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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8-荒凉天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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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处的几块石头和树干。在头顶,“空”融入到高处“法相之云”的茫茫迷雾当中——它并不是一扇漆黑之窗,而是一幅垂直的画卷,勾勒出两位大师的身影和他们之上无尽的空间。    
    “寒山,尘拂何在?”    
    “山石之旁,风来自干。”    
    一千多年前,寒山坐在同样的峭壁之上、隐身于同样的迷雾之中吟诗,拾得在寺庙的伙房扫地,两人互打机锋;皇帝的使者千里迢迢四下求贤,两人却东躲西藏,宁愿山中隐居度日。刹那间,我目睹寒山现身窗前,指向东方。我顺势望去,只见三愚溪在薄雾中川流不息;回过头去,已经不见寒山。我又转头去看他到底想给我指示何物,却只见三愚溪在薄雾中汩汩滔滔,川流不息。    
    还有谁在?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5)

    十三    
    当我在山峦间行走漫步之际,我又开始了自己漫长的白日梦。只要从这里跑下山去,在99号站,夜里,他们不时会在红红的炭火上烤着里脊肉,还有美酒当垆;一早就可以前去萨克拉门托和伯克利,去找本·法根①,先对他念出这样的俳句:    
    徒步千里远    
    与君相觌面    
    为携美酒归    
    夜里,可以睡在法根家的后院草坪上,接着再去唐人街至少过上一夜,沿旧金山漫游一圈,吃上一两顿中国大餐,看看科迪②,马尔③,找找罗勃·多纳利,还有其他朋友;在城里东游西逛,给妈买件礼物——干吗要计划呢?我要顺着道路一直走下去,期待着种种不期而遇的意外事件,一直走到墨西哥城,再停下来。    
    十四    
    我的屋子里有本文集,书名叫《失败的上帝》④,其中有篇安德烈·纪德的文章,老式文风,沉闷无聊。那本书是一些前斯大林分子的忏悔录,他们最后因震惊于极权主义的暴行而退出。这是我在荒凉峰上仅有的一本书。我陷入了对这个世界的沉思之中——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爱能够剪灭心中的仇恨,可人们依然在互相斗争不休——这个世界遍布着秘密警察、间谍、独裁者、大清洗、夜半枪决,另一些人在荒野里用枪炮进行大麻革命——而我坐在这里,随意地打开电台听其他伙伴们之间的瞎扯,这个世界便会突然转向一场橄榄球赛,他们这样说:“波·佩利格里尼!真剽悍无敌啊!我才不愿跟马里兰的任何人说话呢……”接着他们乱开玩笑,偶尔有简短的中断。我独自思忖:“美国像旷野的风一样自由,在那边,也一样的自由,自由得像是失去疆界,似乎边界上并不存在着‘加拿大’这样一个名字……”在每个周五的夜晚,加拿大的渔夫们沿着老路,开着旧车,从湖边过来。那场景跃然眼前,那些夜里,微光闪烁,我看着他们,他们的帽子、排挡、飞虫和车辙。我继续沉于冥想:“周五的夜里,那些无名的印第安人、那些斯凯吉特人将陆续到来,那边有些木材交易站,它们的下方有条道路;长风吹来,吹过自由的步履和自由的鹿角,吹过自由的电波,吹过无线电里年轻而野性的自由言谈,再继续着,吹过大学校园的男孩子们,那些还不知畏惧为何物的自由的男孩子们;风从西伯利亚吹来,穿越千万里之遥的路途,到达美国——这倒是个不错的老国家——”    
    当我沉思俄罗斯的命运和试图扼杀人类灵魂的阴谋时,情绪低沉颓废,只有那些混杂的声音能让我轻松一点:    
    “天哪,比分已经26比0了!他们得了零蛋!”    
    “他们打得就像全明星赛一样!”    
    “嘿,艾德,你什么时候从瞭望站下来?”    
    “他已经准备好了,他就等着回家了。”    
    “也许我们该看一眼冰河国家公园①。”    
    “我们会穿过北塔科它州的荒地回家。”    
    “你说的是黑山?②”    
    “我才不会跟任何锡拉库扎③的人说话呢……”    
    “有谁能在睡觉之前讲个好听一点的故事?”    
    “嘿,已经八点半了,该停工了,明天再说吧,晚安。”    
    “嗬,你说什么呢,睡死你吧。”    
    “你的小收音机能收到香港台?”    
    “没错,你听,哼呀哼呀哼呀……”    
    “行了,睡吧。”    
    美国真是太大了,太多的人口,以至于曾经堕落为一个低水准的奴隶制国家。我可以顺着山路下去,让我的余生被酒吧斗殴和酗酒所充斥。我会被极权主义者残忍地剃个光头——不过,我倒是真的要去理个发了。    
    印第安人在剥头皮时预言如下:“从这些围墙开始,笑声会遍布整个世界,给自古以来就弯腰劳作的苦力带来勇气。”    
    十五    
    佛祖说,他所言之义非真亦非非真。我试图领会他的真意,他的声音如同钟声般在远离尘世的法器上敲响——他说:“你的路途遥远,无限无边,你如一滴雨水坠下,你称它为生命,并称之为你的生命。你自以为清醒,可无论你是否在生命轮转中避不思想,生命无非是落入大海的那滴雨水,对于它,时间是何物?又何以惹上尘埃?……在无限之光明海洋,鱼群游向远方,在水底来去穿梭,如同掠过深湖、掠过精神火花。可转瞬之间,它们突然顺着一个白色标记,一路游向思之深处:你已经醒来,这就是那个金色的、光明的来世,一个神秘之谜,在那里,你与尘世无涉。啊,你将要面对人生的真相,而非执迷于世态炎凉或红尘起落;你将要面对来世,惟此一念;你将要万法归一,如我一般成为一个一无所知的伟大智者,一个超离于爱的伟大爱者;万象在你眼前变化无穷,而你了然于心。张开你的双臂拥抱这个世界,它将不断涌现,在你那错乱柔弱的眉毛下面涌现,那种力量将你永远凝结在大爱之中。这就是信仰!你将要得到永生!信仰,对于永生的信仰,出离大地上生老病死的孤独生活,生命超越了大地,光明四起,看哪!”    
    在这些夜夜聆听的奇异言辞当中,在其他的那些言语当中,各种思维倾泻而入,源源不绝——“听我此言,变化将生,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强大的摆渡者闪着紫红色的金光,衣衫泛出丝绸光泽,将我们以无舟之舟渡向可渡亦不可渡之虚空,爱染明王①那合上的眼睑睁开凝视。——入夜,老鼠在山中鼷簌窜行,用小脚爪滑过冰碴和煤块。作为必死的英雄,我的时间还没有到来,去知我所知何者为我所知。    
    无言之言语    
    星辰亦为言    
    成败无可说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6)

    十六    
    啊,当我离开此处    
    前往第三街区之时    
    我要搭上    
    午夜幽灵①    
    火车滚滚向前    
    到达圣荷西    
    比你吹嘘的还要快    
    啊哈,午夜    
    午夜幽灵    
    “大拉链”沿着铁轨    
    滚滚向前    
    啊哈,午夜    
    午夜幽灵    
    沿着    
    铁轨    
    向    
    前    
    我们将如烈火到达    
    沃森维尔    
    车轮穿越铁轨    
    半夜到达    
    萨利纳斯峡谷①    
    喔……喔……    
    午夜幽灵    
    一路颠簸到奥比斯波    
    越过高山    
    穿过城镇    
    火车滚滚向前    
    经过瑟夫和坦盖尔    
    不断靠近大海    
    月亮照耀    
    午夜的海面    
    火车滚滚向前——    
    加维奥提,加维奥提②    
    哦加维—奥提,    
    一路放歌纵酒    
    卡玛利拉,卡玛利拉③,    
    查理·帕克④就在那里    
    发疯了    
    车轮滚滚向前到达洛杉矶    
    ——哦午夜    
    午夜    
    午夜幽灵    
    沿着铁轨滚滚向前。    
    圣特蕾莎    
    圣特蕾莎,你会否忧虑①,    
    我们将准点到达    
    沿着午夜    
    铁轨    
    这就是我从旧金山到洛杉矶的行程计划:12个小时的路途,搭上“午夜幽灵”号,躺在“大拉链”的货车车斗里呼呼入睡。睡袋和烈酒只能是一个白日梦,一个像歌声一般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十七    
    我已经厌倦了从各个角度观看我的瞭望点。早晨,目光一旦落到睡袋上,我就不由得厌烦地想到晚上还要把它再度打开;中午,我靠在熊熊的壁炉边,便会想到半夜里老鼠会钻进来扒冷灰;我力图将思绪引向旧金山,像放电影似的观看着我在那里将要发生的一切——我看见我自己,穿着一身崭新的黑色大号皮夹克(我准备在西雅图添置的新衣),长长地遮住腰身,甚至遮住两手;我的下身穿着一条新的灰色棉布裤,衬着新的羊毛运动衫(橘色、黄色和蓝色!),梳着新发型,走上唐人街旅馆的楼梯,它们在十二月的寒冷里显得无比黯淡荒凉。或者,去西蒙·达洛夫斯基②位于特纳特利斯路5号的房子里混日子,他的房子被挤在疯狂的黑人住宅区当中,他们的房子从第三街区一直蔓延到第二十二街区。从窗户望出去,永远可以看到巨大的气罐,远处旧金山被工业烟雾笼罩的一角,海湾、铁路干线,以及林立的工厂。——我看见我自己,挎着帆布包,穿过从不上锁的后门,走进拉撒路③的卧室。拉撒路是西蒙颇为神秘的弟弟,他只有15岁半,惟一愿说的话就是“你做梦了没有”。在十月的一天,我走进了他们的家门,而他们正在学校上学。接着,我出门采购,去买冰淇淋、啤酒、蜜桃罐头、牛排、牛奶,把它们塞进冰箱。接近黄昏之际,他们就会回家,院子里的那群孩子开始为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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