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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了紧手中的刀,心头突突跳的厉害,“上。”
镖师门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一声不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誓要将这女子留下。
她摘下鬓边的梅花,轻轻吹了口气,那刚才还鲜艳明媚的花,转眼间就片片凋落,坠落在她的脚边,落地时,艳红的颜色已成了黑色。
女子轻笑,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甲也逐渐成了黑色,那笑声中,她明艳的唇,黑了。
镖师手中的刀落了地,双手捂上自己的喉咙,抠着,可是什么也抠不出。
身体,慢慢倒地,在地上抽搐着。
周仁远望着眼前的女子,鼻端只嗅到一缕浓香,然后只剩黑色,黑色,黑色……
最后一丝记忆,就是女子的轻笑,夺命的轻笑。
拼尽所有的力量,周仁远狠狠打出一掌,却不是对面的女子,而是——自己的胸口。
轰然,倒地。
街头,马车碌碌,慢慢消失在了街尾,只留下了地上十二具尸体。
大雨,依然哗啦啦的下着,冲刷着地面。
夜色,再度冷清。
似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江湖劫镖,劫的是普通镖局的普通镖,这样的事,要不了几日就会在江湖中上演。
没有人关注,没有人过多的谈论,但是仅仅数日之后,这取自平安和乐的镇子上,涌进了大批的官兵,开始了严密的搜查,不仅仅是“平乐镇”,就连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村镇,都逃不过这样的搜索,一直到京师。
正文 单解衣的任务
京师 “常赢赌坊”
赌博有什么常赢的?
当然没有。
但是来到这里的人,看到这个名字,心里肯定是高兴的。只是他们始终没想通的,这常赢,究竟是自己常赢还是赌坊常赢。
赌坊里,叫声,喊声,叹息声,甩银两的声音,男声,女声,种种交融在一起,刺激着人血液奔涌,尤其是那欢呼时,更让人恨不能扑到桌前,也狠狠下一把银子。
紫色的衣裙迈步而入,明丽的双瞳环顾四周,嘴角一丝慵懒的笑意,在这疯狂的环境中自成一股从容之态。
才出现,门口的人立即迎了上来,目光瞬间将她打量了个遍。
紫色的裙装,华贵的布料,精美的绣工,轻纱微拢在外,玉佩金步摇,气质超然。迎客的忙不迭的开口,“姑娘,可是来试试手气的?是否要到楼上坐坐?”
赌坊里,下面是市井之徒小把玩耍的地方,图的就是一个热闹,而楼上是专门给有钱大户喜欢清静豪赌的人准备的。
眼前女子的装束,不像是在楼下玩玩的人。
女子微微一笑,那双平和的双眼在与迎客眸子对触的刹那,后者猛然一惊,有种被人直入心底的感觉,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对方洞察了。
“楼上要怎么去?”她慢悠悠的看口,目光打量着人群,眼中也颇有些兴奋。
“只要您有百两银子做个身份验证,我这就领您上去。”他急急的回答,“若是没有银子,身上物件够就行……”
这女子腰间那方挂坠玉佩,怕也不止数百上千两了,他这话似乎多余了。
女子点了点头,伸手掏出一方黑黝黝的东西,放到他的手心中,“去问问你家老板,这个值多少。”
“不,不用……”男子推着,“您应该够资格的。”
话到了嘴边,对上了女子含笑的眼,那眼中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愣愣的捧着手中的石牌子转身进去。
女子被着双手,欣赏着这人群拥挤的赌坊大厅。
这里,有街头的小贩,有市井的无赖,也有什么楼里的小倌花娘,脂粉味、汗味、甚至还有脚丫子泥巴味,充斥着大厅,空气实在算不上好。
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的眼睛,都是死死盯着面前的桌子,通红。
“哈哈,又是我的!”一声豪爽的大笑,引起了她的主意。
侧目间,衣衫破烂的男子搓了搓掌心,在众人的笑声中,将铜板扒拉到面前,另外一只手握着酒壶,狠狠的灌下一口。
说衣衫破烂实不为过,他身上的装束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破麻袋更合适,到处都是洞,到处都是补丁,衣袖一长一短,半个古铜色的胸膛露在衣衫之外,精壮。
头发纠结凌乱,也不知多少日未梳洗过,虬髯满面,把整个容貌挡了大半,只有一双眼睛看的清楚。
他赌的,是最简单的大小,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间,他的面前叮叮当当堆了不少的铜板,男子看也不看,随手一扒拉,从面前的铜板中划出一半,推到“小”上。
这样赌,只怕没多久,就要输个干净。
她念头起,目光撤回,看向他处。
“单姑娘,请上楼。”身旁,衣着普通的男子低声开口,眼角半垂,语声毕恭毕敬。
她瞥了眼身边的男子,“你是这赌坊的当家?”
“不敢,不敢。”男子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下,“您,您请楼上坐。”
略一颔首,她举步登上楼梯。
两个人的对话很短,她又是站在大厅的角落中,根本没有人发觉他们,可当她举步时,身上忽然感应到了两道视线的光芒。
顺着方向,她遥遥看到大汉豪爽的灌酒动作,眼中的笑意堆砌,再度扒拉回一堆铜板。
这人的运气,倒是不错。
楼上,干净优雅,一间间紧闭的小屋,看不到房内的情形。男子在前面引路,直到最里面的一间房,他蹲下身体,在最角落中的一块残缺砖面上停下,摸索出身上半块砖头,推了上去,纹丝合缝。
青石门吱吱嘎嘎的打开,听声音,竟是精钢打造,厚有尺余,沉重非常。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单解衣缓步而入,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男子取下青砖,在门关上的刹那闪身而入,脸上的表情战战兢兢。
这是个很简单的石室,里面干干净净,空空荡荡,唯一的不同,就是墙面上裹着厚厚的绒布,棉布,看上去有些可笑。
但是单解衣,却微微的点了下头。
以砖为机关,即便他日落入别人手,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半块破砖瓦;棉布包裹墙壁,隔绝了房中的声音,足见男子行事小心谨慎。
男子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松懈,小心翼翼的开口,“侯浮光见过家主大人。”
单解衣摆摆手,“我还不算家主,不用如此大礼。”
“门中已传了消息过来,要我以家族之礼相待。”他再度恭敬弯腰,不敢有半分懈怠。
她也没有继续执意,由他去了。
“请家主大人示下。”单解衣在椅子上坐下,男子依旧站在她的面前,垂首恭立。
“这赌坊是你决定开这么大的?”单解衣眉头挑了下,目光中神色不明。
男子倒抽了口气,忽的单膝跪地,“家主大人,我知道门中规矩,不能显山露水,不能招摇风光,昔日我也是以一个小赌坊的形式经营,只为了在京师中多得些消息,可是……”他狠狠咽了下口水,“可是赌坊经营的好,来的人越来越多,我只好分层而治,若是你不满,我立即就结束赌坊。”
“没关系。”单解衣抬了抬手,侯浮光只觉得一股力量抬着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门中既让你在外随机行事,你也没什么错,人多消息才多。”
“是,是。”男子唯唯诺诺,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家中是不是有消息给我?”她伸出手,摊开在他的面前,“一路上,我看到数个急招的印记。”
男子拿出一枚封印的蜡丸,上面还印着鲜红的火漆,双手托着奉上,“是,我收到的时候就是急令,属下唯有号令全部力量,留下印记,盼您前来。”
当单解衣拿起蜡丸的时候,他立即转身,背对着她。
轻轻捏开蜡丸,抽出一管细细的纸,伴随而出的,除了蜡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本平和安宁的眼角,忽然跳了下。
几行字扫入眼底,她的表情愈发的凝重,忽的开口,“门中就是为了这个事找我?”
“是。”侯浮光不敢回头,僵硬着身体,回答,“而且嘱托家主,一定要找出真相。”
她攥着手心,纸粉从指缝中簌簌落地,眉头却越发紧了,“这是谁的命令?”
“是凤翩少爷。”男子轻声的开口,“但是,是经过前任家主和各元老,指名给您的。”
母亲?
单解衣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替我向门中报平安。”
“是、是。”侯浮光点着头,转过身偷偷打量着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她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挑了挑眉头,开口询问。
她的问话很随意,不带半分厉色,但是这话问出口,侯浮光却又不自觉的抖了下,期期艾艾的。
“说!”
她轻喝。
侯浮光闭上眼,一串话从口中飘出,一个嗝都不带打的,“凤翩少爷口讯说,如果家主在外面有中意的男子,不妨带在身边,如若要娶过门,可以先行行礼,他日回门中再行入籍。”
单解衣愣了愣,随即浮起淡淡的笑容,古怪的笑容。
有些揶揄,有些嘲讽,还有些莫名的情绪。
“入籍?”她嗤笑了下,“二房不能入籍是家中规矩,他难道不知么?”
侯浮光不敢看单解衣那双雪山冰寒封印的双瞳,憋着嗓子极不自在的出声,“凤翩少爷的吩咐,或许,或许是少爷向前任家主争取来的吧。”
“知道了。”单解衣的面容恢复了平静,但是那双眸子,却更冷了,“替我回复凤翩少爷,这五年中,他若是有中意女子,不妨露水情缘,我允了。”
“这……”侯浮光脸色一变再变,单解衣本起身的脚步站住了,“当我的面,写给他。”
哆哆嗦嗦的,笔拎在手中,半晌不敢落笔,墨迹凝结在笔尖,滴落了一滩。
单解衣摇头,叹气,执笔缓缓落下几行字,放到侯浮光的手中,“送回门中。”
“是。”侯浮光看着单解衣,“家主您要不要取些盘缠用?”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侯浮光脸上顿时出现了得意的神色,为她这一个动作而感到开心无比。
走下楼梯的单解衣没有让侯浮光相送,自己慢悠悠的晃荡着,她看到,那个赌桌前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