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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与蛮族所居之境甚近,数十年前还经常能看到蛮人的身影。自大夏朝征蛮之后,此地就再未见过蛮人踪迹。不过边境之地,多流寇盗匪,再加上年成歉收之时此地山民也大都会客串一把劫道的,故此此地民风颇为彪悍。因为防盗,此地山民都聚居一处,聚居处用石块或木桩垒砌一圈寨墙,故称寨子。寨子通常只留一座大门,白日打开,夜晚和有盗贼出没时则闭上,用巨石抵死。寨中立有瞭哨,日夜有人值班巡逻。
此时,大夏朝已名存实亡,实际辖地不过大陆东南方一隅之地而已。荆棘岭所在地方现今属于宋国。国君乃是前大夏镇西将军宋魁。
此刻,正值黄昏。王家寨里的大人大多都出去干活还没回来。此寨之所以叫王家寨,乃是因为寨中王姓最多,且寨主也姓王之故。
趁着大人们不在,一帮少年尽情的玩耍。穷乡僻壤之地,少年们也没什么好玩的游戏,玩得最多的还是打架。大人们对此司空见惯,反正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只要不闹得头破血流,就不会有人来干涉。
“打他!打得好!打!打!打!”一帮少年起着哄,围观着。
中间的沙土地上,正有两名少年满脸通红的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个头明显粗壮一些,正将另一个身体很瘦但显得很结实的少年压在身下。
“哑巴,你只要说声‘服了’我就放了你。”骑在上面的少年道。
下面的少年脸涨得通红,嘴巴紧闭,一脸的倔强之色。正在下面使劲的挣扎着,妄图把上面的少年翻下来。
不过力量上的差距最终使他的愿望落空了。在挨了一顿揍后,上面的少年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几个显然跟他一路的少年也一齐走了。原地只留下了三个人。
一个瘦高的少年伸手将地上的少年拉了起来,口中责备道:“哑巴,开口认个输就那么难吗?何必要挨一顿打!”
另一个看起来很敦实的少年道:“算了,竹竿,你又不是不知道哑巴的臭脾气。”
“哑巴”是少年的绰号,寨子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六岁的时候,少年还不会说话,人们都以为他是个“哑巴”。结果渐渐的“哑巴”还是学会了说话,不过“哑巴”的称号却改不了了,寨里人就一直这样叫他。
虽然会说话,但少年却一向沉默寡言。少年自幼丧母,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很小的时候,少年便随父亲一齐下地干活,上山打猎,年纪虽小,却颇为能干。只是因为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原因,身体虽然结实却颇瘦。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说了声“我回去了”,便自顾自的走了。
瘦高少年气的道:“石头,你说他是不是活该被人揍?”
敦实少年:“……”
少年低着头往回走。忽然迎面被人撞得一个趔趄,心中一怒,正要发作,抬头一看,却是寨子里唯一的一个外来人,正喝的醉醺醺的,却还依然仰着头从一个葫芦里往口中灌酒。
寨子里本来是不准收留来历不明之人的,不过此人当初被人背回来时,早已是个半死之人了,一身的伤痕触目惊心。寨子里的老人都断定此人活不过来,就没有赶他走。没想到此人竟挺了过来。只是伤好之后,此人却整天抱着个酒葫芦喝得乱醉如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酒钱。
见是一个醉人,少年便不再计较。三步两步赶回了家。
“武哥哥,你回来了?”少年刚到家不久,一个脑后扎一条粗辫子的少女便来到少年家中。说是家,其实就是四堵土墙,顶上加了个茅草顶子。墙的南面开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就算是门了,平时用一架木栅栏挡住;东边墙边垒了一座土灶;西边靠墙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便算是父子二人的床了。
“恩。”少年答应一声。开始舀水淘米做饭。少女便在一边帮忙。
这少女住少年家隔壁,姓苗名爱花。父亲是个樵夫。少女名虽俗,长的却着实不俗。正应了那句话:柴门出秀女。年纪虽才十三、四岁,却是方圆几十里内数一数二的美人。
二人家住隔壁,平时也是互相照应。因此两家人的关系相当不错。加之两家都是外姓人,在王姓为主的王家寨中便格外的亲密。少年的母亲还在世时,两家大人早早就给儿女定下了娃娃亲。武家虽近年来家道衰落得厉害,但少女的父母却没有嫌弃他,推掉了不少来家中上门提亲的好人家。
乱世成人早。一般男子十五、六岁就娶妻了。少年今年已经十四岁。两家商量后决定,等过了年就让二人成亲。
晚饭做好后,少女不理睬少年的挽留,自回家吃饭去了。少年便在家等父亲收工回来。
此时并非农忙时节。靠山吃山,寨里人便纷纷上山或打猎、或采药、或砍柴,换一些收入,补贴家用。少年有时也随父亲一起上山打猎。
天色渐晚,寨里其他人陆续归来,却不见父亲的身影。少年等的有些心焦,但他是个沉闷性子,便耐着性子默默的等。
又过了段时间,天色已经擦黑了。这个时候,寨门也该关闭了。不管外出做什么的人都该回来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少年不安的想。继而又想到,附近山里又没有什么猛兽,父亲又是个老猎手了,应该不会出事才对。莫不是为了多打两只猎物,走得远了,一时赶不回来?等回来后一定要说说他才是,下次不要为了一两只猎物就走那么远的山路。
到底还是坐不住,少年按捺不住心头的焦急,起身向寨门走去。
“哑巴,这么晚了还出去呀,寨门马上要关了。”寨门口,几个负责值守的青壮年看见少年径直向寨外走,有人便道。
少年也不答话,走出寨外,向远处张望。此时暮色苍茫,远山一片黛黑,看不清真容;近处的景物也都影影绰绰。远远看见一个人影,少年凭着熟人间的那种直觉辨认出此人正是隔壁的苗大叔。
少年紧跑几步,赶到苗大叔身前,问道:“苗大叔,你回来的路上看到我爹了吗?”
苗大叔此时空手拿着一根扁担,显然他今天砍的柴已经挑到几十里外的集上卖掉了。
“怎么,老武还没回来?寨门都快关了。”苗大叔惊道。一听少年的问话,苗大叔立刻就意识到不好。
少年听了苗大叔的回答,知道苗大叔也没有看见过父亲。眉头一皱道:“我先回去问问。”转身便往寨子里跑。
苗大叔急忙快步跟上。
少年返回寨子,来到瞭哨下,喊道:“几位大哥,你们看下附近还有没有人正在回来。”
瞭哨上一人道:“早看过了。四面都没有人了。”
少年闻听,不禁心如火燎。再向寨门外跑去,却见几个壮年齐推寨门,将寨门缓缓的关上了。
少年顿觉心里一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少年呆立半晌,忽然朝瞭哨跑去。来到瞭哨下,抱着一个柱子蹭蹭蹭就爬了上去。站在瞭哨上,四下里看。
“武大叔今天还没回来吗?”瞭哨里一个青年问。
“恩。”少年一边继续四下张望,一边心不在焉的答话。
“这么晚了,怕是出什么事了吧?”另一个人道。
少年恼怒的瞅了一眼说话之人。虽说内心也有此担心,但从别人嘴里听到这话,却让少年恼恨不已。
天越来越黑。暮色渐渐联成一片,视野里再也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了。
少年刺溜一下顺着柱子滑了下来,拔腿就往寨门边跑。
此时寨门已经抵死。少年看了看抵住寨门的巨大石块,又看了看寨墙,找不到一个可以翻出去的地方。
少年飞奔而回,不一会又扛着一架梯子跑了回来。身后,几个少年追赶而来,再远处还有几个大人也跟着跑过来。
“哑巴,你给我站住。竟敢偷我家的梯子,看我不揍扁你!”说话的正是白天揍过少年的粗壮少年。
少年不答话,到了寨墙边,将梯子往寨墙上一靠,人便蹭蹭的踩着梯子向上爬。
身下却有人一把拉住了少年的裤脚。
“你给我下来!”粗壮少年怒目道。
“王大哥,我服你了。你放开我吧,我以后都服你了。”少年道。
“哑巴原来也会开口服输啊!不过今天不行,你偷我家的梯子,我怎么着也得给你点教训。”粗壮少年道。
“小武,赶快下来。寨墙这么高,你掉下去摔坏怎么办?”却是苗大叔赶了过来。
“苗大叔,我爹没回来,我要去找他。”少年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唉,”苗大叔叹道:“小武,你听我说,这么晚了,你上哪儿找你爹去?这黑灯瞎火的,万一碰上野兽、碰上毒蛇、碰上强盗可怎么好?你爹是老猎手了,不会出事的。兴许是走得太远了,在外边找地方过夜了。你睡一晚,说不定天明你爹就回来了。”
“可是……”少年犹豫着,手抓住梯子不放松。
“下来吧。这万一你出去出了事,你爹回来可怎么活呀?”苗大叔又道。这时,寨里其他人也都赶来了,有跟武家关系好的,也都开始劝少年下来。
少年思来想去,觉得晚上出去找寻确实不是办法,这么大一片山林,到哪里去找去呢?况且晚上出去也的确是危险重重。无可奈何之下,虽然心急如焚,也只能依言下了梯子。
粗壮少年自然不会真在此时找少年麻烦,扛了自家梯子看了会热闹之后就回去了。
少年在几家亲近人家的劝说下返回了家中。不久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去。只余几个真心关切的人还留在少年家中陪伴。
少年心中有事,反倒是苗家少女像此间主人一般招待乡邻众人。
挨到半夜,众乡邻在苗家少女劝说下陆续回自家休息去了。少年屋内便只剩下瘦高少年“竹竿”、敦实少年“石头”四人了。二人任凭如何劝说都不肯回去,要留在屋内陪伴少年。
一夜无话。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少年便迫不及待要出寨寻找父亲。此时,众乡邻也都早早起来要帮着找人。经瞭哨查看四周并无危险之后,寨主王三横破例同意提前开启寨门。
寨门打开之后,众人立刻分散到四下里找人去了。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