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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愿径自坐了上去,曦走在轿子旁边随侍着,就好象一个贴身的丫鬟一样。旁边还有一个内侍总管引路,领着海愿的这顶轿子直接往后宫走去,应该还是去瀛盛帝平时起居的宫殿。
当轿子再停下,海愿下了轿子就看出,果然是之前她和钟离域带着念儿来的那个宫殿门前。只是现在门口已经站了几个宫人和内侍,还有两个嬷嬷样子的女人站在门口,像是在等着什么消息。
海愿下轿,那个之前一直跟在轿子旁边引领的内侍就走上台阶,向着门口的人说了几句,那人进去不多时再出来,就叫海愿进去,但到了门口,却让曦留了下来。
“曦,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有事自然有人叫你进去。”海愿点头让曦留下。毕竟这里是皇宫,不要说曦是丫鬟还是影卫,就连正牌皇子的影卫或是暗卫到了皇宫之外都不能随意进入的,明的暗的都不行,所以这里就算是阎罗殿,海愿也要一个人闯一闯了。
“是,主子。”曦也被海愿的淡定、自若所感染,少了一份急躁多了一份的平和。主子说的没错,鲁莽只能拖主子的后腿,万事都要有个明确的解释,相信皇上也不会就随随便便要人命的。
海愿点头,微微一笑,这才迈动步子,举止平和优雅的向门口走去。门口那两个嬷嬷样子的女人看到海愿过来,虽然微微的欠身让开了路,但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异样,从眼神里似乎看出些愤愤来。而海愿微微侧目看了那两个嬷嬷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们,那她们那样愤愤的态度从何而来呢?
有宫人将那扇厚重的宫门推开,海愿一迈步就听到里面有小孩的哭声,轻轻、细细的,但作为母亲,海愿能听出孩子的哭声里带着痛苦的。另外还有女声在哄着,海愿听着就知道是摄政王王妃,那位蒙姐姐。
而此时,摄政王王妃居然带着孩子在这里,倒是有些出乎海愿的意料了。脚下未停,海愿继续往里走去,就看到原本放着软塌的前面遮挡着一扇八开屏风,几乎在将这间大殿的一半给隔离开来。屏风是紫檀木螺钿的,不透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越是走进,就越能够听到里面小女孩的抽泣声。
“柔儿还疼吗?娘亲再给揉揉。”三王妃的声音又传来,接着就是瀛盛帝微微有些压抑不住的低吼:“御医不是开了方子,药呢。”
“父皇别动气,已经叫人去煎药了。”这声音浑厚低沉,海愿听着应该就是那位摄政王了。
里面这样来来回回的劝来劝去,海愿就站在屏风外面老老实实的站着,既没有让宫人进去传话,也没有出声打扰。但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想着种种的可能和设想,把一切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从三王妃突然而来,到念儿毒发,再到现在被瀛盛帝宣到这里来。海愿的心念一转再转,脑中已经有了一个事情的梗概……
直到看见有宫人急急忙忙的端着两碗药汁过来,送进去了,海愿才在屏风外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外面什么人?”出声询问的是听着声音很沉稳的摄政王。
“蓝桐国长公主——蓝婠婠。”海愿朗声回答着,这个名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海愿感觉有些怪异,但又有一种踏实。确实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护身符,长公主的身份真心比一个海愿来的好用。当然,这是在外人面前,在她的域和念儿身边,她永远都是海愿。
“进来。”这次说话的是瀛盛帝,从声音上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海愿知道,能做皇帝的人没有几个会像是阿耶鲁那么纯真的,深藏不露才是王道,所以把头一扬,挺直了背进去,一脸的无惧和无畏。
只是,海愿才绕过屏风,就看到中间的软塌上坐着的不是瀛盛帝,而是一对小公主躺在那里。大的柔儿轻声的呻吟着,小手捂着肚子似乎还疼的厉害;而小的叶儿似乎昏迷着,口角流涎,小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显然更严重一些。
软塌一边的一把黄金软椅上坐着的是瀛盛帝,另一边站着的是三皇子、摄政王——钟离潼,两人都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榻上的一对小公主,一脸的关切和焦急。
而那个白天过来的时候还一脸爽快利落的三王妃脸色煞白,额角有汗,就连头发也有些凌乱了,一只手轻轻的在柔儿的肚子上揉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叶儿的小手,焦急又心疼的神情溢于言表。
看到这样的情景,同样身为母亲的海愿心里也一疼,背马上不那么直了,心里也一起着急起来。脚步加紧向前走了走,来到瀛盛帝面前微微福身施礼,眼睛却一直看向两个小公主。
“婠婠公主,朕宣你进宫你可知何事?”瀛盛帝的眼神犀利,他也看到海愿是挺着腰进来的,但一见那两个生病的小公主就一脸的关切,这样细微的变化不像是作假,所以瀛盛帝的语气虽然没有对待邻国长公主应有的客气,但也并不严厉。
“回皇上,是不是因为念儿毒发的事情?”海愿马上峰回路转的直接把念儿毒发的事情说了起来。不是她有意拿念儿做挡箭牌,而是真心的决定,这两位小公主在这里有爷爷挂念着,自己的念儿一样也躺在床上昏睡,难道就不应该有爷爷挂念吗。
果然,一听到海愿这样说,瀛盛帝的脸色马上一变,看看左右的宫人,又看看摄政王钟离潼,说道:“念儿病了?”
“听说是。”钟离潼一下被问的没了下文。曦在摄政王府外面闹事的事情钟离潼自然知道,但他把御医扣住了不放,又怕曦回去把事情闹大,加上两个小公主确实病的不轻,所以钟离潼就避重就轻,来向瀛盛帝禀告小公主病了,却把曦去找御医和念儿毒发的事情压下未提。
“念儿现在怎么样了?”这是瀛盛帝又焦急的转头回来问海愿的。
“请了大夫看过了,之前御医给开的解毒方子也煎药服下了。我还当皇上急着宣我进宫是问问念儿的情况的。”说道这里,海愿的眼神又看向了软塌上的两个小公主,柔声的问着:“小公主可还好吧,念儿也一直未醒呢,幸好静王过去了,我才得空抽身过来向皇上回话,要不也得抱着念儿同来,不然放在家里没人照看,我确实放心不下。”
海愿这句话说的十分诚恳,脸上又见凄切和可怜。在瀛盛帝看来心里就是一酸,已经理解为另一个意思了,就好象是在怪瀛盛帝只紧张这两个孙女,竟然连自己的嫡亲长孙都不在意了似的。本来爷爷就疼孙子,现在经海愿这样有意无意的一点拨,心里就更是难受,再也坐不住了,从黄金软椅上站了起来,在殿里来回踱步,走了一圈之后才向海愿又问道:“不是听说好好的,怎么又毒发了?”
“因为大夫在屋里角落里找到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两颗香丸,那香丸遇水就变成了迷药,正好和念儿所中的毒相合,就引发了毒性。”海愿说完,叹了口气,声音轻了又轻,似乎无意的说道:“偏巧两位小公主也病了,这民间请来的大夫也不知道看的准不准。我真担心……”
“怎么还是民间的大夫?御医呢?”瀛盛帝这才听出不对味儿了,急急的问着海愿。
海愿一下子不出声了,低着头斜了斜眼睛,却是看向摄政王的。
那位三皇子摄政王一身的黑色蟒袍,因为常年在边关又是武将,所以身材魁梧结实,虽然也有着皇室遗传的俊朗,但脸膛发黑,保养的并不好,比之前身为太子养尊处优的钟离钏看着还要老上几岁。现在被海愿一瞄,心里就急了,慌忙的跪了下来,对瀛盛帝解释着:“柔儿和叶儿病重,我就把御医叫来府上了,所以不知道念儿是毒发了。”
“是啊,三皇子应该并不知道念儿毒发危及,一定是为了他的小公主生病而揪心着。否则我叫影卫去请御医,不会因为影卫都在王府门前冲撞起来了,摄政王还不知道啊。”海愿把话锋又一转,把曦在摄政王府门前大打出手的事情也自己兜出来了,这样一来反而等于给三皇子摄政王将了一军。
“打起来了?念儿如此紧急吗?”此时瀛盛帝已经一心的惦记着念儿,听海愿这样一说心又悬了起来。试想一下,钟离域对于手下一向严谨,如果不是万分紧急,一个影卫又怎么敢在摄政王的府前动手呢,可见念儿当时的情况确实紧急了。
“回父皇,孩儿确实不知道念儿如此紧急。只是听御医说柔儿和叶儿吃了果子中了毒,非宫里的天山雪蟾膏不能解除,所以才慌忙的又带着柔儿和叶儿进宫的,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啊。”钟离潼此时明显有些慌了,跪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说着说着,眼神就溜向了还握着叶儿的手,帮柔儿揉着小肚子的王妃。
而海愿也顺着钟离潼的视线看过去,那位三王妃本来爽直火辣的性子却一直没有开口,始终保持着一副慈母的忧心模样,却在钟离潼看向她的时候微微一颤,低垂的眼里似乎有些暗色的光芒闪过。钟离潼明显看到了,马上收回了视线,而海愿恰巧也看到了,心中就是一凛。
“怎么回事,宣御医马上去瑾王府给念儿诊治。”瀛盛帝说着,脚下又走了几步,而且根本都没有让钟离潼起来的意思,只是又问海愿道:“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事情如此凑巧,两位小公主病了,念儿竟然也毒发了。都说是在瑾王府吃了什么果子,到底是什么果子如此的厉害?”
“果子?”海愿微微一愣,低头又踌躇了一会儿,但心里的那个脉络更加清晰,想好了才抬起头来,向瀛盛帝说道:“我确实有给过摄政王王妃几个果子啊,难道王妃说两位小公主病了,是吃了我的果子?念儿毒发可不是和果子有关,而是有人故意将一个放着香丸的荷包打湿了丢在房间的角落里,香味散发出来,念儿就中毒了。”
海愿很坦然的承认了相思果是她送的,一切从面上到话里都是那么的淡定自若,除了因为提起念儿毒发而有些激动之外,让人看着就是那么坦荡。相较之下,那位还握着两个女儿的手,一脸凄凄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