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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交完了画,得到皇上的黄金千两赏赐,正是无事一身轻,又逢七夕佳节,自然要带着她到外头走动。
“你要陪我吃?”她促狭的问。
慕君泽笑而不答,牵着她的手来到书肆,就见书肆里万头钻动。
“欸,四爷,你不是说今儿个大伙都会聚集到玉河畔放水莲灯的吗?”染梅不解地看着挤满书肆的人,那神情一个比一个还要狠,像是在抢夺什么。
“今儿个镜花的书刚送到书肆。”
“喔。”
慕君泽走过柜台,跟伙计拿了一本,随意翻了下,勾起笑意丢还给伙计,随即拉着她上了马车。
来到欢喜楼,尽管里头早已是高朋满座,一干花娘疲于伺候,然而一见慕君泽,又齐齐兴奋地围上来,左一句七郎,右一句七郎,叫得染梅眉头深锁。
七郎……如此说来,王爷是唤四爷七郎,而这儿……难不成这七郎之名是四爷的昵称?可为何四爷没要她这般唤过?
只见慕君泽神情一凛,教一群过度热情的花娘立刻收敛,知晓他要找的人是鸨母艳儿,立刻领着他俩上楼。
“七郎!”一进二楼的厢房,就见艳儿直朝慕君泽抛媚眼,他今日浓妆艳抹,教那张妖艳脸蛋更显魅惑。
当场,慕君泽就黑了半边脸。
“七郎。”齐千里早已入座,在屏风后头朝他招着手。
“王爷。”慕君泽立刻拉着她入座。
“这一桌子的辣味,你是不是点错了?”齐千里指着桌面不是酸就是辣的菜色猛摇头。
“呃……”这大阵仗教慕君泽也傻了眼,狠狠瞪向艳儿。
要他准备个两三道,有必要摆整桌吗?
“四爷和王爷尽管放心,这里头真正的辣味只有三道,其他的不过是衬色罢了,压根不辣。”艳儿忙道,就怕脸上被瞪出两个窟窿。
“哪三道?”
“四爷尝尝就知道了。”艳儿笑得坏心眼。
慕君泽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教人头皮发麻。“染梅,挑你爱吃的。”他收回目光,催促着她用膳。待会看她偏爱哪几道,他就不吃那几道。
“是。”染梅欲动筷,可是想到王爷就在面前,王爷都还没开动,她就动筷,这……
“一起一起。”慕君泽干脆拖着齐千里当垫背,反正齐千里也不怎么嗜辣,看他表情也猜得出哪几道有问题。
就见齐千里夹了菜,才吃一口神色就一变,忙招着手要茶,而后干脆站起身,往外大步走去。
艳儿立刻差人跟上。“看来王爷也不嗜辣呢。”
“可不是。”慕君泽暗暗记下齐千里吃下的那道菜,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艳儿,前几天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四爷交代的事,艳儿何曾让四爷失望过。”艳儿笑得花枝乱颤。
“喔?结果如何?”
“到最后,他肯定对女人没兴头。”艳儿非常肯定地道。
他能在花楼待上八年没人看穿他,那是因为他有迷药护身,男人只要靠上身,他就用迷药伺候,那迷药同时也是一绝春药,一嗅到那气味,管眼前是何人,肯定都遏止不了冲动,所以茶会那晚可是精采绝伦啊。
接着,他只要对十一皇子如法炮制,到最后他一定会沉沦在男风里。
慕君泽闻言,极为满意地点着头。
敢动他的女人,管他是皇亲国戚什么的他都不会放过,就算要不了对方的命,也要他被削去皇族身份,让他生不如死。
“四爷和艳儿姑娘是在说什么?”染梅不解的问。
“也没什么,只不过这花楼有太多下流之人,总是要让对方稍稍收敛点。”好比十一皇子,他要艳儿找了一票男人伺候,过个几天,他再把这事弄得满城皆知,就看皇上如何处置他。
“喔。”她轻点头,看他都没动筷,干脆替他布菜。“四爷,这几道菜都不辣,你尝尝。”
“就知道你贴心。”正要下箸,就见齐千里涨红着脸回来,他笑问:“王爷,没事吧?”
“辣得本王的舌头都麻了,你说咧。”齐千里没好气地道,嘴里还含着冰降温。
“或许是你今晚溜出王爷府,受了王妃诅咒,才会一夹就中。”慕君泽打趣道。
齐千里不禁翻了翻白眼。“本王是为了谁?”还敢取笑他。
“哈哈,是我说错了,让我敬王爷一杯。”他端酒敬他。
齐千里狠瞪他一眼。他舌头都麻了,还要他喝酒?真的可以再没人性一点。
慕君泽哈哈笑着,夹了口菜,一入口,脸色大变。
齐千里见状,拍桌大笑。
“哈哈,这就是你取笑本王的报应!”
染梅见状,忙问:“艳儿姑娘,这儿可有羊奶?”
“我得去问大厨。”
“我跟你一道去吧。”除了奶类,还有其他东西可以解辣,她可一并取来。
艳儿闻言,看了慕君泽一眼,带着染梅下楼。
待两人下楼,齐千里才踢了慕君泽一脚。“人都走远了,不用再演了。”
却见慕君泽神色痛苦地紧闭双眼,很显然的,真的是误食辣味。
齐千里幸灾乐祸起来。“这下怎好?你不是说了燕青昨儿个就走了,临春追出门至今未归,所以为了防范未然,要给本王一样东西,顺便聊聊对策?”
慕君泽痛苦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丢给他,捂着嘴直拿这要命的辣没辙。
齐千里取出一瞧,微愕了下。“真是一绝呀,本王几乎要以为这真出自廉亲王之手了。”
“肯定派得上用场,否则我没必要仿得那么用心。”慕君泽张着嘴直扇风,痛苦难耐。
“看来你比本王还清楚廉亲王的想法。”
“我可是从山霞村留着一口气回来的,自然明白廉亲王的心思。”那追兵可是以燕青为首,所以他几乎可以笃定茶会当晚,廉亲王和燕青已达成共识。
就算他错估情势,廉亲王无意造反,他也要学他之法,嫁祸!
总不能让他一直居于劣势,被压着打不还手吧。
“这口气,本王会替你讨回来。”齐千里正色道。
“那可不可以麻烦王爷帮我取点冰来?”
“不,你嘲笑本王的报应未了,再忍忍吧,你的丫鬟不是去帮你取解辣之物了。”他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情。
慕君泽抽动眼皮,不敢相信他竟见死不救到这种地步……
染梅随艳儿去了一趟厨房,找到了酸奶,回二楼厢房时,不由得盯着艳儿那风情万种的走姿出神,扭腰摆臀得好风骚。
四爷和艳儿这般交好,难道就爱艳儿这股韵味?
“我说染梅,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艳儿像是后头长眼似的,不用回头也感觉得到她的视线。
“呃,抱歉。”她羞赧的垂眼,知晓自己太过失礼。
“有什么疑问不成?”艳儿干脆放慢脚步,走在她身旁,一同拾阶而上。
四爷没提,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丫鬟早就已经深入四爷的心了,就连他也觉得这丫鬟举止极为优雅出众,绝对不是一般小户人家所出,偏偏他今天得对她说些狠话……
“倒也不是,”顿了顿,她突地想起一个深埋已久的疑问,脱口问:“艳儿姑娘可知王爷为何总是唤四爷七郎?”
艳儿笑眯了大眼,压低声音,口气神秘兮兮极了,拉着她上台阶,转进了长廊。“四爷没跟你提起过?”
“难不成有什么原由?”染梅跟着压低音量,仿佛两人正在聊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当然,七郎可是四爷的花名。”
“花名?”
“你没听过花名在外?”艳儿贴她贴得极近。
染梅水灵阵子一转。“你是指四爷以往很荒唐?”
“正是。”
“可这七郎之名……”跟荒唐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说染梅丫鬟,难道你没听过一夜七次郎?”艳儿说得眉开眼笑。
“什么意思?”她想起完成屏画的那天,王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认为是四爷一夜完成了七幅画,但是真正意思是……
艳儿坏心眼地走到厢房门前才道:“当然是指四爷一夜和一位姑娘欢乐了七回。”
瞬地,染梅像是听见血液冻住的声音。
“整整七回,缠绵不休,像是要将彼此嵌入自己体内,爱得那般狂野又放肆,天都亮了,他还不善罢干休呢。”
匡啷一声,染梅手中盛装酸奶的碗滑落,碎了一地。
“发生什么事了?”厢房门突地打开,慕君泽望着满地酸奶,忙问:“染梅,没事吧?”他伸手想拉过她检视,她却不由分说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教他错愕。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向艳儿。
只见艳儿大眼转啊转的,一张嘴就是紧闭着一声不吭。
“染梅?”看她脸色突地刷白,慕君泽试探性地轻触她,却被她再一次地拍开,仿佛他有多肮脏似的。
“艳儿姑娘何以说得像真的一样?”
她不信,但心里有一个地方是相信的,四爷曾经荒唐,这事几乎是满城皆知,而她亦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可是当她亲耳听到,思及他曾碰触过其他姑娘,甚至爱得那般放肆,她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也这般爱着自己,她清楚他的疯狂和激情,像是要将她嵌入他体内似的,简直就和艳儿说的一模一样,而艳儿可以说得言之凿凿,难不成……
“那是因为那位姑娘就是我呀。”艳儿火上加油,“四爷疼我宠我,这八年来只独宠我一个,谁都知道四爷是为了我收心的,至于你,不过是闲来品尝的小菜罢了。”
染梅屏住的一口气,无声地泄掉。
“艳儿!”慕君泽听至此,总算听出头绪,怒眼瞪着艳儿。
“唉,都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染梅你要是真心系着四爷,又何必在乎,人生在世,谁不曾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