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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8-荒凉天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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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蜜桃罐头、牛排、牛奶,把它们塞进冰箱。接近黄昏之际,他们就会回家,院子里的那群孩子开始为暮色降临兴奋得大喊大叫。我坐在厨房的餐桌旁,看看报纸,醉饮终日。西蒙,长着瘦长的鹰钩鼻子的西蒙,用他镜片后闪闪发光的绿眼珠疯狂地盯着我看,发出浓重的鼻音:“杰克!你!哈,你什么时候到的?”他开始气喘吁吁,我不得不忍受着听他气喘吁吁给我带来的折磨,真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呼吸的。    
    “就今天到的。看,冰箱已经塞满了。我能在这里待上几天吗?”    
    “行,房间够多……”    
    拉撒路站在他后面,穿着新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一副非常可爱的高中生模样。他只是朝我点头微笑。在我们一顿饕餮之后,拉撒路终于开口了:“你昨晚住在哪儿?”我说:“在伯克利的院子里。”接着他问道:“你做梦了没有?”于是,我就给他讲一个长长的梦境。到了午夜,我和西蒙在街上溜达到第三街区,狂饮烈酒,聊着女人,跟妓女们搭讪。我们从卡米欧旅馆一直走到北海滩,去看看科迪那伙人。拉撒路则独自待在厨房,给自己煎三份牛排当宵夜。他是一个外表俊秀的少年,是达尔洛夫斯基为数众多的兄弟们当中的一员。西蒙曾长途跋涉到纽约,把拉撒路带了回来住在一起,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他有两个监护人兼兄长:欧文和卡夫卡式的作家西蒙,他们既生活在城里,又生活在空中。    
    拉撒路是一个谜。他喜欢盯着那些搞超自然的杂志上的怪物图片,一动不动地盯上几个小时。有时,他会在城里徘徊,看上去十分怪僻。虽然他自称只有15岁,但体重却高达300磅,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伟大的计划,要在新年之前挣到一百万美元。科迪常到这个疯狂的宅子里聚会,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蓝色铁路制服,在餐桌边上坐一会儿,然后上蹿下跳地大叫:“时日苦短!”接着他马上冲到北海滩找他那帮哥们儿,或者上班开他的火车。街道上,酒吧里,到处都是姑娘,整个旧金山就像是一部精神错乱的电影。我看见我自己进入这部影片,又穿过它,四处张望,却摆脱不了孤独。在街道的附近,就能看到白色的船帆。    
    我看见我自己,在批发市场里穿梭,这间被用作市场的废弃大厅原来曾是海军通信服务联合公司大楼——多年来我曾一直指望着能在这里弄到一条船。我在街上踽踽独行,一边寻思是否要来点“好先生”巧克力……    
    我围着甘普百货公司转了一圈,顺便去画框店看看我的“普绪克”①。她总是穿着牛仔裤,一件套领毛衣,里面翻出一点小白领。她正在辛勤工作,除了她的裤子之外,我很想把她的套领毛衣、小翻领以及剩下的所有东西都弄到手——这些衣服简直太适合我了。我站在街上朝里盯着她看。好几次,我都偷偷地来到这里,站在“老地方”酒吧的边上,偷偷地向她张望……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7)

    十八    
    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荒凉峰上。蓝色薄霭之中,冷杉寂然无声。两只蝴蝶翩然起舞,整座山脉、整个世界退到后面,成为它们的幕布。座钟滴答作响,标示着时日的漫长。当我整夜在梦中穿行之时,群山依然伫立原地,或许从未有梦。    
    我走出门外,准备铲一桶积雪,倒进那只破旧的洗衣锡盆里化水——这让我想起在纳什维尔的祖父。这时我发现铲子不见了,从悬崖边的雪堤上消失了。我站在崖边往下看,目测着爬下去再爬上来的距离,但没看见那把铲子。接着,我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看到了它,埋在雪泥里。我小心翼翼地滑到雪边的泥地上,闹着玩似的把一块大石头从泥里猛地拉出来,结果它轰隆隆地掉了下去,撞在一块岩石上,裂成两半,如同雷声炸响。它跌跌撞撞地翻下1500英尺,滚过我目力所及的最后一块石头,两秒钟之后,我才听到它落地的声音。    
    一片寂静。美丽的峡谷没有显示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冷杉、高山石南丛和那无尽的山岩。身边的白雪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我放松下来,慢慢向下爬行,来到湖边。那一面深蓝色的湖水,似乎蕴含着无言的悲哀,湖里映照着天空淡粉色或者说更接近于褐色的云朵。我向上仰望霍佐敏峰,它依然充满力量,红褐色的顶峰高耸入云——我捡起那把铁铲,小心翼翼地择路而上——一边往桶里盛放新鲜净洁的白雪,一边填满某个很深的新雪洞里胡萝卜和卷心菜之间的空隙——我回来了,把桶里的雪倒在锡盆里,在灰土飞扬的地板上泼了点水。我拿着那个桶,像日本老女人似的往下走,穿过美丽的石南草地,给壁炉拾点木柴。    
    这一刻,全世界都是星期六的下午。    
    十九    
    在孤寂之后的时光中,我坐在椅子上,再度进入冥想。    
    “如果我现在就在旧金山”,我这样开头——我要买一大块克里斯汀兄弟牌咸猪肉,还有其他各种正牌货,回到我的唐人街房间,把它们尽量塞进品脱罐里,再装到我的口袋里拿走。我在唐人街的小巷子里游逛,看看那些孩子们——这些中国小孩牵着父母的手,看起来那么幸福。我还要去杂货店看看那些中国屠户们如何把鸡脖子宰断,看着窗边挂着的美丽腊鸭馋得口水直流。我会继续闲逛,站在所谓“意大利式百老汇”的一角,感受生活,感受那湛蓝的天空和白色的云朵,然后再折回去,看一场中国电影,一边享用品脱罐里的美食,一边喝酒。现在,是下午五点。我会在影院里耗掉三个小时——电影很怪异,完全听不懂对白,甚至连一点情节都弄不明白。如果恰好有中国人过来看到我,他们可能会想“哈,一个白人醉鬼”。    
    八点,我走出影院,走进蓝色夜幕之中,旧金山四周都是丘陵,旧金山的灯火在夜色中闪亮。我回到旅店,重新装满品脱罐,出门做一次真正的长途漫步,一直走到胃口大开,就去孙向黄老板的老店里①大吃一顿。他的店真是不可思议,令人百吃不厌——我会走上丘陵,登上特里格拉夫山坡②,找到我的老窝点打尖,它在山嘴一条很窄的小路上。我在那里坐下来,边吃边喝,定睛凝视那面黑色峭壁,它仿佛具有魔力,传递着这个夜晚的信息,带着温暖而圣洁的微光。饮酒,吮吸,最后拧上瓶盖,沿着内河码头边上的小道独行,穿过渔夫们的码头餐厅,海豹的求偶叫声几乎令我心碎——    
    我继续向前走,穿过密密的捕虾寮,穿过最后几根桅杆,上行到凡内斯,再往下走到腾德龙③。那里车水马龙,人声喧闹,酒吧随处可见,妓女们端着鸡尾酒,醉汉们蹒跚着再去买酒。我还是不停地向前行走,我的酒已经喝光,此刻我既兴奋又颓废,顺着主要的商业街向下走,到处是香港水手、电影院、苏打水泡沫……我横穿过巷子,在斯吉德罗喝完最后一滴酒,面对着一排粗糙而破旧的大门,上面沾满石灰和尿渍,窗户破破烂烂,仿佛一个个忧伤的灵魂。那些少年似曾相识,他们在船舱边闲逛,或者拿着一些小纸片——上面总会有一些格言或者祝愿——酒已喝光,我放声高歌,双手和着脚步打着节拍,我走上吉尔尼,重新回到唐人街。这时已近午夜,我坐在公园里一条黑色长椅上,呼吸着空气,目光像饮酒一样攫取着小街上那家美味餐馆的霓虹招牌闪烁的光芒。有时会碰到一些醉鬼,在夜间的地面上摸索寻找,指望能找到空酒瓶里的一点剩酒,当然最好是找到一只大酒桶。穿过基尼街,可以看到灰色的监狱外,警察们进进出出——    
    我回到旅馆,订一份中国菜,他们一般会给我上熏鱼、咖喱鸡和传说中的鸭块,好吃得令人发疯。它们盛在精致的银色大盘子里,一揭开盖,香气扑鼻而来——他们还会给我送上茶壶和茶杯,我吃啊——吃——一直吃到半夜——喝完茶,也许会给亲爱的妈妈写封信,告诉她——然后,写完了,我可能会上床睡觉,也可能去一趟“老地方”酒吧,找到那些同伙,一醉方休……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8)

    二十    
    八月的晚上,夜色温柔。我爬下一个斜坡,在冷杉林边上找到一个陡峭的地方,四周遍布着老树桩子。我盘腿而坐,面朝着月亮。橘黄色的半月正在朝西南方沉落,即将隐入山峦背后——西方的天空,泛着温暖的玫瑰色——此刻,大概是八点半钟左右——微风吹过山脚那面湖水,带着芳香的味道,令人回忆起所有对于湖水的美好记忆。我低声祈请,请求观世音菩萨将他的金刚手臂放在我的额上,为我加持①,让我开悟。对于祈请,他是永恒的倾听者和回答者。我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个人的幻觉,甚至显得有些疯狂,然而,无论如何,惟有佛陀开示说,这一切并不存在,只是虚空泡影。在接下来的二十多秒里,新的领悟涌入我的精神和心灵:“当一个生命诞生时,他就进入了睡眠,并进入梦境,梦见自己的生命;当一个生命死亡时,他被埋进坟墓,这时他将醒来,进入解脱的大欢喜之中。”——“当一切都被说出、一切都完成之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无疑,观世音听到了我的祈请,已经用他的金刚臂为我加持过了……    
    然而,为什么只有在个体的“佛性”亦即心性当中才会蕴含着无限可能?当我读到1922年2月在维也纳的街道上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时,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时我尚未出生,怎么可能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有了维也纳,有了维也纳的一切?!——只有心性能意识到它,它的存在与否跟个人的来去无关,跟个人在其中的遭遇无关——2500年前,乔达摩尊者,进行了人类心灵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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