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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麻木了,却在乍见那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修炼还远远不够。她是永远及不上他的,就连这方面,她也差的太远,太远。
“有酒吗?”
她的问话,只有这一句。
“有很多,我早准备好了。”他的笑容中,眼神深沉,“从你敲开那扇门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
“我该说一声知己吗?”她想笑,却笑不出。
他脚尖落在屋顶,窜上山庄最高处,“你忘记一句话了,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我若不了解你了,怎配做你的对手?”
“果然。”她叹息,“犯贱有时候真的比寂寞要好。”
正文 一场醉,谁相陪?
他果然没骗她,当他带着她落在最高处的屋顶上时,几坛封泥完好的酒落入她的眼底。
“哪来的?”
他懒懒的望屋顶上一躺,“地窖偷的。”
就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到正常的答案。她伸手,拍开一坛酒,浓烈的香气迎面扑来。
烈酒,最少封了十年以上的烈酒,坛子里都只剩大半坛了,荡漾在空气中的酒气,就足以将人熏醉了。
入口,那冲向喉咙的,是烧烫的温度。
“我拿的是地窖里最烈的酒,封酿时间最长的。”他仰望着天空,平静的话语仿佛是对知己说的。
烈酒,容易醉。
她要的,不正是一场醉吗?
人生,独醉一场说是潇洒,无人相陪却是悲壮了,至少现在的她还有人陪。
“陪我?”她扬起酒坛,仰首。
没有漂亮的姿势,没有潇洒的姿态,只有那冲喉的烈,烧疼了胸腔,烧疼了胃,也烧疼了心。
酒,从脸颊两边划过,湿湿的,打湿了她的衣衫,打湿了她的发。
他没有说话,抱着酒坛,没有了往日的豪迈饮尽,却是慢悠悠的举起自己的酒葫芦,喝了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他,是你的丈夫?”他的声音不大,足以让她听见。
被酒水呛了口,她放下酒坛,狼狈的咳嗽着,发丝后的目光,凶恶的瞪着他。
“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一些。”他笑的张扬,肆意,“你始终没叫过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世界上,即使是父母也会有尊称,兄弟姐妹就算没有礼仪至少会呼其名,唯有一种关系,是不需要名字的。”
因为太过熟悉,因为太过亲密,所以一个眼神就足矣,何须呼名唤姓。
她笑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疯狂的咳嗽,甩了甩手指,那酒液侵上肌肤的伤口,更加疼了。
屋顶上的视野很好,好的可以将整个山庄收入眼中,远远的,她还可以看到“坎”字房的门打开,轻纱软轿在小婢的手中抬着,踏出山庄的大门。
三日的拍卖结束,所有人可以自由离去了。
“他是我哥哥。”她目送着那轿子远离视线,黄昏的时候,视野很不好,轿子很快的淡出视线,上了马车,马蹄声声飞快的去了。可她的目光,依然停滞在那个点,虚无缥缈的点上,“亲哥哥。”
或许是没想到这样的答案,风琅琊愣了下,默默的举起酒坛,无声的饮着。
单凤翩,是她的夫,更是她的哥哥,她一直敬仰着,依赖着的哥哥,自小到大唯有他给了她温暖,给了她溺宠。
单家未来的家主,必须要有最理智的决策,必须要在任何时刻都能冷静,必须要懂得权衡取舍。他们不能感情用事,不能有依赖,所以自小的教育,就是无情无欲无动于衷。
是他,给了她十余年的亲近,也是他亲手毁了所有。
一坛酒就这么空了,她随手拍开另外一坛,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一直比我强,可是家中规矩,如果有一个人选择入江湖,另外一个人就必要在家中主事,成为前者的后盾,没有元老和前家主的命令,永世不得出家门一步。”
三年前,当家主的选定开始进行的时候,单凤翩亲自选择了下嫁于她,以维护单家高贵的血统,同时也心甘成为她家中的主事者。他,才应该是那个游历江湖的人,他,才应该是那个飘身在外,感受天高云阔的男子。
那袭高贵的红衣,在他身上是讽刺,而那个身份,更是讥笑。
三年前,当这个决定落下的那一刻,他疏远了她,淡漠了一切,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昔日温暖的色泽,她求过,问过,可是永远没有答案。
她一直觉得,凤翩是恨她的。
这种恨,宁可是报复,宁可是怒目以对,而不是疏离,不是将她看做陌生人。
每一次缠绵,那黑暗的房间里,她从未看过他,因为他们的心早已经远离了对方,她不要这样的亲近,她只想要当初的单凤翩。
她是家主,是平静面对一切的家主,她不可以伤悲,不可以质问,不可以爆发一切,她只能喝酒。
“喂,你哭过吗?”他的声音沉厚,带着些许温暖。
哭?这种表现,在单家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她笑了,笑着摇头。
“我想知道你我之间谁的武功更高,要不要试试手?”他指尖微弹,一缕指风射向她。
袖角飘飘,指风没入袖底,没了声息。
“你想让我发泄是吗?”她扬起了唇角,眼中掠过一抹感激,随即又黯淡了,“我不需要发泄,你陪我喝酒就行。”
他呵呵笑着,“其实我不介意让你发泄的,如果换个地方换种方式的话。”
迎接他的,是她抖手打出的酒坛。
酒坛飞舞,朝着他的方向旋转飞去,带着刚猛的力道,扑向房顶上的他。
他眉头一抬,大掌打向那酒坛,口中啧啧有声,“这力道,你是不是有点瞧不起我?”
话音才落,他的力道将那酒坛碎裂成无数片,在他眼前崩开。但他没想到的是,酒坛中还有大半坛残酒,哗啦啦的酒兜头浇下,将躺着他浇了个透心凉。
“你真浪费。”他摇摇脑袋,抖落一头的酒,像极了落水狗。
心情忽然大好,她肆意的笑着,狂烈的笑声在风中不断远扬,还没等她笑声落,他手中的酒坛也飞了出来,她抱着酒坛,在屋顶上旋身转过,“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湿身于我呢?”
纵然伪装,也掩盖不了翩跹时的姣美姿态,那夜色中幻化的精灵,飞舞着长发,睥睨笑着。
脚尖才落,又是一个酒坛飞来,却是没开封的。
她伸手,将那酒坛捞入怀中,“你才浪费。”
一双手,从背后探来,她感受到了那力道,想要躲,唯有向前。
可是前方,已是屋檐的尽头。
手,从身后拥上了她的肩头,炙热的胸膛靠着她,带着满满的酒气,“要湿身,也该一起,对不对?”
一起,就一起吧。
屋顶上,两个人,她靠着他的肩头,“多谢。”
有时候,有个肩膀可以暂时的依靠下也是一种幸福,不是爱人,不是情人,只为了那片刻的体温,告诉自己不是一个人。
这种被人护卫着的感觉,很久远很久远了,久远到她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久远到他拥上自己的瞬间,她舍不得挣开。
“被人这么圈着,很奇怪。”她轻笑着,吐着酒气,“我不是个需要被保护的人。”
“什么时候都有第一次,我也没这么抱过人,大家一起习惯习惯。”他的声音也有些不自在,完全不似平日里的豪放不羁。
“你也和我一样吧?”她遥望着夜色下被笼罩着的“赏鉴山庄”层层屋檐错落着,偌大的前院里灯火通明,江湖豪侠门还在饮宴着,猜拳声敬酒声夹杂在一起,热闹不已。
结实风琅琊至今,他的浪荡性格,他的随行散漫,还有他偶尔的调戏不羁的语言,无论如何与她的隐忍挂不上半点勾,但是她就能感觉到,那豪迈的表象下,和她骨子里一样的孤寂。
不需要回头看,她知道,因为那灵魂深处的感应;因为那双比星子还亮却从来看不到底的眼瞳。
“我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双臂圈上她的双臂,两个人身上酒意浓重,“也经历过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说错一句话的生活,过着被人众星拱月却没有自由没有温暖的日子,甚至,不可以亲近自己的爹娘,远远看到也只能恭敬的行礼。”
他的声音低低的,极有磁性,柔柔的诉说中,是看透,也是认命,在她耳边飘开的,却是酒气中的悲凉。
“没有人关心你过的如何,也没有人值得你牵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腮边,“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还有一个思念的人。”
她回首,望尽那双眼中,只看到星子闪亮,没有半分醉意。
“喝酒的时候,什么最痛苦?”她扬起了笑容。
“喝不醉脑子,却喝撑了肚子,找不到茅房的时候最痛苦。”他呵呵一笑,恢复了不羁的浪子之态。
“那我们比一次,看谁先醉。”她指着身前一坛坛的烈酒。
他咧开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赌。”
“女人么,一个月总有几天不正常。”她淡定的开口,“敢不敢赌?”
“赌注呢?”
“输了我跳舞给你看。”
那胡子拉碴下的唇,渐渐向两边拉伸,他拈着胡子,“真的?”
“你输了,把胡子刮了给我看。”
他抬了抬眉头,然后重重的点头,“赌了。”
双掌空中一拍,他一只手环着她一只手拎着酒坛,她抱着酒坛子靠着他的肩头,豪迈而饮。
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泛起,她竟然发现他邋遢的表象下,面容的俊美。
或许说,再是随便脏污的装扮,是不可能掩盖轮廓的,只是她一直没有留意过而已。
他的轮廓俊挺有型,斜飞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通透世情,看穿了俗世的超然。
“你不是龅牙厚唇歪下巴吧?”她没来由的一句话,震住了身后的人。
“想知道吗?”他的脸低下,近的让她能感觉到那胡子刮在脸颊上的瘙痒,“喝赢我。”
正文 劫镖的真相(一)
风琅琊没能看到单解衣跳舞。
单解衣也没机会瞅到风琅琊刮胡子。
因为他们都倒了,谁先倒谁后倒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当细碎的嘈杂声传入耳中的时候,敏锐的神经让她瞬间清醒。
脑袋有点昏,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