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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宁讥讽一笑,“再给你机会?顾翰林,你别忘了,当年我是拿着休书离开京城的,这十几年,你若是有心,自然会有机会,可是如今,我们都快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我也没有精力再折腾了,顾翰林好自为之吧。”
顾锦琛的双手按在苏青宁的肩头,“少年夫妻老来伴,难道你想要孤零零地过完余生,想要我一直悔恨到死,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强,不肯给自己给别人留退路呢?”
苏青宁神色微微一沉,闭眸一瞬,睁开眼道:“你要我给你退路,那好,你若是放弃这京城里的所有,高官厚爵,娇妻美妾,一无所有地跟我走,我便给你机会。”
云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开始觉得,爹的这盘局,胜得太容易了,若是苏青宁知道,顾锦琛早有此打算,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答应你。”顾锦琛的嘴角隐隐抽动,像是想笑,又得极力忍着。
苏青宁吃惊地抬头望他。
顾锦琛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里,感受着一股暖流滑过全身,他爱了一辈子的人,临到头了,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终于决定把她追回身边,好在,也不算太晚。
“于我而言,你比高官厚爵,比娇妻美妾,被荣华富贵,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只是可惜我不能太早明白这一点,白白蹉跎了这么多年。”
他喟叹。
苏青宁却是生生地落了泪,委屈,心伤,不甘,愤怒,指责,释然,满足,各种滋味都有。
“你在京城里等我几天,我把公务交给可靠的人,再跟皇上辞官,便随你一起回苏州。”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的那些夫人们呢?你都舍得下?”苏青宁在他怀里抬起朦胧的泪眼。
“顾府所有的家业都留给她们。”顾锦琛笑,“只是,我一无所有了,你会嫌弃我吗?”
苏青宁依偎着顾锦琛,红着眼落泪,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云来在一旁看了半天,感动的稀里哗啦,她爹她娘,一把年纪了,还乱煽情一把的,扭身正要悄悄地离开时,苏青宁忽然出声:“云来!”
“嘎?”她回过头来,看着苏青宁突然擦拭了眼泪,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去帮我把碧桑叫过来。”
“现在吗?”云来陪着笑,“娘还是先歇息两日,你这么舟车劳顿的一定很累,等你缓过气了,女儿再把碧桑叫到你跟前来给你赔罪。”
“哼。”苏青宁冷哼一声,“我不用休息,你现在就去,把碧桑叫来。”
“青宁……”顾锦琛忍不住为顾碧桑说话,“女儿也是为了我们好。”
“你闭嘴!”苏青宁扭头瞪了他一眼,顾锦琛立刻噤声,对云来抛了个同情的眼色。
“娘你别生气,我这就去秦府把碧桑叫过来。”云来忍不住为碧桑捏了把冷汗,在苏州的时候,苏青宁一向对两个女儿的管教甚严,甚至把碧桑送出去学武修身养性,哪容得她故意耍阴谋诡计欺瞒双亲。
“对了,把秦公子也一并请过来。”苏青宁又补了一句。
云来应了声,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也许苏青宁只是想见秦逸舟一面,也许,有秦逸舟在,苏青宁不会狠狠地罚顾碧桑。
这么想着,她命人送自己去了秦府。
听闻端王妃的来意,下人们似乎有些为难,“公子和夫人正在……”
云来一愣,莫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公子和夫人正在打架……”下人们终于把这句话说完。
话音才落下,不知道从何处响起了花瓶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更响的砸碎花瓶的声音。
云来想起上一次跟顾碧桑逛街时,她兴奋地买回的那些花瓶,心里蓦然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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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平生噩梦
下人一路领着云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去,正是秦府的偏厅,顾碧桑正举着一个大花瓶要往地上砸,而那个花瓶赫然正是她曾经兴高采烈从街上抱回来的。
“碧桑,你在做什么?”云来诧异地问,上前去将花瓶抢了下来。
“姐姐,你把瓶子还给我,我就要砸了它们,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顾碧桑似乎气急,劈手又将花瓶抢去,狠力往地上一摔,又是一阵清脆的噼啪声。
云来在一地的碎片中跳开,无奈地看着失去理智的顾碧桑又瞄准下一个目标。
“你们公子呢?”云来问抖着两腿站在一旁的下人。
“回端王妃,我们公子刚刚还在这里的,现在却不见了,王妃若是要见公子的话,奴才这就去寻。”下人转身要走。
“寻什么寻!让他走!再也不要回来了!”顾碧桑回头嚷道,像想起什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双肩发颤。
“行了,不用去找秦公子了,你退下吧。”云来对下人挥了挥手,敛步朝顾碧桑走过去,蹙眉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成亲前还亲亲热热地一口一个秦大哥,生怕秦逸舟不要她,整天患得患失,现在才成亲多久,两人就吵成这样子了。
“碧桑,是你又任性了,把秦逸舟气走了?”云来试探性地问。
顾碧桑双手握成拳头,一副恨不得冲出去找人打一架的暴躁模样,“我哪里敢气他,云来姐姐,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成亲后,哪样事不是我迁就着他,我从前没给人盛过饭,现在天天盛了饭送到他手里,他不喜欢我舞刀弄枪,我就已经好久没施展过拳脚了,甚至还为了他开始识字看书!”
云来听完这一席话,感动得差点落泪,这个从小就调皮捣蛋的妹妹,居然有这么乖顺的时候,只是……
她诧异地追问,“那现在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顾碧桑颓然地垮下双肩,“秦大哥他刚刚把府里所有的现银都拿走了!”
云来满头雾水,“怎么回事?秦逸舟是要干什么去?”
顾碧桑站起身来,烦躁地踱着步子,有生以来,还从没碰到过这么难以解决的大麻烦,“我跟秦大哥成亲之后,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他从来不肯跟我说,有一天夜里起来小解,发现他居然没有在房间里睡觉,我跑出去找了一圈,意外地听到侧廊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便屏息细听,居然发现是秦大哥在跟一个黑衣人说话,他还唤那个黑衣人为大哥。”
大哥?
秦家老爷打扮成黑衣人来京城了?
云来越听越迷糊。
顾碧桑继续往下说:“我也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银子不够,秦大哥就说他手头还有银子,可以拿过去周转,然后还有什么最后一击什么的。”
她抓了抓头发,“后来我还想再听,却好像被他们发现了,那个黑衣人的轻功好了得,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然后秦大哥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转身走了,我也不好意思跳出去问什么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然后我昨晚发现那个诡异的黑衣人又出现了,这一次我只看见他的背影,再就是今天,秦大哥让账房把所有的银票准备好,能变卖的都变卖掉换成银票,我忍不住问了两句,秦大哥居然不理会我,拿着银子就走了。”
黑衣人?
云来摸着下巴思忖着,她一直觉得秦逸舟有些不对劲,从突然来到京城开始,有一次莫名其妙地问自己如何才能迅速地累积大量的财富,而现在又如此急匆匆地拿了所有的钱去办不明的事情。
顾碧桑还在气恼:“我并非责怪他是要责怪他什么,若是他真的有急事要办,应该跟我明说,我也不见得会拦住他不让他去,只是恼恨他什么都瞒着我,不肯跟我讲,我们现在是结发夫妻啊,他难道还准备一辈子把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上吗?”
她很挫败,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地无能为力过。
云来安抚她:“你别急,秦逸舟并非是不懂分寸的人,他这样做,有他的理由,也许他是不想让你卷进去这桩事,怕你受到伤害。”
顾碧桑抬头望向云来,眼里有破碎的光芒,云来看的心疼,伸手拥住妹妹,柔声道:“你不要泄气,都走到今天这步了,你们既然是结发夫妻,你就更应该对他有信心,你看看,把家来弄成这个样子,等下秦逸舟回来,若是怪你不懂事怎么办?”
一席话说得顾碧桑又惶惶然起来,忙扬声唤道:“快来人,帮我把这里打扫干净,还有,出去添置些摆设回来。”
说到这里,她又深感无力:“府中的钱都让秦大哥拿去了,哪还有钱去买东西。”
秦逸舟这是准备倾家荡产么……
云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凡事等秦逸舟回来再说,你也别瞎操心了。”
顾碧桑坐在那里一个劲地叹气,宛然不再是曾经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云来倒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扑哧一声笑了,“我今儿来是有其他事情要同你说的。”
顾碧桑懒懒地道:“什么事情?”
云来哼了哼,“要找你算账的事情。”
顾碧桑现在满心满脑都是秦逸舟的事情,听云来这么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算什么帐?我最近一直乖乖地待在府里看书,什么坏事都没干。”
“是吗?”云来反问:“你倒是说说,你拿了爹爹的玺印干了什么好事了?”
“这个……”
顾碧桑悻悻地站起身来,越发地惆怅了,“爹爹发现了吗?还是娘没有上当?我只是那一次偶然回顾府,看见爹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样子,便偷偷摸摸地写了封信,盖了爹的玺印在上面,叫人送去了苏州请娘到京城来一趟。”
云来好气又好笑,顾碧桑倒是很会避重就轻,“你怎么不说说你在信上写了些什么?病入膏肓?见最后一面?嗯?”
顾碧桑的头越来越低,“不这样写,怎么勾起娘的同情心,可惜娘还是没有上当。”
云来微微笑了,拉着她的手道:“傻丫头,难为你一片好心,娘今日已经来了京城了,而且,已经跟爹言归于好了。”
“真的?”顾碧桑惊喜地抬头。
云来点头,“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顾碧桑拍手大乐,脸上的阴霾总算淡了一些,“说起来,我也算做了桩好事了,爹跟娘和好了,想起来就好开心。”
“你先别忙着开心。”云来摇了摇头,“我是奉娘的命令,要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