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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重光,更是面上血色褪尽。
接下至境一剑?他重光,可没有当初龙影,那般的剑术神通——
华云也同样是苍白着脸,心脏跌入到谷底。
张口欲言,却又终究未能发出一语。知晓此刻,即便是他开口求情,也是无用。
他们几人,处心积虑,要将这龙影老头斩落。
这时要想让这位对他们手下留情,岂非是可笑?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境威严,岂容轻犯?
可难道就这么眼见着重光身死?有心阻止,却只见对面,那敖坤冰寒的视线,正注目过来。顿时胸中凉透,把龙玄那如冰玉般的小手握在掌心。往日里可让人心暖,这时却只觉是不安,心惊肉跳,想要放开。
而就在下一眨眼,龙影已是信手把那凋零剑甩出,素白银芒挥动,无形无质般穿透了虚空。光影纷洒,朝着那重光,冲刷而去。
那重光目光一缩,一声怒吼。整个人宛如弹弓,向后飞退。身前虚空扭曲,一连十张灵符,排列身前。
符上灵纹,竟是隐隐也有与龙影类似的气息,接近大道之源,宇宙根本。
猛地炸开,使那素白剑影,微微一窒。而后一件件仙器灵物,布在了身前。
却都被那银白剑光,势如破竹的洞穿。
最后是‘叮’的一声轻响,那凋零剑终被止住。
只见那剑身,与重光最后阻挡住这剑器的重盾,都齐齐碎裂。
可此间众人,还来不及轻松一口气。随即就见那凋零之剑,也同样化作了一条岁月之河,继续奔涌往前。
却比之先前,重光御使的岁月之力,强了不知多少倍。
那重光眸如死灰,拼了命在抵挡,却仍是只将不到一成的灰白之气击散。
而后那身形,又再次在虚空定住,眼神怨毒绝望的,看着龙影。
那身青色道裳,赫然片片碎裂。
问虚看了眼,而后是轻声一叹,微微摇头。
知晓这重光,此刻看似是毫发未损,却是寿元全毁。
此时衣裳碎裂,分明已是进入了天人五衰的过程——
所谓五衰之兆,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
修者到了圣境之时,身躯早可一尘不染,片羽不落。衣服垢秽,是因力量衰歇,再护不住身躯之故。
此处是界河之内,无有尘泥污垢。却因方才那一剑,虚空之力动荡,才致重光,衣饰损坏。
此人如今,怕是只有半个时辰可活——
近两千载的岁寿,被龙影信手一剑斩去。
至境之威,竟至如斯!
华云龙玄与玄微子三人,明显也已知重光情形,面上顿时是变幻不定,阴沉如水。
界河之中,也依然是寂静如故。
不过也只仅仅数息,那太灵宗秋华,就又笑着开口:“秋华恭贺龙影圣尊,从此得享长生,永世不灭说来我太灵宗,与圣尊弟子,其实也无什么深仇大恨。今日之事,秋华细细思来,也确实有些不妥。不如就此了结如何?待秋华返回,我太灵宗,必有大礼献上,以贺圣尊进阶之喜!”
这句话说出,周围几人,都是目带异色的看来了过来。
尤其华云龙玄,目中更是怒焰狂然,死死的盯着。
这个人,当真是无耻!
秋云却毫不在意,说完之后,又看了眼龙影脸色。见龙影并无不悦,也无什么言语,这才心神一松。
再次施了一礼,秋云就直接撕开了虚空壁障,踏入其内。
这个地方,他已是不愿多留片刻。
此人一走,那艳骷魔也是目光一转,不敢在龙影面前,再矫揉作态。也神情凝肃道:“艳骷魔见过圣尊!之前言语不当,有得罪处,还请圣尊莫要见怪!我元始神宗与圣尊嫡徒,确有些恩怨。可仔细想来,那件事也不是无法弥补。罗明与密陀罗二人,更是挑衅在先,该是我宗的过错。今日艳骷魔若能生还,我元始魔宗,必定会尽力补偿乾天山一应损失。也有厚礼,贺圣尊至境之喜!”
龙影听的一笑,随意的挥了挥手,他是懒得与这等人计较。
那艳骷魔顿时也长出一口气,毫不犹豫,就一个闪身,遁入到一条灵河之内。光影闪烁,比秋云离去之时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在场的三位神境,转眼就只余枫云子一人,此人也是果断,同样稽首一礼:“恭祝圣尊,得享长生!今日之事,是因我见事不明,受人蒙蔽。若圣尊肯高抬贵手,使我枫云子能安然得归。则我道凌宗,必有厚报!”
龙影这次却双目微微一眯,目中锐光微闪。
“依你之意,是就这么算了?贵宗那位破天老人,可是亡在我徒手中——”
那枫云子心中顿时一凉,暗暗一叹。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计较这个?寻死么?
第七六七章 没有选择
// “依你之意,是就这么算了?贵宗那位破天老人,可是亡在我徒手中”
那枫云子心中顿时一凉,暗暗一叹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计较这个?寻死么?
此时也无需思量,枫云子就是凝然答道:“战场之上,生死有命,怨不得他人我道凌宗,与圣尊本无恩怨这一次,是枫云子鲁莽,冒犯了圣尊弟子——”
见那龙影再不说话,已经转过头,看向别处
枫云子立时住口不言,看了那华云几人一眼微微一叹,默默的退去
而不远处的血衣,直接是在重光接下龙影那岁月一剑之时,就已经开始后退无声无息,不动声色的,到了一处灵河入口
可便在他目中,透出侥幸之色,意欲逃离之时
就见龙影的目光,隔空望来
而后就只觉自己的身周左右,都全数冻结时间空间之力,也都御使不动
身躯被一股恐怖至极的剑意遥锁,是动弹不得
感觉自己,此刻哪怕是稍稍动一动手指头,也必定是身躯两断之局
“血衣老弟,难道就准备走了?”
那龙影一笑,眼含着戏谑之色:“我还记得,方才血衣老弟是欲以我与敖坤这家伙的尸躯为血食?此时走,不嫌太早?”
血衣面上是难看无比的笑了笑,而后是全放弃了逃遁之念,俯身赔礼
“此是玩笑之言,龙影圣尊莫要当真血衣已知错了还请圣尊大人大量,饶我一次也是血衣有眼无珠,若早知圣尊已入了至境,再下如何敢造次?”
龙影冷声一哂,袖袍一动,直接一道剑气拍出
那血衣却仍是不敢动弹,任由那剑气冲入他嘴里
把一口牙,击成粉碎连带那舌头也一齐削断
“以你狂妄之言,本当立斩,以儆效尤只因近月,我那徒儿能安然无恙,也有你血衣护持之功故而今日,只略施薄惩日后若有再犯,必定取你人头还不给我滚”
那血衣连怨恨之意,都不敢在这时现在面上
闻言之后是如蒙大赦,连忙化作一条血影,遁入虚空之内
而那边问虚,却是颇有些艳羡的,看着那正遁逃之中血衣
当面得罪了至境,能有这结果,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也想走,不过此刻,却是寻不到合适的时机
也幸亏是凌云宗这一任的掌教谨慎没有贸然介入此战,他与这龙影之间,还有转圜余地
这四人一走这片界河之中,立时空了一半
那边重光,却还是立着可即便是华云玄微子几人,也只当他是已经死了,
眼见龙影的目光,已经再次注视了过来华云本来是一阵绝望,还好在仅仅半息之后,一股同样浩大的气机,忽然也贯注而来弥漫于界河之内
华云紧绷的心神,顿时是一松,一阵狂喜冲上了心头
这是他师尊——清玄
无数的源灵,一整条界河,那磅礴的灵能竟是隐现出不支征兆
而后须臾,只见这一个人影,现在了众人眼前
一身青色布袍,眼带痛心之意的,看了那重光一眼接着是眼神复杂,目视龙影敖坤,
“龙影道友,好久不见”
那龙影也定定的注目着这道人,神情依旧淡淡的稽首一礼:“龙影在此,已候清玄前辈多时”
敖坤却是目光冰冷,眼神专注,就仿佛是要将这道人的身影,牢牢记在心底深处
“既已是入了至境,得了长生,那么这年岁辈分之事,对我等而言,已无关紧要你我之间,师承并无联系,可同辈相称也无需如此多礼”
道人一拂袖,负手身后,那目光也瞬时锐光逼人:“不过你我之间,虽无多少关联龙影你一身成就,皆是苦修得来,与我道门无恩无怨可贫道记得,当初我与你龙影,曾有三招之约也饶了这条孽龙性命以往相交,也颇有些香火情面可缘何龙影,要对我这弟子,下如此重手,夺他性命?”
龙影听到此处,却浓眉一挑不等对方说话,就眼含讥诮的,看了道人一眼
“清玄前辈,这是欲欺我?当日三击之约,可非是你清玄情愿若非是道友你要留力,围杀羲子,我与敖坤,只怕当场就已身殒”
间清玄眉头皱了皱,并不说话龙影语气,也转为平淡
“当初之约,我龙影一直谨守,未曾有违自然也就谈不上亏欠即便真欠你人情,尔指使徒孙,三番四次,欲算计我徒,这人情也早该了结再试问清玄道友一句,不知那凋零剑该如何解释?龙影我是什么性情,尔当知晓——”
清玄仍是默默不语,良久之后,才在重光肩上轻轻一拍
那重光身躯,立时散去化作飞沙,消散在这界河之中
众人却可感觉,一点真灵飞出,在一股异力护持之下,往那道灵穹境方向,急遁而去
这重光虽然身死陨落,却因这道人,留了一线保存记忆,重生转世之机
“也罢这件事,就此了结”
声音淡淡,可无论是谁,却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其实是意韵深长
那清玄道人,也再次看了眼敖坤,以及龙玄华云
“那宗守是你龙影之徒,你护他是天经地义那么这三人之事,你龙影准备作何打算?莫非还要插手不成?”
目中是电芒微闪,透着危险光泽
龙影却毫不在乎,淡淡的一笑:“我与敖坤乃至交,这一世,也不过只这么一个老友自然不能坐视”
清玄道人的双目,立时眯成了一条细缝,而后竟又笑了起来
“你龙影虽是也到了至境,时日却应该不足半年当知这一境,即便是同样的长生不死,也可分三六九等今日你龙影,实在太贪——”
“道友说笑了至境之中,自然有强弱之别,龙影岂会不知”
那龙影说着,是仍无半分退让之意,反而踏前一步,气势激增,咄咄逼人
“那么试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