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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8-荒凉天使-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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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根本就不是佛教徒——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嚷着,他笑着,而且轻轻地拍了拍我。他以前曾经跟我说过:“你受过洗礼,水中神秘的圣灵曾经触摸过你,感谢上帝——否则我就不明白你身上到底会发生什么——”这就是大卫的理论,或者说信仰,那就是“基督从天上降卑下来是为了释放我们”——圣保罗制定的肤浅教义对于他就是金科玉律,因为他们都降生在基督那个史诗时代,人子被父送到大地上以开启我们的目光,并以他的生命为最高献祭——而我告诉他,佛陀根本不会死得那么鲜血淋漓,他只是在一棵永恒之树下平静地圆寂,进入忘我之境。“可是,杰——杰——克,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符合自然规律——”他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除了基督,都必须符合自然规律,都必须遵循超自然规律所制订的戒律——事实上,我经常担心会碰到大卫,他的狂热给我的脑子带来副作用,他热情洋溢,不遗余力地推广他的宇宙正统观——他曾去过墨西哥,步履遍及每个教堂,跟修道院的僧侣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大卫也是一个诗人,一个文雅而不同寻常的诗人,在他早年(很早很早以前)的诗歌当中,充满着灵异的拍约他幻觉——甚至超过我感受过的所有幻觉——但我从来没能成功地把大卫和科迪凑到一起谈论基督教——    
    现在朗诵会已经开始了,麦里尔·兰德尔把他的手稿放到了前台。我们在厕所里把酒统统喝完之后,我跟欧文悄声说,我想出门泡吧。西蒙低声说:“我跟你一起去!”欧文也蠢蠢欲动,但他必须继续待着——拉菲尔已经坐下,准备好听朗诵,他说:“我知道朗诵很无聊,但也许会听到意想不到的诗歌。”——那个小男人。所以我跟西蒙匆匆地溜了出去,这时兰德尔正开始朗诵他的第一行诗句:    
    “十二指肠之深渊把我带向边缘    
    吞噬我的肉体”    
    诸如此类的东西。我听到了几句,不想再听下去,因为我感觉到他精心安排思想的匠气,而不是思想自身不可制约的自然流露,瞧——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想站在那里——哪怕是朗读《金刚经》。    
    我和西蒙发现了一家令人惊叹的酒吧,两个姑娘坐在桌边等着被勾搭。在酒吧中间,一个孩子在钢琴上一边弹奏着爵士一边唱着歌;另外有三十多个男人在喝着啤酒——我们略费了一点口舌,就坐到姑娘们旁边了,不过我觉得她们不可能跟我或者是西蒙发展。而且,我坐在那里是希望能听到爵士,而不是她们的抱怨,后来爵士换了一种风格,我走过去,站到钢琴前面——那个孩子我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非常天真幼稚,十分兴奋地抱着吉他弹唱、跳舞,而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努力成为一名酒吧钢琴师——在电视里他曾经让我想起科迪,一位更年轻的音乐家科迪,在他的老午夜幽灵吉他声中,我听到了《在路上》这首老诗,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信念和爱情——此刻,似乎整个城市都在拉着他下坠,他懒懒地换了一个新的音调——最后我跟着哼了起来,他开始弹奏《欢乐已逝》,非常正式地邀请我唱这首歌,我唱了,轻声而闲散,如同六月的奥斯陆,这就是男人唱爵士的风格,含糊不清,闲散而无所谓——可怜的好莱坞百老汇式的孤独——与此同时,不甘心放弃的西蒙还在跟那两个姑娘搭讪——“你们都去我住的地方吧……”    
    欢乐之际,时光易逝。似乎就在片刻之后,欧文就走了进来。不管到哪儿,他都睁着他的大眼睛,就像幽灵般出现。他似乎拿准了我们会到这里(大概有两三个街区的距离),你想逃都逃不掉。“你们果然在这儿。朗诵会已经结束了,我们全都准备去参加一个大型派对,你们在这干吗?”在他后面跟着拉撒路——    
    在派对上,拉撒路让我大吃一惊——那是在某座府邸里,镶板隔出一间图书室,里面摆着一台豪华钢琴和成排的皮质安乐椅;巨大的房间里挂着枝形吊灯,还有油画作品;奶油色的大理石壁炉边,放着纯黄铜柴架;桌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潘趣杯和无数纸杯——在这个午夜的鸡尾酒派对上,在所有那些嘤嘤嗡嗡、大喊大叫之中,拉撒路独自待在图书馆里,盯着一张14岁少女的油画肖像,问他身边一个举止优雅的同性恋:“她是谁?她在哪儿?我能见到她吗?”    
    拉菲尔正懒散地躺在睡椅上,大声呐喊着朗诵他自己写的诗,“佛——鱼”等等,他把它们从外套里掏出来——我从伊薇特身边蹦到大卫身边,有个女孩正好背对着伊薇特,原来是潘妮,她又出现了,正对着勒维斯克①的油画出神——派对越来越嘈杂——我甚至跟诗人兰德尔搭了讪,交换了关于纽约的一些看法——后来我把潘趣杯里的酒倒进我自己的杯子,这可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拉撒路在整个夜晚表现出一种镇静自若的态度,再次令我大吃一惊——你一转身,他的手里就端起了酒杯,一边笑着,可他既不喝酒也不说话,整夜一言不发——    
    在这样的场合,大家如果想说话聊天,只能是吵吵嚷嚷,众声喧哗地向上升起,似乎撞上了天花板,化为隆隆雷声。如果你闭上眼睛倾听,会听到“嘭瓦唏、嘭瓦唏”的冲撞声;因为每个人都企图强调自己说出的话,但每个人又随时都可能被打断、被淹没,于是声音越来越大;狂饮还在继续着,潘趣酒已经被那些因聒噪而干渴的舌头消灭光了,派对最后演变成一场吵闹叫嚷的狂欢,主人开始担心邻居们的投诉,最后要耗掉一小时左右的时间来彬彬有礼地结束这场聚会——总有一些不知趣的人迟迟不肯离开,比如说,我们——其结果往往是被彬彬有礼地推出门外——例如,我还想把潘趣酒倒进我的杯子,但主人最好的朋友十分温柔地把潘趣杯从我手里拿开,告诉我:“它已经空了——而且,派对也已经结束了——”最后场面一片混乱,一个波西米亚人拼命把免费雪茄塞进自己的口袋,主人慷慨地把雪茄放在柚木雪茄盒里,敞开供应——事实上,干这种事的人就是画家勒维斯克,一个一贫如洗的画家,一个疯子,怀着淫荡的目光,头发全部剃光,只剩下细细的绒毛,像个恶作剧的小精灵;头上还有瘀伤,那是前一个晚上他喝醉摔倒留下的痕迹——不过他仍然是旧金山最出色的画家——    
    主人们一边点头一边把我们送到花园甬道,我们醉醺醺地大声唱着歌。“我们”指的是:我,拉菲尔,欧文,西蒙,拉撒路,大卫·德·安吉利和画家勒维斯克。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58)

    九十三    
    我们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拉菲尔倒在地上,面向我们盘腿而坐。他开始胡说八道,空气中刹时充满各种手势——我们有些人也盘腿而坐——他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充满了酒醉后的欢欣;我们都醉了,不过我们都能感觉到拉菲尔心中那如飞鸟般纯净的欢欣。可是警察来了,从巡逻车里走了下来。我站了起来:“我们走吧,我们的声音太大了。”每个人都跟着我走,不过警察已经来到我们跟前,盘问我们的身份。    
    “我们刚从那边那个派对出来。”    
    “你们闹得太厉害了——我们已经接到邻居的三个投诉电话。”    
    “我们马上就走。”我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警察们正在依次打量着留着大胡子的欧文·亚伯拉罕,保持着残留绅士风度的大卫,故作姿态的疯子画家,然后看着拉撒路和西蒙,认为对于收容所而言,我们的人数实在太多(绝对如此)——我用道家的思想教导自己,不要与权力抗衡,这也是我惟一能够选择的方式——这是惟一的直线,正好穿过——    
    我们现在又重新拥有了整个世界——我们在市场街买了酒,然后八个人一起跳上公共汽车,在后面喝酒,然后跳下车,在街道中心大喊大叫——我们爬上了一座小山坡,走过长长的小径,抵达山顶路边的一块青草地,俯瞰旧金山的灯火——我们坐在草地上喝酒——每个人都喋喋不休——然后往上走到某个人的公寓,是一所连着后院的宅子,那里震响着高保真留声机的声音——勒维斯克摔倒了,他以为是西蒙打了他,对我们嚎哭——我也开始嚎哭,因为西蒙竟然打了人,大家都醉了,变得十分脆弱,大卫最后离开了——但是拉撒路“看见了”事情的经过,勒维斯克是自己摔倒受伤的,第二天大家起床谁也没有打谁——这是一个愚蠢的夜晚,但充满着欢欣,当然,这绝对是因喝醉而引起的欢欣。    
    第二天,勒维斯克拿着速写本过来了。我告诉他:“谁也没有打过你!”    
    “是吗?听到这一点真让我开心!”他咆哮道——我曾跟他说,“你肯定就是我在1926年死去的兄长,他9岁就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你什么时候出生的?”但此刻我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那轮回也一定已经扭曲了人性。勒维斯克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充满热忱,乐于助人,十分谦卑,但他会在刹那之间就在你眼皮底下变得疯狂起来,在街上乱舞,这一招曾让我大受惊吓。他还会嘻嘻哈哈地笑着跟在你后面缠着你……    
    我研究他的速写本,坐在走廊上望着这座城市,度过安静的一天。我跟他一起画速写,其中一张我画了拉菲尔睡觉的速写,勒维斯克说:“噢,这的确是拉菲尔的腰身。”然后拉撒路和我一起,用卡通画铅笔在他的速写本上画各种幽灵。我真希望能再看到这些绘画,尤其是拉撒路奇特的幽灵轮廓,他一边画一边带着呆呆的笑容……然后,看在上帝的分上,我们买了猪排,拉菲尔还和我讨论了一番詹姆斯·狄恩。“真是恋尸癖!”他叫了起来,意指那些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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