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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大掌拍在桌面,桌上的杯碟猛跳了跳,男子的手敲着鬼头刀的刀背,“说什么呢,找死不是?”
角落里,有人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放下几枚钱,无声的离去。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流气的笑,得瑟的翘起了腿,哼了哼,“还有谁看不顺眼的,趁早滚。”
不少客人默默的起身,丢下钱,离开了店门。
这样的人,任谁都能看出就是一方土匪,招惹不起。
看到这场景,男子得意的笑了。斟了杯酒,他忽然抬起手腕,伸到了紫衣女子的面前,“喝一杯吗?”
女子眉头蹙了蹙,沉下了脸,没有搭理。
男子狠狠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再下‘关外鬼头刀’李霸,敢问姑娘姓名?”
女子看看他手中的酒,别开了脸,淡定的执起自己面前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狗儿扑扇着睫毛,奇异的违和感在他心头飘起,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怪。
没有得到答复,男子显然不死心,看着女子拈杯的玉指,忍不住的伸手抓去,“我在这关外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这关内外没有我不熟的地方,姑娘要不要随我去看看风景?”
女子垂下眼皮,一道杀气从身上扬起,手微抬,男子的禄山之爪顿时落了个空。
男子一愣,“哟……没看出来还是个练家子的,要不要和哥哥玩两招?”话音落,手指再度抓向女子,这一次,他的对象不再是女子的手,而是胸。
这个动作,无礼已极。
女子一声冷笑,指间的筷子飞出。
“噗!”一声响,那筷子如金石暗器般,轻易穿透男子的掌心,余势未竭,直入桌中,木质的筷子竟然生生订在了桌子中。
“啊……”凄惨的叫声在小店中回荡,一声胜过一声,男子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另外一只手想要拔去筷子,才触及筷子,全身颤抖着,竟然没有勇气下手。
迟疑了下,他伸手抓起了自己的鬼头大刀,想要劈开木桌,手才刚刚举起,那动作牵扯了伤口,手中的刀一哆嗦,龇牙咧嘴中差点落地。
女子手指轻弹,指尖弹在刀背上,半指厚的刀背顿时一分为二,刀刃落地。
男子跳着,刀刃擦着他的脚堪堪插上土地,一分之差好悬没将他的脚剁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又是一声哀嚎。
“你刚刚问我是谁?”女子含笑而立,看着穿透他手背的筷子,手指敲了敲桌面,桌面震动,男子痛苦的吼声又一次响起。
“我叫单解衣。”女子的目光顾盼流转,一字一句让人想忽略都难,“你也可以叫我……”
温婉一笑,红唇幽幽开启,“‘紫衣侯’。”
这个名字,狗儿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前几天说书先生的故事还在肚子里没消化干净呢,“紫衣侯”的传奇故事,他可记得牢牢。
那个传说中天下第一的高手,是她?
狗儿摇摇头,心口憋憋的,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目送着女子紫衣飘飘离开店门,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耳边只有男子难听的嘶吼声。
先生捂着狗儿的嘴,脚下后退,无声的飘回了房中。
直到房门关上,他才松开了捂在狗儿唇上的手,失神的落入椅中,满面凝重。
狗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刚才先生的手很重,重的让他差点不能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先生手指间的冰寒。
“先生,怎么了?”狗儿喘上气,看着先生沉吟的表情,依稀猜到了什么,轻声问着。
楚濯漓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望着狗儿黑亮黑亮的眼睛,“刚才的事你看清楚了吗?”
狗儿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清楚了。”
“你有什么感觉?”楚濯漓突然问他。
他有什么感觉?
狗儿抓抓脑袋,有些为难。
他又不懂什么江湖豪杰,所有的故事还是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先生一向决断所有的事,为什么突然会问他?
再看看先生面色深沉,绝非是开玩笑的表情,让狗儿又不敢放肆。
楚濯漓尽量把表情放的柔和,“没关系,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饶是如此,狗儿还是能从先生的气息上嗅到一股凝重,还有压抑的愤怒,因为现身按在他肩头的手指,有抑制不住的颤抖,嘴角也是绷的紧紧。
“我觉得那女人好怪。”狗儿半天,讷讷的憋出一句。
“为什么?”楚濯漓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悸动。
“既然有那么高武功,何必等那男子调戏,一早报出名号就行了,如果想惩戒那人,可以点他穴道,让他动弹不能,再把他坐着的椅子踢了,让他骑马蹲档式站上三五天,人都站硬了。”一连串的话从狗儿的口中飘出,仿佛是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我倒觉得她是故意等人闹事,借机宣扬自己的名头。”
楚濯漓笑了,手指刮过狗儿的脸颊,“是啊,‘紫衣侯’骨子里是调皮的,却并非喜欢血腥的人,当年戏弄那假冒的‘天机子’时,也是这般让人生不能死不能,却又无可奈何。这手段比甩筷子高多了。”
他长叹一声,“这女子,装的虽像,却绝及不上解衣真正的淡然性子。解衣知道自己容貌惊丽,但从未得意过,若是出入大庭广众之下,大多喜在角落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不会这般坐在店中故意卖弄容颜。解衣修养很好,即便是遇到调戏之事,也不过一笑而过,点住对方离去。这女子愠怒染起眼底,这是定力不够的表现,纵然她能学得解衣的优雅,能易容出一样的容貌,却怎么也学不来骨子里的潇洒从容,更不懂解衣不好惹是生非,被众目睽睽观望的心。”
狗儿听的似是而非,“先生,你是不是与那‘紫衣侯’很熟悉?”
若非熟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楚濯漓唇角扬起一丝微笑,“解衣是我一生最爱之人,可以让我以命陪葬的人,我岂会不懂她?”
此刻的先生面对着狗儿,他的表情落入狗儿的眼底,狗儿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跳动着的情思,心头没来由的抽了下。
是疼,也是惊诧,空空荡荡的感觉,很不舒服。
“先生这么好的人,那‘紫衣侯’也一定很爱先生的。”他痴痴的盯着先生的脸,无意识的呢喃着。
“但愿如此。”一声长叹,无尽唏嘘。
“狗儿。”先生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我们不走了。”
狗儿默默的点了点头。
先生对“紫衣侯”的感情,又怎么会纵容他人冒名顶替她存在。
“先生知道那女人是谁?”狗儿好奇的抬起头,感受着先生温柔抚摸发顶的亲密动作。
“不知道她是谁,却能猜出是使出的计谋和背后的目的。”楚濯漓冷冷一笑,“解衣曾说不希望我再用心机,却不曾想才两年,我针对的人却是她心心念念记挂的对象。”
他站起身,长衫泄地如水滑下,“使人假扮‘紫衣侯’,只为引出楚濯霄,又或者说以引出楚濯霄为引子,让我不得不出面,好厉害的计谋,即便我知道是算计,也不得不留下。”
“为什么?”狗儿不懂。
“天下间能逼出楚濯霄的人,唯有解衣,若楚濯霄是‘鬼影’,在此刻听到‘紫衣侯’的消息心智必乱,决战定输。”楚濯漓冷冷一笑,“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两年了,单凤翩只怕也已确定了昔日带走单解衣的人是他楚濯漓,一个“紫衣侯”出现江湖,既能试探“鬼影”的身份,又逼迫他楚濯漓不得不露面,有了他的行踪,那人的势力还愁寻不到单解衣吗?
“狗儿……狗儿……”他不住的呢喃着狗儿的名字,“他曾是你最推崇的人物,也是你口中算无遗策的男子,能令你倾心佩服的人,我今日就要斗上一斗,看看谁更胜一筹。”
狗儿不懂先生在说什么,只知道先生身上燃起一股气势,强烈的斗争气势。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很多人留言说我更文慢了,过年期间我确实经常请假,也老更文不定时,实在是无奈啊。接连一个星期一直在陪朋友,我都尽力更了,昨天是元宵,一大家子聚会实在是没办法,也就断了一天,今天虽然更晚,但是我真的更了。
你们或许不知道,江湖文出版很难,但是有一个文的构思基本已经过了出版社,人家催了我2个月,让我赶紧出稿子,我真的是没空,如果我为了追求出版,大可停掉江湖不管了,但是我没有,那边文动都没动的坚持写江湖,只为了不让大家久等。
如果有人觉得追文很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休息,以后想看再来看吧,叹气。
正文 单凤翩与楚濯漓的斗法
夜色安宁,无风
月光洒落,静谧
客栈中早已熄灯,只有廊下的灯笼拢着一圈晕黄色。
这种安静,似乎更透着一股子肃杀的气氛,过于无声的环境,会让人的心中涌起一种寒意,刺激的筋脉突突的跳。
就在一日前,消失于江湖两年之久的“清风暖日阁”阁主楚濯漓突现江湖,大驾这边陲小地,一时间江湖留言纷纷扰扰,瞬间传扬开来。
在好奇单凤翩和“鬼影”之后,又多了一个昔日传奇人物可供谈论,将黑白两道之间的对垒推向了巅峰,更有无数好事者猜测,楚濯漓昔日的“清风暖日阁”身属黑道,这一次莫不是为“鬼影”助阵而来?
人未见着影,盛名之下引起的波澜却是汹涌澎湃。今夜,就是单凤翩约占“鬼影”之夜,无数人期待着,能够一睹三人的风采,好事者甚至期待,“鬼影”与楚濯漓会不会联手打压单凤翩的气焰。
无论他们猜测什么,当事人都在这客栈里安稳的看着、听着,仿佛任何消息都与他无关,他更关心的是每日给狗儿的药浴和吃食。
小小的房间里,狗儿趴在床上睡的正香甜,对于外界的流言飘荡是半点不知,更不会知道这些流言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身边的先生。
江湖名号的高低,武林地位的显赫,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先生坐在床沿,手指细细的勾描着狗儿的脸颊,眼中留恋不舍尽显,俯□在狗儿的额头轻轻一吻,“希望再见之日,你不会忘了我。”
狗儿睡梦正酣,双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