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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从一开始听到凌二娘的哭诉时,就觉得她们像是在把凌氏的事重演一遍,所以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根本都没把凌二娘的哭诉当回事。
“这有什么奇怪,天底下什么事都有。”绾华反驳得有些有气无力。
韶华点头,“确实如此,可是你没发现,刚刚二表姐一直在擦手绢,擦一下就掉一滴眼泪。”而且眼睛红得特别厉害,一点都不像是哭出来的。
绾华张大嘴巴,“你是说……她装哭?”
韶华摇了摇头,“是不是装哭我不知道,但我想其中有几成是在故意演戏,大概是演给阿娘看的,只是阿娘自己没看出来。”她刚刚分明就看到凌二娘低头忍笑的样子,只是她不大明白这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舅母故意让我回答二表姐的话,其实也是想让阿娘知道该怎么处理。三姐姐,我们都知道,阿娘就是爱面子,怕背上妒妇之名。心里明明介意得要死,就是不肯开口,不肯动手,恐怕连对舅舅和祖父,阿娘也没说实话。大舅母定然也是知道阿娘的性子,不好直说,怕让她丢脸,所以想借二表姐的事,让阿娘自己说出来。”只可惜凌氏忙着感同身受都来不及,哪还能想那么多。
绾华想了想,也有些妥协,“可你也不能出这主意,也太……”要说太狠?不对,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丈夫,不对他狠一点,就是对自己狠了。要说太可怕,又不见血不见泪,处处忍让,分明就是贤妻的形象。
绾华想了想觉得,如同韶华自己说的,因为太过正确,所以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以后也会面对这种事,怕自己没韶华这般的本事,到时候只能像凌二娘一样回家哭。可她偏生又学了凌氏的爱面子,到时候只能是欲哭无泪,求救无门。
“三姐姐,别想太多啦,你忘记二舅母说过的吗?祖父和舅舅是不会让咱们受委屈的,所以二表姐也好,阿娘也好,一定都会没事的。”韶华对娘家人的信任和好感暴增,莫名地有信心。
她们刚走回自己的房间时,幼菡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朝她们走来。
“三娘子,五娘子,有好戏瞧了!”幼菡的话立刻引起了韶华的兴趣。
“是不是百松堂那边有动静了?”刚刚绾华不肯让她在百松堂那边多逗留,韶华便使幼菡过去探听消息,好回来报告。
果然,幼菡一脸兴奋地用力点点头,韶华忙不迭将她拉到一边的回廊,所有打量四周没人经过,便着急地问道:“快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二表姐夫来了吗?”
先是听了韶华的解释,绾华也抑制不住心中好奇,挨着韶华身边坐下,等待幼菡的解密。
“来了,还不止一个。”幼菡挑了挑眉,神秘笑道。
“啊?有两个表姐夫啊?”韶华一愣。
幼菡顿时失笑,急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说两个姑爷,是不只二表姑爷一个人来。”幼菡从二表姑爷进门被凌大舅舅咆哮狠批,还有凌二舅舅那冷嘲热讽,数落得二表姑爷恨不得马上自刎谢罪,重新投胎。“大舅老爷发威可厉害了,我瞧着咱家老爷坐在一旁听着都有些害怕,他指着二表姑爷的鼻子大骂,‘我家二娘若是有何不贤不孝,你大可遣送回家,何必如此羞辱于她,你先前当我的面会好好待她,如今却在妾室面前落她不是,你这是不把凌家眼里看了是吧’,我瞧着那表姑爷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幼菡还像模像样地将脸皱成一团,怒目叉腰,指着一旁的柱子恶声大骂。姐妹俩听得津津有味,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忙追着她继续说。
“二舅老爷那张嘴,我可学不来,每句话都从牙缝里透出个酸劲,让人骂不出话来那种。”幼菡对凌二舅舅也是心有余悸,把话绕道李勋卓身上时,她又立刻活跃起来。“还有还有,大舅老爷还拿咱家老爷做榜样呢!”
“什么榜样?”该不会是坏榜样吧?
韶华立刻脑补出李勋卓和二表姐夫同时被凌大舅舅数落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想到他们竟然唱起双簧来。一个在屋里数落女儿,顺便指教小姑子怎么应对,一个在外头训责女婿,也把妹婿指桑骂槐地算进来。
“大舅老爷说了。”幼菡挺了挺胸膛,做出一副威武的样子,“你才娶二娘过门不到一年,先后已是纳了六房姨娘,你竟然还不满意。二娘是正经太太,就算打骂妾侍又有何问题,没把她们发卖了都要怪我教出的女儿太懦弱。你怎么不瞧瞧,都是凌家女婿,你姑丈老爷对姑太太多尊重恩爱,这么多年就抬举一个姨娘,还是看着老太太的面子。”
听完幼菡的话,韶华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哪里是夸奖,分明就是讽刺!
“那爹爹怎么说?”韶华更好奇这个。
幼菡噗呲一笑,“还能怎么说,老爷一个劲地用袖子擦汗,大舅老爷骂表姑爷一句,老爷就擦一下汗,连帮腔都不敢。”
“爹爹心里一定后悔死。”绾华也忍不住好笑起来,虽说确实只抬举了苏氏,可是李勋卓对凌氏也是三天两头地吵。不过两人爱面子,对外一致表现得十分恩爱,所以关起门的事,谁都不知道。
韶华想到李勋卓的憋屈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大舅舅可真逗!”
她还以为只有凌二舅舅是个有趣的人,没想到看着不苟言笑的凌大舅舅其实也是城府极深的人,让李勋卓在旁听着他训女婿,却句句多戳痛自己的软肋,不知道得有多郁闷。
“那后来呢?不会就这么一个劲地训话吧?”韶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幼菡对韶华顿时心生敬佩,“自然不会,不过我没想到,大舅老爷最后发狠了。”
“如何个发狠?”韶华的胃口忽然被吊起来,总不会骂完还叫人和离吧。
“大舅老爷让表姑爷当场写休书,说要把二娘子领回家,不在夫家受人糟蹋。”幼菡表示,当时她在外头听得心惊胆战,生怕那姑爷脑子一热,真的就答应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的默契也太好了吧,还是提前先对话过的,竟然连和离都说得出口。“爹爹不会光是看着吧。”
“我说五娘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幼菡惊叫一声。
“你才是虫!”韶华瞪了她一眼。
幼菡吐了吐舌头,继续说:“老爷自然不会光看着,听到舅大老爷这么说,他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就帮表姑爷说好话了。”想到这一老一少两代凌家女婿,心有戚戚焉地给自家大舅子(老丈人)求情说好话,那画面有说不出的滑稽和稀奇。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表姑爷不是一个人来吗?还有谁?”绾华问道。
幼菡这才想起来,“是二娘子的大官,大舅老爷的对手亲家。”幼菡的话再次引起两人不小的惊呼,幼菡急忙伸手低唇,表示轻声点,“我瞧着那人和表姑爷长得极像,一进门就给舅大老爷赔不是,还一个劲地骂表姑爷。”
韶华被吓得说不出话,这戏码也略大,竟然把亲家也拉进来了,难道这是真的?
“后来呢?”韶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亲家公都上门赔礼了,大舅老爷也不好摆架子,说了几句,就让他们把二娘子领回去了。”幼菡说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一场闹剧总算落幕了。
韶华木木地望了绾华一眼,看她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十分郁闷。
总觉得事情的发展略神奇,要是说老丈人教训女婿,这还有理可循,可是对手亲家上门赔罪的事,总觉得气氛太过微妙了。而且凌老爷子也都不出面,看来是默许他们的行为了,这让韶华更加好奇。
韶华虽不知凌老爷子跟李勋卓他们说了什么,但经过这么一场闹剧,想必李勋卓心里也是有数的。
第一把一十五章 托病相思
自从凌二娘夫妻走后,凌家的日子微妙地发生变化,和谐温馨得有些不大真实。李勋卓每日起早,陪凌氏吃过早饭后,就出去散散步,钓钓鱼,听听曲,过足了闲散富家翁的生活。一日三餐不愁吃喝,也不用想着生意上的事,更有闲时吟诗作对。
头一回遇到李勋卓一本正经地跟斯陌掉书呆子,韶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在她眼里,李勋卓虽然对他们这些子女脾气算好,可李勋卓对斯陌的态度始终是威严大于亲近。甚至比起锦华这个庶出的娘子,斯陌这个嫡郎君受到的关注更少,所以他努力读书,希望得到父亲更多的称赞。
“爹爹好歹也是个举人出身,只不过是多年不拿书本,你至于这样嘛?”绾华对当下的气氛感到十分满意,上孝父母,下亲弟妹。
自从和几个表兄弟比试过功课,发现他们学问也并不逊色自己以后,斯陌愈发认真起来。再加上难得父亲主动关心他的学问,斯陌从开始的受宠若惊,到后来的欣然主动向李勋卓求教。这几日来,父子之间的感情要比在李家那么些年升温得更快,经常会看到一大一小在书房里摇晃着脑袋,互相掉书袋。
凌氏总是笑脸吟吟地端了两杯茶,或者两碗粥汤,默默放在桌子上,悄悄出去。韶华总是笑话凌氏从书房回来,笑得最开心了。闹到最后凌家的郎君也羡慕,偷偷跑来听墙角。
凌家两位舅舅都是习武出身,识得几个大字,可是论起才学,立刻就把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所以李勋卓这个举子出身的姑父在凌家郎君心目中,地位瞬间升到凌老爷子之下,自家父亲之上。
整个凌家,只有锦华最憋屈。
每天凌老爷子都让凌氏一家子陪着,这一家子自然是指李勋卓夫妇和韶华三姐弟,头一回锦华上了饭桌,凌老爷子一顿饭都没好心情,李勋卓自然就不敢再主张。可是放锦华一个人在屋里,常常被人遗忘了送餐,结果自己跑去厨房,连个饭菜都没剩。
锦华委屈地去李勋卓抱怨,凌氏出来当了一次老好人,让她回到饭桌上一起吃饭,可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气氛,锦华怎么都融不进去,恨不得回自己屋里眼不见为净。
博衍从那日说临时有事出远门,就再没见过他的身影,韶华想再去钓虾也寻不到伴。
“姑太太,京里的信。”凌家的家仆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崔妈妈接过信,给凌氏递去。
“谁送来的。”凌氏正梳好头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