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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舍想了想,就派了个手下去探听探听。
不多会儿,手下回来了,回答颇为有趣,“据说这种风气已经行了十多年了,情侣不能见光,本地人连成亲都不敢放炮庆祝,都是暗地里偷偷摸摸进行的。”
“为什么?”众人都不解。
“据说这一代有个妖怪,总在黔中一带活动,最讨厌人家情侣出双入对,谁家有情人终成眷属让他知到了,必来作恶。轻点儿可能烧掉几间房,重点儿的家破人亡也是常事。所以当地的情人都不敢说自家恩爱,见人就吵架。”
这规矩让白舍他们听了只觉哭笑不得。
“那是什么妖怪?”石梅好奇,“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当地人都说不知道,据说是个老妖婆。”
所谓入乡随俗,有着规矩那就只好继续往前赶路,不出意外,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石梅他们也没走到黔州,而是在一处小树林里头落了脚。
天气转冷,石梅和红叶坐在车里吃着白舍他们做的烤肉,白舍和秦鲽坐在车外烤火喝酒。
石梅不多会儿就靠着红叶睡着了,朦胧间,就听到白舍问秦鲽,“查得怎么样了?”
“没消息。”秦鲽回答,“不过也没有证据。”
白舍喝了一口酒,淡淡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弄错了。”
石梅靠着红叶渐渐进入梦境,还在疑惑着——什么弄错了呢?
夜幕渐浓重,四周只有串串虫鸣之声。
石梅睡得正熟,就感觉有人摇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红叶。
红叶将石梅摇醒后对她做两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看外面!
石梅算是彻底醒了过来,就听到传来刀剑相接之声,觉立刻醒了,坐起来从车窗缝往外看,就见篝火边正有两人在打斗,白舍和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个子极矮,三寸丁一般,一头乱发,身上穿着破烂,布片都拖出老长来了,样子看不真切。石梅心说,这深山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见他装扮古怪,若是独自遇上定然要觉得是个鬼的……不过想起之前在大宇山里头见到的那个树婆,这个倒也不算太怪了!石梅庆幸,还好白舍足够强,似乎只要他在,无论到了哪儿都能无恙。
想到这儿,石梅忽然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坐在车里单手托腮,想起了心事——白舍足够强……有他在什么都好办么?!
红叶看着外头战况,心说这老妖怪功夫不错啊,跟白舍竟然能打那么久!她好武,看得入神,赞叹白舍刀法真是出神入化,那老妖怪已经只剩下招架之力了。
红叶忍不住拍手,想要叫石梅主意看白舍的绝学,可转过头,却看到石梅低头蹙眉托着腮,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
“梅子?”红叶轻叫了她一声,“怎么了?”
“嗯?”石梅抬头。
这时候,就听有人“哎呀”惨叫一声。
石梅和红叶回过神来往外看,就见那老妖怪被白舍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一嗓子虽然沙哑,但是众人可都听出来了,叫的是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位老太太。
“好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那疯婆子被打了,从地上坐起来不怒反笑,伸手一指白舍,“行了,我收你做徒弟。”
她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忍不住想笑。
红叶是个泼辣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说,“唉,老婆婆,你都打不过他,还敢收人家为徒?!”
那老太婆站了起来,咯咯笑着看红叶,“你这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是那种会骗男人或者被男人骗的。”
“你……”这一句“被男人骗”还真说到点子上了,红叶急了,“臭老太婆!”
石梅拍拍她背给她顺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老婆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问白舍,“怎么样?我数到三你考虑考虑。”
白舍收起刀,没搭理她。
“不识好歹,呸。”那老婆子还真不客气,转身走,嘴里骂骂咧咧,“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个,还想着白头到老,做梦去吧,迟早有一天要各奔东西,情深不寿,孤独终老!”
石梅听得真切,觉得这老婆子忒恶毒了,无冤无仇就这么咒人家,转念一想,“喂!黔中一带的年轻情侣都不敢出双入对,是你在作怪?”
“嘿嘿嘿。”老婆子站住了,回头瞧瞧石梅,“是又怎么样?小贱胚。”
“你怎么骂人啊!”红叶听着来气,“老妖婆!”
“我说老人家,你可缺了德了,都是你害得我们没地方住。”秦鲽此时正蹲在石梅他们马车的顶上,问老婆子,“对了,你住山里?知道鬼狐林怎么走么?”
老婆子一愣,皱眉,“你们去鬼狐林做什么?那地方除了老鬼和狐狸,可没别的什么东西。”
“我给人带个话。”石梅隐约觉得这老婆子似乎和那老树婆有些相似之处,就试探着说。
“什么人?带什么话?”
“你若是知道,就告诉我们怎么走,问那么多做什么?”秦鲽似乎并不待见她。
老婆子冷笑一声,“后生仔,这天下迟早是你们的,可现在还不是呢,做人别那么狂,鬼狐林不是那么好走的,你们若是告诉我实情,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指指路。”
“你知道京城的大宇山么?”石梅抓住空挡问。
老婆子一愣,“你说什么?!”
老婆片子此时的神情像是听说有鬼在身后似的,脸刷白,张大了嘴瞪着一双眼连气都透不过来了,“你说什么?什么大宇山?!谁让你带话来的,说啊!”
红叶蹭蹭石梅,低声说,“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试试她!”
石梅看了看车外的白舍,白舍轻轻点头——有蹊跷。
“大宇山里头的人还没死,你记得她么……”
“什么?!”
石梅话没说完,那老婆子却突然疯了一般狂奔向林子深处,嘴里大声嚷嚷着,“她没死,她没死……哈哈哈……”
只一会儿,人就跑没影了。
留下完全闹不清楚状况的众人面面相觑,半晌,秦鲽才回过神来,“怎么了这是?”
“她好像很高兴地跑了。”红叶推了推石梅,“梅子,她怎么了?”
石梅摇头,“不知道啊……不过他好像不是老树婆的仇人。”
“那疯婆子。”秦鲽很不满,“也不说鬼狐林怎么走,还得继续问。”
“算了,早点睡吧。”白舍看了看天色,走到篝火边坐下,脸色却是不太好。石梅注意到他的异样,是刚刚受了伤……还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石梅伸手拽了拽他一袖子,“喂,我睡不着,去走走?”
白舍一愣。
秦鲽逗石梅,“丫头,疯了吧,大晚上深山老林的去哪儿走?小心遇到小鬼儿吃了你。”
“你不说没人拿你当哑巴!”红叶不错过任何数落秦鲽的时机。
秦鲽见她不防备,伸手一挑她下巴,“是啊,我怕我不说话,美人拿我当哑巴!”
“你混蛋!”红叶跳下来就去追秦鲽了,两人又闹起来。
白舍站起身,拉石梅下了车,到远处走走,留下两人在车边追打。
“你不舒服啊?”石梅问白舍。
白舍摇摇头,“没,干嘛那么问。”
“……刚刚跟老婆子过招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看你好像不高兴。”
白舍倒是有些吃惊,石梅挺敏锐的!还是说她在意自己,这么细微的事情都能发现?
“也不为什么……她的功夫我曾经见过。”白舍迟疑了一下,对石梅说,“有个人用过。”
“谁啊?”
“那个假扮我的白衣人。”
“是他?!”那白衣人身份神秘,再加上他与秦鲽勾结还想要杀自己,石梅对他印象深刻,“对了,我也想到些事情。”
“什么?”
“也是关于那白衣人的。”石梅认真说,“你觉不觉的,那白衣人从始至终都出现在你身边,他所作的事情,总是都勉勉强强的,有的看着挺多余,但是最终只一个!
白舍听后眉间皱起,看向石梅,“你的意思是……”
“他把你彻底卷进这事情里头来了!”一脸严肃,“你想啊,桥老宽死了,你鬼刀门一开始只是为他报仇,后来案子越查越大,如今你变成找玉佛和宝藏了……想不管都有人逼着你管!”
白舍听后盯着石梅看了一会儿,“你还挺细心的。”
“你早就发现了?”石梅松了口气,“那你知道这次谁要害你或者利用你么?”
白舍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对石梅说,“我怀疑一个人,不过现在还不肯定……一切等我们找到玉佛才能见分晓。另外,傅四会在这里出现,也从一方面应正了我的猜测。”
“你怀疑谁,不能说么?”石梅笑声问。
白舍笑了笑,“我只跟我娘子说。”
石梅红着脸踩了他一脚就走。
白舍笑着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渐渐淡去——这次的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冤家路窄,有利可
一夜再无波折,四人第二天大早起来,略作洗漱后继续赶路。
出了林子依旧沿着官道走,前面不远就是黔州府了,看起来也不是个多热闹的地方,或许是石梅他们来得太早了些。
进城,红叶就说饿得慌,和秦鲽看准了一家好酒楼,就下马冲进去吃饭。
石梅觉得,在某些方面,他俩其实还挺合拍的,如果性格合得来些,放下成见,在一起一定很开心。
刚上了二楼坐下,就听到有人又惊又喜地说一声,“白兄,这么巧?”
白舍一听声音,就知道遇到傅四了,回头看,果然,傅四坐在旁边一桌,同桌的还有傅颖和傅家几个随从。
此时此刻,石梅他们只有一个感觉——冤家路窄!
白舍对傅四点了点头,坐下点菜吃。
红叶和秦鲽可不管这么多,他俩早就饿坏了,叫伙计上菜,要了一桌大鱼大肉,几坛子好久,两人大快朵颐。
别说,红叶拿着碗和秦鲽对饮,伸筷子抢肉吃那架势还真不含糊。
石梅在一旁帮着她倒酒。
“白兄也是来参加端老爷子的寿宴么?”傅四突然问出口一句。
白舍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并不知道什么端老爷子寿宴,本来与端家也没深交,可如今若是不照着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