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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中了毒,又被一种控制精神的药物将毒性引了出来,是不是?”曦跺着脚,却无能为了,看着海愿没有了血色的唇瓣和那苍白如纸的面颊,心里不知是酸楚,更多的是愤恨。恨老天不公!
“还好,我开一副药剂,调理一下吧。”陈老大夫马上挤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容来,放开了海愿的脉门,径直向外面走去,但却微微回头向曦招了招手。
“大夫,有什么话当面说吧,她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自己的事情,我最清楚了。”海愿努力的深呼吸两下,才能够发出声音,叫住了陈老大夫。
“夫人放心,一切安好。”
“大夫,我在京城的时候,御医都说过我这毒无解了,所以您还是和我说实话吧。现在我也不求别的,只求您能有法子让我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海愿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坚定。
“这……”陈老大夫站在那里踌躇了一下,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一般,转回身子对海愿说道:“那老夫就不瞒夫人了,夫人体内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破坏了你周身的血液功能,没有了生血的功能,更没有了凝血的作用,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大出血。我开一剂药,也只是促进你的胎动,让你尽快生产而已。否则再拖下去,只怕就是……就是母子双亡的下场了。”陈老大夫最后这句话显然是下了狠心才说出来的,但也确实是实情。
海愿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明白了,或许这就是败血病在古代的说法而已,这种病拿到现代都是难题,又何况是古代了。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海愿向曦挥了挥手,说道:“曦,跟着大夫去拿药吧,尽快煎好了我吃。”
“主子,不,不要。”曦的泪珠一串串的滚落下来,她从未如此揪心过,而那种叫做眼泪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了,一直的往下流着。
“曦,别让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快去。”海愿狠狠的咬牙,用最大的力气向曦吼着。然后又转头对着一直都在低声啜泣的李嫂子说道:“李嫂子,你刚刚说的是怎么用力的?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哦,好,好。”李嫂子正在抹着眼泪,又要注意别让那血迹沾到自己的脸上,就听到海愿叫着她,心里早就慌的六神无主了,机械性的走过来拉住了海愿的手,帮她调整着呼吸,给她一点指导。
“李嫂子,别哭,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清了。”海愿喘息着说着,接着就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里一红妆、千里马不歇,钟离域身后的一路彩旗、红绸迎风飘舞着,像是彰显着他炙热的深情。心中也不断有一个声音嘶吼着:海愿,等我!
快马进入桃花镇的时候,钟离域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这里的街道,这里曾经有他和海愿最深刻的一幕幕,他忘不了。
当快马驰出桃花镇的时候,那一片火红灿烂的桃花开的真浓艳,更有一阵阵香气袭来,让钟离域的嘴角不禁上扬,勾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来。海愿,我更近了。
只是,在经过那片桃花林的瞬间,一阵似有若无的暖风吹来,像是一只温柔细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上了钟离域的俊脸;却又将那一树的桃花吹散了,缤纷的花雨一般,在钟离域的身前、身后飞舞着,像是要将他包围起来。
马蹄飞扬,很快就离开了那绝美灿烂的桃花林,钟离域却忍不住留恋的回头看了一样,才一时之间,那一阵暖风竟然将满树的桃花都吹落了,只留下才发出嫩芽的空枝,一丝嫩黄的花蕊还带着点点的清香,却再看不见刚刚的那一树繁华!莫名的,钟离域的心疼狠狠的一疼,像是有一根针刺了进去,刺的他血肉模糊却无法自拔。
“海愿!等我!”
“域……”海愿在朦胧中似乎听到那一声召唤,心头狂跳着,却听到耳边更清晰的一个声音传来:“海愿,海愿,生了生了。”
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那声音传到海愿耳中,赛过最华美的乐章,人海愿从心底开始生出了一股欣慰。
她想看看宝宝,却只能感觉眼前一片又一片的朦胧黑暗,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拉入了巨大的黑色漩涡之中。
一滴水晶般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出,在白皙的腮边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泪痕,却凝在了唇边。在那已经毫无血色的唇上,却绽放着一个绝美的笑容,与那滴泪融合在一起,分外的和谐安详……
在遥远的海国边塞,钟离钏高大的身形站在窗边,眺望着那个远远的方向,手心里的丝帕握的一紧再紧,直到那里面包裹的东西刺破了掌心,流出了鲜红的热血,钟离钏才慢慢的将手掌打开,把那块丝帕一层层的掀开来。
在丝帕之中,安静的躺着一只琥珀犀角发簪,那玲珑剔透的琥珀中央,那颗红豆红的耀眼,让人心颤。而那心中的一抹情,再次被牵动起来,好像有一阵晴朗欢快的笑容传入耳中,更有一个安静柔和的睡颜,深深的印到了钟离钏的心底。
看了一眼地上仍旧跪着的男人,钟离钏闷声的开口:“你走吧,我不再需要杀手。好好过你的日子,这也是她所愿的。”
“是……”地刹应了一声,又磕了个头起身,看了一眼钟离钏,更向着他手里的那根发簪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大步的离开了。他有一丝的遗憾,因为她什么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但又有一丝的安慰,因为她给了自己自由。
不光是给了自己一个自由身,更加是把自己的心都释放出来。钟离钏说的没错,好好过日子吧,只要是她所愿的。也就是在这一刻,地刹突然就顿悟了,她为什么要叫海愿!或许是她有太多美好的愿望,而那些愿望又可以将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感染,得到各自最好的结局吧。可是,她呢!
钟离域的马奔的飞快,他终于可以看到远处小溪村的那一片屋檐了。似乎心里还眷恋着那刚刚温柔的暖风,因为那阵暖风就从桃花镇开始,一路伴着钟离域到了这里,却是在刚刚,就好象把他送到了地方一样,那风就莫名的消失了。钟离域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又在将马催的快了,径直飞奔进村,直奔他们的家。
那是他们的家,他和海愿的家!他有自己的瑾王府,但他唯一在心里叫做一个家的地方,却是这里,一个不显眼的穷山村,一个简陋的小土房。
“海愿,我来了……”钟离域直奔屋里,推开门时候,禁不住那满心的欢喜,大声的叫了出来。
可是……
迷惘山林里有一处开阔的地方,可以远远的看到那片山坳,也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开花的离果果树,还可以隐约听到前面不远处蜿蜒流过的小溪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就是在这里,这片空地上,立起了一处新坟。
钟离域高大修长的身子站的笔直,看着那块木牌子上写的字,他竟然恍惚了,他好像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字,更不知道写了什么,只有一抹淡笑留在脸上。
“海愿,我一身大红的喜服、千里的红妆彩绸迎嫁,只为娶你为我的正王妃,你都看到了吗?你又为何不肯等我,让我再看你一眼,让我亲手为你穿上嫁衣呢!”
钟离域除了笑容,好像再找不出任何一种表情来向海愿诉说。他记得最多的就是她的笑,有坚强的、温柔的、任性的、还有俏皮的,但此时那一丘新土,那一块木牌,竟然代替了她的全部。
在京城到小溪村的千里之遥,果然是如钟离域所说,十里一红妆,可那个本来应该跟他回去的人,却再也看不到了,也永远都不能够再踏着那一条喜庆的迎亲之路,和他回去了。
心中不是痛,也不再是酸楚。钟离域突然就发现,当他冲进屋子,看到的只是怀抱着一个婴孩,哭的凄切的李嫂子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再痛了。好像有一块重石狠狠的压在了心头,将他的心都碾碎了,再也无法复原,却也再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海愿……”喃喃的一声,钟离域猛的抬手,将那一身大红的喜服从身上扯了下来,狠狠的甩在了地上,却甩不掉心中的那一抹厌恶。是的,他开始讨厌这耀眼的红色,那好像就是她的血染成的一样。而没有了她,世间的一切都好像只有黑与白而已。
“主子……”夜从树林里穿行而来,在钟离域身后轻轻的叫了一声。
一路急行,钟离域又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却知道此时的钟离域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真实,也更脆弱。所以夜害怕他也随时都会倒下,不得不现身想要安慰一番。
“带上小世子,回京。”钟离域沉声的吩咐一句,修长的凤目最后看了一眼那一丘隆起的新坟,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夜没有想到钟离域会如此的平静,微微一愣之后马上跟了上去。
曦在树林外等着,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那里面是一个酣睡的婴儿,小小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那笑容真的很甜美,像是……海愿温柔的笑容。
在钟离域离开那片迷惘山林之后,在这一片山林都重新归于寂静之后,那一件从他身上扯下、似乎还带着他体温的喜服,经风一吹,竟然盖到了那坟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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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疼!”海愿没有想到自己还有知觉,而且居然还会再次的醒来。睁开眼睛,最先闯进脑海的就是那铺天盖地的疼痛,可也正是那疼痛的感觉,将海愿的意识拉了回来。
“呃,我还活着!”这样的认知让海愿吃惊不已。努力的活动了一下手,虽然很艰难,但她却是有了感觉,而且可以将手拿到眼前、再放下。既然能动,那就是没有死!
想到这里,海愿禁不住欣喜若狂,虽然身上的疼痛感还是那么的强烈,但海愿却可以全权当作那是让自己苏醒的促进剂,可以让自己更加情醒起来。
努力的深呼吸几次,再把四肢都活动了一下,海愿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用手支撑着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向四周看着。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黑天了,而自己却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好像在一片荒野之中。
“呃,古代是这样子的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