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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陵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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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顾师言见天气甚好,便要到户外走走,舒舒闷气,也想解开心中一个疑问:那日在外间吟诗的少女是谁?是否就是梅林中遇到的那白衣女郎?

一出禅房,便是梅林,顾师言信步朝梅林中行去,阿罗陀在后跟随。梅林幽深,积雪未融,顾师言自东向西穿林而过,见前边是一山崖,山崖上有三间精舍,门户虚掩,寂静无人。

精舍内的摆设极为清雅,顾师言一眼看到的是琴台上的一具七弦琴,琴弦泛出冷幽幽的光泽,不禁心中一喜,他曾师从卢藏用学琴,于此道颇有会心之处,只是后来专心于棋,琴技有所荒疏,此时见良琴在台,不免技痒,便上前试试琴音,轻按徐拨,但听“铮铮琮琮”,音色极美,兴致上来了,便弹奏了一曲《蒹葭》。

正自陶醉之时,忽听门外有人曼声吟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顾师言闻声大喜,急忙立起身快步来到门外,也顾不得动作过大牵扯得伤处一阵疼痛了。然而精舍外的山崖空地上,只有阿罗陀一个人在那揉眼搔头,一脸的困惑,顾师言问他刚刚有谁到过这里?他手指梅林方向,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顾师言心想这事怪了,明明听到少女吟诗声,为何一眨眼就不见了?精舍距梅林有七、八丈地,哪有这么快的身手能倏进倏退?

顾师言也就没心思弹琴了,与阿罗陀二人穿过梅林回到栖身的禅房,却见老僧吉备真备在房中相候,还带来了一副棋具,笑道:“顾檀越是当今棋坛第一高手,老衲虽已多年未与人弈棋了,但方家在此,不请教一局连佛祖都要见怪的。”

顾师言连称“岂敢”,又道:“大师此言折煞晚辈了,晚辈的恩师卢讳藏用当年向你学过琴,大师可说是晚辈的师祖。”

吉备真备道:“韩文公有言‘能者为师’,休论这些辈分虚名。老衲是北派禅宗的弟子,吾师神秀上人曾言琴棋之道驰心逸性,有碍修行,但老衲执迷不悟,可见天生俗骨,难得解脱了。”

顾师言道:“大师何必过谦,晚辈斗胆放肆一句,这世间僧尼多而修行者少,如大师这般慈悲为怀心中有佛者有几人?”

老僧一笑道:“顾檀越具广长舌相,能说会道,且先手谈一局,棋中乃见真性情。”

两人纹枰对弈,顾师言恭恭敬敬执白先行,他知吉备真备棋力甚高,因此每一着都凝神细想,丝毫不敢大意。

而老僧吉备真备倒是心思敏捷,落子如飞,吉备真备六十年前就有“快棋王”的美誉,以算路快而准著称,未想年过九十,风采不减当年。老僧人虽慈和,但棋风凌厉,扳头扭断,着法凶狠,而且攻守弃取张弛有度,并不是一味的恋战嗜杀,宛然盛唐王积薪之流的力战风格。

顾师言逢此强手,抖擞精神,沉着应战,牢牢把握住大局,并在中局弈出飞镇的好手,老僧顿时陷入沉思。

顾师言见老僧迟迟不落子,内急起来,起身出门欲行方便,一拉开门正见门外一白衣女郎竖起右手食指贴于唇鼻间作“嘘”声,似在示意目瞪口呆立在那儿的阿罗陀别出声,那白衣女郎扭头与顾师言打了个照面,一张俏脸登时变得绯红,纤足一顿,整个人如飞鸟投林般掠起,转瞬间消失在梅林中,这等轻盈美妙的轻身功夫顾师言真是闻所未闻。

老僧还在苦苦思索,总觉白棋飞镇之后黑棋很难措手,且白棋全局厚实,黑棋中腹棋形薄味道恶,已呈败象,苦思无良策,废然投子认负,叹道:“顾檀越之棋蓄劲藏锋,不战屈人,为古来所无,老衲甘拜下风。”

顾师言也对吉备真备如此高龄行棋思路依然清晰深表叹服,却又直言道:“此局面黑虽稍稍不利,形势却未大坏,且实空黑尚领先,大师何以轻易放弃?”

老僧含笑道:“处劣势而意图翻盘,无非胡搅乱战寄望于对手出昏招,如此患得患失,于人心智有损,离围棋‘忘忧’之旨远矣。老衲下棋一旦处于劣势,顿觉四大皆空,一切名利之心涣然冰释,所以说弈棋亦可参禅。”

老僧此言语带玄机,顾师言却没细想,话锋一转说到山崖边精舍里的七弦琴,装作不经意地提到那白衣女郎。

老僧面色一肃,道:“顾檀越千万不可和她说话,不是老衲危言耸听,此女是个祸胎。”

顾师言表面唯唯,心下不以为然,料想老僧有不愿对外人明言之事,以此为托辞,当下也就不提,只与老僧谈棋论琴。

“檀越可曾听过楸玉棋枰的传说?”老僧吉备真备忽问。

“晚辈有所耳闻,却是不信,若果有这等事,那真是岂有此理了!”

老僧笑道:“此事的确荒唐,只要拥有楸玉棋枰与冷暖玉棋子就能天下无敌,那么我辈学棋做甚?”

顾师言道:“又传闻这副楸玉棋具乃东海神木所制,有长生不死的神效,这更是无稽之谈了!”

老僧却不回答,出神良久,忽道:“老衲三十年前于琉球王宫亲眼见过这副棋具。”

小沙弥来报有客前来探访顾檀越。

顾师言问是谁?呆头呆脑的小沙弥说不认得。

顾师言摇头微笑,便与老僧一道随小沙弥穿过梅林来到前殿。

迎面一人却是校书郎郑颢,顾师言微觉诧异,却见郑颢背后三个随行的小厮跳出一个,冲顾师言眉花眼笑道:“小顾,你好好的嘛,听说你被人杀了一刀,伤在哪?让我瞧瞧。”

顾师言定睛一看,这白白嫩嫩的小厮竟然是万寿公主,还有个小厮是自己府上的侍僮泉儿,泉儿喜极而泣道:“公子,你可把我们急死了”。

因老僧吉备真备在场,顾师言不便向公主施礼,只是说:“你怎么来了?有二百里路呢!”

一旁的郑颢见公主对顾师言态度亲昵,不禁妒火中烧,却又不便发作,只是冷言冷语道:“他会受什么伤!又没把乌介山萝追回来,受伤也是白搭。”

公主没理会郑颢说什么,歪着头绕顾师言转一圈,细细打量,见顾师言五官齐全,也没缺胳膊少腿,又问:“伤在哪呀?”

顾师言手抚左胸,道:“这里被刺了一刀,多亏这位吉备大师相救,现在好多了。”

公主笑眯眯道:“我原以为你只会下棋,是个棋呆子,没想到还会耍刀弄剑,跟谁学的?教教我。”公主一副好学不倦的样子。

天色向晚,老僧陪顾师言等人在膳堂用罢斋饭,命小沙弥安排郑颢等人住宿,便独自做晚课去了。

公主哪里肯安分,道:“小顾,你的伤不碍事吧,我们出去走走,呆在这庙里好生无趣。”

顾师言便领着她与郑颢二人来到梅林,没走几步,隐约听得琴声“叮咚”,顾师言心中一动,迈步朝梅林那侧的山崖精舍行去。

山间寂静,琴声清澈可辨,顾师言听出这是他午后弹奏过的那曲《蒹葭》,弹琴者指法纯熟,回环往复间琴意如诉,顾师言自愧弗如,心想莫非是吉备大师在此鼓琴?那稚气未脱的白衣女郎不可能有如此琴技!

公主笑道:“和尚们倒是风雅得很,又是弹琴又是下棋的。郑颢,哪天你也来做和尚吧。”

郑颢愠怒道:“为什么偏叫我做和尚!顾训又会弹琴又会下棋,他做和尚合适。”

公主拍手笑道:“很好,你们两个都来做和尚,就拜那个老和尚为师,郑颢今年二十五,是师兄,小顾二十三,是师弟,阿弥陀佛,哈哈,笑死人了!”

顾师言看一眼郑颢愠怒的样子,心下暗笑,口里道:“江东顾家只我一棵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下还要娶妻生子,和尚是不做的,郑颢郑大人也许已看破红尘,想做和尚也未可知。”

料想郑颢闻言必然气恼,未想郑颢只是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道:“郑颢蒙圣上眷顾,一心想着为圣上和国家出力,不像某些负恩之辈只顾一己之私。”→文·冇·人·冇·书·冇·屋←

顾师言听了这冠冕堂皇的话一时也无话可答。

那万寿公主却脸儿一红,问顾师言道:“你要娶妻生子,想娶谁呀?是不是想娶乌介山萝?怪不得你拼着老命要把她找回来。”

这时,三人已穿过梅林,来到了山崖上。琴声戛然而止,三间精舍竟然没有灯光,在暗夜里无声无息。

顾师言朗声道:“是吉备大师吗?”精舍里无人应答。

公主也叫道:“里面有人吗?”

未见丝毫动静,公主道:“和尚们装神弄鬼的,方才明明听到这里有人弹琴,怎么眨眼就走了?郑颢,你是大师兄,你进去瞧瞧。”

郑颢闻言反倒后退了一步。

顾师言上前推开虚掩的门,摸出火摺“哧”地一声点燃,见西首短几上有一烛台,烛台上插着支用了一半的红烛,这红烛显然是刚刚被人吹灭的,还散发着一丝烛芯的焦香味,那具七弦琴依旧横在琴台上。

公主走过去趺坐在琴台一侧,道:“和尚走了,我来弹奏,我弹一曲《山居吟》,好听得很的。”

公主右手一按,左手一舒,姿态倒是不错,但听清越的商音“铮铮”两声,郑颢赶忙喝一声彩。

正这时,精舍内忽然起了一阵冷风,下临深崖的那扇木窗陡然被风刮开,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别动我的琴。”随即有一白衣人飘然穿窗而入,夺过那具七弦琴抱在臂弯里,俏脸薄怒,秀眉微蹙,正是那白衣女郎。

公主先是吃了一惊,见是一个娇怯怯的少女,胆气便壮了点,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琴!就算是你的,弹弹又有什么要紧。”

郑颢帮腔道:“这位姑娘,你可知她是谁?她是大贵人,普天之下没有她不能动的东西!”顾师言听郑颢的话有点仗势欺人,生怕白衣女郎翻脸,这女郎来去如风,身手定然十分厉害,一怒之下伤了公主那就糟了,赶忙抢上一步,正待解释,忽听门外一冷冷的声音道:“大贵人!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们衣羽更高贵?”

那白衣女郎“哼”了一声,抓住七弦琴用力一拗,琴弦绷断,声如裂帛,七弦琴从中断为两截。白衣女郎将断琴掷在公主脚下,道:“你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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