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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瑶的目光微闪:“右都检点这十载以上,大小一百七十三战。每一战,敌军都死伤半数以上。又有四次杀俘可对?”
宗岚一怔,这与灵玄统军,又有什么关系?
“本帅所忧,正是宗检点杀性太重!”
说到此,孔瑶是目光悠悠:“我猜君上之意,大约是要尽诛首脑。这里的百余万精兵,他还有用处——”
九牙云舰之上,正在议论大兵登陆之事时。宗守已经再次携着那浩荡死气,冲临而下。
可在他眸中深处,此刻却是满含着讶然之色。
这‘无名’剑,当真是有些诡异。方才怯退那万千邪魔时,大多邪物都被他的剑意,冲凌斩杀。
可那些阴魂元神,却并未就此碎散消逝,而是全数被吸取吸融到了这元魂剑身之内,不见踪迹。
而更为诡异的是,仅仅半息。又是一丝异力,从这无名剑中透入。一滴深绿色的液体,滴在了魂海之间。
然后那神魂之中,立时是沸腾,无数苍青色的火焰燃烧,向他元魂中的所有角落席卷而去。
宗守是吓了一跳,随后发觉并无大恙,方才暂时放下了心
此时此刻,他也无多少时间,细观这滴绿液,到底从何而来。神魂之间,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稍稍分心,所有心念就又回归到了剑尖一点。似他这样的剑者,运剑之时,本就该全力而为。半点分神,也是不该!
而这一次,更是如破朽竹!第七层,第八层,第九层,这里灵光护障,全数都在这剑下,一鼓而破!
最后一层,那魏海可能终是淡定不住,也似乎知晓,这层灵障一旦碎灭,最后会是何结局。猛地一拳,强轰而来!
宗守眼眸一闪,接着是长声大笑。手中的苍白剑芒,忽然一变,介与虚实之间。仿佛是从幽冥之中刺出,而是‘峥’的一声,击在那拳上!
无声无息,毫无气力,仿佛是不堪一击。魏海却如兔子一般,向后爆退。
是猛地一咬牙,将自己的右臂齐肩斩下。就在切断掉的刹那,那只臂膀就开始腐朽,须臾之间,就剩下了些灰白粉尘与骨骼。
此时那寒都,也已是面色苍白如纸。
大虚天无生禁绝阵无可奈何,封邪戾绝符同样是无法近身,预计可使百万人攻打都无法奈何的灵阵,却也轻松击破。
这宗守,竟然是强至如斯?
忽然之间,他忆起来自道灵穹境的警告,还真是半句无差。
这位绝剑之首,在灵潮之前,当真是无敌于世!
宗守此时身周,却是阵阵银白火焰燃起。手中剑,往前轻轻一划,把那最后一层灵障撕开。
而后是轻声笑着,踏着百万阴魂,步入了进来。
“不是不给么?既然好言说不通,那么孤就亲自进来拿!”
第六五八章 利令智昏
“不是不给么?既然好言说不通,那么孤就亲自进来拿!”
此间的十余人,闻言都是寂静无声。尤记得半个多时辰前,几人还在以讥笑的语气谈论宗守。可是此时,这一位却已经提着剑,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杀意飙腾,依然未消,反而更是凛冽刻骨,直迫心神。
那魏海的面色,是变了又变。最后竟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堆笑,朝着朝宗守一俯身:“些许误会而已,何至如此?此处军权,君上若想要,魏海拱手相让便是。以前种种,都是外臣狂妄太过,不知好歹,还请君上莫要见怪才是。此后必定是俯首听令,全有君上差遣。但有所命,外臣不敢不从。再有此处大虚天无生禁绝阵既然无用,这千万精壮,自然也是不需。我等情愿将这些人口,奉送于君上陛前!”
宗守眸光一闪,略带着几分嘲弄的,目视着魏海:“不意你这人,倒是能屈能伸——”
那魏海眼眸中阴霾微闪,现出几分戾色,瞬即就又平复了下去,面上也依然是满布着讨好的笑意。可下一瞬,就听又是宗守一笑。
“可孤却是不信!呵,汝大约是认定了我宗守,不敢开罪大商?”
魏海正一怔之际,就见一道藏白色的剑影,直击而至。
这剑路是诡异无比!明明是望在眼中,清晰无比。却偏感觉无法躲避,只觉此时任何动作,都是无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任由这苍白剑芒,点在了他的眉心间一点。
而后又是‘噗’的一声,魏海整个身躯,先是以惊人的速度衰老,浑身的肌肤都转成了苍白色。而后仅仅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化为白骨粉尘,摊落在了地上。
此处诸人的呼吸。再次一紧。那几位辉洲岛大城之主,眼中一时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哪怕本身,也是高阶武者,实力不弱,却也忍不住一真颤栗。
这宗守真个是疯了!魏海可不是别人,而是大商正二品的总兵!可统领百万甚至数百万大军,是名副其实的大臣!
此时这位,居然也是说杀就杀。毫无半分犹豫迟疑。
魏海既死。那么他们几人,又当如何?
宗守此时,心中却正是略略讶然。诛了这魏海。可这一次,这手中的无名剑,却未能收取到此人的元神。自然也没有那绿色的液体。滴入到他魂海之内。
封邪戾绝符?万鬼山门人?
宗守是若有所悟,旋即就不曾去在意。只一道苍白死气,追溯着方才隐约感应到的那股气机,遁空而去。
再转头望,只见那几位辉洲城主,都是面容青白,躬身站着。眼神踌躇,似是有话想话。
只是宗守,实在懒得再搭理:“先前好言不听。这时候求饶又有何用?今日后的辉洲,是孤属地。怕也用不上你等——”
都不用出剑,直接长袖一拂,那浓郁的冥死之力,就已经将这几人的身躯,化为灰白粉末!
此等人,视他人为蝼蚁草芥。他宗守。自然也能以蝼蚁草芥视之!
那寒都看的是身躯微颤,是强压着胸中惊畏,凝声开口:“君上今日,难道就不觉过分?魏海也就罢了,开罪君上。可算是咎由自取。可这几人,却是被胁迫的居多。君上却问也不问。就直接取人性命,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道理?”
宗守顿时一乐,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你跟人讲道理的时候,偏偏不肯听。蛮横起来时,别人却偏又要跟你来讲理。
“孤就是不讲道理,你待如何?没听说过孤如今,有个宗霸天的绰号?唔,不对!孤如今正是吊民伐罪,不忍辉洲岛众民受苦,故此兴兵讨伐——”
先占住了大义再说!话说回来,这些人又何曾与那些已经被血祭掉的二百万条性命,讲过道理?
寒都的气息顿是一窒,哑然无语。以宗守的实力,还有那乾天山之势。这般摆明车马,霸道蛮横了起来,还真是全然无法。
至于那什么宗霸天的言辞,是根本不知其意。只听到最后一句时,寒都的瞳孔微缩。又想起了先前,被他差点漏掉的言辞。
今日后的辉洲,是孤属地。怕也用不上你等——
“那么君上之意,是欲攻占我辉洲岛?”
是了!他就说这宗守,身为一代豪雄,怎会有这般样的好心?
千万壮民,还不到辉洲人口的百分之一。
可若是再加上这些民壮的家人亲族,却可达数亿之巨!
本是必死无疑,却被这位妖王亲手救下。哪怕再没心没肺之人,也会感恩戴德。
这位妖王虽远道而来,东临相隔万里。可今日之后,乾天山在辉洲,却已有了足够的根基!
什么先礼后兵,方才那番话,只是说给那些即将被斩杀的民壮看吧?
自觉是猜透了宗守的心思,寒都的目内,全是怒焰。只是这一时,却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指责?只怕下一个被斩乱首级的,就是他。
半晌之后,却依然冷笑:“君上当真是好深的心思。可惜却有些利令智昏!”
那夜魔族,便连大商也不愿正撄其锋,就连道灵穹境,也要退避三舍。就真那么容易应对?
“利令智昏?”
宗守心中暗哂,早就知此人,会这般说,
此时他的目光,正注视着一个人影。就在百十里之外,一个身穿着明光甲的青年。
正是那孔玄,此时却是在仓惶逃窜。此人算是极其机灵之人,当那大虚天无生禁绝阵被他破去,护岛灵阵,也被他一一击垮,就已经在准备逃遁。
到了此时,已经快远远遁出他的视野之外。
那么到底是否,要取这人性命?
真说起来,这人比之那魏海还可可恼。大虚天无生禁绝阵,是此人所献。以千万人的元神气血来代替血祭,多半也是这孔玄的手笔。
可是这人,毕竟是孔瑶的亲兄——
只犹豫了片刻,宗守就有了决断。既然他自己不好处置,那就交给孔瑶便是。
直接一弹指,一道灰白气芒,直贯而出,冲凌至百里之外。
死气落处,就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嘶。只见那孔玄的四肢,尽数腐朽,化作了灰沙。恰是齐根而断,本身身躯,却分毫无恙。
被宗守真力一摄,整个人就从百里之外,疾飞而回。
宗守反倒是吃了一惊,他所御使的死气,是直接消弭人体内的生机,哪怕是死去,本身也该是毫无痛楚才对。
这孔玄叫的,真好生凄惨。
摇了摇头,宗守再把真力一展,直接把这一位,丢到了远处那九牙巨舰之上。而后又目视眼前,这仅余的三人。
“是否利令智昏,后世之人当有公论。只是眼下,你等之举,却是让孤不喜。”
眯着眼,宗守的眸中,全是杀意冷芒:“尔玄同、灵冥,罗天三宗,可各遣百名七阶修士,至孤君前效力。如此,孤可赦汝等之罪!”
寒都闻言,顿时是气的一笑。这宗守,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玄同宗在辉洲传承万载,又何曾对人间君王,俯首低头过?哪怕是中原历代皇朝,大多时候,也是拉拢羁縻的居多。这宗守,一个小小的乾天妖王,又算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对他们说话。
另二人,此时也是默然不言,瞳仁中,都满含着讥嘲之意。
这位乾天之君,果然是疯了!”
“可是不愿?”
宗守目芒闪了闪,见三人的神情,就已知结果。
那么今日之后,就当以敌国视之!
也再不问,那苍白剑芒,骤然再次耀起。光影落处,正是那寒都的脖颈之间。
一剑掠过,就是一颗人头抛飞,往地面跌落。那死气蔓延,身躯瞬息之间,也转为灰白。
而此时天空中,也同时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