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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守,真个是大言不惭!
即便真有些本事,在这位主上亲手精心炼成的九幽冥女面前,也是如蚂蚁一般。
便是他廉珥,也是数锤可以打杀,居然敢言,饶他们不死?
巩欣然则好奇的,看了对面这少年一眼。似乎看到了颇为新奇的玩具,旋即就又兴趣全失。
这宗守虽是一国之主,可这王道之气,却大大超出她预料。这样的人,在云界中多半地位非凡。即便是控制住,也定然要引来诸宗极力反扑。
所以,反倒是无用了——
“杀了他!”
不用她下令,那边骨灭就已经出手。森白骨刀挥下,带着青蓝劲芒。无尽的寒意,聚与刀锋一点,带着仿佛可把一切,天地,山河,都全数冻结的寒气,横扫千里之地。
更有漫天死灰之气,蕴涵其间。
廉珥见状,是唇角微挑。他这同伴,还是如以前一般。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定是全力以赴,不留半分余力,也绝不给对手余地。
宗守则是看着巩欣然,微一摇头。杀意已决,再无需犹豫。
几年前,他亲手犯下的错。就由他今日,亲手结束!
轰!
一对雷翼,猛地张开,延展三千三百丈。黑言漫卷,须臾间冲卷数十里。
脚下所有的的冰层,都全数化开。土石山岩,都在顷刻间,被灸烤成了岩浆。
也不拔剑,宗守直接以拳代剑,猛地一拳轰出。
身后的九龙之影,也是随之咆哮出声!
炎龙浩剑,白金龙剑!
只区区两种真龙剑意,可这一次所用的武道,却非是叠,而是一!
九九真龙的真正要诣!
瞬空而去,是后发先至。当拳刀激撞,仿佛一头火龙,在围绕着宗守的手臂,缠卷嘶吼。把那冰寒之力,一击而溃。刀光散乱,那骨灭身下的龙骨骑兽,竟是支撑不住。整个四肢,都被压垮粉碎!
廉珥在旁是彻底怔住,这骨灭,怎么竟是输了?
这拳术,自己似乎也曾见过。可那时,却绝没这般的威势。
当那刀势冲凌而至之时,旁边的巩悦则是面色苍白。他这是头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见灵境强者出手。
只仅仅是刀意,就几乎将他压垮。
本来以为是多半有死无生,可随后便见这看似寒冽霸绝的一刀,宗守仅仅只是一拳,就将之轰破。
身影颀长廋弱,仿佛弱不禁风的立在他身前。可此刻再望之,却是如山如岳!
心内正觉一阵安心,就听耳旁,传来了宗守的声音:“对不住!”
对不住?为何要道歉,说对不住?
下一刻就已明白了宗守的意思,巩悦的唇角,满是苦意。
心有不愿,却知宗守已然尽力,这才是最好的方法。也知自己,根本无力去阻止。
就在对面,那骨灭眸中的阴火内,也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一刀,居然被击溃,败得是干脆利落。好强的拳!
不对,是剑!此人是以拳代剑,已至剑魄巅峰!
可一个九阶,怎么有如此强横的拳力?哪怕是借助了魄级剑意提聚真力,也不该如此。还有这王道之势,更是强的让人惊惧。
忽然骨灭的瞳孔,微微一缩,灵光一现。
“灵武合一,你是四成的灵武合一!”
第七零零章 断断断断
万丈云空之中,当巩悦正往下空遁去之时。 //柏若也随意的一挥手,就将那法坛碎片,全数收起。
而后是目射冷芒,看向了那位突兀至此的青衫道人。
“徐问!”
淡淡的两个字,却寒意满腔:“不知徐兄今日,为何至此?”
这句话说出,此时空中几人。碧竹慈方,甚至连凌云宗诸人,也都注目过来。
那凌云宗为首的严歌二人,明显也是听说过徐问之名,都是神情惊异的回望。
知晓这位,与柏若碧竹,都是同时代的超卓人物。
只是后二者,因宗门之故,留在云界。而这徐问,却早在几百年前,就已踏入到灵境,离开此界。
同为道门中人,严飞白倒是没什么敌意,歌含韵的眸子里,却是含着淡淡的警惕杀机。
“两位道友,真个好久不见!叫徐问好生念想。”
施了一礼,那徐问又淡淡一笑:“贫道此来,自然是为降妖除魔!难道就准你们浩玄宗为天下苍生奔走,就不许我道门,为这世间生灵,做些事情?”
柏若挑了挑眉,明显是不信,神情中仍是满含着防范之意。
那徐问接着,却是一声讥笑:“我闻说柏若你有位嫡传弟子,与这宗守交好。最近在东临辉洲,你们两派,都颇拿了一些矿脉好处,甚至开设了不少道馆。怎么?就这些许好处,就让你们两大圣地宗派,甘心为这位妖王殿下效力?”
碧竹本是默默在旁倾听,这时闻言,才抬目开口:“说是效力,也无不可。这世间本无不劳而获之事,吾等既然在乾天山取了好处,自然就要护其子民。何况今日之事,本就与我二宗。关系匪浅。实不劳旁人挂心!倒是徐兄,还请解释今日之事!否则碧竹,绝不会手下留情。”
徐问的眼微微一眯,反而是怔住,接着就冁然而笑。
“放心便是!徐问来此,只是想见见这位乾天国主的深浅。看看那无敌之名,又是否属实?敢扬言要灭我道门的,又是何等样的人物?不会阻你们诛这九幽冥女——”
说至此。徐问的唇角又再次弯起,讥诮的反问:“即便本道真是对这妖王,心存歹意,可也不会选在此时出手。再说有几位在此,我徐问又如何敢动弹?”
那碧竹几人的神情,却绝未有轻松半分。反而是忧色更浓。
这徐问说是不动手,只欲旁观,并无他念。可有这人在,却使此地诸人,连同这几套剑阵,都被牢牢的牵制,出手助宗守不得。
而即便是明知对方,在暗助着下方的九幽冥女同其两个部属,却也无可奈何。
倒非是他们合力。胜不得这徐问,而是以此人之能,足可在此进退自如!
思来想去,唯一之策,就是更小心的防备。
“再说这里,想要这宗守性命的,可不仅仅只是本道一个。诸位与其担心我徐问,倒不如担心一下这宗守,能否从这冥女。保住性命——”
话音未落。就被一声轰然震响打断。
众人的视线,也再次被下方阴雾内的情形所吸引。
恰是宗守出拳。击退漫天刀影之时。
徐问的目光,下意识的一凝,而后又是一声轻嘲。
“原来已开始了?果然是冥界里出来的土包子,是自不量力!还真以为如今这时代,还是几百年前?坐井观天,不知世界之广。一个蚂蚁般的人物,也敢小视当世英豪,真是可笑!剑道第一,云界无敌,又何止是这四成的灵武合一?冥界天女,乾天妖王。呵呵,本道好生期待——”
声音虽小,却毫不遮掩。四方强者,都可听闻。
宗守懒得在意,向巩悦说了一句抱歉,身后的三千丈雷翼,就蓦地一个扇动。
百丈之距,瞬间跨越!
那廉珥却是听得目中微怒,往前一跨,拦在了巩欣然身前。手中大锤挥动,是生猛无比的,朝宗守猛地砸下!
当锤起之时,下方整个山体,甚至连同整条千里山脉。都猛地一晃,给人一种被生生拔出,扬起空际之感。
而当锤落,则仿佛是千万座巨山,同时碾压而起。
使时空爆震,全然无法承载其力,一丝丝黑色的裂痕,弥漫千丈。
这一锤。便连空中说出那番讥嘲之言的徐问,也是错愕不已。其余碧竹诸人,也是面色微变。
却也在同时,宗守手中一道剑光,从那鞘内冲起!
信手削出,如白云出岫,破入那势如万钧的锤罡之中。
九九龙影之白金龙剑!
融合瞬空剑意,这一剑就仿佛是无物不催。
宛如是一条白色的巨龙,横空而行。
只听是‘嗤’的一声轻响,几乎未有任何金属夹击的震鸣。就已经‘群山’碎断,那庞大巨锤,也同样是断成了两截。
大半个巨锤球体,抛飞空际。
廉珥是直接愣住,他手中的锤,可是取冥界陨金,打造的六阶法兵!怎么就说断就断?这到底是什么剑术,如此的锋锐,如此的——变态?
看宗守的配兵,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剑器——
随即却见眼前的那一点剑光,又复冲凌而来。
所有气罡,都凝于一处。却偏给人漫天盖地,无处可逃,也无处可避之感。
廉珥一声尖叫,下意识的往旁暴退,挥动那巨大黑盾,拦在自己身前。
篷!
一声闷响,巨力冲击。廉珥是再稳不住这身躯,被这剑力猛地冲飞。
面色也是惨白,那如龙剑光,方才竟是直接将这黑盾破开,刺出了一个孔洞。
而残余剑气,犹自未止。将他的胸腹,近乎洞穿!
他是一个死人,倒不惧这肉身受创,只几个呼吸。一丝丝肉芽,就将这创口重新填埋。
只是这人的剑,却强的令他生出了几分恐惧之心!
心知哪怕是实力不曾削弱,是全盛之时,也挡不住这宗守三剑!
说是云界无敌,剑道第一,真无半分虚言。这个世间。到底是怎么了?居然生出这样的怪物?
宗守是连看都未看那廉珥一眼,迫开了此人。他的目光,就再一次与巩欣然交错。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素手,一个拳印!
无尽的死力,冲蕴其中。就如先前一击,灭绝那三十六位佛门高僧生机之时!
是死亡大道!威权所至,有死无生!
宗守再次一声微叹,那无名剑光,是毫无半分犹豫迟疑的再次往前,疾冲!
一往无前,无物不破。
九九龙影之雷霆龙剑!
万千的雷光,纠缠在剑上。当拳剑交击,无尽的黑雾,与这雷光交撞,
得自雷鸾的紫雷神通,从七罡玄雷典中学来的两种罡雷融合一体,与焚天之炎交织。
将那死气黑雾,瞬间绞灭大半。
先是无名剑,把巩欣然的手洞穿。而后那黑色雷霆,蔓延而上。巩欣然整个左手臂,都在这雷击之下,化为黑粉,碎散在这片空际之间。
巩欣然轻蹙了蹙眉,也不知是感觉到了痛楚,还是因这宗守这凌厉剑势。
死气弥漫,使那雷光,只能蔓延到她的肩侧。
娇小的身躯,也在向后疾退,以躲避宗守的剑锋。
眸中闪过了一丝奇怪之意,死雾虽散。可那死之拳意,却已印入宗守体内。
可为何宗守,仍能安然无恙?
而此时那骨灭,也恰好赶至,万丈骨刀斩下。
寒冰冷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