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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岚恐防其中有诈,便警惕地问道:“要是我输了呢?”
杨夕炎抢先道:“那你就嫁给王爷!不对,王爷,应该这样,要是她赢了,王爷就勉强娶了她,要是她输了,就让她。。。。。洗一个月的茅房!对,就是这样!”
杨宁岚的脸皮抽了抽,认真地端详着杨夕炎,用很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看着他,想着,这是自己的亲弟弟吗?要不要先来个滴血验亲啊!
杨夕炎显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还露出满口白牙冲她奸笑着。
诺敏已经把棋盘端上来了,两个人很快就下了一盘,杨宁岚基本没有招架之力,输的面红耳赤,杨夕炎大仇得报,吃夜宵的时候,还多吃了两碗才满足地跑去睡了。
四下无人,杨宁岚看着李暮羽,踌躇道:“那个,洗一个月茅厕就不必了吧!这个惩罚也太残忍了吧!要不?我给你当奴婢一个月吧。”
李暮羽安静地看着她,放下手中的碗说道:“不必了,我没有什么要你做的。”他站起来,墨玉色的衣袖划过石桌的时候,石桌上就留下了一个金牌,李暮羽的声音平静地听不出任何意味,“拿着这个,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但是有一点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遇到麻烦,就不要再去让那些人明目张胆地去找。”
杨宁岚一惊,看着桌子上的金牌,是他专用的秦王金牌,再次凝望着与深浓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她一时怔怔无言。
仔细思考了一夜,杨宁岚觉得李暮羽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殷杜两家既然选择消失,就是不希望有人找到自己,而自己这样明目张胆地派人去到处打听,如果被有心人顺藤摸瓜,就算自己哪天找到了殷念泫,也被泄露他们的行踪,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杨宁岚便带着诺敏出门去查探消息,顺便可以带诺敏在洛阳城李逛逛,逛了一上午,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跟那些人查到的一样,中午,两人就在一家客栈落脚,寻了个二楼靠窗的凉快位置,诺敏今天穿了一件金黄色的纱裙,长长的波浪大卷发放下来,金发碧眼,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穿上汉人女子的服饰,别有一番风味,从刚才一上楼,就有很多双眼睛直勾勾地钉着。
站在这里,便可以看见洛阳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行人来来往往,诺敏看着杨宁岚说道:“小姐今日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自己来找人?”
杨宁岚低头抿了一口碧螺春,碧绿的茶汤倒映出她额上的银质额环,长长的睫毛覆落下来,“之前,毕竟因为心急,所以一些细节的地方没有注意到,现在我们处在秦王府,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太惹人眼目了,所以,我们私地下出来反倒目标小了很多,找起来也容易很多,我已经让秦王府中的密探去寻找了,眼下,我只是在故意跟那些人兜圈子。”
杨宁岚侧了侧脸,看着楼下柳树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有茶楼里几双不经意在自己身上转过的眼睛,嫣然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出来对不对,但是我想着,如今我既然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但是他们找我就容易地多。”
诺敏点了点头,杨宁岚替她夹了一些菜,说道:“这里的食物虽然跟北番差别很大,但是味道跟品种都要好很多,你慢慢就会习惯了,吃完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太子哥,你说我们的人跟着这两个女人有什么用?”李修彦远远地看着酒楼中的两个身影。
李昱铭摸了摸指上的翠玉扳指,说道:“本宫只是想看看,他想搞什么鬼,千里迢迢地把这个女人带回来,想要干嘛?”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看她好看呗!抢回来要当媳妇儿!”
李昱铭目光从对面挪到了李修彦身上,这次不是嘲弄,倒多了一份深意,歪嘴一笑,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只有这个理由了。
身后的门忽然拉开,跑进来一个人,一进来就趴在地上说道:“太子,皇上遣了人过来。”
李昱铭有些奇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后进来的一名老太监恭敬地行礼后不动声色道:“皇上传召太子殿下前去禁苑,有要事相商。〃说完就挥一挥手,便有两名禁卫军走了进来。
李昱铭大惊失色地转头看着李修彦,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好发生。
第070章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
凌霄殿里,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李策坐在王座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人,面色冷肃地说道:“你确定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有半句虚言,朕就让你不得好死,株连九族!”
跪在地上的两个布衣小民吓得身体抖得跟抖筛一样,把额头贴在光滑的金砖上,颤抖地说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草民所说的句句属实,是太子殿下吩咐小的把这些军需物资送到杨将军那的。”
李策眼神渐渐地变得锐利起来,沉默了半晌,他半侧了身子,对垂手立在一旁的老太监命令道:“去请太子来。”稍微顿了一下,吩咐道:“先不要声张,就说朕想见他。”
太监应了一声是,便悄悄退了下去了,两个布衣草民也被禁卫军拉了下去,光滑的金砖上印着两摊汗渍,偌大的寝殿一时静寂下来,就只剩下了李策父子。
温热的夏风扑了进来,雪白的冰雕在大水瓮里冒着一阵阵冷气,窗外的石榴花开得如火如焚,好像半壁晚霞,几片火红的花瓣飘飘扬扬地随风飘进窗口落进殿中,在金砖上留下一地的殷红,殿里皆垂着半边竹帘,因为是盛夏天,到了下午,便蝉声大作,搅得李策心烦意乱,但他始终默默无言地看着地上那两摊水泽渐渐地涸干。
李暮羽俯首说道:“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李策抬起手,拦住了他,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查实太子真的是谋反,朕就废了他改立你为太子。”
李暮羽抬起头,看着李策,琥珀色的眼睛湛湛如寒星,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起伏,只是恭敬地说道:“儿臣不敢。”
李策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呼出,“你就站在这等太子过来吧!你们两兄弟,如今也不经常见面,不管他今日是否做错了事,以后谁当太子,你们都是兄弟。”
李暮羽颔首答应了,便垂首立在一旁,带着太子的宦官也回来了,李昱铭一进来就看见站在一旁的李暮羽,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就涌上心头,于是更加谨慎起来,他看李策的神色与平时并无有异,行了礼便关切地问道:“父皇今日龙体好些了吗?”
“如果太子真的有心,这些关心的话早就问过朕身边伺候的人。”李策目光犀利地好像冰刀割过李昱铭身上每个角落,“你是不是觉得朕身体差了,所以就有些迫不及待,按耐不住了!”
李昱铭一看李策疾言厉色的,便吓得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儿臣不敢,儿臣是真心关心父皇,不想儿臣行为言语不当,惹父皇生气了。”
李策的脸色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缓和,目光冷冷地看着李昱铭,质问道:“朕身体不适,便迁居禁苑修养,让你监国,而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趁这个时候让你手下的人给陈敏远送军备物资意图举兵造反?“
李昱铭身子一哆嗦,想辩解,却不知道怎么辩解,一时间百口莫辩,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使劲磕头,“父皇,儿臣对父王绝无二心,请父王相信儿臣!”
李策看着李昱铭的目光似是冷漠似是痛惜,挥了挥手说道:“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朕念你是朕的骨肉,便废去你太子之位,迁出东宫,将你封为平王,去边疆吧。”
李昱铭震惊无比,痛心疾首地膝行着爬到李策的王座前,痛哭流涕地哀求着,“父皇,儿臣没有谋反之心,请你相信儿臣!”
李策不为所动,只让人拉走李昱铭,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个石破天惊般的声音说道:“且慢,微臣有证据证明,太子殿下是无辜的。”
殿外走进来一个人,一袭白色的锦袍,眉目俊朗,步不惊尘地走到李策面前行礼,每个动作都那么从容不迫,他抬起头,看着李暮羽,李暮羽也冷淡地回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李策是认识殷念泫的,但此时还是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太子是无罪的?”
殷念泫站在那里,身姿俊雅好像芝兰玉树,从容不迫地说道:“向皇上告密之人据说是太子殿下府中的人?那么皇上有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来告密,既然是太子府中的人,理应为太子保守秘密,怎么忽然会在半道上掉头来禁苑告密?”
李策若有所思,刚才自己气愤之下,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便让人去带那两个布衣草民,回来的士兵却禀报说那两人已经在牢内撞墙而亡,李策的脸色阴沉地好像梅雨天气,阴阴欲雨,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密,他看着殷念泫,反问道:“如今已经死无对证,学士还有什么话说?”
殷念泫不为所动道:“请皇上设身处地思量一番,假若太子殿下要造反,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监国期间造反?皇上既然能让太子殿下代为监国,可见皇上对太子殿下的信任,太子殿下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根本不用多此一举来造反。”
李昱铭也跟着忙不迭地点头,〃正如大学士所说,儿臣没有谋反之意,何来谋反之心,请父皇定夺,还儿臣一个清白!千万不要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圈套!”他的目光似无意地扫过一旁的李暮羽,冷笑道:“或许是有人为了排除异己,有意陷害!”
李策把他刚才的目光都看在眼里,此时也看向李暮羽,李暮羽脸上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李策根本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对李暮羽起了疑心,思虑了一下殷念泫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太子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等自己万岁之后,他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为什么还会冒险去夺皇位,唯一的解释只有李暮羽为了推翻太子,将半路上运送物资的人拦截下来,用言语威胁对方前来告密,太子一旦倒台,他便是那个受益人。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因为那两个布衣小民已经死了,李策便以死无对证为由没有追究李暮羽的责任。
李暮羽站在马车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