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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雨就会停。”狗很确定的说。
“哼哼。”莫格回答:“谁都能那样告诉你。因为现在雨就停了,就是这么回事。”
两人抬起头从树叶缝隙看去,毫无疑问雨停了,尽管西北方向暴雨还在继续,但是头顶上和东边已经露出红色的阳光,天上闪亮着第一颗星星。阿鲁斯,红色的北极星。丽芮尔看到它,振奋起来,尽管她明白那只是一个牧羊人的传说,说阿鲁斯如果第一个出现在天空就会带来好运。
“太好了。”丽芮尔说:“我讨厌在雨里飞行。潮湿的羽毛飞起来很难受。”
萨姆没有搭腔。天越来越黑,大坑周围的闪电能让人用走走停停的方法走下山谷。有个四方形的东西,很可能是帐篷。或许是尼克的帐篷,因为看不到其他人。
“坚持住,尼克。”萨姆悄声说道:“我们来救你了。”
幕间之一
塔奇斯顿的手紧紧抓着萨布莉尔的肩膀,躺在车下。爆炸发生之后,谁也听不到声音,每个人都被震得头晕眼花。他们的很多卫兵死在四周,还不知道包围他们的杀人者死了多少。无论如何,他们专心注意着那些刺客。他们可以看到很多鞋子在靠近,还有远处的压抑笑声,就像从墙壁另一边传来的邻家喧闹声。
塔奇斯顿和萨布莉尔慢慢向前爬,手里拿着手枪。两个躲在车下的卫兵也在往前爬。一个是威兰,手上流着血,但仍紧握手枪不放。另一个生还者是所有卫兵中年龄最大的,巴利斯特,灰色的头发沾满了血,没有了白色(这儿有点怪,大家看一下)。他拿着一挺机枪,已经准备好开火。
刺客们发现有人在动,但是太晚了。四个幸存者几乎同时开火,笑声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枪声中。空弹壳乒乒乓乓地掉在车下,苦涩的硝烟在车轮间翻腾着。
“去船那儿!”巴利斯特对萨布莉尔边喊边打手势。她刚开始没有听清他说什么,直到他喊了三遍:“船!船!船!”
塔奇斯顿也听到了。他看着萨布莉尔,眼里透着担心。但是她明白,这是为她担心,不是为自己。萨布莉尔向身后夹在两屋之间的小巷比了个手势。穿过小巷他们可以到拉尼瑞广场和沃登阶梯。那儿有艘船,很多卫兵扮作水上商人。达恩德精心安排了几条逃离路线,但是这条最近。在每件事上,他考虑的只有国王和王后的安全。
“快走!”巴利斯特喊道。他换了个弹夹,开始从左到右点射,迫使攻击者缩回头去找掩蔽。
塔奇斯顿最后简短的握了巴利斯特的肩膀一下,然后蠕动着爬到车另一边。萨布莉尔在他身后,两人的手轻轻一触。威兰在萨布莉尔后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冲了出来,飞一般的冲到已经清理干净的第二辆车旁。她冲到小巷里,蜷缩在一个消防栓后面,掩护接踵而来的萨布莉尔和塔奇斯顿。但是有一阵子,除了车下巴利斯特有规律的枪声外,所有的射击声都停了。
“快点!”塔奇斯顿吼道,一转弯冲进了巷口。但是巴利斯特没有过来,威兰抓住塔奇斯顿和萨布莉尔,推着他们沿着小巷继续跑。“快跑!快!”
他们听到身后巴利斯特一声呐喊,听到他从街对面车下冲出来的脚步声。一阵长长的机枪扫射声,几声尖锐枪声。接下来就是一片寂静,只有靴子踏在石头上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他们的心跳声。
拉尼瑞广场空空荡荡。中央花园通常是保姆和婴儿聚集的地方,现在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爆炸可能是仅仅几分钟前发生的,但是已经足够了。在考福里,由于科洛里尼和他那我们的国家党的暴徒越来越多,从而引起了一大堆麻烦,普通市民学会了何时迅速逃离街道。
塔奇斯顿,萨布莉尔和威兰顽强的穿过广场,不停脚的跑下远侧的沃登阶梯。一个烂醉的驳船船夫看见了他们——三个挥舞着手枪的身影,满身鲜血而且虚弱不堪——让他晕头转向的醉意立刻减去不少。他缩到一边,蜷成了一个球,越小越好。
在阶梯的尽头有一个小码头,肮脏的塞斯姆河从边上流过。一个人站在那里,身着时下疏浚工人常穿的油布高腰靴和杂色破旧衣服,手伸在一个桶里,可能是他在混浊的河水里打捞东西用的。他听到梯级上传来的脚步声,立刻掏出一把已经上膛的短管散弹枪
“奎瑞尔!救援任务!”威兰喊道。
那人小心翼翼的关上保险,从满是补丁的衬衣下抽出一只哨子,吹了几声。传来几声回应的哨声,好几个皇家卫兵从码头下面一艘因为低潮而看不见的船跳上来。所有的卫兵都全副武装,准备大干一场,但是从表情上看,没人期望看到些什么。
“一次埋伏。”塔奇斯顿跑近时匆匆喊了一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没等他说其他话,很多手抓住了他和萨布莉尔,几乎是将他们扔到了船甲板上,威兰跟在他们后面跳下来。那是一艘改装过的货船,大约在码头下面六七尺,但是有更多的手接住了他们。就在他们挤进沉重的沙袋筑成的隐蔽所时,怠速运行的发动机开始轰鸣,船颤抖着开始航行。
萨布莉尔和塔奇斯顿彼此注视着,终于相信自己仍然活着,没有受重伤,尽管两人身上都有小弹片造成的流血伤口。
“就这样吧。”塔奇斯顿平静的说,把自己的手枪放到甲板上。“我的安塞斯蒂尔之旅结束了。”
“没错。”萨布莉尔说:“或许是安塞斯蒂尔把我们扔了。在这儿我们不会得到任何帮助。”
塔奇斯顿叹口气,拿起一件衣服,擦掉萨布莉尔脸上的鲜血。她也做了同样的事;接着他们站起来,轻轻拥抱了一下。两个人都在颤栗,没人试图掩饰。
“我们最好看看威兰的伤。”萨布莉尔放开了塔奇斯顿:“还要计划一下怎么回家乡。”
“家乡!”塔奇斯顿确认道,但是没有说出两个人都感到的无言恐惧。今天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他们害怕孩子们要面临更大的危险,两个人都知道,那里有着远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命运。
第二部分
第九章 有猫头鹰和飞狗的梦
尼克又开始做那个梦了,闪电农场,半球合为一体。接着梦突然变了,他看起来好像躺在一个帐篷里的毛皮床上。头上的帆布响着缓慢的雨滴声,还有雷声,整个帐篷都被持续不断的闪电光芒笼罩着。
尼克坐起来,看见一只猫头鹰栖息在他的旅行箱上,大大的金色眼睛看着他。还有一条狗坐在他的床后面。那是条黑棕褐相间的狗,比泰瑞犬大不了多少,肩上长着两只巨大的翅膀。
至少这是个不一样的梦,他部分意识到。他几乎都要醒了,这只是完全醒来之前的诸多虚实相间的梦片段中的一个而已。这是他的帐篷,他明白,但是有只猫头鹰,还有长翅膀的狗!
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尼克想着,眨眨惺忪的睡眼。
丽芮尔和坏狗注意到他看着他们,他的眼睛困乏欲睡,但是仍然充满高热的光芒。他抓住箱子,手指蜷曲着,好像抓着自己的心脏。他又眨眨眼,然后闭上眼睛,躺回到毛皮床上。
“他真病了。”丽芮尔低声说:“他看起来糟透了。这儿连一个人都没有…我这个样子没法和他交谈。错事一件。”
“他体内有毁灭者的东西。”狗低低的咆哮着:“银色半球上的一块碎片,很像,还混有它力量的碎片。那东西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和灵魂。他成了毁灭者的化身,一个代言人。我们绝不能惊醒他体内的力量。”
“怎么不惊醒碎片把他弄出去?”丽芮尔问道。“他看起来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别说走路了。”
“我能走。”尼克抗议道,他睁开眼睛,又坐了起来。因为这是个梦,他确实可以参加长翅膀的狗和能说话的猫头鹰之间的谈话。“谁是毁灭者,从里面侵蚀我又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得了重感冒或是其他什么病而已。”
“居然让我产生了幻觉。”他接着说:“一个逼真的梦。一条长翅膀的狗!哈!”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狗说:“再好不过。毁灭者只有感到危险或是附近有咒契魔法才会控制住他。小心,别让你的咒契皮肤碰到他,女主人。”
“没有一只猫头鹰能坐在我头上。”尼克恍恍惚惚傻笑着。“狗也不行。”
“我打赌他起不了床,也穿不上衣服。”丽芮尔顽皮的说道。
“我能行。”尼克答道,立刻伸直腿溜下床。“梦里面我能做任何事,什么事都行。”
他晃了一下,脱掉了睡衣,觉得自己在梦里的东西面前用不着在意衣着,于是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他看起来很瘦,丽芮尔想,惊讶自己感到一阵心痛。你可以看到他的肋骨——每个地方都能看,除了那儿
“看到了吗?”他说:“我起床了,还穿上了衣服。”
“你还要穿多点。”丽芮尔建议。“还可能再下雨。”
“我要拿把伞。”尼克宣称。然后他的脸黯了下来:“没了——它破了。我要拿雨衣。”
他自言自语地越过箱子,伸手抓住箱盖。丽芮尔吓了一跳,刚刚及时飞开,蹲到空出来的床上。
“猫头鹰和猫咪去了…”尼克一边唱着,一边拿出内衣,裤子,还有长外套,把它们都穿上了,却漏掉了衬衫。“除了我的梦里出了个错…因为你不是猫咪。你是…一只…”
“一只长翅膀的狗。”他说完了,伸出手摸摸坏狗的鼻子。清楚的触感看起来让他吃了一惊,脸上的高热潮红又深了些。
“我在做梦吗?”他突然说着就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没有做梦,对不对?我…我只是…快要…疯了。”
“你没疯。”丽芮尔温柔的说道。“但是你病了。你发烧了。”
“对,对,没错。”尼克恼怒的说,用手背试试自己汗津津的前额。“一定要回去躺在床上。赫奇说的,在他去找另一艘船之前。”
“不要。”丽芮尔命令道,猫头鹰的小小鸟嘴里居然发出了那么大的声音。听起来赫奇不在,他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你需要新鲜空气。狗——你能让他走吗?就像你对那个弩手那样?”
“或许吧。”狗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