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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一道来可好?”
辛词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宣安不以为意,反而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想来妹妹也听说过武后借春三日百花齐放的掌故,自古花有花期,岂能一年两次开花?那武后是一朝帝王,自能驱使花神,但若是凡人,就是再一念至诚,恐怕也难灵验。”
“你说的莫非是……”辛词咽了口唾沫,小心地组织措辞道:“我早年听自家下人议论过,宣老爷和我爹爹结拜,有一大半是因我娘亲的缘故,你是在暗指他们俩……”
“既然花期已过,就是拜奠再多次也不过是无用之功。只是那赏花人念念不忘,却不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宣安指了指已经过了花季的梅树,若有所失地接话道。
辛词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宣安不过小小的加以暗示,她便明白了大概。宣正贤早于爹爹苏梁间遇到娘亲虞夕如这件事她自是知道,如果事情果真如宣安所言,那么宣正贤曾经喜欢过娘亲,也许还有追求之意。
但不知何故,娘亲嫁给了后认识的苏梁间,令宣正贤抱憾终生。这样一来,也便解释了初见宣正贤时,他谈到苏梁间和夕如的病故会几度哽咽,眼角闪着泪光。如果说他为苏梁间伤心难过还情有可原,但娘亲夕如过世多年,宣正贤一提到她的名字,情绪仍起伏得厉害,这就不能不说有些奇怪了。
只是当时辛词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没有留意罢了。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经宣安捅破这层窗户纸后,辛词这才勉强搞懂为何宣正贤对她十分热络,甚至比对府中三位亲生儿子更加和蔼可亲。
“那……赏花人可否采摘过花儿?”辛词沉吟半响,略有尴尬地问道。
适才她脑子中晃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宣正贤和娘亲之间曾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她该不会是宣正贤的骨肉吧?辛词随即暗笑自己想得太过复杂,但那颗心,却吊在半空中,忐忑不安。若直接发问,未免显得太过粗鄙,只能迂回的借花问事。
“花枝已空,哪里还采得到。只不过临轩一赏,遂钟情一生,因误了花期,只好轻薄其他花儿。”宣安心中怏怏,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沙哑。
宣安素与宣正贤不合,无论宣安作甚事情,宣正贤只会一味责骂。若是宣安反驳两句,便会讨得一顿好打,这对父子好似世仇一般。
几年前,宣正贤在府中设宴邀了些生意场上的人吃酒联络感情,正在他们高谈阔论、把酒言欢之际,单莲的贴身侍女果儿匆匆赶来,只说单莲害了急病,请老爷过去瞧瞧。
谁知那宣正贤捧着酒杯,摇头晃脑地说:“妻妾之言自是不必理会,她们与我虽属夫妻,按理说不必分甚么你我,但终是异姓。且妇人家家,只讲究吃穿,哪里懂什么利害道理,只会给人穿小鞋,议人是非,挑拨男人,枕边之言,听听便可,不足取信。害病之类的,自是去唤大夫,找我作甚,我又不会号脉抓药。这女人,宠不得,一宠便要蹬鼻子上脸。你还愣在这儿作甚,还不麻利的出去找大夫?”
这番话听得宣安只觉恶心反胃,他正想找个借口离席,却听到坐在下首处的谢顶男子说:“女人如衣袍,想换便换一件,只要爷怀里揣着银子,还怕找不到标致姑娘。要我说,放眼樊城,哪一家的姑娘不盼着念着嫁进宣府啊。”
“那是自然,若说起来,能配得上宣大老爷的女子,恐怕也只有沅城苏家早亡的夕如夫人。”一个大肚男人插话道。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宣安将这个名字记于心中,第二日便悄悄去查这位夕如夫人的身份,没想到正是苏辛词生母的小名。宣安不得不暗自感慨,他和苏辛词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只不过这些联系只他一人明白。
对于宣安来说,最难回首便是童年时光,轻则被骂,重则被打。那日他去查夕如夫人一事,归家晚了,正赶上宣正贤醉酒,冷眼瞅见宣安后,二话不说,命人取来竹板,没有缘由地打了宣安几板子。宣安不服,争吵中提到夕如这个名字,宣正贤恼羞成怒,自是少不得另一番教训。
宣正贤固然常常殴打宣安,但却从未像那一回般,拼上全身力气似要把宣安打死才行出气。宣安被打得口吐鲜血,当场昏厥,他一度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但待他恢复清明,却见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身上包裹了厚厚的棉布,只有一个小厮立在侧伺候。
那次被打,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宣安心头,令他呼吸困难,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周身仍疼痛得厉害。
就在宣安陷入回忆之时,辛词敏锐地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胳膊在微微颤抖着。辛词虽不解为何宣安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但她还是心一软,轻轻抚着宣安的手背,拔转话来道:“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既然过去了,何必再提。今日多谢你,帮我解疑答惑,让我心安不少。”
宣安舔舔嘴唇,似要再说什么,却忽的换上一副谐谑神气道:“怀抱妹妹,只觉心跳加速,羞得我两腮发热,有道是秀色可疗饥,以前我还不信,今日与妹妹亲近后,只觉腹中似有一团紫气,自上而下,贯穿在体内……”
“大少爷,五行散不可多吃,小心烧心灼肺,适得其反。”辛词趁宣安不备,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蹦跳出了三四丈。
宣安抿嘴笑道:“多谢妹妹关心,只是这五行散并不能令我上瘾,反而是妹妹一笑一颦,让我神魂颠倒。适才侥幸拥妹妹入怀,只觉分外香艳,巴不得将妹妹放在心尖,好生疼爱,礼拜若观音娘娘,望妹妹俯就成全。”
辛词听他越说越没正行,不愿再搭理他,正要离去,却偶然瞥见莲花池旁假山后有一人影闪过,不觉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为何宣安突然插科打诨,装疯卖傻,原来有人在暗中偷窥。
“你早就瞧见那人?”辛词缓缓问道。
“只是几条忠于主子的癞皮狗罢了。”宣安耸耸肩膀道:“不过她没有妹妹聪敏,那些话儿在她听来不过是调情暧昧之语,妹妹放心才好。”
辛词点点头,这便微微施礼转身要走。宣安并未阻拦,而是跟在她身后,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我最后说的那几句可是发自肺腑,妹妹若是假装没听懂,我可不依。”
“你就不能不在我儿讨嘴上便宜吗?”辛词把宣安看上一眼,忍无可忍地吼道。
“哦?妹妹的意思是,嘴上便宜不可,但其他便宜一律准许?”宣安十分得意,欢欢喜喜地凑到辛词身边,谄媚地问道,倒没有动手动脚。
“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辛词揉着眉心,郁闷地低语道。
“的确。”宣安推了推辛词的肩膀,轻快地说:“我的救命良药只你一人而已,你偏偏藏着不肯给我,我自是无药可救。瞧你这副样子,便知一夜未睡,速速回房歇息,至于那个梅子……暂且不要太过与她为难,自有收拾她的一日。”
辛词本想反问宣安,凭甚要自己听从他的话,又怕他会顺势说些更过分的出来,这便不再与他纠缠,一步步走将回房。短短几步路,却因宣安的灼灼注视而走了许久。辛词心里头一方面骂宣安是色中饿狼,一方面却又回想起适才那个温暖宽厚的拥抱,以及宣安身上淡淡的香气。
那一切令辛词感到迷惑的同时,又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如果说,与宣然谈天时感到羞怯是出于小女儿心态,那么被宣安抱定时那种血脉喷张,几近窒息的感觉,辛词确是捉摸不透。
踱到门前,辛词猛地回首一望,但见宣安仍面带邪笑地瞧着自己,眼波而俏,唇红齿白,若是不了解宣安为人,定会认为他是位姿容绝色的风流公子。
到底是该把宣安当成朋友还是敌人呢?这个问题辛词思考许久,仍无答案。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思考,顺其自然。
她推门而入,但见梅子并不在房内,便自取水洗了一番,又草草收捡了房内的杂物,主要是将宣安留下的那本淫*书收入木箱中,免得瞅见心烦,最后和衣而卧,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宣安躲在窗户外,捅破了窗户纸偷瞧着,见辛词合眼睡着,这才放心地走开。若不是还有要紧事需要处理,宣安定会跃入房内,抱着辛词闭目假寐。他直觉上认为,辛词似乎并没有入府时那般讨厌自己,比如刚刚那一抱,辛词的心跳声可谓震耳欲聋,脸也红得像秋后树上结的苹果一样,可爱至极。
“倔嘴的姑娘,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乖乖地唤我一声好哥哥。”宣安喃喃说道:“你能抵挡一时,却抵挡不了一世,谁让你竟敢忘记我呢。”
有道是世事纷杂乱如麻,心中无鬼慢赏花。
作者有话要说:呃……仍在卡文……简直是挤牙膏一样的……呃……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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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以为,辛词和宣安谈论父母的私事,不会直接说破,迂回一下比较符合大家庭的作风哈……
宣正贤这位大叔,据宣安调查,是暗恋过苏辛词的生母滴……
ps 本文绝对没有乱*伦情节,咱绝对不走那个禁忌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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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呼唤一下潜在深海的各位孩子,天冷鸟,上来喝杯茶暖和暖和吧,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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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三章:桃花水 。。。
古人云好色伤身,且常常惹来奸*淫之祸,若能清心寡欲,则可祛病延年。只是这色并非说戒便可戒掉,正如猫偷腥,一旦沾上肉味,整日里只想着做那些男女苟合的风月事儿。
宣家家底殷实,宣正贤上过几年私塾,粗通文墨,也算是半文半俗的一个土财主,常拽文撒墨戴块白巾假充斯文人。宣府藏书甚多,但宣正贤真正翻开读过的却没几本。
除了《论语》《礼记》之外,宣正贤熟读千遍的便是《青楼韵语》,民间俗称为《嫖经》。那经上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
这经读得滚瓜烂熟,但那时的宣正贤,对男女之事虽万分好奇,却懵懵懂懂,并未如寻常公子哥去妓坊寻个窑姐开肉荤。他心里惦记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