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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适应的人,不可以生存,理应被淘汰,就这么简单的。世界的光明面应属屡败屡战永不言倦的人。”
为时代的失败者而落泪的人,真是寥寥无几。
汉至谊挺起胸膛去承担一切。
这天,股市收市后,童政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宣布德富集团出价七元收购宇宙,已成过去,将为童氏以七元六角的价格取代。
无疑,这是非常轰动的一回事。
在座的财经记者都纷纷发问:
“童小姐,如果德富集团与汉氏企业仍然还手,你会不会苦缠下去?”
“旨在必得,且胜券在握。”
“你如此的有信心?”
“连家父那种在海外已有成就的人,都北望神州,回归香港,决计投资于此,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估计对方会怎样反应?”
“据悉,德富集团的口气是宽松了,他们准备承让甚至同我合作,余下汉氏,且看他们如何,我是有备而战的。”
“有没有从详计议,有商有量地讲和的可能?”
“跟我继母?你看呢!其实,我和她之间谁胜谁败,何足挂齿,都是同一源流的资金,何分彼此,是不是?”
最后的这番话是有着刺的,不是太多人会意下来。
汉至谊在办公室内,老早已在收音机听到了童政在记者的招待会上的说话。
她沉着气,等明天。
才这样想着,就有急促的叩门声,进来的竟是易君恕。
“君恕?”汉至谊奇怪地望着神色紧张的易君恕:“怎么来了?”
“你听到了消息没有?”
“你是说童氏再以七元六角收购宇宙的消息?”
“对,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你打算怎么办?”
“君恕,你忽然紧张这场收购战来了?”
“事关重大,我不能不关心。”
“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童政?”
“至谊,你不是个器量浅窄的人,是吧?”
“在某方面,我是的。”
“至谊……”
“对不起,君恕,请勿高估我,请勿高估女人。”汉至谊有点生气,她不能自制地妒忌易君恕对童政还有爱心和关怀。
尤其汉至谊心中盘算着,好好地教训童政的日子已经到了。
这一场股票沙蟹战,她每出一招每过一天都如履薄冰,然而,到了这最后关头,她知道自己赢定了。她不要在这个雪耻的时候,承让任何人一步。
“至谊,以现今的股价,你会不会再接手下去?”君恕急问。
“你说呢?我很想听你的建议。”至谊狡黠地问。
易君恕辞穷。
把宇宙股价推到七元六角这地步,无疑是疯子的行为。
如果汉至谊接转这火棒,她一定被灼伤。
如果汉至谊不再承接呢,受害者就是童政。
手背是肉,手心也是肉,易君恕帮得了谁。
汉至谊忽然地冷笑:
“首先,君恕,你得弄清楚为什么你妻子毫无理性地把宇宙抢过去,除了痛恨我是其父之妻,其夫之爱之外,还有几个理由。
“其一,她根本欠缺从商者应有的冷静与忍耐。她并不如其父,甚至不如其兄的是商业奇才,商家人个个习惯求财不求气,她刚相反。
“其二,她受人教唆,此人正正是令尊。易祖训借刀杀人,企图一石几鸟。我当然明白他为什么竭心尽力的支持鼓励童政跟我斗,我却直至现在还不明白童政为什么会不自量力地听他的指使。
“其三是如果童政不是自知财力有个极限,她今天仍再出价七元六角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定有人实质的撑她的腰,是不是与德富集团有关,抑或令尊在从中拉拢,成数甚高。
“君恕,我跟童政的这一役,跟玩沙蟹无疑,每一次出资要牌,都冒一次险,怕对方反牌,弃权,那就要以高出常情很多倍的价钱承担宇宙了。
“然而,他们希望阴干我们的资金,我亦然,彼此彼此。”
“至谊,到今日你还是要报仇?”
“君恕,到今日你还是要维护汝妻汝父?”
“你陷我于不义。”
“我们一直半斤八两。”
“至谊,你是否明白,如果童政有难,我就不能离开她了。你愿意有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为了你们汉家上一代的仇恨,你还要自己的幸福牺牲到几时?”
这是君子所为,刹那间至谊呆住了。
好一会,她才回应:
“君恕,我打的只是自卫战。人不犯我,我决不犯人。”
“可是,汝虽不杀伯仁,伯仁由你而死。”
天,自卫杀人,一样有罪。
汉至谊气愤至无以复加,要她在受尽千般辛酸委屈之后还妥协的话,未免欠公平,太无怜惜之心了。
翌日,宋思诚绝早就来跟至谊商议:
“童政以七元六角买宇宙,我们是不是要再赌上去。冼图试探了上头的意思,知道本城仍大有可为。”
汉至谊不假思索地摇头,说:
“不,我们放弃。”
宋思诚有颇大的骇异。
汉至谊没有等宋思诚发问,她就抢先解释了:
“思诚,我并不是为了亡母的事而生了什么困扰,以致影响到公事上的策略来,你请放心。”
“那就最好不过了,只是,至谊,你当日非常决绝地要跟童政及德富集团争一日之长短,并扬言一定要收购得宇宙地产的控股权,想你并不是为了一时之气吧!”
“人为了一时之气,所要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我已经错过一次,以后不会再重蹈覆辙了。”至谊淡淡然说:“我当日在会议上说的那番话是烟幕。”
这么一说,宋思诚醒觉了一半。
“事情太蹊跷了,童政在易祖训的唆摆下跟我争购宇宙的股权,我完全可以理解。
“那是易祖训一石二鸟的阴险手段。无他,如果我不惜工本的争赢了,就等于以离谱的价钱购入宇宙,这只会向童柏廉证明出我的冲动、盲目、无能。要革除我在童柏廉心目中的地位,最有效的方法是令童柏廉觉得我岂有此理。
“任何一个老板,也不可能无了期、无限量地支持一个完全没有经商概念,只有私欲的人,让他把持生意。”
“那么,你为什么要扬言非收购成功不可?”
“问题的怪异在于德富集团的出现。童政有理由将价位抬高至四元多跟我争下去,可是德富集团就不应漠视宇宙地产究竟价值多少而出价了。它不断的跟童政的童氏联手出价,一定有些出乎人意表,非我所能预料的因由在。
“我给你说过,价钱未催谷至八元一股,不必与我商量,这是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推到这个不合情理的价位。
“而且,思诚,除了你,除了冼图,当日我们还有一班高级职员在座是不是?”
宋思诚立即醒觉,说:
“你是故意说出来,通过我们的人放声气到童氏以及德富集团的人耳朵里。”
“对。我要他们放心去到尽,图穷始会匕现,我要迫他们揭底牌。”
“好,我去宣布放弃宇宙,由得童氏以七元六角一股的价位收购成功去。”
这个宣布,引来了轩然巨波。
汉至谊的估计完全正确。
图穷自然匕现,整件事开始水落石出。
童经来到汉至谊的办公室,与她密谈。
“至谊,诚如我的想像,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童政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童经说:“如果她遭遇到你的困难,肯定没有你今日的成就。”
“童经,请别误会,我只是在商言商,那个收购老早已超越了股份价值的很多倍。我不可能盲目赌下去。”汉至谊说。
“可是,童政接手了这个烫热的芋子,她要面临极大的困扰了。”
“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出不起那个价,以七元六角收购宇宙,那个超过二十亿的数目,她目下没有这钱,除非童柏廉答应相帮,否则,她要面临的危机,你知我知。”
出了价,在收购战上赢了,就得履行诺言,否则变成商业罪案。
不论是证监处抑或商业罪案调查都不会放过这些以假价钱造币的人,否则如何维持市场的法纪?如果保障投资者的利益?如果可以杜绝人们未经深思熟虑,权衡轻重就进行收购,扰乱市道?
罪名等于讹骗股民,难辞其咎。
“那可以是刑事罪行?”至谊轻喊出来。
“太对了。童政不可以犯法,否则,她就会丧失了继承父亲产业的权益。”
“这是阴谋。”至谊说:“告诉我,德富集团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说,至谊,你的聪明尤在我估计之上。德富集团的幕后主持人就是我。我加入,是为从旁给童政打气,使她更毫无顾虑地跟你争购上去。她可以幼稚到真的以为你是白痴,会跟她一般见识,势必要把宇宙争到手而后已。没有德富的加入,价钱不可能催谷得如此快速。现在童政面临的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押在宇宙之上,或者受到监控。”
“易祖训不会承担他教唆的责任,他不会就童政。”
“当然不会,易祖训是什么人,最清楚莫如你。不过,我们不妨告诉你,易祖训其实比你想像与了解中还要坏。他起初纯为要帮童政跟你争,争赢了以便讨好童政,撕你脸皮。其后呢,他跟我合作。”
“跟你合作?”至谊怪问。
“对,我跟我妹的商业智慧是云泥之别,我赌你不会接这个烫手的热芋子,她却认为你会穷追不舍,因为我要易祖训在一旁拼命给她打气,并扬言与她联手合资买进宇宙,叫她不用操心资金。当然易祖训在跟我合作去哄骗童政的过程中有他的利益,这是我答应的。至于童政,当然不必在现阶段知道德富集团的老板是谁了。易祖训有责任令她相信这是一个有财势的外资集团即可。直至德富出价七元,易祖训又游说童政,说德富集团肯与童氏妥协,由童氏出面争得宇宙,条件优厚,这场风头就由得童政独领,且进可攻退可守,买到与否都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