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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国小五年级女生本月初遭同班五名男同学,利用下课时间强押至厕所,被其中三人轮暴得逞,女生事后不敢声张,变得沉默寡言,并视上学为畏途,经母亲追问得知上情,检具伤单后向警方报案时,被害女生情绪几度崩溃,警方传讯五人,依妨害性自主罪嫌函送少年法庭审理。
据了解,这起令人发指的学童性侵害案件发生在本月初,五名国小五年级的同班男同学,趁着下课竟将同班一名面貌姣好的女同学强拉到厕所,由其中一人在厕所门口把风,不准其他同学进入使用,其余四人则联手将女同学压在地上,由其中三人轮暴女同学得逞。
身心遭受严重创伤的女生遭受五人恐吓,事发后不仅未向老师报告,也不敢向父母诉说委屈,但自此郁郁寡欢,更视上学为畏途。女儿怪异的举止看在母亲眼里,直觉其中一定有问题,不断开导追问女生才终于明白事情原委,母亲极为震怒,立即带女儿至医院验伤并报警处理。
被害女生指证历历,警方通知五名男学生到案说明,五人在家长陪同下接受侦讯,其中一人表示曾在厕所门口把风,声称不知其他四名同学在厕所内做什么,另四人坦承合力压制女生,其中三人则坦承性侵。全案依妨害性自主罪嫌函送少年法庭审理。
我一下子就看完了,难以言欲的烦闷感充塞胸口。
王董全身紧绷的姿态,我大致上能够理解。
“九十九,你有什么感想?”
“邪恶。”
“还有?”
“愤怒。”我承认。
“就是这样。”王董瞪大眼睛,缓缓点头:“正义是一种共鸣的语言。”
我没接腔,因为我只负责听,不负责建议。
韦如拎着玻璃水壶走了过来,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下诚惶诚恐地为我们倒水。
她走后,王董开了凶口。
“杀了他们。”
“王董,你这么急着找我,就是为了杀掉他们?”
“我等不及了。”
……我哑口无言。买凶杀人这种事,有这么急吗?
“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做法。”我叹了一口气,说:“但我必须承认,此时此刻那五名犯案的国小生若遭逢意外死亡,我会感到一阵畅快。”
“不能是意外,这次要杀得触目惊心。”王董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竟用到这种成语。
“这个单表面上很容易,但谁肯接呢?”
“为了保险金,连朝夕相处的亲人都可以毫不留情杀掉,我给的钱比起保险金也不遑多让,杀掉这五个毫无干系的小鬼又有何难?”
“对象可是小孩子。”
我想起八年前,杀死双胞胎姊妹的那一夜。
在清洗掉脚底沾黏的血迹后,八十七个恶梦接踵而来。
在梦中,我看见天真无邪的双胞胎女孩苍白着脸,从殷红的嘴里吐出白丝将我缠绕捆绑,我毫无抵抗的欲望,无尽的白丝渐渐遮蔽了我所有的视线。另一个灵魂出窍的我坐在床边,异常冷静地看着床上的我就这样被裹在一个巨大的白茧里,然后活活闷死。
最后双胞胎姊妹趴在白茧上,像巨大的蚕蠕动着,表情充满了憎恨的怜惜。
这,只是其中一个印象鲜明的恶梦。
“小孩子又怎样?你知道越战有多少小孩抱着炸弹冲向美军吗?”
“我说小孩子,一个人砍掉一只手也就是了。”
“我了解,九十九,我称赞过你几次了,你的确是谈判的高手。这次是五个人,当然是五人份的价钱。”王董面无表情,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像昨天那样写上一串令人无法抗拒的数字。
是,就是昨天而已。王董已经完全迷上了买凶杀人。
“其中一个只是把风,还有一个没有真的性侵。”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他们辩护些什么,只知道这五个小恶魔不能这么个秋风扫落叶狂宰。
“所以呢?”
“漠视邪恶,与邪恶同罪。”
“那我换个方式说好了,如果让那三个实际轮奸的小鬼跟另外两个小鬼受到同样的制、裁,岂不是便宜了那三个罪大恶极的小鬼?”
“我懂了,你说得有理。”
“……”我没有任何期待。
“那么就让那三个小鬼在死前多受点苦头吧,看看你能够找到什么样的角色,在杀掉他们之前想办法让他们痛得魂飞魄散。”果然。
又是一句可怕的成语。
“时间?”
“同一个晚上一并解决,越快越好,最晚不能拖过三天。”
“三天?”
“上帝创造世界不过七天,九十九,你要积极点。”
我头歪掉。
“条件杀人?”
“这次就不要太为难你吧,只要在他们死前宣读他们的罪状,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被当作猪宰就行了。”说着说着,王董突然想到似的表情,问:“对了,你找到能用蛇毒杀李泰岸的杀手了没?”
“找到了。”
“那一箱资料拿给他看了没?”
“拿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快看完了。”才怪。
“果然值得信赖,跟你合作正义的事业非常愉快。”
“好说。”
我疲倦地看了看表,王董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拍拍我的肩膀,像个忧国忧民的绅士转身走了。
这样缠人的无奈场景,这种似是而非对话,还要重复多少次?如果这是一部小说,我真怀疑它的可看性。
我头一次遇到像王董这样沉迷于买凶的委托人,看到这种让人义愤填膺的社会新闻就打电话约我见面交单,以后是不是只要传个简讯给我我就得帮他找人做事?这种清洁社会的杀法,我底下如果没有九十九个杀手绝对不够用。
虽然我满脸愁容,但韦如一点也不怕我,兔子跳蹦了过来。
“九十九先生,请问你会累吗?”韦如弯下腰,眨着眼睛。
“真的是非常累。”我双手合十,祈祷:“真希望今天还有好事发生。”
“你好幸运喔,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韦如笑嘻嘻,说:“等一下陪我去看午夜场的电影好不好?你请客喔。”
“这算是好事吗?”我失笑。
“打你喔!”她一拳捶了过来。
PS:本回的对话“上帝创造世界不过七天,你要积极点。”改自电影神经杀手,在此感谢并致意。
9
又是晚风。
电影是一部描述邪灵附身的恐怖片,但在猫胎人横行社会新闻版面的此刻,市面上的恐怖电影好像都多了什么,但究竟多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多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韦如说。
“好像是耶。”我点点头。
这次我的意识可清醒,跟韦如看电影一切都很棒。
不,其实很普通,一点也不特别。但这样很棒。
我再三强调我并没有企求着什么,我只是喜欢亲近正妹。
深夜里的黄色计程车照样穿梭在这城市的血管里,但我们选择在路灯底下踩着拉长的影子,缓步在台北逐渐褪去的霓红里。
“猫胎人为什么要做那么恐怖的事,到现在警方都还不晓得是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关连,其实只是为了犯案而犯案,光这一点就比杀人需要一堆理由的犯人要恐怖。”韦如这女孩对电影史上的杀人魔如数家珍:“你想想看喔,十三号星期五里的杰森是因为母亲唆使的关系成为杀人魔,半夜鬼上床的佛莱迪的妈妈是被一群神经病强奸生出的怪胎,上次我们看的德州电锯杀人狂,他也是个恋母情节严重的畸形。他们变成杀人魔的背后都有个琐碎故事,但是猫胎人没有。”
“是还没有。”我想警方最后还是会逮到猫胎人,然后赏他一个理由。
“不知道的东西最可怕了。”韦如啧啧:“把活生生的猫缝在被害人的肚子里,想破了头也不知道猫胎人是想做什么。”
“就算有理由,杀人魔还是杀人魔啊。”我不置可否。
“有理由的话就比较像个人,而不是一个抽象名词呀。”韦如反驳。
跟一个正妹聊各式各样的杀人魔,实在不构成浪漫约会里的任何成份。
不过我并不讨厌,反而有种异样的被认同感。
同样是杀人,拿钱办事比起没道理乱砍人要来得有“理由”,这点让我很安心。收取报酬做事,让杀手这两个字变成了职业的类目,而不是一种个人兴趣。
“韦如,你有没有想杀的人?”
“?”
“应该说,你有没有过,想杀掉过什么人的念头?”
“一点点的念头也算吗?”
“那就是有啰。”
“好难喔,我想想看……”韦如陷入深思。
我笑笑,随即发现自己的笑有点疲倦。
不,不是疲倦,而是整个僵住了。
“把皮包拿出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冰冷地从我背后一公尺处发出。
韦如与我同时回头,一个穿着黑色帽T、戴着白色口罩的中年人站在我们背后,眼神冷酷地看着我们,手里轻轻晃着锐利的生鱼片刀。我注意到他埋在口罩背后的脸,皮肤坑坑疤疤,眼睛布满血丝,呼吸紊乱急促。
是个快要犯毒瘾的毒虫。
不当杀手多年,感觉也迟钝了,我竟然让这种危险的家伙无声无息跟在后面。
“……”韦如吓得脸都白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无意逞英雄大显神威,即使在韦如面前也一样,于是我爽快地掏出皮包,冷静地递给毒虫。然而毒虫接过我的皮包,眼看呆若木鸡的韦如一点动作也没有,竟着魔似地挥舞起手中的刀子。
“快!快!找死吗!”毒虫挥刀恐吓,动作不像是虚张声势。
韦如两腿一软,心急的毒虫踏步伸手便抢,另一只手微微扬起刀子。
我心中一凛,从口袋里摸出随身原子笔,错身挡在韦如前面,身体快速撞向持刀的毒虫。面对这种程度的毒虫,我甚至还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