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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玘挑开帘角往外望时,天色已经漆黑。昏沉沉的天幕上孤零零挂了一泓弯月,连星子都看不到半点。此时各营帐都掌了灯,连康城那边也隐隐闪现火光,似已进入备战状态。
夏玘的目光在那方向顿了顿,随即扬起唇角回身看向夏子娆。
夏子娆此时正老僧入定地坐在角落边,淡淡的光晕映着她如玉的脸庞,令她神圣不可侵的气息又浓郁了几分,而浅樱色的唇却光泽莹润状若勾引,叫他情不自禁就迈开了腿。
觉察他靠近,夏子娆纤密的睫毛似乎抖了抖,却没有睁眼。
夏玘有些恼,蛮横地将她抓起,却听见她低声唤哥哥,于是怒不可遏地捏住她的脸狠狠吻下去,直到感觉她的气息已被他缭乱才松了口。
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却冷不丁听见她说:“哥哥,你大限快到了。”
他顿时浑身一震,随即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他,目光发寒地问:“那么你是来为我送行的吗?”
夏子娆目光颤了颤,却很快恢复平静,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夏玘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心想就这般将她捏碎罢了,省得戳心戳肺。
手指深深陷入她肌肤时,他瞥见那双死水般的眼睛又莫名软了心,随即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低头轻轻吻住她,舌在她唇上舔舐了几回才慢慢顶开她的口探进里边撩拨,捏住她下巴的手也随之松开,隔着衣裳握住她的浑圆。颇有技巧地揉捏了几下便令她扛不住发出了娇喘,胡乱地抓住他的手讨饶道:“哥哥,不要……”
“不要?”他马上停住动作,眼带嘲讽地瞥着她,“夏子娆,你莫忘了你还是我的妻,有何理由拒绝我?”
似是他的目光叫她心悸,他感觉她的身体颤了颤,随即撇开头,沉默了会儿才重新道:“哥哥,你大限将至了。”
这话让他勃然变色,他猛然推开她,咬牙切齿道:“很好,我就是死也要你陪着!”说罢,面无表情地指着帐口,“去!去助秦霩!我信他有能耐杀我!”
瞥见他暴戾的模样,夏子娆不由一怔,却没打算安抚他,而是掏出面纱覆住脸。她刚转身掀开帘帐,他冷硬的声音就从后边追了上来,“夏子娆,希望你别后悔!”
她顿住脚步,回头朝他笑了笑,“哥哥,你何曾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同夜。秦府。
薛碧玉不依不挠地拉住佳容问:“容姐姐,你真没从那丫头口中探到一点蛛丝马迹吗?”
佳容摇了摇头,苦笑,“阿媚身子不好,那丫头不经请示就胡乱给她用药,害得她差点死掉,她断不可能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她。”
这解释合情合理,薛碧玉不禁沮丧道:“若这几日再寻不到阿媚,我就要继续做恶人了。现在秦府上下都怕了我,好似我是吃人虎般……”
佳容不待她说完就扑哧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怜爱道:“偌大一个秦府,表小姐若不拿出点气势来,怎能服众?你所做的一切老夫人清醒之后必不会怪罪。”
提及秦晓雪,薛碧玉更是神色恹恹,禁不住叹了口气,“唉,只盼姨母能快点好起来,那样玉儿走时也安心……”
“走?”
“嗯,玉儿答应了爹爹,姨母病好之后就马上归家。”薛碧玉点头道,话一出口便觉满嘴苦涩,心底的眷念突如藕丝增长,患得患失感也迅速笼上心头。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应该是能的吧,为他照顾母亲怎么说也要登门拜谢才对……
正思忖间,一叠凌乱脚步声忽然至近。二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薛碧玉正要问侯在门外的水秀怎么回事,一个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表小姐、容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不见了。”
“姨母不见了?”薛碧玉马上站起身,神色慌乱地看向佳容。
佳容回了她一脸诧异,也随之站起。
薛碧玉马上奔去开了门,揪住来人问:“怎么回事?不是一堆人看着么?现下有没有叫人去寻?”
来人是秦晓雪的贴身丫头小雁。她颤颤巍巍答道:“找了……除了您的院子……整个秦府都找遍了,老夫人却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影子都不见……”
薛碧玉惊愕万分,随即又怒上心头,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骂道:“你们当我也傻了是不是,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叫你们寸步不离守着她,你们倒阳奉阴违,欺负我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是不是?”
小雁被她扇得跌倒在地,就势跪下辩解道:“表小姐息怒,奴婢们确实一直寸步不离守着老夫人。老夫人瞌睡时小棠在外间,奴婢几个也是侯在门外的……实在想不到老夫人在自己房里也能失踪……”
在自己房里也能失踪?
薛碧玉一怔,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外头一堆人守着,秦晓雪居然在自己房里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马上将小雁拉起,着急地问:“你说我姨母是在自己房里不见的,可曾仔细找过?”
“怎么没找?奴婢们将整个屋子都翻遍了,可就是……就是找不到人……”小雁哽声答道,眼眶发红似已哭过。
薛碧玉再也耐不住,拖着她便走,“快带我去看看。”
佳容见状连忙跟上她的脚步,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行人才走出院子便见前方熙熙攘攘挤了一堆人,纷纷仰头盯着那边的屋檐。屋檐上似乎坐了个人,光线太晦涩无法看清容貌,只隐隐看出是个妇人。
薛碧玉却大惊失色,提起裙摆就冲,仿佛已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果然那坐在屋檐上的人正是秦晓雪。她依旧神智混沌,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惶恐,口里一直念念有词。
薛碧玉跑近后才听清她念叨的是:“霩儿”和“越叔叔”。
她见她满脸泪痕,顿时吓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去想她怎么上的屋檐,马上就推小雁和水秀去寻梯子,心急如焚地对着上边的人喊道:“姨母,您别乱动,玉儿马上就上去接你下来。”
秦晓雪置若罔闻,忽地打了个哆嗦,抱住自己的肩膀叫道:“等等……等等……越叔叔,等等雪儿……霩儿,你还不快跑……越叔叔,你等等……霩儿快跑……”
她一面叫,一面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惊恐万状地站起身向后退,拔下头上的簪子指着虚空喝叱道:“妖孽,滚开,不许靠近越叔叔!霩儿别看,那是妖……霩儿……”
康城军营。
似是香炉里的安息香已燃尽,乃至于坐在案前的秦霩一直眉头深锁。他的目光定定地盯在桌案上,那上边摊着一张小布条,上好的白绸面上只苍劲有力写了个“动”字。
动吗?他的眼眸忽然闪现一抹暗光,不过很快就被沉郁覆盖,更浓的愁色袭上眉间,握拳的手也无意识收紧……
此时是两国和谈失败的第六日,而一直被夏国军队包围的康城已到了粮断援绝的地步,将士和百姓都只能靠树皮树叶充饥。
这六日,他一拨一拨地往外派信使,不过都被夏玘截杀了干净,桌案上的布条能传进来实在叫他意外。
帝都终于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了么?秦霩思忖着,同时将身体摔向椅面抬手覆住脸,发出一声浓浓的叹息。
此时谁都能看出他在挣扎犹豫,只因他要做的选择实在太难。
桌案上的布条是太子差人送来的。他告诉他帝都已开始动作,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回朝助他登上帝位。
早在六年前太子就找过他,承诺助他出头与报仇,只要他愿意成为他的左臂右膀,所以六年前他就成了太子党。
如今要他回去谈何容易?
夏玘的态度摆明就是要将他耗死在康城,只怕除了割城让地能令他动容外,再无其他方法可行。
思忖间,外头忽传来窸窣脚步声,秦霩马上将布条收进袖里,才好整以暇坐定,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将军,属下有事禀告。”
他连忙应道:“进来。”
随即房门被推开,秦霩见走进来的是自己的亲信眉头才舒展了些,敛神问:“何事?”
那士兵敛眉作揖后才道:“适才小的巡逻撞见一名蒙面女子,她托小的转告将军一句话,切不可让城,静候佳音即可。”
秦霩闻言一怔,随即惊讶地问:“你在何处遇见的?那女子可有特征?”
“在后城门附近,穿得挺素净的,就额间贴了一枚紫色花钿,有点像阿浩他们说的在夏营遇见的女子。”
“夏营?”
秦霩听到这里不由想起那个站在夏营门口的女子,她额间也贴了朵紫色花钿。如若真是那女子,只怕与夏玘的渊源不小。
他禁不住又问:“那女子还说了什么?”
“就这一句。因事态突然,小的反应过来已不见了她的踪迹,所以就马上赶回来禀告了。”
秦霩遂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待他出去后才将布条取出,若有所思地盯着上边那个动字。
那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为何要助他呢?
第七日晚,外头的夏国兵忽然撤得一个不剩,而援军则如及时雨一般运了粮草过来。
秦霩当时正在研究兵书,听到消息后激动得手一抖,书便掉在了地上。他佯装镇定地捡起,掸了掸上边的灰,才问:“怎么回事?”
传信兵马上回禀道:“听说夏国国君薨了,临终前下了撤兵令。”
“薨了?”
秦霩当即从座位上弹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手中的书卷再次脱手掉落在地。
直觉告诉他夏玘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他正欲开口吩咐传信兵再去探,外头忽又跑来一名传信兵。
只见他满额是汗,一面作揖,一面上气不接下气禀道:“将军,那……那女子又出现了……叫小的提醒您,后日当归……”
“小的本想将她带来见您,不过当时忽然犯了晕又叫她溜了。”
“你怎可让她跑了?!”秦霩闻言没来由地愠怒,揪了他的衣襟一把才面无表情地吩咐:“马上去,那女子的去向和夏国国君的死因都给我查探清楚!”
“是。”
两名传信兵从未见他这般失态,不约而同应了声便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第八日晨。
经过一夜的休顿后,秦霩的军队已基本恢复战斗力,于是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回朝工作。
而秦霩派出的探子在夏营里蛰伏了一夜也传回消息,言道,整个夏营切切实实沉浸在哀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