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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词本欲拒绝,却见宣夜翘起大拇指,甜甜笑着,这便认命点头,唤进丫鬟小娇,命令下去。小娇入府不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位少爷齐聚一堂,这三人各有各风流,瞧得小娇眼花缭乱,心中小鹿乱撞,只是胡乱应承辛词之语,那眼神却在三位少爷身上游走打转。
因她一脸痴相,逗得宣安噗哧一笑,道:“小丫头,你且说说,我们三人,哪个生得最俊?”
小娇没料到宣安会对她言语,赶忙收回眼光,唯唯诺诺道:“回大少爷,都俊。”
“若硬要你选一个呢?”宣然突然插话进来,引得辛词诧异一瞥。宣然似没瞧见,继续柔声细语道:“你别怕,只管大胆说出来听听,若是说得讨喜,自是有赏,若不然,也绝不责怪你。”
小娇忐忑望向辛词,见辛词微点了下头,她这才敢说道:“三位少爷都不是一般人,好似画里走出来的。小娇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物儿,真是说不好谁更俊俏些。若是硬要小娇选一个,我觉得……”小娇害羞地指指宣夜道,“小少爷生得好像菩萨像里的金童子。”
众人闻得小娇之言,均喷笑出来,特别是宣安,他一手勾住宣夜脖颈,故意哈气道:我只道弟弟绝世容颜,却不知,原来弟弟生得贵相,是童子转世呢。”
宣然笑盈盈瞧着宣夜,道:“原来弟弟天赋异禀是由此而来,真是宣家之福。”
辛词虽未出言逗弄宣夜,但脸上却荡着一层甜美笑容,宣夜见众人均拿他长相做玩笑,不觉桃腮带赤,樱唇含嗔。殊不知他做出这般姿态,更令人觉得娇蛮可爱。
宣安乐得在宣夜面上狠狠捏了一把,故意啧啧赞道:“这般水嫩嫩的脸蛋,别说是女郎,就是男儿见到不免也神魂飘散。弟弟久居屋中,想来不是因为身子怯弱,而是怕被人瞧见掠了去罢。”
宣夜推拒着宣安手臂,却换得宣安一个玩笑熊抱道:“别怕别怕,哥哥定会护着你。”
宣夜羞容满面,大力推开宣安,踉跄走到辛词身后,悄悄拉起辛词手腕。辛词怕他们玩得过火,吓到宣夜,这便反握住宣夜手掌,轻声道:“莫怕,他们不过是与你逗笑罢了。”说着辛词朝宣夜粲然一笑,宣夜涨红脸色,喏喏应了一声,只是仍握着辛词素手,不曾放开。
辛词见宣夜一脸胆怯,也不好多言甚么,只是拿眼责怪宣安同宣然闹得谐谑。殊不知,宣夜立在辛词身后,秀眉微挑,朝宣安同宣然得意笑着,并用眼神示意,自己正同辛词手牵手,不亦乐乎。引得宣安同宣然相视一望,俱倍感头痛。待辛词回过头,宣夜即刻换上一副柔柔弱弱娇美样子,辛词轻轻拍打着宣夜肩膀以示安慰。
但见宣夜冲书画比划几下,书画掩面一笑,跟着小娇离了闺房。
屋中只剩几位主子,宣然布好交椅,四人这便两两坐定。宣安本欲坐在辛词身边,却被宣夜抢先一步。但见宣夜紧挨着辛词,那手竟未松开。宣安气急,却又不好多言。他知辛词怜惜宠爱宣夜,而自家弟弟正是利用此点,不动声色占着辛词便宜,可那面上又装出一副甜美可人之态,着实令人生火。
宣安虎视眈眈望着宣夜,却忽感宣然在拉他衣袖。宣安回身盯着宣然,只听宣然压低嗓音道:“先入席罢,你若是闹开了,岂不正得他意。”宣安听罢,只得悻悻然落位。
宣夜在一旁笑嘻嘻观望着,见自家两位哥哥明明又气又恼,头上似喷出阵阵浓烟,却又不得不忍耐下来,装出一副和睦无间的姿态,生怕惹辛词不悦。情场上争斗得再凶,当着心上人的面,却都摆出云淡风轻之势。宣夜看得畅快,适才被两位哥哥出言调笑之仇,还未得报,这笔账,宣夜暗暗记下,只待一会儿出其不意,将他们二人之军。
辛词并非懵懂无知,自宣夜勾起她手背,她便知宣夜心中打算。只因这三兄弟鲜少有机会平和坐在一起,辛词不愿破坏这等景象,便任由宣夜那她做文章耳。且看宣安同宣然被宣夜弄得焦头烂额,频频吃瘪,十分逗趣,辛词心中偷笑,只不过未流于面上而已。
四人闲坐一桌,免不了拉扯家常。只不过三位公子心怀鬼胎,除却不能言语的宣夜,剩下那两人无不拿话去挑辛词。一个是明目张胆说情话,一个是殷殷勤勤布茶倒水,辛词被这两人弄得哭笑不得。若说宣安平日里喜欢弄这些腔调也就罢了,怎底连宣然都跟着起哄胡闹呢。幸而几个人均有分寸,无人触及辛词婚事。
说话间,下人们端上酒菜,四人开动碗筷,食了起来。不过是用膳,却令辛词头痛欲裂。原来宣安同宣然均往辛词碗中布着菜品,一个说辛词太过瘦弱,应多吃些鱼肉滋补,另一个说夏日毒辣,还是吃些清淡小菜养胃败火。片刻功夫,辛词碗中已堆得如小山般高。
辛词望着碗中食物,不觉苦笑一声。正在这时,宣夜碰碰辛词胳膊肘,辛词扭头瞧他,他指指放在原处的一盘芙蓉鸡片。辛词忙起身夹给宣夜,换来宣夜娇羞一笑,令宣安同宣然起上一层鸡皮疙瘩。
二人俱是觉得,论起撤娇撒痴,无人是宣夜对手。饶是辛词,一见宣夜那小鹿般清澈眼神,心肠也软了下来。
“小姐,这是小主子命我去备的燕窝汤,说是小姐落水,受了寒气,需要补上一补。”书画说罢,将一盅燕窝汤置于辛词桌前。
不待辛词说话,只听宣安哼哼两声道:“弟弟心思如发,适才是我救妹妹上来,也沾了寒气,怎不见弟弟为我备下燕窝汤补补呢?”
宣安话音刚落,便听宣然说道:“弟弟未免偏心,哥哥为家中操持忙碌,也未得过弟弟关切。”
宣安同宣然一唱一合,配合默契,只等着瞧宣夜如何回话。
“你们二人这是吃了醋?生了嫉妒?”辛词笑着拿起茶匙,抿了一口,斜眼看着宣安道:“你羡不羡?”
宣安未料到辛词替宣夜说话,这便一探身,抢过匙子食了一口含在嘴中,想隔着木桌去吻辛词,宣然见状,自是拦住宣安道:“你这是作甚?”
宣安咽下汤水,笑道:“有劳夜儿弟弟费心惦念妹妹,我怕晾久了,这便想口对口哺妹妹食汤罢了。”
宣然听罢,冷笑一声,抢过杯盏,拿起匙子递到辛词面前道:“哥哥那种法子未免脏了些,还是我喂辛词食罢。”
辛词无语望天,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有手有脚,何劳你们二人喂?”
“心恋着你,自是不愿让你费一分气力,如若妹妹点头,梳洗打扮,沐浴更衣之类,哥哥都想伺候在左右。”宣安口里低唤道。
辛词一阵面红过耳,未等她嗔怪,便听宣然深情道:“那些个活计不必哥哥费心!辛词,我……”
宣然正要当众告白,却见宣夜急急挥舞手势,他住了口,三人不解望着宣夜。只见立在宣夜身后的书画涨红面皮,不好意思地说道:“小主子想问,那日在璧月楼,他身中春丹,模糊间周身似被人抚*摸,可清醒后却记不得那人是谁,还请几位少爷告知。”
辛词听罢,面上笑如繁花,揶揄道:“宣夜猜是谁?”
宣夜抬起脸,望望宣安,瞧瞧宣然,见他们二人均面露不忒,这便用手指在辛词脸上刮她羞,刮了几下,又比划了一阵。
“小少爷说,无论是哪人帮忙,在他心中,都当成是……”书画故意咳嗽两声,继续道:“小姐。”
书画话音刚落,宣安和宣然几乎同时扑到宣夜身后,一个搂住他肩膀,一个不动声色将他打量。辛词正欲劝架,却见宣夜扭动柳腰,面上挂笑,原来是被两个哥哥咯吱腋下,打闹开去。
辛词忽觉此情此景分外温馨,令她心中涌上一个陌生又奇怪的字眼:“家。”
趁着宣安压在宣夜身上左右开弓之际,宣然凑到辛词耳边,悄声道:“待人散去,我有话对你讲。”
辛词轻点点头,算是回答,这一幕全然落到宣安眼中。他一边同宣夜打闹着,一边伸手摸进衣袖,掏出那支被梅子盗取的白瓷小瓶,趁人不备塞入辛词掌中。辛词一怔,摊开掌心看上一眼,面上笑容越发灿烂。
因宣安同宣然闹得凶了,宣夜挣扎间踢掉脚上鞋子,辛词应声望去,笑容猛然僵在脸上。适才她落水时,曾见一块碎布置于莲叶上。恍惚间辛词被宣安救起,她只当是自己头晕眼花,突生幻象罢了。
待放松心情,辛词只觉那块碎布颇为眼熟,一时半刻又想不出在哪见过。因宣夜的鞋子,辛词猛然想起,那布上细密针脚她确是见过,不是旁地,正是在盛放宣安亡母遗物的左耳房中。若没记错,那布出于一双鹅黄缎子绣鞋,鞋中裹着一支发簪同一张字条。
一张落款是‘珑’的情诗!
辛词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她看过左耳房什物之后,便放回原处,并闭紧房门,她并未长久外出,按照常理来说无人进得那屋。只不过……辛词恍然想起,那次宣安被宣正贤责打,她曾夜探宣安,回屋后,发现左耳房门儿虚掩,她进去瞧了一眼,见木箱等均安然摆放,并无偷盗破损痕迹。她虽心下生疑,却因未丢甚么财物,而隐忍作罢。辛词只当是梅子偷溜进去过,现在看来,另有其人,定不会甚么狐仙鬼怪之说!
那人到底是何居心?辛词暗自揣度着。
“他到底是何居心?”
64、第三十一章:梦耶非 。。。
宣家三夫人单莲清晨时候,打着上山进香的旗号,乘府中小轿出了门,一路上单莲未得好脸色,向来被她握在手心中的丘齐先是跑到宣家闹事,这又不按照定下之日,硬要见上一面,单莲搞不懂何故,心中只是把丘齐骂了又骂。
因这一日是盂兰盆节,拜佛烧香之人众多,单莲才到尼姑庵前,但见人山人海,鼓乐喧天,她掀开帘子,探头望去,哪里寻得着丘齐影踪,心下急躁起来。
且说尼姑庵前正唱着大戏,说得是西门庆情佻潘金莲,但见小生小旦均穿着透亮纱衣,下半个身子好似赤条条,小生那物高高耸着,小旦金莲吊在小生肩头,相拥搂抱,物物相对,摩挲着好似在行那事。那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