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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难民还是太近了,丽芮尔知道,尽管他们比自己所处位置要低得多。萨姆看起来还没有接近完成的迹象。毁灭者增长的越来越高越来越粗,丽芮尔明白每一瞬间它都可能爆发出第二种力量展示,正如其名。
毁灭者。
萨姆突然站起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一个接一个的说出七个主印时大家又吓了一跳。一条熔金和银火的洪流从他伸出的手里落到丽芮尔的血剑和银笛上,他已经把笛子拆开,沿着银红色的剑刃排好了。
片刻之后,毁灭者闪耀着越来越亮,脚下的地面开始隆隆作响。
“把脸转过去,闭上眼睛!”丽芮尔叫道。她用一只胳膊盖住脸,蜷起身子,脸朝着下面的山谷。在她身后,闪光的球体——合拢的半球——升到天空中的火柱顶端。它越升越高,越来越亮,直到比太阳更加光辉灿烂。它高高地在天空中盘旋了几秒钟,好像在审视大地,然后突然下坠,离开了视线。
长长的九秒钟,丽芮尔等待着,她的眼睛紧紧闭着,脸埋在肮脏的袖子里。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
她数到九时,爆炸来了,白热的毁灭狂暴吞噬了海湾谷里的一切。锯木厂和铁路在第一次闪光中就蒸发了。海水瞬间后也烧成了干地,形成一团不断翻滚的巨大过热蒸汽云团,飘到天上。石头熔化,树木成灰,鱼鸟完全消失。避雷针瞬间熔化,高高的抛到空中,又如同死亡之雨般堕回地面。
爆炸彻底削平了山顶,摧毁了土地、岩石、避雷针、树木和所有其他东西。能燃烧的东西全都着了火,直到被数秒后到来的狂风和热蒸汽吹熄。
最外层的菱形保护阵抵挡了爆炸摧毁起保护作用的山丘后的残余冲击波。魔法防护闪动片刻,然后消失了。
第二层菱形阵承受了足以剥皮削骨的热风和蒸汽。它坚持了几秒,然后也消失无影。
第三层,也是最后一层菱形阵坚持了一分多钟,挡开了冰雹般坠下的石头、熔化金属和碎片。然后它也失效了,但最坏的情况尚未过去。一阵灼热——但还可以忍受——的狂风席卷而过,粉碎了菱形阵,冲刷着七个,他们蜷缩在地上,眼睛依旧紧闭,全身颤抖,恐惧不已。
在他们头上,一团巨大的云,混杂着尘埃、灰烬、蒸汽还有被摧毁的一切升腾盘旋,直冲数千尺高,顶端如一个蘑菇般扩展开来,将一切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丽芮尔是第一个恢复过来的。她睁开眼睛,看到灰烬如黑雪般四处落下,他们那块小小的菱形形状未受伤害的肮脏安全岛矗立在废土中,周围的一切色彩都渐渐枯竭,天空就像是黑云压顶的夜晚,没有任何太阳的迹象。但是这不是过去曾有的那种冲击。她已经在过往看过这一幕,她的意识全心全意地要首先去做必须要做的事。去做他们不得不去做的事。
“保护好自己,别被热灼伤!”她喊道,其他人此时才慢慢站起来,看着四周,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她飞快的召出保护印记,让它们飞出自己的脑海,流过皮肤和外衣。然后她寻找着自己希望萨姆已经做好的武器。
萨姆手持剑身,看上去迷惑不解,好像不确定自己锻造了什么。他将剑递给丽芮尔,她握住剑柄,但并非没有不安的刺痛。它不再是尼希玛了,剑的样子也不一样了。它比原先更长,剑身也更宽,绿松石也从园头上不见了。咒契印记浮游于金属之上,它泛着银红色的光辉,好像在奇特的油里淬过似的。一把刽子手的剑,丽芮尔想。剑上的铭文看上去没变。还是也变了?她没法准确地回想起来。现在它只是简单的写着“记住尼希玛。”
“是它吗?”萨姆问。他震惊得脸色苍白。他看着丽芮尔身后的山谷,但是看不到任何南方人或是格林少校和他手下人的迹象。尘土太多,光线黯淡。但他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求救的尖叫或呼喊,他担心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我按你说的做的。”
“没错。”丽芮尔嘶哑的说,她的嗓子干得连一丝水份都没有。剑在手中沉甸甸的,但心里却更加沉重。一旦…如果…他们束缚了奥兰尼斯,她就要用这柄剑将它斩为两半,因为如果毁灭者保持完整,没有任何束缚能够长时间困住它。这件武器能够劈开奥兰尼斯,但只是要以持有者的生命为代价。
她的生命。
“大家都有铃了吗?”她飞快地问,好转移自己的思路。“萨布莉尔,请把贝尔基给萨姆,并告诉他束缚咒语。”
她没有等人回答就寻路越过被摧毁的山脊,穿过火焰和破碎的山坡、满地的灰尘还有冷却的金属走下山坡。走到干涸的海湾岸边,在那里,毁灭者正在经历第三次力量展示前的短暂休息,接着会释放出更大的毁灭力量。
一队面无表情的随行者跟着她,每人都拿着一只铃,丽芮尔教给他们的束缚咒语在每个人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着。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肆行魔法的恶臭压过了烟味,直到它的酸臭气腐蚀他们的肺,引起一波波的恶心反胃。看起来它会彻底吞掉他们,但是丽芮尔没有因为疼痛或恶心而慢下脚步,其他人紧跟在她身后,努力压制喉咙里涌上的胆汁和体内蚀人的痛苦。
水汽已经重新变回了雾气,头上的云带来的黑暗近于午夜,因此丽芮尔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引导。她选择了感觉最糟糕的路线,确信这会带他们到毁灭者的中心去。她知道如果他们慢下来靠更普通的方法来选择道路,那么他们就会很快看到一束新的火柱,一个只能意味着失败的标志。
然后,突然间,丽芮尔看到了流淌着火焰的球体,正是毁灭者当下的形象。它悬在面前的空中,暗流和火舌交替出现在它那光滑而明亮的表面。
“形成环形围住它。”丽芮尔下令,她的声音在这毁灭的深渊、在雾气和黑暗中显得又弱又小。她左手抽出阿斯塔睿尔,疼痛袭来时忍不住退缩了一下。在整个冲刺中,她已经忘记了赫奇的吹嘘。还没时间去想这些事,但接下来思绪在很快就不再有关系的脑海中闪过,剑搁在她的右肩,准备挥出一击。
在沉默中,她的伙伴——他的家庭,以前的和新的,丽芮尔带着一阵剧痛意识到——展开形成一个环形,围住火焰和黑暗的球体。只有那时丽芮尔发现自己在毁灭后还没有见过莫格,尽管他曾在菱形保护阵里。她现在看不到他,另一丝恐惧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
环形完成了。每个人都看着丽芮尔。她深吸一口气,却咳嗽起来,腐蚀性的肆行魔法吞噬着她的喉咙。还没等她恢复过来并念出咒语,球体开始扩张,红色的火焰激射而出,直冲围成环形的七个,就像数千条意欲品尝血肉的长舌。
火焰翻腾着,奥兰尼斯开口了。
第二十九章 伊瑞尔的选择
“那么赫奇辜负了我,就如同其他仆人一样。”奥兰尼斯的声音低如耳语,却又尖厉且无处不在。“所有有生命的必然使我失望,直到我周围的一切都成为永恒的寂静,穿越尘埃之海。”
“而现在又有七个闪耀之星来了,所有的——叫嚣要再一次将奥兰尼斯锁入金属,深埋在地下。但是这七个血脉稀薄而弱小的力量能够战胜毁灭者,最后的也是最强有力的第九个吗?”
奥兰尼斯暂时没有说话,恐怖的一刻,绝对的寂静。然后他说出了震住周围每一个人的三个词,如同一巴掌打到脸上。
“我不认为。”
话中充满了力量,无人能动,无人能说。丽芮尔开始束缚魔法,但是突然之间喉咙发干,舌头重得无法动弹。她拼命的反抗困住她的力量,凭借胳膊上的疼痛,看到尼克垂死脸上的震惊,还有四周可怕而彻底的毁灭。
她的舌头能动了,她觉得自己的嘴湿润了一点,这时奥兰尼斯朝七个形成的环膨胀开来,火舌伸出,卷绕着那些试图和它战斗的蠢人们。
“我代表阿斯塔睿尔反对你。”莉芮尔嘶哑的说,用她的剑尖画出了一个咒契印记。印记悬浮着,灼灼放光,火舌在它面前退缩了——一点点。
这足以使他人自由,开始束缚魔法。萨布莉尔用她的剑画出了一个印记,说:“我代表撒拉奈斯反对你。”她的声音有力而自信,带给所有人以希望。
“我代表贝尔基反对你。”萨姆说,因为想起了尼克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说“努力做好它”,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充满力量。他迅速地画出一个咒契印记,手指飞快的在面前挥动着。
“我代表戴芮姆反对你。”艾丽米尔骄傲的宣布,如同面对一个决斗的挑战。她的印记画得深思熟虑,如同沙滩上的一条线。
“如我以前所做,现在仍是如此。”坏狗说:“我是基佰斯,我反对你。”
她不像其他人一样画出一个咒契印记,但是她的身体涌动着,棕色的皮肤分开,混合着奇特的形状和颜色的彩虹般的印记穿了出来。一个印记漂浮在她的嘴前,然后她吹了一口气,将印记悬挂在面前的空气中。
“我们如同一人,代表墨斯锐尔,反对你。”萨娜和瑞尔用一个声音唱道。她们一起画出了印记,紧握的双手画出了粗壮的轨迹。
“我是托瑞甘,被称为塔齐斯顿,我代表岚纳反对你。”塔齐斯顿声明,他的声音是王者之声。他画出了自己的印记,当它开始闪烁,他首先摇响了自己的法铃。然后是珂睐加入的墨斯锐尔的声音,狗开始有节奏的吠叫,艾丽米尔旋转着戴芮姆,萨姆挥动了贝尔基,而萨布莉尔的撒拉奈斯深沉的声音盖住了所有声音。
最后,莉芮尔摇响了阿斯塔睿尔,它那悲伤的声音加入了环绕着奥兰尼斯的铃声和魔法。平时,哀恸者将会把他们统统抛进冥界。在这里,混合了其他六种声音,她的声音使人产生莫名的忧伤。铃声和狗吠声一起奏出了一首歌,超越了声音和魔法的歌。它是一首大地、月亮、星辰、海洋和天空的歌,一首现世与冥界以及过去和将来的歌。它是咒契之歌,这首歌在很久以前曾经束缚过奥兰尼斯,这首歌努力要再次束缚奥兰尼斯。
铃声持续不断,直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