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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量好了,你知道是谁要害我们吗?”
盈珠泪眼婆娑地凝着地面,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许久未曾言语。被我逼得不行才泣涕涟涟勉强道:“公主,我们走吧,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勃然大怒,我上前抓着她的肩胛喊道:“走?你现在让我走?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你不必逼她了。”什钵苾在身后静静道。面前盈珠几乎将自己的脸塞入了衣领中,瑟缩着逃避着。“能有如此能耐又敢在洛阳兴风作浪的人,除了我,便只剩下一个人。”
我看着什钵苾,粗犷而瑰丽的面庞上却满是悲悯之色,望着我欲言又止。我挣脱他的搀扶向前走了几步,迎着朝霞如彩,心里凉遍。
“为什么?”
过了许久,盈珠才慢慢道:“夫人得到消息,李渊不知从哪儿得知了突利可汗答应了义成公主,只要他能把忆瑶公主带入草原,便可帮助政道皇孙匡扶隋朝。李渊忌惮突厥兵力,对公主下了死令,若离开夜阑山庄格杀勿论。”
我攥紧了拳头,问道:“那姑姑为何还让我离开?”
身后再次缄默,她不语。我陡然想起了瑶姬姑姑与李渊的那个约定,电光石火间若有冥想击中,跑上前去紧抓着她的肩膀摇晃着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盈珠犹豫地低下头,手指紧缠在一起,微微颤抖。我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在你的心里还忠于大隋,如果我还是大隋公主,那么我命令你告诉我实话。”
她咬紧下唇,几乎噬出血来,“根本没有什么苕华宝库,那只是瑶姬夫人杜撰出来的一个谎言,早在李渊占领长安王世充杀害皇泰主时就已开始谋划。起先只是想引得群雄为此争夺自相残杀而为大隋复辟争取时机,后来大唐一统天下她又用这个引得李渊前来想取了他的性命。”
什钵苾沉吟道:“她竟有这样的打算,难怪带了信给义成公主说她自有法儿使中原大乱。”
我冷静地望着天边似血朝阳,从树梢跳出来,冷然道:“所以姑姑和世民结为同盟却又总是按兵不动,目的就是想让李渊亲自前来?”
盈珠点头:“若此计划成功,太子与秦王必定会因争夺王位而导致朝纲大乱,但所遗留下来的李家子孙必定会迁怒杨家人,谋害君王那是诛灭九族的罪名,杨氏一脉必定要被斩尽杀绝,所以夫人才决定铤而走险让公主和德卿公主先离开。”
远处马蹄叠踏,扬起风烟无数。什钵苾立即挡在我面前,待烟尘散却看清来人竟是舅舅。我轻轻推开他,见舅舅几乎是从马上跌下来,见到我后灰暗的脸立即泛出一抹明光,抓着我的手道:“瑶瑶你没事,你没事就好。那……笙儿呢,他一定也没事。”
我默然将手抽出来,后退了几步,强忍着泪水道:“什钵苾,你找人待舅舅去见笙哥。”
萧禹舅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却因心中挂念着萧笙快步随来人离开。几乎与他擦肩而过,红衣女子跑过来道:“德卿公主醒了。”
我急忙往安放姐姐的小楼阁里跑,红衣女子叫住我,在身后犹豫道:“公主不必去了,德卿公主伤势太过严重,只留下一句话就又昏了过去。”
脚下微停,那女子道:“萧公子留下一句话,‘总算没有辜负瑶瑶的托付,德卿你一定好好活下去。还有,告诉瑶瑶,我叫逸,安逸的逸。’”
我低下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入蔓草中,我却恍然未觉,仿佛那并不是我的泪水。没想到我最后对笙哥说的一句话,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死亡邀约。不,不是笙哥,是逸,笙哥早就死了,他叫萧逸。我从来都是那么自私,心中总也不愿意相信萧笙早就已经死了,用他的存在来安慰自己,甚至在最后的时刻悼念已经远去的亡魂,还在留恋着笙哥。他的心里一定很清楚,只是为了我不愿说出来。有谁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有谁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所以在生命的尽头他要德卿告诉我,他不是萧笙,而是萧逸。纵然他没有像萧笙一样陪伴我长大,却用生命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只是希望我将来怀念他时不要再将他想做别人。
你怎么那么傻,过去我爱着笙哥,现在我爱着世民,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半分感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对我。
“笙儿……”身后传来舅舅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僵硬地走过去,掀开帘子看着弯扶在萧逸尸体前站不起来的舅舅,平声道:“那不是笙哥,他是逸……”
舅舅不可置信地转头看我,我道:“还记得笙哥的亲生母亲吗……”
………………
群山连绵,我站在巅峰之顶,遥望夜幕上星河如翰。什钵苾从身后靠近我,问:“说了一天,你都跟萧禹说什么了?”
我不想说话,他也没有勉强,只是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回夜阑山庄。”几乎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什钵苾好像早就料到,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沉声道:“李渊要取你的性命!”
“我回去了就不算违背他的圣旨。”
“那瑶姬的计划实行之后呢,你想好如何全身而退了吗?”
“没有。”
他眸光沉冷紧盯着我,唇线紧抿,我苦涩道:“想取李渊的性命太难了,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不知到时又会出什么变故。若能和他同归于尽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还有什么时间去想以后的事情。”
什钵苾道:“你若是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怎么帮?”
“我的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只需我一声令下,就可挥师南下。到时候就算李唐有神来之君也不可能抵挡得住。”
我未置可否,这又要用什么来交换呢。我再也不会出卖自己去换什么,如果逸的死换来一个卑鄙肮脏无所不用其极的忆瑶,那么我活着多一刻也是对他的背叛。萧笙从小就教我要做一个善良宽宏的人,说这话时他可曾料到今天的局面。天地为证,我真得很想做一个好人,可亲人的鲜血在我的背后铺展延绵,我如何去宽恕自己的仇人。
笙哥因我而死,逸亦是为了完成我的嘱托而死,而姐姐更是被当成了我才被李渊派去的人追杀。我就是一个祸害,谁沾上我谁就要倒霉。
夜色空濛而宁静,静静在头顶延展,我仰眸,任由万般情怀沉落心间。
………………
山脚下传来言谈的声音,红衣女子上来道:“有个女人想见可汗。”
什钵苾随口问了句:“谁?”女子回道:“她说她叫韦若。”
什钵苾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见!”我从他身后走出来,道:“让她上来吧。”红衣女子站着未动看了什钵苾一眼,见他点头,方下山。
什钵苾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李世民要纳的新王妃?你让她上来做什么,还想跟她叙叙旧以后好做姐妹?”
我眄了他一眼,冷声道:“跟你没关系。”
夜色朦胧,依稀可见韦若跟在突厥女子之后,借着月光与我相视一眼,她愣了片刻,仿佛不可置信而有惊喜道:“忆瑶,你……”
被什钵苾打断,戏谑道:“她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被我剜了一眼撇了撇嘴退了回去。
韦若的视线徘徊在我们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抓着我的手道:“你不要怪他,昨日陛下以我们婚约之名召集韦家长辈及洛阳权贵宴饮,秦王像个木偶似的完全被陛下掌控着。整个席上无精打采得,也不知是谁将消息传给了他,他得知你遇难勃然大怒,当众质问陛下为何要斩尽杀绝,破坏了整个宴饮。陛下龙颜大怒将殿下软禁了起来,禁绝他和手下人见面,只有我……”韦若顿了顿道:“我故意在陛下面前装出对你的不屑才能见到殿下,他完全像变了个人,忆瑶,你不要怪他。”
我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平静道:“我不怪他,我祝福你们。”
韦若的手僵硬,错愕地抬眸看我,我微笑着说:“虽然秦王府中美女如云,但凭阿若的美貌才气定能游刃有余。况且,陛下这么看重你,自然也不会允许秦王亏待你。你们这么般配,一定能幸福。”
“我送你一件礼物,必能让李渊对你更加刮目。你连夜赶回去,只说假意在我和秦王之间传话,探得我并没有死,并且得知突利可汗暗中到了洛阳,欲要襄助我复国,让他速做对策。”
此言一出,两人俱是惊呼。什钵苾道:“你疯了吧。”
我偏头道:“你放心,放阿若下山之后你连夜出城,李渊就算知道,也来不及围堵你。”
他狂躁道:“可你这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想和我一起走,故意放出这种消息还嫌李渊不够记恨你,不够想杀你。”
我道:“我自有我的计量,你们不必管。”转而看着韦若道:“可我这份礼物不是白送得,将来你进了秦王府,一定会见到三公子恪,我希望你能将他认作养子,亲自抚养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中部便要结局了,敬请期待
第97章 中部结局篇:忆随清风散〔修〕
昏黄的清辉下;韦若面庞如精心描绘的线条流畅优雅;静静地抬头眸光也如水一般;温柔地看过来;没有惊讶;没有欢喜,没有愁思;仿佛只是在等着我解释。
夜中轻寒,我捏了捏冰凉的手背,上面有淡溶溶的光晕。什钵苾看了我一眼;仿佛有些不安;但立即满不在乎地狂妄大笑:“你这是唱哪出;要是真舍不得那小东西让李渊派人给你把孩子送过来就是了,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立马让他好看。”
韦若突然站起来,掷地有声道:“你不要太嚣张了,不过是仗着中原久战疲软,无力抵御外敌,若是现在明刀明枪地打上一仗,你未必是秦王的对手。”
什钵苾饶有兴致地歪头看她,群山雾影之下,犹若牡丹妍丽。静止了片刻,却听他不无遗憾道:“你说李世民何苦这么执拗,我看这韦小姐也很不错嘛。”
我懒得看他,转身道:“无耻。”
他从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