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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念儿又轻轻的叫了一声,从他开口说话以来,一直就只有这两个字而已,却叫的钟离域揪心,那是一种无力和无奈的交织;若是念儿开口要其他的东西,哪怕就是天上的星星,钟离域也要想办法去试试,可是唯有这个,他力不从心啊。
“念儿,娘亲在我们身边呢,娘亲虽然不能像父王这样抱你,但可以一直都看着你。念儿乖,喝点水吧。”钟离域伸手又摸摸念儿滚烫的额头,从一边的矮几上把一个小水壶拿了过来,用手试试温度,将壶嘴凑到了念儿的嘴边。
那是一把白瓷的长嘴壶,壶嘴很细,给念儿喝水不会呛,所以钟离域经常用它给念儿晚上喂水喝。只是这次,念儿感觉到那凉凉的壶嘴碰到了唇边,竟然使劲的咬紧了牙关,挺着小脖子就是不开口,也不肯。
“念儿,喝一口,不然会很难受的。”钟离域在念儿耳边柔声的哄着,然后又用壶在念儿的口边轻轻的触了触,希望念儿能够喝一点进去,只是念儿突然一挥小手,用力的将那只凑到嘴边的壶推开了。
“哗啦”一声,钟离域因为一心都在念儿身上,没有想到念儿会突然伸手来推,手一滑,那只白瓷壶就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而那摔碎瓷壶的一声响,却把念儿吓的一个激灵,一直紧闭的双眼也微微睁开一下,看到了那一地的碎片之后,竟然“哇”的一声哭开了,同时大声的叫着:“娘亲……”
钟离域慌了,手忙脚乱的将念儿连同裹着他小身子的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在地上一边走、一边悠、一边哄着:“念儿不哭,念儿不怕,父王不是故意的。”而其实,钟离域的心里更怕、更惊。
因为念儿很少哭的,这样的大哭更是从来没有过。念儿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他爱笑,可是却笑的钟离域心酸,因为那笑容像极了海愿的温柔;念儿稍大点的时候,他也不会哭,甚至整天都不吭声,也不爱动,都只是低着小小的脑袋,专心的摆弄着他喜欢的锁具。
但这次,念儿却放声的大哭着,哭的钟离域心慌、害怕,那一声声悲切哭嚎中叫出来的“娘亲”,更是好像把钟离域的心都撕碎了一样,狠狠的疼着,滴着血,却无能为力。
“念儿……”钟离域把怀里的念儿连同那床被子都抱的紧紧的,声音里都带着哽咽,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他做为一个父亲却不知道宝宝在哭着叫“娘亲”的时候,该怎么做。
“二师兄,念儿怎么啦?”月痕一边焦急的问着,一边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已经睡熟了的刚刚满月的小宝宝。
“月痕,念儿发烧,却一直叫着……叫着娘亲。”钟离域看到月痕就好像看到了救兵,他知道月痕也是娘亲,虽然是别的宝宝的娘亲,但这个时候,凑合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羽,你来抱。”月痕将怀里的宝宝交给了随后进门的穆子羽,穆子羽显然还不是个好爹爹,慌手慌脚的接过宝宝,却是鸡手鸭脚的抱着,那姿势比起钟离域来说差的远了。
“来,念儿给我。”月痕上前,先是摸了摸念儿的头,继而从钟离域的怀里将念儿接了过来,一边柔声的哄着,一边轻声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曲调柔和委婉,倒是让念儿的哭声慢慢的小了下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念儿哭累了,还是不那么难受了,又或是在月痕的怀里真的找到了娘亲的感觉,慢慢的连细细的抽泣声也听不到了,再之后则是在月痕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念儿熟睡的小脸,和脸上那两条晶亮的泪痕,月痕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钟离域说道:“二师兄,你想过吗?念儿真的需要一个娘亲。”
钟离域也同样的看着念儿,心中却是百味杂陈,而最明显的两种感觉却是苦和涩,嘴角微微一勾,钟离域很想笑,却真的笑不出来,最后同样的拉平了嘴角,叹息了一声。
“二师兄,你不需要王妃是一回事,但念儿却不能没有娘亲。或许……或许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没有人逼你去接受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但你可以让念儿选择一个合适的娘亲在身边。”
月痕的话,让钟离域一楞,随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难道只是为了我的儿子,就连累了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吗?我心中只有海愿一个,所以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但我却不能为了有人来分担我心中的苦,而违心的接受一个女人,自私的让她把母爱奉献给念儿,却得不到我的一点点回报。”
在这一点上,钟离域是坚持的。他也曾想过找个合适的女人,只要她对念儿好,念儿又喜欢她就可以了,若大的王府里,怎会容不下一个女人呢;可钟离域更明白自己的心,他再也无法把感情分给另外的一个女人了;而又有什么样的女人,会牺牲掉自己一生的幸福,只会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呢!钟离域不想强迫任何人,所以他宁愿自己苦。
“唉……”月痕再次叹了一声,钟离域的一番话算是真情至性的,也是一个响当当的男人最深刻的责任心,他们还能再劝什么呢。把念儿轻轻的放回了床上,伸手又摸了摸念儿的头,说道:“不是烧的很厉害了,估计只是上火了吧。”
“月痕,那你以后能不能常来?”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念儿,钟离域的语气是带着恳求的。
“当然可以,之前没有做娘亲的时候,体会不到宝宝的需要和心情,现在懂了,知道了念儿的苦,如何念儿愿意,可以叫我……”
“叫姑姑就好。”月痕还没有说完,穆子羽就慌忙的打断了她的话。
月痕狠狠的白了穆子羽一眼,但转而又感觉他说的其实有道理。钟离域现在这样坚决,大概也是海愿离去才三年而已,这份情难道真的可以一生一世吗?若是今后有了合适的女子做念儿的娘亲,自己可真是多此一举了。
“……”钟离域又是何等的聪明,看看穆子羽和月痕,凄然的一笑,却没有分辨。他对海愿的那份情,只要他自己明白就好,不需要解释,也根本不用承诺,因为从他认定了海愿的那天开始,她就是他一辈子的唯一了。
“其实,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带念儿出去玩玩儿的,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应该对念儿有好处的。”月痕是想着,如果钟离域真的不娶妻了,那念儿就是独身一人而没有兄弟姐妹了,所以还是应该找其他的小孩子多玩玩,不然他那本来就寂寞的童年该多么的清冷啊。
“嗯,寻安居我们白天才去过的,念儿今天还看着那里的孩子读书回来,看到出神呢。”钟离域想起了白天念儿的眼神,开始想着明天给他找个教习的事情了。
只是,钟离域没有想到,念儿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每天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就喃喃的叫着“娘亲”,虽然不是高烧了,但也总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像之前那么有精神了。
“主子,寻安居的窦管事送来了两只西瓜。”夜从外面进来,相钟离域禀告着。
“嗯,赏了银子,让他回去吧。”钟离域的心思全都在念儿的身上了,哪里还有心思想着什么西瓜,夜点点头,也知道钟离域的心情,转身退了出去。
窦青山在厅堂里等着,倒不是等着什么赏赐,而是想要向钟离域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因为西瓜收了准备卖,地里下一茬的庄稼也该种了,还有一些往来的帐目,寻安居的日常开销等等需要核对一下。虽然钟离域总是说不用说了,但窦青山却一直都很负责,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要来汇报的。
而这次等来的却是夜,窦青山知道,如果钟离域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会不出来见自己的,忙关心的问道:“王爷身体报恙吗?”
“不是王爷,是小世子生了病,已经几天了,还在时不时的烧着,御医又差不出结果。”因为窦青山是自己人,又是真心的关心,所以夜就将实情说了出来。
“小世子发烧啊!那正好我送来的西瓜可以去火、利尿的,给小世子多吃些,兴许就好了呢。”窦青山忙说着。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若是有了感冒发烧什么的,他娘就会给他买块西瓜吃,吃过之后小解几次,也就好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偏方,但也是个不用吃药的好法子,而且比那些药来的还管用呢。
“好,那我和王爷说说,你先回去吧。”夜点点头,倒也是信了,因为民间的百姓总是有些小法子治大病的。并且真的就回去向钟离域如实的禀报了。
“那就切一块来试试吧。”钟离域皱眉想了想,虽然不全信,但是感觉这水果吃了也没有坏处,便叫夜将一只西瓜抱了进来,切开一块拿给了念儿。
念儿烧的没有精神,这几天还时不时的要吃些苦药,嘴巴里本来烧的就干,加上药味苦的难受,所以一见到西瓜就接了过来,低着头吃的很快,吃过了似乎还想吃,抬头向那桌上的西瓜又看了一眼。
“再切一块来。”看到几天没有吃饭,就是喝了些米汤的念儿居然一口气就把西瓜吃了,钟离域倒是开心不已,忙着亲自给念儿切下了一块,送到了念儿的嘴边。念儿吃的很甜,这块也吃完了才抹了抹小嘴,接着就嘟起小嘴,做了个“嘘”的口型。
钟离域笑了,夜也明白了,忙着捧了一只小尿壶过来,给念儿嘘嘘。而且就如窦青山所说,念儿吃了西瓜,嘘嘘了两次之后,也真的精神了许多,看在钟离域的眼里,几天来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而当晚,念儿睡的很安慰,没有再发烧。钟离域把念儿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脸贴着念儿的小脸一起睡着。其实钟离域是怕念儿半夜再烧起来,自己会不知道;只是钟离域这几天来担心又失眠,耗去了不少的精力,现在总算是放心下来,竟然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深了,就连月亮都用云彩当被子盖起来,一起睡去了。可瑾王府外却多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来回焦急的徘徊着,并不时的跳着脚向里面看,恨不得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