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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澈?”他美丽的眸子布满疑云,正对上那厢她不屑又得意的目光,趁着他这一刻的分神,她便往外钻了出来,拔腿就想往门外跑去。
衣角被人拽住了,身子一空就被捞回了床上,难道这辈子她就离不开这张床了吗!心里一闪过这个念头,就恨不得抽自己,什么跟什么!鬼要跟他一辈子!
推了推他,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现在在哪里?〃
杨宁岚四周看看,一张紫檀木大床正对着万马奔腾屏风,靠着窗边放着休息的卧榻,小案几上供着一盆水仙,一应的家具都是暗色的紫檀木,陈设简单,除了必须的用品外再无多余的摆设,这一看就是个男人的卧室。
李暮羽默然无语,眼神复杂地看着杨宁岚,于此同时门外响起管家苍老慈祥的声音,“三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杨宁岚的表情骤然变幻,脑袋好像被人一把敲到了墙上,猛地想起昏迷前,意识还保留着一缕清明时,听见的那一阵争吵声,疑心顿起,眼神凌厉地盯着李暮羽。
他却是熟视无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墨玉色的裘袍穿上,他本就生的丰神俊朗,穿上墨玉色的裘袍便更添了一层天潢贵胄的贵气,这奢靡的贵气却被他的气质很好地变成了英气,原本模糊了性别的美,增添了一丝逸气。
杨宁岚面色阴沉,清凌凌地质问道:“你一直想在我身上找到羊皮地图?是你的父亲想得到汉王宝藏?”一拉转身要走的他,扬起脸问道:“你们有什么企图?”
李暮羽剑眉舒展,飘逸淡然,笑容一下子变得清浅无情,语气不容置疑道:“你无须知道。”说完甩开她的手推门离开。
门口的婢女会意关上了门,杨宁岚从半开的窗户看见,一片漫天鹅毛大雪中,那一袭墨玉色是那么显眼,墨玉色的衣角拂过廊上白雪,修长的身影掩映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好像白色宣纸上一首美好的阙词。
那一团墨色,慢慢在瞳孔里散开,就像一个黑色的谜一样,魅惑人心,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037章 前功尽弃
上好的梨花木纹理清晰,触手光滑,案上一只小香炉焚着能凝神静气的檀香,灰色的长袍有着喑哑的光泽。
李暮羽走了进来目光冷漠地扫了两人一眼,选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站好,唤道:“父亲。”
李策睁开了眼,冲着李暮羽轻轻颔首,眼神却是凛冽地看着李昱铭,眼中燃烧着幽暗的怒火,“昨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说着将手中一串佛珠掷在桌上,盛怒之下对着李昱铭喝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当日我便说过,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就不能轻举妄动,而你俩居然敢瞒着我偷偷行事!”这一口气上来,又连着说了一连串的话,呼吸紊乱,连着咳了好几声。
李昱铭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惶恐地看向李策,但看一旁的李暮羽已经上前扶着李策坐下,心有不甘,将脸一撇,语气丝毫不弱道:“孩儿就不懂,父亲为何如此生气!不就是是个小宫女,何必如此忌惮!我也是你的孩儿,为何我就不能帮你寻找地图!”
李修彦一急,扯着李昱铭的袖子轻声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跟爹说话?”
李暮羽眼里有着寒冰一样的冷芒,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只冷眼旁观着。
李策嗤地一声冷哼,看着李昱铭道:“投鼠尚且还要懂得忌器,一个小小的宫女,一个落魄的郡主显然是没必要去忌惮的,但是你别忘了,她手里还捏着地图,我们不得不顾及。”他眼中闪现出厌恶跟痛惜,“不是不让你去做,只是你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如此,如今我越发觉得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难以成大事!”他站起来侧着身子看着李昱铭,“如今你翅膀硬了,真的敢忤逆我了!你就该去静思斋好好呆上一段时间!”
静思斋是相府里的一个小别院,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一旦进了静思斋,就形同软禁,是府中用来幽禁犯错家眷所在。
李昱铭脸色变换不停,拳头埋在袖子里越握越紧,骨节咯咯直响,眼里有着不甘心的愤恨,想说话却不敢说,只恨恨地扭过头去不在看李策。
李策似乎是看到了他的不甘心,顿了顿又道:“是谁叫你去找杜青云那个老匹夫提亲的?且不说你此举莽撞无礼,杜青云跟我们积怨已久根本不会理你,倒是你毫不避讳给人家落下口实让我何以立足?”
李昱铭本就竭力压抑着心头怒火和不甘,这下听到李策又揭自己的丑事,那屈辱的感觉一下子冲上脑间,猛地抬头目光血红瞪着李暮羽,而对方却是无动于衷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边边挑衅般的冷笑让他更是发疯一样控制不住,握着拳头就要扑上去。
李修彦见状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腰,“大哥,爹还在。”
李策冷哼一声,脸上鄙弃更深,“你莫要怪羽儿,不是他告的密,你以为你做什么能瞒得过我吗?胡闹一次也就算了,为父也不想说你,但你今日所做的事情可就让人忍无可忍,一夕之间,让我们心血全失,前功尽弃!”
李昱铭双眼通红,吼间发出嗬嗬声,看看李暮羽,又看看李策,却是浮起一个凄凉苦笑,声音凄楚怨恨,“原来你都知道,是不是真如杜青云所说,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推开李修彦的手,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灼灼目光似燎原烈火要焚掉李暮羽,他指着李暮羽,质问李策,“我的父亲,他从前最疼爱我们,可是自从这个孽种出现,你就再也不看我一眼,我就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他那个死人娘有什么好!”
“住口!”几乎是一瞬间,李策勃然大怒咆哮道,身子前倾双手攀在桌沿,似乎是借着这个支撑使自己身上保留一点力气,眼中有明亮跳动的星火,那埋藏在心中的伤痛跟愧疚在撕拉着他的内心,勉强压制住心头震撼,冷冷道:“我看你是该好好去静思斋思过了!”说着便唤来老管家道:“阿齐带大少爷去静思斋,派人给我看紧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去半步!”
老管家目光平静地仿若一汪清凉的泉水缓缓流淌过李策焦灼的脸,目光安慰似地看着李策颔首,李策似乎是被这个目光感染脸色稍缓。
管家对李昱铭和蔼道:“大少爷,我们走吧!”
李昱铭看见老管家,胸口激荡,情绪失控地抓住老管家泫然欲泣,“齐叔,爹爹也当我是废物!杜青云说得没错,在他心里也认为我是废物,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物!”
老管家慈祥微笑,目光包含无限宽容和爱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少爷有一天会明白老爷的。”说着目光越向不远处的李暮羽,愈加柔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道目光虽然柔和,但放在李暮羽眼里却似夏日最明亮的阳光一样照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仿佛一记锤子敲开深厚的冰层,乍裂开一条大缝,李暮羽惊愕的目光像风中的烛火一跳,转瞬又恢复清冷。
李修彦圆滚滚的身子伏在地面上,声音颤颤中透着坚持,“父亲,我想跟大哥一起去静思斋,这件事我也有错,孩儿愿意接受惩罚!”
李策的面容已经恢复平静,颔了颔首。
老管家将两人带走后,李暮羽将一杯热茶递到李策手中,不想李策却定定地看着他的脸出神,仿佛想透过他的脸试图找到些什么,面色好似他的灰袍一样喑哑下去,似是叹息,“羽儿,你跟你娘亲长得十分像!每次看见你,我便想起她。”
李暮羽面容沉静好像浮在水面的碎冰,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是,男子却有女子般的美貌,的确不合时宜。”
李策瞬间而起的灼热眼神好像最后一缕燃尽的香火,一下子冷寂地灰败下去,只剩寂寞的残灰满地,看着窗外挂着冰凌的屋檐,冰冷的手握着温热的茶杯,身上才有了一丝温度,“这么多年,你还在怪我。”
如果真的愧疚又何必等到现在?李暮羽笑容清浅无声,手指划过案上残留的茶渍,这渐渐冷却的触感好像自己的心,早已经是冰冷了,“父亲最近事务繁多劳神忧思,夜间又多梦盗汗,是而神思难免恍惚。”
他跟李昱铭不同,李昱铭是拥有过却失去,才会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疼痛跟刻骨铭心的恨意,可是他不同,从未拥有过,又何来失去的痛楚,从来都是这样被利用地存在着,他习惯了,也没有感觉了。
李策无言了,李昱铭愤恨质问还在耳边回响,那血红的目光让他的心忍不住寒冷地颤抖起来,低首抬头的瞬间,却又仿佛没有经历过刚才的一切,神色肃然问道:“事已至此,如今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李暮羽镇定地说道:“只是还需要些时日。”
李策转头看着李暮羽,他虽然只是说有一线生机,但他终究还是安心了,便推心置腹道:“一切都靠你了。”
“我已经吩咐府中的人守口如瓶了,但请父亲暂时不要对杨宁岚动手,不到最后一刻,她对我们便还有利用价值。”
李策颔首深思,“昨夜你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你就不怕传到杜青云的耳朵里,他是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何况,洛阳城的卫兵都是殷柏的手下,你真是疏忽大意了。”李策目光似无意地看着李暮羽,“你喜欢乐阳郡主?”
李暮羽嘴角的清浅笑意纹丝不动,“孩儿是关心则乱,我怕她死了,我们此前在她身上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父亲的千秋大计也会因此陨损,那种情况下,我也顾虑不了许多了。何况,我如今并不在乎杜青云一流。”
李策看他对自己的试探并不为所动,便打消心中疑虑也不想多费唇舌,“或许你得去上官家走一趟了,告诉他计划有变,让他做好应变措施。此外不需要对他透露太多细节。”
李暮羽目光深沉仿若古井,“孩儿必定安抚好上官大人。”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便吩咐下人去备马,家丁看大雪纷飞视物困难,路面湿滑难行不宜骑马便问道是否改用马车,李暮羽只做不理便回到内院,看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