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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在迅速上升。
兰迪的手指碰到了那把猎枪,他将它从水里拽了出来,一看,才发现自己拽出的不是枪,而是一把铁锹。那也一样能用。
兰迪大叫一声,将铁锹往管道里戳去。一想到他要用铁锨打他的父亲,他就忍不住发抖。但是他没办法,不是吗?这个男人要杀了他!
并且斯图尔特并不是他的父亲,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忽然,一根皮带从管道里向兰迪抽了过来。兰迪赶紧闪到一边,皮带还是打中了他的衬衫,有一小块地方受伤了。他运气还是不错的,再有一次,这皮带就会把他抽成两段了。
斯图尔特还在努力往里爬,他的枪摆在身前,而兰迪就只有一把铁锹。他决定等枪全进来的时候,就立即从斯图尔特手里抢过来。
兰迪意识到水现在已经淹到了他的腰部。这水一会儿就会从斯图尔特现在往里爬的管道中分流出去。
斯图尔特哼哼着,他还爬没进来。兰迪一直等着枪管进来就将枪夺过来。
水仍然在上涨。
枪管还没进来。
兰迪站在已经没过腰的水中,开始预感到比斯图尔特的枪更让他害怕的场景。不是说他是个死亡方面的专家,而是在他想象过的所有可能死亡的方法中,溺死是他最不想的一种。
斯图尔特又发出了不满的咕哝声。
枪管终于露出了管道,兰迪关于溺死的幻觉瞬间消失了。他举起了铁锹,等待着,要从斯图尔特手中夺过猎枪。
房间里响起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声。摩擦产生的火光瞬间点亮了房间,从斯图尔特爬进管道的艰难程度来估算,兰迪很怀疑在他们被水淹没之前,他是否还有时间来使用这个武器。
兰迪双手抓住了枪管,使出全身力气将枪往里拉。猎枪脱离了斯图尔特的手,兰迪被惯性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他拿到枪了。他拿到了一把他确信有用的枪。他能得救了。他拉了一下枪栓,将子弹上膛。
斯图尔特的手从管道中伸了出来,在管道口周围乱抓,好将自己往里拉。兰迪现在能看见斯图尔特那双专横的眼睛离他只有几英尺,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兰迪举起枪,对准了斯图尔特脸上的那三条疤痕。他正要扣动扳机,忽然,他的商业敏感性战胜了他要开枪的急切心情。现在看来,打死管道里的那个人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已。
“救我!”斯图尔特吼道。
救你?
“我被卡住了!”
兰迪知道斯图尔特的身上没有一点儿赘肉,并不是因为他缺乏力量所以只能困在管道里,而是他的方法不对。他确实需要帮助。
兰迪目瞪口呆,没有作答。刚才他还准备好要利用这个机会将斯图尔特一枪打死,现在这个人居然要他帮忙。
“那个房间就要被淹了!把我推回去!”
“你疯了吗?”
“求你了……”斯图尔特扭动着身体,拼命挣扎着。“你会被淹死的!快推我!”
兰迪抬头看了看房顶上的栅栏。雨水顺着栅栏的间隙流下来。没有办法逃跑的。他又看了看管道,斯图尔特的头上下来回疯狂地摆动着。
突然,斯图尔特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吼叫,一种很不自然的吼叫。他的脑袋开始颤抖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头停止了颤抖,他死命盯着兰迪。
“求你,”他说,“我发誓,如果你不把我推出这个管道,你就要被淹死。快推我。”
“你要杀了我!”兰迪说。
“我会让你出去,我发誓,我会告诉你怎么出去。你是不会知道怎么出这个地下室的,你自己明白。没人知道出口。你会困在这儿直到你死在这里。但是我知道怎么出去。推我,求你了。你得让我出来!”
也许兰迪把他推出去之后可以马上用枪打死他。有一点是肯定的:斯图尔特的身体会将水堵住。如果不把他推出去的话,他们两个都要淹死在这里。
兰迪将枪管戳进管道里,说:“你抓住这个,然后自己把自己推回去。你要记住,我的手指就放在扳机上。”
斯图尔特抓住了枪管,用力推。但后退的却是兰迪,不是斯图尔特。
“你得自己推我!”斯图尔特说道。
“我怎么推?”
“我的头。你把手放在我头上,然后推我。”
要推斯图尔特的秃脑袋,这让兰迪觉得恶心。
这时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胸口,就快要漫进管道里。
为了不把猎枪弄湿,兰迪将枪放在管道上方嵌在墙上的一根金属棒上。他撑在管道下方的一根金属棒上,将双手够进管道里,放在斯图尔特的秃脑袋上。
“你要记住,我现在有枪。”
“快推!”斯图尔特嚷道。
于是兰迪推了。他很用力,如果是一般人的脖子,可能都会受不了。
斯图尔特向后退了大约六英寸,然后停住了,疼得大叫起来。
“怎么了?”
“我的肩膀。我想你把我的肩膀弄脱臼了!”
“是你自己卡住了。”兰迪说。
“我知道是我卡住了,你这个罪人!”
“你安静点儿。我是在努力让我们俩都能出去!”
他们互相朝对方嚷着。水已经漫过了管道口。
“如果我拉你进来呢?”
“那我就再也出不来了……”斯图尔特现在已经在低语了,“求你了。你必须得帮我。快推我。”
“我推了!”
“再试试!”
于是兰迪又试了一次,但是事情立即变得很明显,只要斯图尔特的肩膀还紧紧卡在管道里,推他就不会管用。
兰迪想到了别在自己皮带里的那把刀,就是他从厨房顺便带走了的那把刀,也许用那个能把斯图尔特弄出去,然后他就可以开枪打死他。
兰迪这样考虑着。兰迪还从来没杀过人,不管是自卫,还是在战争中,还是狂怒之时,更别说是卡在管道里喊救命的这个人了,何况这个人本身就是个魔鬼。
兰迪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这样做。把枪管伸进管道中,对着斯图尔特来一枪,这个主意让他觉得非常恐怖,很显然他不可能做到。他开始恐慌起来。
放松点儿,孩子,先来深呼吸一下。给我提供一具尸体。现在就会有一具。这属于自卫,你要么这样做,要么自己死掉,就是这么简单。
“求你了……”
“你闭嘴!”兰迪叫道。
“求你了……”
斯图尔特晚上吃饭前对兰迪说过的话此刻回响在兰迪的脑海中。你喜欢水,是吧?
水。他或许没有那么大勇气亲手打死这个男人,但是他可以让这个男人自己淹死。
死还是活,这个男人卡在管道里了。但是兰迪的手上有一把刀,还有一把铁锹。
“求你啦!”斯图尔特的声音现在已经含混不清了,因为水就在他的嘴边拍打着,“把我弄出去!”
兰迪开始颤抖起来。
“我发誓!我是有罪的!快停下!停下!”
莱斯丽一边说一边啜泣着。比起她大腿上插的那两支飞镖,之后未知的危险更让她害怕。
皮特是个发狂了的男孩,而莱斯丽就是他选中的那个玩偶。如果世界上有所谓的魔鬼,那么皮特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困在人的身体里的魔鬼,而这个人有着男人的身体和小男孩的头脑。
皮特等莱斯丽转到头朝上的时候,停止了圆靶的转动。
“你保证?”他问道。
“我保证!”
“再说一遍。”
“我是有罪的。”
“像个罪人。”
“像个罪人。”
“你会让我看你有多坏吗?”
什么意思?莱斯丽吸了吸鼻子,深深吸了口气。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你会把这些吃下去吗?”
皮特的妈妈就是这样让他吃下这些腐烂的狗粮,想让他知道他自己不比这些狗粮好多少。通过迫使他承认自己是有罪的,皮特就真的变成了有罪的。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相信自己是有罪的,所以他有反社会的行为倾向——这就是莱斯丽对罪恶的真正定义——在一个脱掉宗教外衣的理性社会中。
莱斯丽眼下已经完全意识到,皮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从那些错误的信条中脱离出来。
“会的。”她边回答,边吸了吸鼻子。这样说反而带来了解脱。“我会吃的。我很抱歉我是个不顺从的妻子。”
皮特盯着她,然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好的。”
他解开了莱斯丽手腕和脚踝上的皮带,将她放在地板上,然后就向那碗狗粮走了过去。
“你先把这些飞镖取出来好吗?”莱斯丽自己坐到了床上,问道。现在她大腿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一些,但是飞镖戳在她手臂上,一跳一跳地疼痛难忍。她当然可以自己将飞镖拔出来,但是她想要皮特来做,用任何事情来拖延皮特的下一步行动。
皮特走回到床边,暂时离开了狗粮。莱斯丽躺在了床上,她不知道自己这回是不是能撑过去。
皮特坐在莱斯丽身边,碰到了莱斯丽的胳膊,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将飞镖拔出来。他只是抚摸着莱斯丽的胳膊,温柔地抚摸着。
莱斯丽这次反倒没有退缩,而是很迎合。也许……也许她让他很喜爱,那么,何不用温柔来解除他的武装呢?他最后一次感受一个人的温柔是什么时候?感受一个女人的温柔,大概从来没有过吧。
莱斯丽将自己的手放在皮特的手中,说:“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你喜欢那样吗?”
皮特的呼吸开始沉重急促起来。
“拔出来。”
皮特小心地将飞镖从莱斯丽的肌肉里拽了出来。莱斯丽总算挺了过去。她已经顾不上理会疼痛这类微不足道的事情了。他逼她吃了腐烂的狗粮,又朝她身上扔了飞镖——但是比起莱斯丽想象的怀特要做的事情,这还不算恐怖。不过她觉得自己被皮特骚扰了。比这还糟。
现在她把自己精神的绳索松开了,并且已经完全放弃了原来对皮特的想法。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