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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家也没余粮-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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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苏府,他命人将李公子抬入内室,苏夫人针离正在家厅上吃茶,忽闻文宁同李公子前来,满心欢喜,赶忙回房换上一套水红色袍子,这才迎出来。

针离抬眼一看,吓得连连倒退,但见她翘起芊芊玉指,点着李公子道:“他这是害得什么病?为何如此脸色。”

文宁摆出一副愁苦状道:“他今日去逛绣楼,贪食了春丹,变成这副德行。适才他一直嚷着要寻你,我只得带他过来。”

“我的小冤家,这可怎么好!”针离急急说道:“他这病看着不轻,万一死在我屋里,我可是有千张嘴也说他不清,你速速带他离去罢。”

“你这说的是甚么话!你与他露水夫妻一场,怎能如此绝情寡义,更何况,苏家小公子到底是姓苏,还是姓李,有谁能说得分明?”文宁安了坐儿,乜眼瞅着针离。

针离听罢,只觉怒火中烧,硬着嗓子回道:“你这小畜*生,若不是你设计陷害,我怎会同他……罢了,我这就吩咐下人,把守好大门,免得走漏风声。”

“你且等等。”文宁忽的朝针离灿烂一笑道:“无须麻烦,你随意收拾些细软衣物,带着小公子同我进京罢,一来是护送李兄返家,二来,也要让李夫人见见她的小孙儿才好。”

“什么?!”针离涨红脸色,嘴唇抖了半响,这才梦醒扶来,幽幽说道:“文宁,这一切莫不都是你搞的鬼罢,先是害我失身于李公子,而后我怀上孩子,初始想拿掉他,是你百般劝说,让我留下孩子。只不过,这孩子不是为苏家而留!”

文宁见针离情急,这便起身凑上跟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道:“这话说曲了我,我也是好意替苏家保存个血脉,谁知苏老爷驾鹤西去,但见你们孤儿寡母艰苦过活,我于心难安。李兄并未娶亲,只纳得几房妾室,均未诞下一子半女,急得李家老妇人白了头,成了愁。她巴不得抱上孙子,焉能去过问孙儿亲娘的出身。

眼见李兄大限已到,李府万贯家产,岂不都落到你和孩子手上。更何况,你在沅城声名狼藉,难道不想换个居所,若不然,等儿子成长,知道你过去那些个妙事,你又有甚么脸面去应对。”

“这一切,于你又有甚么好处?”针离脱口而出,随即自问自答道:“文宁,到现在我才懂了你,这买卖恐怕是打了多年,今日才如愿以偿。你不用劝我,为了小儿,我自会依从你,离了苏家也好,省却烦恼。但你怎就肯定李公子的亲娘会认我们?”

“这不劳你费心。”文宁抿嘴笑着回道:“苏府中事,我自会派人打点,撑持门户耳,我们这便出门去京城罢,再过几日,我便要唤你一声李夫人了。”

针离苦涩一笑,她同意前行,并非为了自身,而是为了亲生儿子,这文宁心狠手辣,既然能将李公子害成这样,自然也能将她们孤儿寡母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前次针离偶遇辛词,威逼辛词嫁与文宁,并非故意与辛词作对,而是针离心知肚明,若有辛词在身边,文宁多少会收敛些狼子野心,无形中也能护得自己同小儿的安全。只是现在,不提也罢,徒增懊恼。

“文宁,你如此待人,莫说辛词对你不理不睬,换成我……”针离话未说完,便被文宁打断道:“你也配提及辛词?!自即日起,休要让我再从你口中听到辛词之名,一个淫*贱*荡*妇,有甚资格去议论他人是非。”

针离默默无语,扭头去打点行装。

文宁这才轻吐口气,脸上布着志得意满的笑容。针离也罢,辛词也罢,哪怕是亲生爹娘,也挡不得他的仕途之路。

就在文宁窃笑之时,无人留意,李公子的手指微微抽动着。

这正是狼狈为奸行歹事,鹬蚌相争人得利。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不知这章亲们看着过瘾不
貌似咱几章前就说过,辛词从来都不是软柿子哦
嘿嘿,估计很多亲都猜是梅子要害辛词……其实……嘿嘿……
偶邪恶的笑着:)
宅斗神马的,其实也很有趣啊
————
梅子同李公子的死活,且听下回分解
有爱的提示一句,李公子如果活过来,辛词和宣安可就危险鸟
————
拉肚子真是折磨人啊……
————
呼唤长评君,好想看亲们对这文的想法:)




56

56、第二十七章:杯中物 。。。 
 
 
有诗云,惯做狡婢陷人坑,虚心自馁魂癫狂。先不提梅子同李公子是生是死,且来表一表宣家家主宣正贤。

话说他铁青着脸色回到三夫人住处,那三夫人早见了宣正贤,却不起身来迎,而是坐在绣榻前哭哭啼啼。宣正贤这一日已是颇不得意,闻得哭声,更是怒目横瞪,大骂道:“好端端哭个甚么,还嫌府中不够热闹?!”

单莲云鬓散乱,扬着一张泪脸,抽抽啼啼道:“出了这档子祸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心惊胆战,自是忍不住哭将起来。老爷,勿要怪我多舌,这宣安不除不行。您待他也算是仁至义尽,可这恶贼,偏生不懂得人情冷暖,害得咱们好苦也。咱们与他有何冤仇,怎底就是教不懂他礼仪,这个小阎王在府中一天,我和夜儿便不得安生。老爷,亡羊补牢,您可要早作打算。”

“你这话怎讲!”宣正贤一个箭步冲到单莲身边,猛的钳住单莲肩头,狠命摇晃道:“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搬弄是非。宣安虽是个混账,但也是我骨肉,你这番拿话挑我作甚!单莲,你且听好,这家还由不得你做主,谁生谁死,谁留谁走,俱由我一人决定。你这便眼睛放亮些,皮绷紧些。”

宣正贤说完这话,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离了单莲住处。

单莲面带惧色,抖衣而战,待宣正贤走远,她这才冷笑一声,命丫鬟果儿闭紧门户,优哉游哉褪衣就寝,全然没有面对宣正贤时那副提心吊胆的模样。

倒也不是宣安触过单莲霉头,只是自单莲入府,便对宣安左右上下瞧不顺眼。她第一眼见宣安,便觉他做事鬼机灵,不是易于对付的人物儿,后又辗转得知宣安同宣正贤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便拿定主意,定要早早除去宣安,以绝后患。

她虽知宣正贤厌恶宣安,但保不齐哪一日形势起了变化,误了大事。单莲从未打算在宣府终老,她嫁与宣正贤,贪得是财,舍得是色。自初始便同床异梦,绝无与宣正贤安稳度日之心,饶是生下宣夜,也不过为了巩固她在宣家地位。

今日丘齐贸然闯入,着实吓单莲一跳。她见丘齐假借公差苦苦来缠,不过为了一晌欢愉,知必要给些颜色瞧瞧才能让他服帖。单莲并不指望丘齐能做出甚大业,事实上,直到如今单莲仍同丘齐私会偷情,并非因爱恋着他,而是为了心中算计。待卷了宣正贤的财物远走高飞,再将丘齐一脚蹬开。

只是宣正贤这老贼太过精明,单莲相伴左右多年,除了日常用度那些小钱,宣家积蓄竟从未寻到过。宣正贤对银两管得颇紧,单莲几次三番打探,均无功而返。她利用宣正贤不在府中光景,早就将宣府翻个底掉,也未能找出钱财所藏之处。

幸而近些年宣正贤上了岁数,逐将宣家产业转托给宣然打点。相较宣正贤,单莲自是觉得宣然容易糊弄,她与宣然亲近,也是源于此。

只是这生意虽交给宣然打理,但精细账目却仍被宣正贤把持,单莲暗自长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等待时机,她比宣正贤年轻近十岁,自是有那个功夫慢等时机。

若是要图宣家家产,就先要把府中这些个碍眼的打发掉。在单莲心中,宣安首当其冲,定要逐他出府才可安心。至于三少爷宣然,单莲手中握着他的把柄,料定他不敢不从。夜儿又是亲生骨肉,到时候一并带着离开宣府。还有那个常年躲在家庙里的大夫人,听下人所言,已老得两眼昏花,口齿不大利索,随时可以备着后事。

单莲胸有成竹,撑死再等上三年光景,宣家这一切都会进得她的腰包,到时候她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大户小妾虽衣食无忧,但却与丫鬟下人无异,俱是卖身子混饭,单莲要的不仅仅是活得逍遥,更是要活得有个人样儿。

再说宣正贤忿忿出了三夫人小院,正欲吩咐管家吉正去灶房烫壶热酒消愁解忧,谁知他一抬眼,不经意间瞥到柱子鬼鬼祟祟奔去后院。

宣正贤心下一沉,他故意咳嗽一声,唤道:“柱子,那厢是后院内宅,你去作甚?”

柱子听到宣正贤唤他,惊惊恐恐立住步子,他腰中揣着五十两银子,心虚自馁,细微响动皆疑是神鬼,现见到宣正贤,更是吓慌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缩做成一团,跪在地下磕头道:“老爷饶我罢,老爷饶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宣正贤瞧他这副熊样,只觉腻味,抬脚飞踹柱子胸口道:“你这小毛贼,溜去后院定无好事。”

他这一脚正踹在柱子心窝,柱子躲闪不及,当场口吐鲜血。好巧不巧,那五十两银子呼啦一声散落到地上。

若说宣正贤这第一脚不过是拿柱子出气,待看到一地钱财之后,宣正贤恍然大悟,不禁暴跳如雷,他随手抄起墙角一根横木劈头打来,唬得柱子平空蹿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挡在头前,乱叫道:“老爷杀人啦,老爷杀人啦!”

夜深人静,柱子这般嚷叫,自是引出府中众人。宣正贤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追着柱子满园狂打。吉正见状,忙招呼府中小厮包将上来,大伙齐力将柱子拿下,并用麻绳缠他手脚,又用破布塞入他口中,这才转身向宣正贤复命。

宣正贤用沾着辣椒水的皮鞭猛烈抽打着柱子,不过打了三四十下,柱子便白瞪着一双眼,像泥人一样。

吉正忙走上跟前,劝道:“老爷莫要再打了,恐是要出人命,这小贼忒大的胆子,竟敢偷府中财物,留他口气,且问问他偷出甚么换的银两。”

“混账话。”宣正贤吼道:“今日府中丢了金簪,他便得几十两白银,还需什么证据,待明日天晴便将他送到衙门,请县太爷严惩贼人罢。”

吉正听了,哪里敢作声,只得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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