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宫女一听便一溜烟地全要跑去请人。
杨宁岚趁着混乱便作势扶起杜若雪,顺手将那假蜘蛛收了起来,将杜若雪放在榻上安置好的时候,殷念泫跟太医也来了。年老的太医须发皆白,急急忙忙地进来后,临危不乱,也是十分老练,隔着帷幔看了一下若雪,摆开一排银针,先在几个穴位上扎好,减缓毒性扩散的速度,才牵了一条红线开始仔细诊断,这一探便探了好一会,面上的表情却是再也难以维持平静,越来越难看,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接着便面色如土对殷念泫道:“大学士,皇后娘娘此毒十分奇特,纵是老身行医三十年也暂时不知是什么毒,听闻大学士也通晓医术,能否替老身看看?”
殷念泫也爽快地牵过红线,装模作样十分认真地摸了一下,佯作吃惊道:“太医,如果我没有推算错,此毒是绿牙蜘蛛的毒素,绿牙蜘蛛毒性很强,尚无解药,而且眼下,娘娘已经有扩散的迹象。”
太医更是惊惧,方寸大乱,心急如焚地问道:“大学士,眼下可怎么办?”
殷念泫淡定自如道:“即使太医你针法精妙,可以暂时延缓毒素扩散的速度,但是一时半会也无法配出解药,也不是长久之计。眼下我想,也只有用神农草一试能否解此毒。”
太医听了仿若醍醐灌顶,一下子恍然大悟,背起药箱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殷念泫将一众啼哭不止的宫女打发到外面,将一粒解药放进若雪的嘴巴里。
杨宁岚问道:“你给若雪吃了什么毒药,怎么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殷念泫将若雪鬓间乱发轻柔地拨在耳后,“是西域的一种奇毒,所以太医也不得知。”
“那若雪她。。。。。。”
“她会没事的,服下解药再过几个时辰她便会慢慢舒醒。”虽然殷念泫面不改色,但是眼中仍包含对若雪的感激跟愧疚。。杨宁岚幽然道:“为了我,你们都牺牲太多了,我知道你们殷家世代效忠皇帝,所以你无法在皇后身上行此毒计,所以你便找来若雪替代。你为了我如此,将使命跟信念都放下,而若雪则用自己的生命来赌。我开始迷茫,我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殷念泫看着若雪,眼中有着怅然若失的沉着,“这是我跟若雪愿意的,你不需要觉得亏欠什么,我早与你说过,你向来不亏欠我。你所追求的,并没有错,换做谁,都会这么做。”
杨宁岚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真相就在眼前,而此时忽然涌现的对未知真相的好奇跟畏惧。
真相会是什么?而知道真相后,她是否能坦然承受?经历了重重困难之后,忽然一下子离成功是那么近,却让她无端生出害怕跟迷。,她一直很鄙视后宫中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自己却何尝不是这样,同样要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涌起一丝悲凉的惆怅。
门外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那扇门被推开,太医进来将一个蓝色锦盒递给殷念泫说道:“大学士,神农草在此。”
殷念泫点点头,将锦盒递给杨宁岚,面容沉静地说道:“快去吧!”
杨宁岚不放心地看着依旧昏睡的杜若雪,殷念泫目光殷切说道:“快去吧!这里一切都交给我,你放心,皇后娘娘会没事的,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方法,一定要熬好药。”
这弦外之音杨宁岚如何不懂,便点点头,带着锦盒离开,一路向着尚宫局赶去。
第028章 锦盒的秘密(三)
杨宁岚带着七夜血回到尚宫局,先回自己住处取了殷念泫事先配好的药材,按照殷念泫所说的办法熬好药便来到闫嬷嬷居住的小院。
琉嫣看杨宁岚面色凝重地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她行为举止不似往日,也只是诧异不语。
让琉嫣扶着闫嬷嬷,杨宁岚慢慢将药一勺一勺地喂进闫嬷嬷嘴里,闫嬷嬷已经神智不清,只是木然地张嘴喝下药,继续昏睡。
杨宁岚起身推开东边的一扇小窗,月光清冷洒落在斑驳陈旧的窗棂上,窗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深浓黑夜。
夜晚的寒风兜头兜脸地扑来,白色的裙子被风吹得飘歇不止,冬天寒冷的夜里,身上的宫女服饰显然不能御寒。她的背挺得直直的,背脊一阵阵毛毛然地发凉,身体好像一把紧绷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崩开。一呼一吸间,尽是冰冷的气息,杨宁岚就这样站着,凝望无边际的黑暗。
也不知这样站了有多久,耳边好像响起琉嫣喜极而泣的欢呼声,一阵微弱的呻吟后,闫嬷嬷慢慢睁开眼帘,琉嫣欣喜地喊道:“闫嬷嬷,你醒了!”
闫嬷嬷微微点了点头,看见站在窗边默默无语的杨宁岚,问道:“是你救了我?”想起刚才迷迷糊糊中,有张模糊不清的脸在眼前不断摇晃,自己则木然地张着嘴。
虽然那时已经神志不清,但是现在却是一阵了然,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她本来已经灯枯油尽是个将死之人,却有人将她硬生生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杨宁岚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只是看着她。
闫嬷嬷撑起身子,琉嫣又在她背后垫了软垫,她拨了拨散乱的银发对琉嫣道:“你先退下吧!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她聊聊。”
琉嫣看看沉默不语,表情肃穆的杨宁岚,又经历了这番变故,心里也是知道此时气氛非比寻常,就点点头默然退下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两个人,寒风呼呼地刮进来,闫嬷嬷咳嗽了几下,杨宁岚便转身去关窗。
闫嬷嬷看着杨宁岚道:“这么辛苦救了我,应该不是可怜老身吧。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老身既然欠你一条命,定会知无不言。”
杨宁岚的眼中掠过一丝失神伤感,转过脸的时候却已经是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
既然她单刀直入,自己也不需要拖泥带水了,便解开包裹,拿出锦盒,打开放在闫嬷嬷面前,说道:“我想知道这锦盒的奥秘。”
闫嬷嬷看到锦盒里的东西,表情一震,又抬眸认真地端详杨宁岚,那种古怪的眼神好像鬼魅一样,半晌闫嬷嬷却是点点头慢慢地拿起半边玉麒麟兵符说道:“你长得倒是比较像你娘亲,只是性子却像极了你父王,你是四皇子的女儿?”
听到她这么一说,杨宁岚骤然一惊,面上表情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果然是知情的,忙迭声道:“是,我是,你叫我父王四皇子?”
闫嬷嬷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我是太后的陪嫁婢女,从小看着他们长大,那时候,先皇还是前朝的大将军,小姐也只是个将军夫人。”
杨宁岚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能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到底藏着什么奥秘吗?”
闫嬷嬷一手拿着玉麒麟兵符,看了一下羊皮地图重又放下,却是拿起玺书认真地看了一遍,嘴角笑意徒然森然讥诮,语气却是再淡漠不了,“这份敕书是假的!”
杨宁岚几乎是大惊失色追问道:“你怎么会看出这敕书是假的?”
闫嬷嬷将玺书合上,拿在手里,看着面前跳跃的烛火,仿佛陷入悠长的回忆里,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小姐生四皇子的时候,由于胎位不正,生产时几乎滞产丧命,整整痛了两天两夜才把四皇子生下来,所以,先皇跟太后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他们本是十分严厉的父母,对其他三个皇子都是严加管教,极尽苛责,却唯独对四皇子格外宽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几个皇子都是早早地放入军中试炼,行军打仗跟平常百姓无异,两人却是迟迟不肯四皇子出去,一直放在身边养到22岁,才放他去并州当总管,不仅给予了极大的兵权,又允许他自铸钱财,在法律上也拥有很多特权。先皇跟四皇子私下有过密约,一人持半边玉麒麟兵符,但凡亲召,便会让两只兵符重合,不仅如此,他还会故意在敕书的‘敕’字上多加一点,而这份敕书却没有,所以一看便知道是假的。”
杨宁岚质疑地,全然不信道:“你如何知道这么多的?我娘亲都不曾知道这些。”
闫嬷嬷沉静一笑,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很淡漠,“姝儿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告诉你吧!”
杨宁岚难以置信道:“你跟我父亲娘亲相熟?”
闫嬷嬷重重地咳了几下,才道:“四皇子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太后归天后,他对我更是尊敬亲厚,或许是因为思念母亲吧。年少时有了什么心思秘密都会告诉我,我自然也是知情的。那日听闻四皇子叛乱的事我便不相信,认为必有内情,眼下看到这些,更是确定了我心中所想,四皇子是被逼的。”
杨宁岚闻言一震,睫毛一瞬,目光布满惊疑,“姑姑那日告诉我,皇爷爷死后,二皇叔秘不发丧,也不许人觐见,这件事是不是跟二皇叔有关?”
或许是说了许久的话,便有些劳累,闫嬷嬷微微将身子侧在一边,面容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嘴边凝滞着一抹冷笑,“按照你这么说,一切便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我没想到他是心肠如此歹毒的人,骗过了先皇太后,骗过了我,骗过了所有人。我想,如果不是先皇的宠爱庇佑,他早就想对四皇子下手了,当初大皇子跟三皇子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向来皇室中,为了权位之争,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毕竟,四皇子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怎么不让他有后顾之忧,哪个皇帝都不愿意在自己头上悬把刀,日日夜夜担惊受怕。”
炭盆里的炭火依旧在燃烧,心从剧烈的痛到颤抖,杨宁岚醒悟一切不过是个帝王的阴谋。
居然,是他,良久的寂静后,唇角缓缓展开,这样悲伤而愤怒的心情让她气血翻涌,难以控制,笑容亦是怨恨,是她的二皇叔亲手策划了一切,只为了可笑的权利,只为了他自己高枕无忧,她的家人便要成为这一切的牺牲品,就因为他的顾及,他的嫉妒,他策划了一切!
是他,那个魔鬼!是他害了她!害了她的家人!
几个月前,她还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还是个刁蛮任性的郡主,她的父王还为她准备生辰大礼,她的母亲还宠溺地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妄为,她的弟弟还跟在她屁股后面跑,这一切,都一夜间不在了!自从他下了一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