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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觉得我太荒唐,不知过了多久,不可忍耐地推开我数步。
“你可知我因何拒婚?”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拒婚2
我被他推开,冰冷的双手握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微雨天气里,我深吸一口湿漉漉的空气,试图压下乱跳的一颗心,坦言道:“你大可放心,我并不怪你拒婚,我知道此事你颇有为难之处。”
时间在雨夜里格外漫长,我不曾想他因为这句话突然将我紧拥入怀。他的声音如此刻淅沥的春雨,飘若游丝,弥漫着清濛的哀伤。
“你知道也好,阿妍。”
他主动拥抱我,令我有些手足无措,我的手心轻柔地贴在他的后背,整个人因为他的力度深陷于他温暖有力的怀中,仿佛他强行将我周围的春寒隔绝。
心田中溢出喜悦的滋味,仿佛这一生都不曾如此欢喜过,他在我耳边呢喃着“阿妍”,这是母亲与采夫人才会称呼我的名字,我一度以为他未必知道的名字。
我陷在他怀中,犹如醉酒之人,在这看不清彼此神情的迷蒙黑夜里,我贪婪地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再不前进,就让他这样静静地多抱着我一会儿。
醉酒之人到底从混沌中逐渐转醒,他的呼吸轻微地拂在我的鬓发,我的双手握着他背后的衣服,更将脸埋入他怀中,含羞问他:“你几时与左相退婚?”
他与左相长女虽有婚约,不过那是太子致生前的旧事,自太子薨逝后,左相另有所投,多年来处处与武成君为敌,王后待左相行事颇为不满,解除婚约是迟早之事。他接受王后赐婚之前,须得将此事处理妥当,否则难免遗人话柄。
我不明白他为何再次将我推开,比第一次推开的更为决绝,我的后背骤然撞击到坚硬的石墙,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我眉头紧皱,为什么,这次分明是他主动拥抱我。
黑暗中他的声音异常肃沉,我几乎怀疑站在我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回去吧,我不能因你退婚。”
我只是觉得冷,四周的寒湿重新将我密密裹住,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我慌乱道:“我……我并非一定要你退婚,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你身边迟早不会仅有我一个妻子,你不愿退婚我绝不强逼于你,你喜欢……”
雨势渐大,檐外雨声哗哗,我的声音越发低微无迹。
他似乎恢复平静,淡淡言道:“我势必会与左相退婚,然而却是为着心里的那个女子,并非为着你。”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惨白。
多年来他不经意间对我流露的关怀照顾,使我与他再次与相遇时,坚信他心中的女子就是我,时至今日他居然残酷的告诉我另有其人。
“我不信。”
我用力地推开身后的石墙,逼近于他,试图寻找他的目光。他方才还深情地将我拥入怀中,转眼就说出这种鬼话,让我如何相信。
“你不信也只管随你。”他又是多年来不冷不热的性子。
我情急地拦住他的去路。
“除非你告诉我她姓甚名谁,否则你就是在欺骗我。”
“我没有欺骗你,就如你所言,真正喜欢的人,因为心中有畏,绝不会轻易说出口,更不可能轻薄相拥。”他侧开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浅笑,“我不过是个寻常男子,不值公主厚爱,公主既盼望回归故里,日后寻个梁国人夫君才是正理,又何苦损人不利己,耽误我的姻缘。苏蒲园我是再也不去,公主亦好自为之。”
我没有好自为之,我照旧去苏蒲园,照旧去探望采夫人,只是我再也没能见到少游兄一面。正当我绞尽脑汁,苦思他心中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是否有何难言之隐而不得不欺骗我时,采夫人有些为难的告诉我,近日来他为夙公主与左相府解除婚约,两府闹得极为不快。
我回芙蓉巷嚎啕大哭,不吃不喝,不听橙官任何劝言。若非我无处可去,我甚至不愿再回芙蓉巷。
阿夙是我的邻居,自从她入质祈国以来,我们将近做了十年的邻居。
小时候,我们一同戏耍,一同胡闹,一同捉弄欺压我们的祈国刁仆。长大后,无数个天青风暖的日子里,我们并排坐在梧桐树下的秋千架上,彼此倾诉心事。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如水一般倾泻而下。我和橙官洗涤衣物的时,她时而帮我们从井中提水,时而在树下结绳晾衣,我以为我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
若非我还将阿夙认作朋友,我此刻早就提剑与她相见,可我如今除了躲在被子里大哭一场,居然没有任何办法。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心中之人居然是阿夙。
细想之下,确有若干蛛丝马迹可寻,每每我从书壅归假,与阿夙谈及少游兄,她听一会儿便要转换话题,采夫人也曾说少游最喜欢性子沉静内敛,不惹他烦扰的女子。我当初听过付之一笑,如今深思,才惊觉采夫人当初未尝不是有意提醒于我。
难道少游兄与我交好,从匪徒手中救我性命,悉心授我剑法,皆因阿夙之故,爱屋及乌?
我左思右想,前思后想,上思下想,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是几时相识。到底是我太过愚笨,才会从头到尾浑然不觉。
如今他们再不避讳我,我甚至有两次从门缝中窥见他护送阿夙归来,沐浴在夕阳的金色光晕里,他的目光温柔恬淡,好似要将人融化一般。
可他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我!
我绝非圣人,我妒火中烧,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我再也不要偷窥他们的行踪。
可我委实无用,连我自己都气恼了自己,我仍旧天天去苏蒲园等他,我等的是他,但我等的也是我自己的死心绝望。
我非得找件事情将自己的心一点点磨空,否则我会发疯。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没想到中午一过,就阴阴沉沉,橙官特地赶到苏蒲园送伞给我,回来的路上,雨越下越大,我们都淋的半湿,暂且躲入附近一家常去的酒馆避雨。
冤家路窄,恰巧遇到裕世子与几个狐朋狗友自城外狩猎归来,也在此避雨。
几年未见,我和橙官又皆是一身男子装扮,大家更是一眼认出彼此。裕世子照旧一副轻佻模样,没个三言两语,就动手动脚调戏橙官。
橙官因为容颜太过,当年在书壅时他就对橙官不怀好意,我因此没少和他打架,不想他如今非但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我一怒之下,拔剑就砍,不过今日他人多势众,双方都未赚到便宜。
我的长剑划伤他的下巴,他一手托着下巴,恼羞成怒,发狠要将橙官弄到手——只消将我弄到手,橙官身为我的侍女,就不得不从他。到时我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得乖乖听从他的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拒婚3
我再拔剑,立时一个白影闪身而入,喀喇一声将我的剑回入鞘中,旋即将我和橙官从酒馆中席卷而去,待我在雨幕中站定,适才看清那清俊男子的容貌。
“阿霍!”
我没想到会在酒馆遇到阿霍,他是梁国商人,几天前我有见过他一面,我还以为他早就离开祈国。
阿霍每逢雨季的时候,都会在梁国与祈国之间往来,贩卖货物,别的月份就辗转于其它国家。
我母亲在世的时都会从他手中购买梁国的书简与笑脸大肚的泥偶娃娃给我,我才认识他时才七八岁,那时他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他们家世代为商,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会放出来历练。
与他熟络之后,他告诉我他家中妹妹也唤作“阿妍”,我一直当他玩笑而已,谁知第二年他再来探望我时,除了给我带来各种我喜欢的小玩意,还带给我一封信。信上字迹秀气稚嫩,应该是出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而丝绢底部的落款又确是“阿妍”二字。
或许“阿妍”这名字在梁国比较常见吧。
我当时认不得许多梁国文字,他便耐下性子,逐一的教我认。他的妹妹“阿妍”想与我交作朋友,我也热情地在他的帮助下回了信,以后他每年来看我,我和”“阿妍”都会互写一封信给远方未曾谋面过的彼此……
我见到阿霍,犹是满心愤慨,也不肯打伞,带着橙官,快步自酒馆赶回芙蓉巷,也不知是触了哪路霉头,路上又跌了一跤,溅的一身泥泞。阿霍在后面追我,我亦不理,雨停之后,大家都淋成落汤鸡。
阿霍以为是方才将我带走惹我动气,于是就和我赔不是,又劝我:“你如今万不可意气用事,裕世子亦属王后正孙,如若他说到做到,求王后赐婚,王后未必不依,到时才当真羊入虎口。”
可我气得不是阿霍,而是我自己。
我怒冲冲地告诉阿霍:“我绝不会坐以待毙,他想欺负我也绝非那么容易。最了不起,我一剑取他性命,大家鱼死网破。”
阿霍无奈地在我身后叹息,我知道我又负气。
我继续快步而行,转入巷口时,我的目光猛然撞到一双背影,阿霍一路喊我的声音尾随而来时,他们也发现我的存在,纷纷回过身来。
我立刻冷下脸,屏住呼吸,打算彻底漠视他们的存在,可阿夙偏偏冲我笑,像从前一样和我打招呼。见我们狼狈不堪的模样,又是满心关怀,仿佛她一点不知道我与少游兄的事情。
“哎呀,怎么拿着伞还淋得一身湿?这个季节的雨总是来得突然,我也几乎被堵在摘星潭,下不得船。橙官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还有这位公子是……”
阿夙明显又没认出阿霍,我微不可闻地咳嗽一声,橙官自不敢答言。我从头到尾冷若冰霜的态度,令阿夙颇有些尴尬,少游兄收起油伞,彬彬交予阿夙,示意她先行离开。
阿夙向我行礼而去,如她所料,我就是没还礼。
我再预备回家,在少游兄拦住我的去路之前,我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他的存在。
在他拦住我的去路时,我更是刻意回避他,面无表情地请他让开。
他既不让开,亦不开口,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