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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众多的摆件中间扫视一番之后,海愿用手里的筷子指着一只螺钿红木托盘和上面放着的一只黄金镂雕花瓶问道:“那个是黄金的?”
钟离域听到海愿的问话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回答到:“没错。”
“那上面是不是镶嵌着一颗指头大小的珍珠?圈口还是象牙的?”
“没错。”钟离域点点头,低头又认真的吃饭,任凭海愿再去看其他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海愿又指了指墙角的玛瑙花瓶,问钟离域:“那花瓶是玛瑙的吧?”
“嗯。”钟离域扫了一眼点点头,随即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起身来到靠墙放着的博古架前面,伸出手来从最上层开始,把一件件宝贝都指着给海愿介绍着:“红漆彩绘八仙过海摆盘,下面是象牙托架;翡翠白菜一对,紫金托盘;白银盘龙镜一面,背面黄金钮,镶嵌七色碧玺……”
一样样给海愿介绍下去,海愿感觉不是在核对自己的眼力,倒是有点像是鉴宝栏目了。而且钟离域从上到下、由左至右都说了一遍,海愿也没有发现哪一件东西在两人的眼里是不同的两种效果,就连颜色好像也没有差别。
那究竟自己的眼睛看到什么会改变?还是说只有这张床幔被施以了某种幻术,会让自己产生幻觉呢?海愿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低下头重新吃着碗里的饭,同时招呼钟离域回来,一起吃。
“你尝尝,这个小黄瓜做的很好吃哦。”海愿干脆打算不再想了,从一个盘子里夹起一块脆脆的“小黄瓜条儿”放在了钟离域的碗里,却再一次看到了钟离域那奇怪的眼神。
“难道……”海愿发现钟离域的表情很不自然,忙又夹起一块自认为是小黄瓜条儿的菜放进嘴里,咬了几下发现是很脆,但好像没有小黄瓜的水分足啊,但又一时吃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忙着问钟离域:“你快告诉我,你吃的这个是什么?”
“我吃起来像是嫩笋啊。”钟离域把海愿夹给自己的菜放在嘴里仔细的嚼着,不管是味道还是样子都应该是嫩笋的,可海愿居然会以为那是小黄瓜!
“难道我的味觉也有问题了?”海愿又夹了另外的一道菜,她看着像是南瓜饼,但夹给钟离域之后,钟离域都没有尝就告诉她,那个应该是香芋饼,颜色到口味显然都弄错了。
“应该不是固定的某一种感官出现了幻觉。”钟离域替海愿解释着,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但还是不敢把过分的担心写在脸上。
“没事,慢慢来吧,也许只是暂时的。”而海愿则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继续吃着饭,却不再积极的求证什么了。
这顿饭表面上吃的很平静,其实海愿和钟离域心里都涌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却都各自隐忍着,都是怕对方担心,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而似乎有人拿捏着分寸,在海愿和钟离域吃过饭不久,就有人进来将东西收拾出去了。随即那个老年的女人再次出现在门口,看看钟离域,却对海愿说道:“小公主要去看看其他的人吗?”
“可以吗?”这句话让海愿很意外也很开心,赶紧拉起钟离域的手,快步的向门口走去。那老年女人点点头,没有说话便在前面带路。出了门下楼,从那个华丽的正厅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海愿被灿烂的阳光照的暖暖的,却低头看到了台阶下面的一处暗色,猛然间就想起昨天晚上,在这里有一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而且是身首异处。虽然现在尸体不见了,血迹也都清理了,但台阶缝隙间那深谙的颜色分明是血迹。
如果不是那一些隐藏在缝隙间的血迹,如果不是那猛然惊觉的一颤,海愿不会想到后果;突然间好像有种恶寒从心底升腾起来。她想起了蓝子寒,想起了从蓝子寒口中知道的蓝婠婠。一对龙凤双生的姐弟,似乎都过分的偏激了,各自都有些和正常的人太多的不同,而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来源与他们共同的血脉,源于这个嗜血的外公!
“海愿,你没事吧。”看到海愿呆呆的站着,看着面前的台阶发呆,钟离域的心里更加不安起来,这已经是海愿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发呆了,而且每一次都过分的深沉,却又不肯和自己说的太多,究竟是海愿变了,还是她要瞒住自己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子寒而已。”海愿轻轻的一带而过,她也没有说谎,确实有想到了蓝子寒。但仔细想想,也确实发现蓝子寒和那个外公的惊人相似之处,那么说来,如果蓝婠婠的灵魂没有死去,而自己也没有替代她,那这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还是说因为隐藏在蓝婠婠本性中的嗜血也会慢慢显露出来,而自己也会一点点的改变!
“走吧,在前面。”那老年女人似乎不高兴了,这也是这两天以来她第一次表现出一点点情绪来。说完便径自的往前走去,似乎不担心海愿和钟离域有没有跟上来,就只是快步的走。
而海愿跟钟离域对视了一眼,没有钟离域的眼神四处看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办法带海愿离开;海愿也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己确实现在还不能离开,因为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她的身上一定已经因为某种力量而产生了奇怪的变化,而今后不知道还要有多大的改变。
现在海愿唯一希望就是自己不要变的偏激不可理喻,也不要变成嗜血的恶魔,也许有些东西是她所不能控制的,但她永远都不想要抛弃的就是善良。
前面的老年女人带路,将海愿带到了昨天她刚刚来到这里的那间小院子,门口还有卫兵,但却没有人过问,那些卫兵就好像是摆设的偶人一样,直直的站着,目不斜视。
“在后面。”那老女人指着后面说了一句,随即就把路让开了,似乎没有和海愿他们进去的意思。虽然奇怪为什么可以如此松懈的戒备着,但海愿和钟离域还是快步的走了进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蓝子寒和穆子羽他们还好不好。
后院并排的几间小屋子,门都是敞开的,屋子也都不大,从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简单的摆设。海愿和钟离域才一到了后面,穆子羽就眼尖的看到了,从屋子里快步的走了出来。而蓝子寒也从另一间屋子出来,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只是结了血痂;曦和夜都各自叫着“主子”,脸上同样有伤痕,不过几个人的衣服都换过了,看精神和状态也都很好,这才让海愿微微放下心来。
正文 152竟然可以放他们走
“皇姐,你还好吧。”蓝子寒先抓住了海愿的手,从声音里就听出浓浓的关切来。
海愿点点头,看看一脸玩味和淡然的穆子羽,咬了咬唇瓣,想了一下才开口对穆子羽说道:“穆子羽,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行,来吧,我这屋里正好比他们屋里多一把椅子。”穆子羽笑眯眯的说着,然后将海愿往自己屋里让。而其余的几个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穆子羽就自作主张的把门关上了,随即又放下了窗子。
“呃,你这样子……”穆子羽鬼鬼祟祟的样子倒是让海愿一愣,没有想到穆子羽把事情弄得这么大阵仗,外面几个人怎么想呢。而且现在是患难时期,自己好像有事情故意瞒住其他人似的,不太好吧。
“不是就要说给我一个人听吗?还不关门、关窗仔细说啊。”穆子羽一笑,说的云淡风轻,随即捡了靠窗边的一把椅子先坐了下来,指着另一张椅子示意海愿坐下慢慢说。
“我只是把心里的感觉告诉你一下而已,我知道旁观者清的道理。”海愿看到穆子羽点点头才继续说道:“我是担心有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情发生,或许就危及到我的生命,或是把我整个人都根本的改变了,只是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能劝域和子寒放弃我,并把他们安全的带离这里。”
海愿的声音很深沉,本来娇小而稚嫩的面孔此时也有着出乎寻常的稳重,她知道有一些东西是她无法控制的,而且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是她自己的,甚至比第一次穿越的时候的海刹的身份更要艰难,所以,即使她不舍、她深爱,但为了所爱的人,还是要做出选择。
“明白了,我会的。”穆子羽回答的也很简洁、轻松,好像这件事情真的就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那就谢谢了。还有这个……”海愿从怀里把塔塔送给她的那个彩色小荷包拿出来,交给了穆子羽,郑重的拜托着:“这个是我的母亲塔塔送给念儿的,你回去的时候务必将这个让念儿带上,一定要不离身的带着,对他会很有好处的。”
“这个……不行。”这次是出乎海愿的意料之外,穆子羽竟然将那只小荷包又推了回来,郑重其事的对海愿说道:“我答应你危机时刻将域和那个臭小子带走,不是因为要成全你的大义,让你去死,而只是担心他们一时冲动反而铸成大错。而你自己难道就要放弃生的希望吗?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决然,做的这么不留退路?还是说你认为一切都交待好了,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也算是找到你的自由了?”
穆子羽的话让海愿愣住了,她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啊,可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穆子羽,似乎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好像自己就是在交待着后事一样,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出去,希望钟离域好好活着,希望蓝子寒得到幸福,希望念儿带上这个荷包之后可以脱离自闭症的空间,做回一个正常快乐的小孩。可是她自己呢,她把自己放在了哪里?
念儿还小,需要母亲的照顾;自己离开的三年里,钟离域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只会处理公事的机器,闲了也只会和念儿一起;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不爱说话,互相对着发呆或是各自伤心;难道现在自己还要那么决然的离开,把他们重新推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中去吗?
自己那么辛苦才能够回来,才有机会和念儿、和钟离域在一起,现在只是一个未知就要将自己从他们身边拖走吗?海愿啊,你可不应该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起码要努力一下才会知道结果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