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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笛沅眼底带上笑意,“阿锦还是唤我一声母亲吧。”她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一股妩媚气质自然而然从她的动作间透出来,“明日还要上坟拜祭,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苏笛沅便转身离去。
她的身姿在悠长的长廊摇曳,外面的雨声稀稀落落,阴沉的天像是永远不会有明亮的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行行重行行(二)
“这里,这里。”
少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立刻用嗔怪的语气呵斥对方,“你差点吓死我。”虽然嗔怪,但是眼神里全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从藏身的树后出来,脸上全是得意,“看,我又成功进了女校,并且成功见到沅沅。”
苏笛沅小脸迅速飞上一片红,即使被舒九烨喊过几次她的小名,她也觉得不好意思,有时候还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练之最近似乎都发现我的不对劲了。”想到这个,少女脸上明显有了愁意。
舒九烨脸上的笑犹如他常有的天真,“那又如何,我们不是正经交往的情侣吗?”
“情侣?你又从哪里学来这新式词。”苏笛沅半扭过身还跺了跺脚。
可惜这个天真少年不懂眼前这个少女的心思,“我的布莱尔外教说的,外国人都用这个词。”
“真是呆子。”苏笛沅哼了一声,不过马上又笑了出来,笑容是如此灿烂。
上坟的这天,天空仍是飘着细雨,苏笛沅穿着黑色旗袍,不着粉黛,只在鬓发间插了一朵白花。旁边的丫鬟一直兢兢战战地为这位年轻的舒家太太撑着伞。
舒九烨一直走在众人的前面,挺拔的身姿,脸上哀恸的神情,这个无辜苦楚的青年在漫天苦雨中躇躇独行,苏笛沅却越发爱着这个青年。
他永远是如此的天真和无辜。
当初他就用他的天真骗了自己,她把自己当成了祭品贡献了出来。
苏笛沅想到这,轻轻地笑了一声。
旁边的丫鬟立刻哆嗦了一下。
当终于走到舒老爷的坟前时候,舒九烨不够强壮的肩膀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实,扑通一声跪在那个建筑华贵的坟前,舒老爷生前讲究死后也没有人敢亏待他,他这辈子的遗憾估计是死前都没有见过自己唯一的儿子一面。
舒家人多,却是女人多。
一个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们在一座老宅打发自己的一生。
苏笛沅突然想起舒老爷死前,自己坐在他的床旁边,其他的人都被他强硬呵斥下去,包括一生强硬的舒家阿姆,在自己儿子临终前也低下了头。
苏笛沅静静端详着讲究了一辈子此时却再也掩藏不住老态的舒老爷,舒老爷喘着粗气,“笛沅,算我求你,不要恨舒家,不要恨阿锦。”
苏笛沅帮舒老爷整了整被子,语气温柔,“老爷,你放心。”
舒老爷的表情似哭非哭,“笛沅,放下恨,你会活得更快乐。”
苏笛沅的动作一顿,很快她收回了手,脸上的微笑也不屑再露出来,她眼神是从所未有的冰冷,“老爷,你还记得我的孩子吗?那个夭折的可怜孩子,连族谱都不可以上,死前都没有大名,老爷,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苏笛沅说到这,眼睛红了红,“他都没有睁眼看过这个世界,阿姆为了舒家的名声,根本就不准备让他出生,叫人压着我给我灌药,哈哈,他可是阿锦的孩子。”
舒老爷的手动了动,似乎想去握住苏笛沅的手,苏笛沅把手收了回来。
“笛沅,不……要恨。”
苏笛沅抹掉了脸上突然滑落的眼泪,她这辈子如此只剩下了恨。她抬眼望着乌压压的天空,少女时期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下雨天凉快,艳阳天热闹,暴雨天壮丽,阴天心静,看见一只小狗都要觉得大惊小怪,什么事情都要跟练之分享,而现在呢,练之也早就离开自己了。
旁边的丫鬟怯弱弱地唤了苏笛沅一声,“太太,到您了。”
苏笛沅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香,步伐缓慢却坚定往玉色的墓碑前走,一直在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舒家阿姆突然恨恨地开口了,“还给她打什么伞,收了,当时峰儿走的时候就把这个不听话的小浪蹄子一起带走的。”
舒九烨蹙起了眉,“奶奶。”
苏笛沅从进了舒家大门,这种侮辱人的话就没有少听,她早就看淡了。
她自动走出伞的范围,不想让那个无辜的丫鬟受牵连,看着墓碑前的照片,她抿紧了唇,举着香开始弯腰拜。
一拜,愿老爷在底下也能过得舒心。
二拜,愿老爷在底下如果看到那个孩子,就多关照下。
三拜,愿……
苏笛沅站直了身,突然眼神毫不掩饰地向旁边的舒九烨看去,旁边这个男人,他的前二十多年都过得衣食无忧,他如此的优雅,学着新派人士所说的绅士,他此时眼底如海水涨潮般涌上的悲伤,但他却仍然饱有风采。
愿舒九烨真正爱过我一次。
苏笛沅转身,候着的丫鬟连忙走过去再次为这位年轻美丽的舒家太太打伞。
舒家阿姆自上坟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而且还是一病不起,身为儿媳的苏笛沅必须在跟前伺候着,在舒家阿姆面前伺候可不轻松,几天下来,苏笛沅瘦了一大圈,下巴越发地尖,就这样,舒家阿姆瞌睡咳得难受,也硬要发脾气,把苏笛沅端在她面前的药碗打翻,“咳咳,你这是要逼死我吗?咳咳,当初峰儿被你糊了眼,我可不会,咳咳。”
苏笛沅总是很平静,这座老宅就是有这种本事,把所有住进来的人全部改造成为它一样的风格,死气沉沉,下人们平时都不敢随意讲话,走路声都几乎听不见。
“阿姆,身子是自己的。”
舒家阿姆怒视着她,“我…。。我当然知道,如果我走了,你就更加毫不忌惮地勾引阿锦了吗?”
苏笛沅微微一笑,“阿姆,我是阿锦的母亲,虽然是继母。”
作者有话要说:
、行行重行行(三)
苏笛沅神情很紧张,放在衣扣上的手一直在抖。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依旧无辜,“好沅沅,我就看看,绝对不乱摸。”
苏笛沅闭了闭眼,脑海里回想母亲跟她说过的话。
沅沅,你要切记堤防陌生男子,不要让陌生男子随便近你的身。
沅沅,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沅沅,你要知道越是好看的东西就越有毒。
苏笛沅眼一闭,心一狠,放在衣扣上的手虽哆嗦但却迅速地解开。
……
眼前的少年抱着她,他的天真和无辜总是一次又一次轻易地俘虏了她,“沅沅,对不起,实在是你太美了。”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苏笛沅偎依在他怀里,“阿锦,你什么时候向我父亲提亲啊?”
少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快了。”
但比提亲更快的是苏笛沅肚子。
苏笛沅脸色苍白,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小日子了,她最后憋不住了扮作妇人的装扮偷偷跑去了药房,药房大夫却用喜悦的语气,“恭喜这位太太,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这个对他人可能是喜悦的消息但对她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苏笛沅最后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舒九烨。
这个总是微笑的少年第一次惨白了脸,他握着苏笛沅的手,“父亲知道会大发雷霆的。”
苏笛沅第一次那么难受,她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那我呢?你说好要向我父亲提亲的。”
少年沉默了下来,“沅沅,我现在还不能结婚。”
苏笛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跑走了,她第一次用如此慌乱的样子离开这个见证他们太多时刻的小屋,她深深认为自己少年时期的梦破碎了,她第一次开始畏惧街上路人的眼光,似乎所有人都能一眼看穿她的不堪。
她对于这个突然起来的孩子没有任何打算,她才十六岁,多么稚嫩而鲜活的年纪。
最后,她决定把这个秘密跟练之分享。
练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懵了,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抓紧了苏笛沅的手,“你……你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她把视线移到苏笛沅的肚子上,眼神楞楞的,“现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
苏笛沅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
练之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合拢,“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还在读书。”练之盯着苏笛沅的肚子,“可这里面是条生命。”
苏笛沅摸着自己的肚子,“练之,我想生下他。”
“沅沅,你疯了。”
苏笛沅自从下定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便开始着手准备离开这个养育她十六年的家庭,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条生命不来到这个世上。
练之虽然觉得她疯了,但也开始想办法帮自己这个疯了的好友,偷偷从家里带了一笔钱。
苏笛沅也把自己所有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放在了一起,她决定买火车票去内地,然后生下这个孩子。
她想了想,还是想在之前见舒九烨一面,她始终不愿意死心。
“阿锦,我的肚子就要藏不住了,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结婚?”少女眼里是期盼,她期盼眼前这个她所爱的少年能鼓起勇气来承担这个担子。
“沅沅,我……“少年支支吾吾。
苏笛沅在这一刻就突然死了心,她笑了一下,“我已经买了去内地的火车票了,明晚就走,阿锦,我走了。”
舒九烨楞了一下,“沅沅,我……我送你回去吧。”
苏笛沅点了点头,这也许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哎哟,让我来看看,这都是谁啊?”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声把苏笛沅和舒九烨都吓了一跳。
苏笛沅自从怀孕后就有点疑神疑鬼,听到这句话立刻很慌乱去看。
旁边的舒九烨开腔了,“王符,你怎么在这?”
“问我,应该问你们自己吧,唷,舒九烨你在哪个窑子找到这么俊俏的小姑娘。”王符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苏笛沅。苏笛沅第一反应是去转过身护着肚子,哪知这一动作落在年纪轻轻就爱玩女人的王符眼里,一下子就看穿了奥秘。
“舒九烨,你成啊,还弄大窑姐的肚子了,不过你这窑姐看着跟女学生样。”
舒九烨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舒九烨送苏笛沅回家,都故意挑的偏僻的地方走,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向跟舒九烨是对头的王符。
王符也不是好忍,两个人就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