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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有信用地数完了十个数,奈何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声响,顾云来火气蹭蹭地往上涨,左手一扬,把手中的苹果给扔了出去,然后大力扯下了喜帕。
没人?
房间里面竟然没人!
扫视了典雅精致的喜房一圈,满视界都是碍眼的红色,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影!
顾云来紧握住粉拳,极力忍住要仰天咆哮的冲动,云无极太不是人了!竟然把她一个人扔在喜房里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太可恨了!
她从床上跳下来,跺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喷着熊熊怒火。
顾云来,冷静!
她来回走到第六圈,终于深吸了口气,气沉丹田,算了,好饿,还是先找东西吃饱再说。
滴溜溜的眸子再把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房间里除了古色古香的陈设,能吃的东西便只有刚刚被自己扔掉的红苹果了。
“你在做什么?”
正当顾云来双腿盘坐在地上,咬苹果咬得正欢快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看着毫无形象的新娘子,蹙眉问道。
“吃苹果啊。”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为什么吃苹果?”
“因为我饿了。”理由很简单,顾云来理直气壮地回答,继续专心地啃着自己的大苹果。
身后的人没了声响,顾云来咬完最后一口苹果,摸摸觉得空空如也的腹部,从地上爬了起来,决定还是出去找找更能饱腹的食物。
匍一转身,云无极冷峻的面容映入眼帘,顾云来倒抽一口气,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地指着他,“你你你……”
“本王如何?原来大名鼎鼎的顾九小姐,不仅有逛青楼的嗜好,还如此不拘小节,坐在地上吃苹果,嗯?果然是不同凡响。”
送走了皇兄皇嫂和一干宾客回来的云无极怒极反笑地看着举止粗俗的顾云来,他薄唇微掀,声音温润,却吐出一串讥诮刻薄的话语,面上看不出来表情,头上的束发紫色金冠在红烛的映衬下,散出熠熠之光。
“嗝……”回应他的,是顾云来的一个响嗝声。
“王爷,对不起,妾身不是故意的。”顾云来的圆脸涨得通红,委屈地依附向他,急着解释道。
她才一近身,云无极立即问到一股怪异之味,他忍不住蹙眉,身子一侧,冷眼看着她狼狈地扑了个空,差点栽倒在地。
“你身上那是什么气味儿?”云无极眉间的褶皱叠得更深。
“嗝……王爷……妾身天生,嗝……身上带有奇香,嗝,你……嗝……闻闻看好不好闻?”一句话被她讲得乱七八糟的,顾云来一脸兴奋地再度扑向云无极。
当那股刺鼻的气味再度扑面而来时,云无极果断地闪出了房间,“王爷你不要走啊?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的衣裾却被扑上来的顾云来揪在手心里。
“王爷,你怎么忍心抛下妾身独守空房啊!”嚎叫声响彻夜空,好在此刻府中已经没有客人了,不然别人一定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
云无极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地突出来,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等无赖的女子,简直是恬不知耻。
“王爷,发生了何事?”
一干下人提着灯笼匆匆地赶了过来,本以为今夜是王爷的大喜之夜,王爷应该没什么吩咐了,他们累了一天正准备早些歇息,熟料听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王爷,妾身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妾身一定改,求求你不要抛弃妾身。”顾云来正抱着云无极的一只脚,脸埋向地面,抽抽噎噎地道。
“……”
众人看着这场景,皆是面面相觑,一时无言,这天下间,恐怕没人敢这样对王爷了吧,依王爷的性子,她再这样下去,王爷是要动怒的了。
果然,云无极面色渐渐地铁青起来,“你们过来把她给本王拉开。”
“王爷,你不要走啊,妾身一定改啊!”
被下人强行脱开的顾云来扭着身子,望着云无极的背影,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下人们也不敢对新王妃怎么样,待云无极一走远,便立即放开了顾云来,她身上的怪异之味惹得他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王妃好好歇着吧,小的们先退下了。”
“等等,蓉儿呢?蓉儿在哪?”顾云来脸色像变戏法一样地换成了和蔼的笑容。
“蓉儿是谁?”下人们一脸茫然。
“就是我的陪嫁丫头!”她抹去颊边因刚才卖力的表演而流出的汗水,很耐心地解释道。
“禀王妃,从顾府来的陪嫁丫鬟都安排在东边的小院子里,王妃若有吩咐,小的们这就去把蓉儿姑娘叫过来。”
“不用了,估摸着她也累了,时辰不早了,大家一定都辛苦了,都回去早些睡吧。”顾云来仍是笑容可掬,言行举止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没办法,到了新的环境,只能是先讨好周边的人,下人们虽然地位不高,但他们也都是有尊严的单独个体,而且与他们相处融洽了,对她以后的日子来说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很少见着这样没有架子的主子,下人们神色怪异地对视了一眼,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下。
顾云来抬头望望星光璀璨的夜空,想起方才的场景,低头嗅嗅身上的气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本来是想叫蓉儿过来伺候她沐浴的,但现在还是决定等到明天再说,万一那云无极去而复返兽性大发,那这经过汗水诱发出来的佛戾香可就浪费了。
星星,晚安。
她对着夜空,轻声说道,折身入了屋去,吹灭了桌上的红烛,借着熹微的夜光爬到了床榻上去。
好饿……
蜷缩在被窝里的顾云来,双手按住瘪瘪的肚子,入睡前脑中最后飘过的,只有这个想法。
第二十九章 蝶落如柳
云无极铁青着脸色出了新房,外边清新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渐渐地冷静下来,但是府内四处缀饰的红色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那个女人,太阳穴上的青筋又凸暴起来。
丑又粗俗,还行为怪异,真是莫名其妙!
他在一棵柳树下止步,长长的枝条垂下来,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记忆中,有个女人,如弱柳扶风,不胜娇羞,他曾经只要看着她,便没了所有的烦恼。
她喜爱柳树,她说这样的树,柔美飘逸,生机盎然。
她说,色浅微含露,丝轻未惹尘。
她说,她也愿着有一天能像柳絮那般,自在地随风而去。
于是他便从南方移植大量的柳树到王府,只为着她开心,只为着她惊喜满足的笑容。
蝶妆。
云无极在夜风中闭了闭眼睛,遮掩住了眸中那抹氤氲的雾色,如今你是真的随风而去了,可你有想过这还留在人间的柳树该如何忘掉只剩枯枝的痛。
身子一旋,他阔步朝东边的蝶落轩走去,雕梁画栋,依旧精致雅韵的院落,干净得仿佛女主人从未离去过一样。
院落里并无人听差,云无极脚步微缓,提着两罐子酒入了院子,径直走到堂屋里,屋子中央挂着一幅美人临窗远眺的图画,画中的美人,黛眉螓首,素指如葱,神色间有娇弱之色,云无极定定地凝视着那幅画,半晌,身子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蝶妆,蝶妆,如果你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全天下的莺莺燕燕,管她是倾城绝色的官家小姐,还是妩媚妖娆的风尘女子,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世间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你的一颦一笑。
想起皇兄意味深长的话语,他揭开了酒坛的盖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举止不复优雅,神色间也全无平日的桀骜。
“无极,你当初执意娶那女子的时候,朕跟你有过约定,如果你跟玉蝶妆不能长久,你的婚事便要交由朕全权做主!”
“朕知道玉蝶妆是意外亡故的,但是你不能一直这么沉浸在过往的悲伤里,按照我们的约定,朕有权为你再挑一个王妃。”
“顾家的九小姐云来,朕在多年前曾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甚为聪慧善良,与你极为般配,算起来,她今年也有二十岁了,朕问过顾卿家的,顾九小姐现在仍是待字闺中,你们择日成亲吧。”
“你若是不愿意也行,朕也可以反悔,将玉蝶妆在云家的宗谱上除名,让她死后也落个被休的下场!”
死后也落个被休的下场!
皇兄的这一招真的好狠,云无极再不甘心娶顾云来,也只得从了圣旨而行。
“蝶妆,我对不起你。”他对着墙上的画像,喃喃自语地道,微垂的睫毛在眼下落下淡淡的暗影。
为了保留蝶妆端王妃的头衔,他不得不娶了顾云来,却在心里打定主意,他就当是娶个女人回家摆放着,在他的心里,蝶妆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
这个顾九小姐,云无极撇唇,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她,是在顾府的家宴之上,那夜他带了贺礼去顾府,却被顾锦琛殷勤地挽留下来,在那一堆的庸脂俗粉之中,顾锦琛把外表粗鄙的顾云来推到了他的面前。
第二次,便是在苏州的倚翠楼,那时殷戒一路紧追着自己不放,发誓要报多妻之仇,在打斗之时,无意中削去了一位着男衫的姑娘的秀发,那时,秦逸舟称这姑娘是他的夫人,而云无极见他们虽然动作亲密,神色间却并无夫妇间的浓情蜜意,心里虽然存着疑窦,但为了卖秦逸舟几分面子,也没戳穿。
第三次,便是在明月楼了,他听闻顾家九小姐被掳失踪的消息,反而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事情的进展,仿佛失踪的人不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万万不想,在明月楼里,与他面对面坐着的男人,便是失踪了数天的正主儿。
思及此,云无极不禁冷笑一声,姿色平庸,举止粗放,还和别的男人暧昧,谁知道她失踪这件事,不是她自己故意闹出来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的。
两坛子酒快见底了,他的神思却越来越清明,除了些许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胸前,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的苦闷。
“云无极,你这个薄情寡义之徒!”
一道雄浑的声音破门而入,随即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目光凛凛地走了进来,他的右手上还提着一把刀刃闪着白光的大斧头。
云无极恍若未闻地坐在地上,双眸沉寂,任凭殷戒持着斧头杀到自己面前来,愤慨地指着自己大骂:“你当初将蝶妆从我身边抢走,我虽然痛彻心扉,但是只要蝶妆幸福,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