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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去。
“愚蠢。”长官冷冷地说。
下属们全都愣住了。这位和蔼的长官平素总是耐心优雅,很少会从他嘴里听到如此锐利的词和语气。
“你们都不知道异端审判局是什么东西对么?”长官冷冷地瞥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们。“你们要明白,翡冷翠的上下议院都无权过问异端审判局的行为。他们持有的不是执法权,而是神权!他们是这座城市里唯一可以动用武力的圣职,因此他们的权利近乎无限。”长官压低了声音,“任何人都能以异端之名被吊上绞架,无论是真正的异端,还是政敌,他们事实上就是圣座的私人军队。而李斯特,绝非一个军人,他原来的身份,是一个刺客!”
“刺客?”
“一个享有国家荣誉的刺客,死在他手中的人远不是异端那么简单。”长官幽幽地说,“他是屠刀,功用就是杀人。他并非教徒,他所以坐在那样重要的位置上,是因为他在杀人这件事上太优秀了!他享受这件事……享受把人一个接一个吊死,享受刀刺入心脏血喷出来的声音。你们注意到他泡茶的动作了么?多么精准的一双手,想必把刀刃刺入对手心脏把血放出来也是同样精准!”
“他们果然没有人喝出你在茶里加了胡椒。”女人抱着双臂靠在车壁上。
“只是想做个实验,果然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失去味觉。”李斯特拿起一杯红茶抿了一小口,漂亮的脸上浮起哭笑不得的表情,“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他们居然都没有抱怨,下一批来汇报的官员……加点辣粉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别玩得太过分里昂,如果别人怀疑你的身份就糟糕了,我们没法肯定治安官里没有北方教廷的人。”女人皱眉,“你要让大家相信,李斯特副局长确实在这辆马车上。”
士官里昂耸了耸肩:“他们不会怀疑的,这辆马车是晨雷,李斯特副局长就该在晨雷上,这是翡冷翠里每个人都坚信不疑的。他们顶多只会觉得李斯特副局长对茶的品味很奇怪。我喜欢你的军服,米蕾妮娅。”
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身军服,特别的裁剪使得这身军服紧贴着她的身体,除却领口和袖口为了符合军服的只是而做的些许装饰,这身军服就像她的第二层皮肤,勾勒出她颀长优美的身体,豹子班有力,没有一丝臃肿的线条。她不像其他骑士那样佩戴火枪,而是在后腰中插着两柄两尺长的直刀,刀柄向下,双刀呈十字状交叠在她的身后,如果是正面相对,绝对看不出她带着这样一对武器。
“你不如说你喜欢我不穿衣服。”米蕾妮娅异常冷漠。她太了解这个同僚的性格了,类似的玩笑里昂每天都在开。
“聪明的女孩被男人调情的时候该有更好的回应。”里昂挠头,“不如说,‘你是喜欢腰部的裁剪还是腿部的剪裁?’这样我好方便讨论一下你的身体。”
“切断一个话题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把它推到最后。”米蕾妮娅冷冷地说,“好了我们已经完成了这个话题。我知道你想看我的裸体但是我没时间你也没机会,很快下一批官员就要来这辆马车上汇报封锁东方区的进展。请更加尽责地扮演李斯特副局长。”
里昂想了想:“你说如果有崇拜他的女孩说,李斯特大人我实在是太喜欢你这身军服了,他会怎么回答?”
“不会有人问他这种问题,因为那个男人就该穿着衣服。”
“什么意思?”里昂一愣。
“你希望看到我不穿衣服是因为你把我看作女人,可没有人会不把李斯特副局长看作男人。”米蕾妮娅幽幽地说,“崇拜他的少女因为他是李斯特而崇拜他,并非因为他的外表,还因为他的血腥。他就该穿着军服,那才是他在女孩们心目中的形态。”
“说的让人怀疑你也暗恋他。”里昂靠在椅背上。
米蕾妮娅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我们对东方区的封锁已经快要成型的,如果北方教廷的集会真的在东方区里,他们现在已经意识到这场行动是针对他们的。他们会逃走么?”
“副局长说不会,他们一定会等到天黑。”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天黑之后才会进攻。进攻就会导致混乱,混乱才是他们逃走的良机。”
【4】。赌场的陌生人·
高耸的礼拜塔上,治安官用皮风筒吹响熟铁喇叭,发出令人不安的警报声。
太阳还很高,以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东方区已经彻底寂静下来。鞋底打着铁掌的军靴声打碎了寂静,大队的治安官从街上经过,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小队留下。他们牢牢地控制住了所有街道和路口,盘查每个来往的人。比他们更不安的是在巷子中整齐排队的男人们,清一色的黑色军服。军服长及脚面,异常挺括,因为里面塞着用来阻挡刀剑和子弹的锻钢片。他们领口悬挂着圣裁之剑的军徽,肩扛着截短枪管的新式火枪“赤鹫”。
异端审判局的骑士们,他们等待着什么。
每一个店铺每一户人家都被治安官要求关闭门窗,以往最热闹的妓院都把门前挂着的红灯摘了下来,人们在屋子里贴着墙壁偷听外面的状况。谁也不知这是怎么了,东方区忽然被封锁并不奇怪,原来这里就是下等人聚居的地方,鱼龙混杂,治安管和异端审判局都有权对这里采取行动。但这里的人们从未见过这么全副武装的男人们同时出动,以往东方区被封锁在商家看来还是做点买卖的好机会,尤其是妓女们。
地下赌场里,烟雾弥漫,年轻人抽着便宜的烟草,红着眼睛围绕着赌桌,看着骰子在桌面上跳跃滚动,一会有人狂喜,有人懊丧地踢着桌子。算不得年轻的女招待扭动上身走到赢钱的人身边,用肩膀撞他的背祝贺他的好运气,赢钱的人急着赌下去,头也不回把一枚银币塞进女招待的胸衣里。已经输光的男人则只能沮丧地围坐在一边,摸出口袋底最后几个铜币换一杯酒打发这倒霉的一天。
除非持有教皇厅特别批准的通行证,没有人能踏上街面。警报声响起的时候,有些人来不及返回家中就被堵在了这个地下小赌场里。他们不知道自己得在这里等多久,聚集在一起低声咒骂。
吧台的一角,坐着一个男人。他和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些不同;显得太安静。从他走进这个赌场,他只是坐在那里喝了三杯葡萄酒。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除了酒保。他已经跟酒保要了三杯酒,每次都慷慨地支付了一枚银币,摆摆手表示不需要找零。他身上那件黑色礼服显得有些古怪,那顶三角形的大檐帽子更奇怪,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他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只收拢羽翼的乌鸦站在树梢上。
“给我一杯粮食酒,加冰。”有人做到男人身边,粗声粗气地对酒保说。粮食酒是这里最便宜的酒,用粮食制造,木炭过滤,几乎没有什么酒香,很辛辣很有劲,像是刀子一样。口袋里不剩几个钱的年轻人往往要上一杯,对上一杯水能打发好一阵子。新来的客人扔了三个铜币在桌面上。
“你懂规矩么?冰块要单收钱。”酒保翻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等我赢了钱再付,不加冰块你们那么难喝的酒怎么入口?”新来的客人皱了皱眉头。
“不要装大人,没有钱就没有冰块。小家伙,你懂?”酒保说。
“好吧,一杯粮食酒,斟满一点。”新来的客人抓了抓浓密如狮鬃般的褐色头发,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冰块。
粮食酒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他端起来,小小地抿了一口,满意地吐出一口气,转向身边的男人,“你好,我叫昆提良。”
在这种地方昆提良确实显得有点嫩,他大约十四五岁,身量接近成年人了,上唇却还有一层未褪的绒毛。
乌鸦般的男人并不看他,把一枚银币扔给酒保,“给他加些冰块。”
“嗨!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想要些冰块。”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
“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喝了很长时间的酒。”昆提良喝着自己粗劣的粮食酒,耸耸肩,“有些烦心的事情?要人帮忙么?我看你的样子像是个上等人,东方区不熟?我年纪没有你大,可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很多事情我可以为您效劳,比如,女人什么的。”他扮作一个拉皮条的老手,眨了眨眼睛。
“来找个朋友。”男人淡淡地说。
冰一块一块地加进了昆提良地杯子里,昆提良急忙喝了一大口,迫不及待地享受这份凉意,这个地下赌场这是太闷热了。他好奇地打量对面的男人,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地方他居然能穿的那么严实,却一丝汗都不出。只有在他这个角度才能看清男人的脸,那是一张白如象牙的脸,俊美的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甚至超越了男女的界限。一瞬间昆提良觉得有点目眩,看不清男人的脸,或者说。。。。。。不敢看。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美逼退。。。。。。居然还是一个男人的美。
“找女人?”昆提良问。他在心里盘算着这样的男人或者根本不需要找女人;如果这男人把帽子摘下来,整个赌场的女招待都会凑过来。
“不,可能是男人。”男人随口说着,低头摇晃酒杯,看着半透明的冰块在血一般殷红的酒液里漂浮着。
昆提良做出豪爽的样子:“总之今天我们谁也回不了家,也没有别的事情打发时间,为什么不试试手气?或许今晚的幸运之神附在你的身上。”
“赌博?”男人低声问。
他的声音很好听,略显低沉,只是完全听不出声音的起伏,刚谈不上喜怒哀乐。昆提良斜眼上下打量他,而后凑近去压低了声音,神色诡秘,“如果有八成的赢面你也不想试试?我有机会让你的钱今天翻个倍。”
“赌桌上不会有八成的赢面,你永远只有一半的机会。”
“只要有足够的钱和胆子,你甚至会有十成的机会。如果你没有胆子,那么就算神的手帮你扔骰子,你也一样会输!”昆提良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鄙夷。
男人侧过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昆提良。昆提良高挑健硕,披着一件棕色的厚绒长衣,大概是因为热,只套了一只袖子,另外半边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