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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好在还有邱绎,叫她能肆意痛哭,好在还有邱绎,始终待她如一。可便是大哭了一场,又能改变些什么?便是这样大哭了一场,邱绎便能硬生生挤进她的心里了么?
她说哭笑由了自己心意,可又是因了谁哭笑?
碧落抱着邱绎,哭泣渐息。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靠着邱绎。邱绎拥着她。许久才道:“碧落,随我回去。”
碧落却想起那日庸贤楼上,那人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着:随我回曲靖。可好?。
“现在邱府这样冷清,你晓得爹爹喜欢你,你同我回去他定然会很欢喜。”
你一回昭南,四平叔便成日同我唠叨说府里太过冷清。他和老赵,都盼着你回去,好热闹些……
“我爹爹害了邱伯伯,我又伤了你,伯娘怎会原谅我?”碧落悄声说道。
“我适才便说过了,你爹爹是你爹爹。你是你。”
我总在你身边,你不会是孤身一人。邱绎为何不说这话?可便是邱绎说了,她听到的,也只会是那人肃肃清朗的声音。
“你不能这样孤身流落在外,先跟我回去。过几日我再设法送你回常明侯府。”
碧落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瘦了这么许多?邱绎却抚了抚她的头发,叹气道:“不过几日不见,便憔悴成这样?”
你这个样子,叫人怎么放心得下?随我回曲靖,可好?
碧落靠在邱绎怀中,脑中纷杂涌来那人的一切。邱绎的话与他并无不同,可为何她只记挂着那人?她烦乱地摇了摇头,只想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忘了,她轻唤道:“邱绎,你不恨我么?一点都未怪过我么?”
邱绎轻轻推开她一些,看了她许久,微微而笑。他再揽着她入怀,低声道:“不恨,不怪。你要做我妻子也罢,要与我做兄妹也罢,由着你欢喜便好。我只会取心中之人,待之以诚,至此一生,不失不忘。”
情爱一事,从来只有爱与不爱,又哪来怪与不怪?
碧落不肯点头,亦未摇头。她转眼瞧见燕燕的簪子掉在自己的脚边,伸手推开了邱绎,捡起了这簪子。
“你对燕燕……未免太过了……”碧落轻声道。
“叫她绝了念头,免得误了她终身。便如同你当初对我一样。”邱绎轻笑道,“碧落,先同我回邱府。娘亲那边我会应付,你不必担心。”
你及时回头,为时亦不晚。
他说的这般绝情,可如今想来,那夜的话里却为何有几分不舍与揪心?
该如何让自己自己也绝了想头,免得这样牵心惦念?碧落长叹了一声,悄悄道:“我不会再回常明侯府……可我现在还不想回邱府,你再在这里陪我一阵,可好?”
邱绎一怔,又紧紧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好。”
随他回邱府,该是眼下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可情爱一事,从来只有爱与不爱,又哪来对与不对?
邱绎,我随你回去,林书培欠邱家的一切,是否可以稍稍补偿万一?
两人静静拥抱着,关于那个人,他不会问,她亦不会吐露半字。
他以为一切已经山穷水尽,不料却又水复山重。桃花满枝时,他得而复失;而桃花坠地时,他盼失而复得;而这一次,他便再也不会放开这手。
※※※※※※※※※※
日出东方,朝霞如血。都说朝霞不出门,果然不到顷刻,天空便变得阴阴沉沉。适才的朝霞满天,瞬间便好象暮霭沉沉,一朵朵浓云都聚到了嵚州城上。
黑云压城城欲摧。
嵚州城南门下,一反往常地出现了许多人。大大小小,牵家带口,人群你拥我挤,面上都有些惊恐和慌张,争先恐后地涌进嵚州城。
“怎么回事?”城门上的守将瞧着后面,人潮一望无际,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哪来的这么多人进城。”
“严副将,小人刚才去问了,有人说丹州有人反了,丹州的百姓怕战事,都逃到这里来了。”一个本倚在墙头的士兵直起了身,回报道。
另一个士兵也凑上去对着严副将悄声低语:“听说是豫王。在丹州起兵要讨伐皇上。”
“豫王出逃不过几日,他哪来的时间召集兵马?”先前倚墙的那位士兵奇道,“莫不是这些百姓瞎说的吧?”
严副将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不行,这事关重大,需得立刻禀告邱将……仲大人。”
“那这些百姓,放他们进来吗?”
“自然要放他们进来。”严副将沉声道,“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朝廷的子民。”
他又沉吟着,对身边的人道:“我现在去见仲大人。你们好好看着这里。流民一多。监察便不能太仔细。可也不能叫别有用心之人混进来。”
他匆匆而去,城楼上的士兵相顾默望,又望着城下涌入的百姓,眼里既惶然又兴奋。多少年了。朝廷没有战事,这矛戈都生了锈;莫非终于也可磨利一回了么?
嵚州北城,今日沿街的摊贩都忘了做生意,只是互相窃窃私语:“今日怎么城中多了这么多外乡人?”“新来了许多丹州人。”“我看有些人讲的是南海口音。”……
十来个文官武将骑着马,嘴里不住地呵斥,冲撞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其中一个面色蜡黄的武将狠狠地鞭打着自己的马背,想要冲散人群。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卖梨的摊贩,被人群一挤,那梨子都散落到了街中。买梨的少年怕梨子被践踏了,连忙冲到街上去捡梨子。恰好那那武将被人群遮住了视线,看不见少年的身影,他的马速极快,眼看高举的马蹄即将落在这少年的身上。
一条黄色的人影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那个卖梨的少年。少年滚到了一边,可那马势未停,马蹄便又落到了黄色人影的上方。又有一条白影如闪电般滑过,一手揽住了黄影,一手拽住了马缰,向后一扯。那马嘶叫了一声,马蹄竟然向后退了两步,马上那位武官就势也勒定了马。
街边的众人顿时欢呼起来,这才瞧见马前站得是一男一女,女子穿着黄裳,男子一身白衫,胳膊上戴着孝,两人靠在一起,竟像是一对璧人一样。
“严副将,什么事情,弄得如此惊慌?”男子转身对后面跟上的严副将问道。
“邱绎,我们……”严副将还未来得及答话,后面有一个头发花白了一半的肥胖文官叫道:“邱绎,大事大事,豫……”他瞅了瞅旁边围观的百姓,话音一顿:“我们有要事,正要去邱府寻你,快回去。”
“仲大人?”邱绎一愣,回头瞧了瞧身旁的碧落,点头道:“好,我马上便来。”
十来匹马立刻飞奔而去, 邱绎不禁皱眉道:“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让仲大人带着这十来位将军来寻我?”
“那都是嵚州的守将么?”碧落与他并肩而行,问道。
“不错,这几位将军,一直都是在爹爹的帐下,我都识得。刚才差点出事的那位是近年才来的嵚州,我不在嵚州已久,有些陌生。”
“那定然是要与你谈嵚州的军事……”碧落忽然一个激灵,“军事……难道是……”
“不错,我也怕是豫王,”邱绎面色一肃,“我们赶快赶回去。”
碧落低声道:“你们谈的是公事,我不好去,我还是先回去陈府。”
邱绎将她的手一圈,笑道:“不许,便是呆,也要呆在邱府。若再被豫王捉去了怎么办?我不愿再有万一,在见不到你。”
他语气坚决,便是两旁行人侧目亦都不管,碧落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感激、羞愧,还是负罪,还是兼多有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荒野上飘着,而终有一个人帮她支撑下去。她定了定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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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小小的爆发了一点,以前一天只能写2000,现在可以写3000了,偶尔还能写到3500了,哦哈哈。完结卷大约也是8万字,一天3000的话,大概不到30章就结束了。大家辛苦的跟到6月初就好了。
3 堂前问语
待两人回到邱府时,邱府紧闭的大门已经大开,厅堂上正中间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邱夫人和仲大人,两边各坐了一排人,几个人嗓门极大,好象正在争论着什么。
碧落不晓得该如何面对邱夫人,只对邱绎低声道:“你放心,我不离开邱府。你去说你的事情,我就在一旁等你。”
邱绎笑了笑:“我叫人带你去后院”。邱夫人在厅堂内,见到了碧落和邱绎站在厅堂外低语,她一愣,对着旁边的仲上儒道:“仲大人,你方才便是见到绎儿和这位姑娘在一起么?”
仲上儒远远瞧了一眼碧落,忙点头道:“正是正是。”他又招手道:“邱绎,快进来快进来,常明侯……朝廷来的急件。”
邱绎迈步进了中堂,扬声道:“仲大人,什么事情?”
“豫王反了!”仲上儒喉咙一扯,几乎要哭了出来,“邱绎啊,我们该如何是好?”他本就身形肥胖、脸盘圆大,这样要哭不哭,眼睛突了出来,两个腮帮子愈发地滚圆,倒像一只蛤蟆一般。实在想象不出,他怎么竟生了个仲燕燕那样俏丽英气的女儿。
碧落尚未走远,听到“豫王反了”四个字,虽早有心理防备,可也是觉得一惊。豫王和珞如不过离开曲靖短短几日,只怕如今便连丹州都未到,怎么就能立刻说反便反?
“怎会如此迅速?”邱绎亦语带讶异。
“早上南城涌进了不少丹州及其它地方的流民,也都说豫王反了。”严副将沉声说道。
“仲大人,这事你不上报朝廷,为何来寻我?”邱绎双眉一轩,有些糊涂。
“朝廷上下皆已经知晓此事。皇上下了旨,临王监国庶政,其余皆交于常明侯处置。”
“那常明侯又是什么意见?”邱绎问道。
“常明侯说嵚州庸州两城护卫曲靖,为关要之地,切不可疏忽。他连夜加急送来了文书,叫你接替邱将军镇抚将军一职。绝不能教嵚州落入贼人之手。朝廷文书在此。”
堂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良久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大笑,语调傲慢至极:“咱家自十四岁从军以来,三十多年,凭着赫赫战功,才做到了今日四品宣威将军。刘将军,这御林军校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