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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里那些漂亮姑娘十分打眼,这是科迪的描述:“这个不错,竟然就在这样的商店里干活。屁股真漂亮。”
“你这家伙!”
“不过这个还不如那边那个漂亮,一半都比不上——嗯,多诱人的正面!多诱人的侧面!——臀部小巧——令人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他已经被弄得五迷三道,完全忘了自己是谁。一群孩子们在周边看着他疯狂地发笑。不过,他从来不在成年人面前扮演小丑。他可是个仁慈悲悯之辈,必须保持一张荒凉的面孔。
“看看另外那个,她可是个美人儿,不是吗?”
“在哪儿呢?”
“哦,你这家伙!”
“我们去吃东西吧!”我们到唐人街吃早餐,我叫了一份糖醋排骨和杏仁鸭,还有橙汁,啊哈。
“孩儿们,现在,我会让你们明白,这才是值得铭记的一天!”科迪在餐馆里宣布道,把赛马情报从一个口袋塞进另一个口袋。“上帝保佑,”他一拍桌子,“我要把所有的损失夺回来!”一个迷人的中国女招待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但没有在我们面前停留。科迪茫然地看着她。当菜单拿过来之后,科迪点了一份传统的火腿煎蛋早餐或者说中餐。我们在波士顿的老联合牡蛎馆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特立独行地点了一份猪排。我拼命吃杏仁鸭,可无论如何都吃不完。
车里已经挤不下了,我们只好把潘妮放到拐角,然后再冲去看科迪的新女友。我们一个急刹车把车猛地停下来,冲进她的房子,她穿着一套贴身内衣,正在镜子前扎头发,涂口红。她说:“我正准备去菲律宾摄影师那里拍裸体写真呢……”
“噢,那样好吗?”科迪带着夸张的热情说。当她在镜前化好妆之后,我的眼睛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她实在太他妈的完美了,科迪就像是秘密色情刊物图片上的淫魔,站在她的身后,贴近她,但又始终没有碰触到她的身体。他回过头来热切地看着我,指着她,用手指勾划出她的曲线,仍然没有触及她。我看着这幕艳情表演,坐了下来。他继续着淫邪的手势,她继续涂抹着她的红唇。她叫奥吐尔,是一个疯狂的爱尔兰小女孩。
“亲爱的,”她最后终于结束了装扮,点了一根大麻。这时我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走了出来,朝着她说:“妈妈,我能有一个画着宝宝眼睛的浴缸吗?亲爱的?”他说话十分机灵,令人难以置信。接着,她丈夫从地下室走了过来,跟小男孩一起在房子里到处跑。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局面的考验,赶紧拿起一本禅宗的书开始读。科迪虽然满不在乎,不过我们还是很快就离开了,准备把她载到菲律宾摄影师那里拍照。他们匆匆忙忙地往外跑,我跟在他们后面,很不幸地发现那本书还在我手里。我只好折回去,重新按响门铃——这时科迪已经把漂亮女人奥吐尔挽在了怀里。她丈夫站在楼梯口,向下盯着我看,我说,“我忘了放下这本书,”然后跑上去把书还给他,“我真的忘了——”他朝我大声说:“我知道你忘了,老弟。”他实在太酷了,跟奥吐尔真是绝配。
我们把奥吐尔带到她要去的地方,然后去找拉菲尔。
科迪一路都在发疯:“你看到她身上的小内衣没有?多么甜蜜可爱的小美人……可是现在因为拉菲尔,我们要迟到了!”
“拉菲尔是个多好的小伙子!我告诉你,他有多好!——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他是那帮无法理喻的人——意大利帮的人——”
“老弟,那帮人的确粗野低劣,不过拉菲尔不一样,他是一个伟大的诗人——”
“老弟,你可以跟他玩在一起,不过我觉得他不可理喻。”
“为什么?就因为他总是在大喊大叫?可那就是他说话的方式!”(“就像沉默一样高贵,就像黄金一样高贵。”我想补充几句。)
“不是因为那个——没错,我能理解拉菲尔,老兄,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曾经——”他沉默下来,没有再谈下去。
但我知道我能——我能吗?——拉菲尔能证明他自己是一个伟大的男人。男人,破衣服,男人,煎锅,狗与上帝互为镜面。
“他是一个好人。而且,他也是一个朋友。”
“朋友——”科迪不屑地说,他很少像这样冷嘲热讽。就像我在前世所崇拜的塞缪尔·约翰逊博士①一样,带着爱尔兰凯尔特人式的刚硬,像石头一样经受惊涛拍岸,绝不屈服。但在这顽固与讥讽的背后,凯尔特人的纯粹本质将缓缓渗透这块石头——他那讽刺的音调就像是爱尔兰耶稣会学校培养出来的,乔伊斯就在那儿念过书。更不用说,还有托马斯·阿奎那②这位神学思想家,也被封为耶稣会学者。——科迪曾经去读过教会学校,做过祭坛服事——在他不安分地到处捣乱之后,牧师们差点拧断了他的脖子。——不过他现在又回归到了信仰之中,重新信仰耶稣基督了,并且在耶稣基督之中——在基督教国家里,我们都用大写的“H”来指代他——
“看到拉菲尔送我的十字架了吗?”
“是啊……”
《荒凉天使》 上 卷《荒凉天使》 孤独之荒凉(48)
科迪也许并不赞成我戴这个——不过我不去想那么多了——它给我带来了奇异的感觉,然后,我把它遗忘了——每件事物都将各得其所——在很久以前我曾说过,每件事物都带着神性的光芒——那是很久以前,在万物出现之前,我就已经说过——那不过是些修成正果的言语——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那该死的里士满,路那么远,我们得抓紧时间!——你觉得他会在吗?”我们已经开到拉菲尔的门口。
“我跑去叫他,我去按铃。”我冲上去按铃,一边大叫拉菲尔的名字。拉菲尔在台阶上出现了,边上的一扇门也打开了,一个老女人探出头来看。
“我马上就下去!”
我回到车旁,拉菲尔很快就冲了下来,跨过门廊高高的台阶,跑了过来。我给他打开车门,科迪开始发动车,我把门砰地关上,把我的胳膊伸到车窗外面。
“呀,你们这些家伙,还跟我说十二点就能准时到达——”
“午夜十二点。”科迪嘀咕道。
“午夜?!你这该死的珀姆雷,你怎么跟我说的来着?——你,好啊你,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了,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阴谋,到处都是阴谋,每个人都想在我头上来一砖头,把我送进坟墓——我最后一次梦到你,科迪,还有你,杰克,在那个梦里有许多金色的飞鸟和可爱的小鹿在我身边,我就是慰问者,我扬起我神性的裙裾,给所有那些需要的孩子。然后,我变成了山神潘,在一棵树边,我为他们吹响了绿色的芦管,而你,你就是那棵树!珀姆雷,你就是那棵树!——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理解我!”
他的双手举了起来,手势像是在芟剪着什么或者是在收割着什么。他就像一个典型的意大利人,在酒吧里对着坐在黄铜栏杆里的听众大放厥词——喔,我惊讶地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在拉菲尔的每个字眼里,都有着无比的精妙。我相信他,他一定做过这个梦,科迪也能看出来,他一定做过这个梦,这是真实无欺的,我看着科迪,他一言不发地听着,开着车,在车流里穿梭——
“那样会让时间断裂吗?”科迪突然开口,“——如果你看到一个徒步者,或者一辆车,眼看就要发生一起车祸了,你撞过去,就像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似的撞过去,然后,如果一切都没有分崩离析,那你就到了时间的断裂处,并且赋予了它们上帝的荣恩。在那庸常的时间里,也许刹那之间你的身体会分崩离析,老兄,一切都已经在那厅堂里算计好啦,就在那里,他们在制造着戚—嘎—里—洛斯①……”
“天哪,珀姆雷——我根本听不懂珀姆雷到底在说什么!他老是在说这些废话!把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没完没了——我受不了啦我投降!——老兄,第一场赛马的时间是几点?”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且彬彬有礼,带着感兴趣的口吻。
“拉菲尔,你真是一个嘲弄者!”我叫了起来,“拉菲尔,嘲弄者!”(科迪刚好在说:“要知道,这些伙计喜欢嘲弄别人……”“那又怎么啦?”“没什么,挺好……”)
“第一场比赛我们已经赶不上啦……”科迪脸色阴沉地说,“所以我们也玩不了双赌法①……”
“可是谁想玩双赌呢?”我叫道,“几率太低啦!你能选中两场比赛的胜者的概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一或者五十分之一,妈的!”
“双赌法?”拉菲尔说着,用手点着自己的嘴唇,突然陷入了沉思。我们坐在那辆1933年的小破车里,嘎吱嘎吱地艰难前进。你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三张面孔——中间是拉菲尔的脸,似乎一无所见,一无所闻,眼睛直视前方,如同佛陀;而在这部天堂般的破车的司机位上,则是科迪的脸,正狂热地谈论着数字,一只手挥来舞去;第三个人或者说第三个天使正满脸惊讶地聆听着——因为科迪正在跟我谈二次投注法,需要六美元下一注,再加五美元下第二注,再加四美元下第三注,再加……他算来算去,头注,二注,三注,大概一轮需要20美元40美分……
“数字……”拉菲尔像是在很远的地方说话。不过他拿出了钱包,掏出了30美元。也许他能用它挣到100美元,然后喝得烂醉,再去买一部打字机。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请求你去看看,看看我怎么运用‘懒惰维利’的体系,让他整天赢钱——懒惰维利,你该看看拉菲尔,他那只老手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