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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声音是“阿丑”发出来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的“勇敢”居然扑到自己身上,就是抱的紧了点,让自己想脱身有点难。
“呃”这个声音是夜发出来的,虽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但他现在倒是很想要扑倒在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如果这个女人接着抱下去,他敢确定自己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做炮灰,因为人死了以后想被炮轰都没有机会了。
钟离域的眼睛本眯起来,清冷的目光看向了脸上有疤的“阿丑”,那张绝美无双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底却闪着骇人的光亮。
偷偷的瞄了一眼钟离域,“阿丑”的嘴角暗自一勾,长臂一伸,将身前的女子整个拥进了怀里,同样抱的紧紧的,激愤的说着:“愿,我不会丢下你的。”
“呃”这次是海愿无语了,本来搂着“阿丑”腰的小手也不自觉的松了松,但现在再想要挣扎开已经来不及了,随即就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被“阿丑”抱着飞上了树梢。
“呕,我,我晕轻功。”海愿的双脚一悬空,刚刚被曦托着飞上墙头的感觉又回来了,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但随即就用小手捂住了嘴巴,扭头对着“阿丑”很认真的说着:“你放我下来,之前没吃饱,现在吃饱了,真想吐。呕……”
“主子!”曦最先反应过来,运起轻功追了上去。随后,夜也从马背上直飞出去,双手呈爪向着“阿丑”的手臂爪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别走。”
“想要蚀骨钉的除去之法?做梦。”一只手臂还把海愿抱的紧紧的,“阿丑”的另一只手拦住了夜功过来的招式,身形一闪又躲过了曦,再次向前冲了几步。而与此同时,树林外围也传来了打斗之声,海愿寻声望去,就看到有几个黑衣人被那些骑兵围住,马上和步下对阵打斗着。
海愿放眼看热闹的时候,抱着她的“阿丑”已经被曦和夜同时夹击,从树上又逼回到地上,钟离域看似安稳的坐在马背上,看着面前乱战的几个人,手里的缰绳却已经被他捏紧到变了形。
“啪”的一声响,钟离域手里的马鞭挥了出来,那条鞭子的力道不大,却是抽向海愿的,海愿本来就不会武功,别说躲开了,就连吓的闭眼睛的功夫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条鞭子就挥到了眼前。
“阿丑”沉声一喝,抱着海愿转了半圈,险险的让海愿躲过了那一击,而此时曦也看准了机会,伸手拉住了海愿的胳膊,夜同时攻了上来,双手分别击向了“阿丑”的两只胳膊。迫不得已,“阿丑”放开了海愿,而海愿已经被曦拉到了怀里,揽着她的腰带她退开几步,跳出了站圈。
“卑鄙。”见怀里空了,“阿丑”怒斥了一声,又想要功过来,而夜也紧追不舍的招招紧逼让他不能脱身,曦也趁此时机,将海愿带到了更为安全的地方。
这边正是酣战,树林外的战团也是混乱的,“啊”的几声惨叫,海愿再看过去,之前的几个黑衣人已经有两、三个倒了下来,还有几个也像是勉强支撑的。
“看好我的女人,若是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我要静王陪葬。”“阿丑”说完,向着夜虚晃了两招,也快速的跳出了战圈,向着树林外奔去。“阿丑”似乎是头儿,那几个黑衣人见了暗号,也马上退了下去,几个人迅速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主子!”曦扶着海愿的胳膊,细心的问着,上下将海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我没事,就是……呕。”海愿摇摇头表示没事,可头才一摇就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忙推开了曦,转到一棵树后大吐特吐了起来。她刚刚被那个“阿丑”搂在怀里,山窜下跳、左躲右闪的好像坐了趟疯狂老鼠,现在可是把之前吃的那顿饭都倒了出来。
钟离域坐在马上,眼神紧紧的盯着那棵挡着海愿的树,恨不得将那棵树砍成两截,就不会挡着他的视线了。
海愿吐过总算好了许多,但两条腿也开始发抖,扶着树站了好一会儿才走了出来,一张小脸已经煞白。
“上车吧。”夜从马鞍上摘下了水囊递给了曦,示意曦扶着海愿上车,海愿接过水囊漱了漱口,才向马车走去。趁着上车的间隙,海愿偷眼的往那个黑马上的男子看了一眼,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他的眼神已经尽数落在了海愿的眼底。
坐在马车里,海愿将这辆马车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虽然也是很宽敞,但明显不很华丽,而且没有准备好被褥和干粮之类的东西。相比之下,海愿之前坐的那辆马车就好太多了。而不华丽、不舒适还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在于态度,海愿心里已经明白:两个不同的人,对自己有着不同的态度,表面上看着相差不多,但其实却天差地远。
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要给自己一个假象,还是这样的安排,只是要给其他人布一个迷局?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一路上的平静超出了每个人的想象,直到了京城,那三千铁骑兵无皇命不可以进城,夜才在他们的官牒上盖了章,让他们都回去了。
海愿的马车也被一队瑾王府接应的人拉走了,并且曦也下马坐进了车里,还被嘱咐一路上不可以掀开帘子。直到了王府从后门进去,一直到进了后院才有两个嬷嬷过来掀开了帘子。而自从帘子被拉上,一直到王府,海愿都没有再看到那个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男人。
“夫人请下车。”两个嬷嬷拉过了一个红木脚踏,端正的摆在了马车下面,语气也分外的恭敬。
海愿被曦扶着出来,满眼就是一片葱郁,原来这是后花园,可这花园里却没有很多的花,只是在低处错落有致的点缀着一些不十分名贵却开的灿烂的小花。
“这里是?”海愿瞪着眼睛四处看着,她没要想过该不该问的问题,她只是随口就问了出来,而那两个恭敬的立在马车边的嬷嬷则是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
见人家不回答,海愿也安静了下来,她不是好奇宝宝,一向内敛的性子也不会想要多事。而海愿不再追问,也让两个嬷嬷暗自松了口气,躬身施礼之后,一前一后的引着海愿往前面的一个小院子走去。
那是一个独门的小院,在整个瑾王府的最后面,幽静之外别有一番田园风格,院门上空有一块木质的小匾额,但匾上却没有提字。嬷嬷推开院门,海愿就看到院子里那三间简单宽敞的小砖房,虽然不大但很别致,而且看上去很眼熟,像是……像是她小溪村的房子。
直到这里,海愿的心才豁然开朗起来,是他!如果不是他,有怎么会有那样的一番心思呢。
“主子!”曦也看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的吃了一惊,以前的瑾王府曦也来过,是受训的时候必须要来的,因为她将来要做王妃的影卫,所以要把王府的一切都熟悉起来。但是,曦很清楚,在她去小溪村之前,这里不是这样的,这里应该只是后花园的一隅,应该只有一排排的树木。
“这里真好。”海愿自在的迈步进去,虽然这里的院墙比自己的小院要高,这里的篱笆也扎的比自己的小院结实,就连窗棂都是红木的,但可以看出那份刻意的简单确实是用了心的。在这样深宅大院里,那外世的风波已经被那一扇院门挡住了,这间院子就是他们的小窝。
“夫人先在这里安歇,待会儿会有人送饭过来,需要什么差人去前面找管家就好。”那两个嬷嬷说完,就关上院门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曦和海愿还站在院子里。
“曦,进屋看看,你还住在西边的小屋吧。”海愿难掩那种激动和兴奋,推了推曦,径自向着主屋走了进去。屋里的布局也和海愿的小家一样,床、柜、桌、椅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唯独不一样的是屋里的装饰还是空的。但抬起头来,海愿看到房梁正中挂着一盏彩灯。那彩灯的样子和自己家里的一样,但做工明显要精细很多,颜色也更亮丽了。
“阿丑……”海愿难掩那份酸涩却异常幸福的感觉,这里明明不是小溪村了,但他却还是她的阿丑。一滴晶莹的泪水不自觉的从海愿的眼角滑落,仅一滴,却带着她的全部幸福,好像是灿烂的水晶一般,美丽清澈。
屋里的一切都让海愿熟悉,甚至站在这里,还可以感觉到阿丑的存在,似乎床畔还能够嗅到他的气息,那他是不是这几个月来也常在这里?不同的地点却是同样的思念,是不是才有了这样一个相同的地方。
“曦,你知道管家在哪里吧?”海愿把脸上的泪痕轻轻的拭去,重新挂上了幸福的笑容,把曦叫了进来。曦刚刚在西边小屋看了一遍,再来到这里,发现两处果然和小溪村一模一样心中竟然也有了一丝叫做激动的东西。曦是第一次感觉到,主上那样石头般刚硬、冰魄般寒冷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细腻的心思,又是这样的一番宠溺,自己的主子又是何等的幸福。
“你叫人别送饭了,送点米和菜过来就好,我们可以自己煮饭吃。”海愿拉着曦的手,兴奋的说着。她知道,在这里她也可以如同小溪村一般的自由、快乐。
“好。”曦转身走了出去,海愿继续打量着她的屋子,盘算着什么地方该摆放些什么,什么地方该如何的布置着。不多时候,曦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手里抬着一个筐子,一直抬到厨房放下,躬身施礼之后才走了。
海愿过去将筐子上面的白布打开,里面是一袋子米、一袋子面,还有几样蔬菜和好大的一块瘦肉。再就是一个小篮子里,还放着几样水果。看着这些东西,海愿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安排,但显然够细心了。
钟离域和夜也是一同回到王府的,只不过现在的钟离域是谨王,所以他只是匆匆的换下了一路风尘仆仆的脏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就急急的上了那辆彰显着王爷身份的华丽马车,一路向皇宫驶去。
宫门的侍卫见到那辆马车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而接应的内侍也马上就迎了上来,躬着腰、尖着嗓子请安:“谨王千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