能跟他相差太远。但我认为他的同党还没人有此资格,而其他的奸细却不一定与他是同党……”
“你是说,你身边还有其他的奸细……?”
“而且不会少……”点点头,莫流香又道:“没错!对付何正我的确是牺牲了守义,但在当时的情形下,我即要找个有资格的,又要找个不会牵涉太多的人实在不容易!更重要的一点,守义从小我就发现这孩子心思内敛,可却不无野心!但他不像守礼好文,宅心仁厚。也不像守智好武,生性逍遥!而是心思深沉难测,可大凡这种人都是野心家!假如说日后我选定了守仁做接班人,万一守义心里不服,守仁就绝非他对手……”
白广太皱眉道:“香儿,你是否想太多了?我看守义虽然有些傲慢,可性情还是不错的……”
莫流香苦笑道:“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有七绝各位师祖的前车之鉴,我实在不能不多想啊……!而且他这次控制了权力就显示出了他的孤傲,和自私不容人的性格……”
白广太只能沉默,莫流香缓缓又道:“不管最终他会变成什么样,既然作为师父我已经看出了他出现的问题,我就有责任去改正他。我有太多事要做,已经没有时间花太多精力去教导他们了。况且,以守义的性格别人也休想劝得了他。我只希望这几年里他能多点悔悟,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