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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清醒,感到有种东西包裹着全身,很柔软,层层叠叠地*……猛地睁开眼,一愣。
面前空寂的黑暗,她在这样的黑暗中下沉着,身体缠的蛛丝依旧闪着光亮,白花花的衬得周围更黑更暗。打量了很久才发现,这里的黑暗像扯不完的黑絮,撕不开的黑云,混混沌沌,而且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琉璃挣扎了几下,身上缚的蛛丝渐渐单薄,光亮也在变浅,再仔细去瞧,吃了一惊,原来是自己的玉衣不断地吸着那细小的蛛丝,蛛丝每渗进玉衣一层,玉衣就越发地显得光鲜洁白,质地看上去也显得极有贵气,终于最后一层蛛丝不见了,活动一*体,没有任何伤害。
身体仍在下沉,她突然感到了害怕,这种害怕是这里的无穷无尽的黑暗给她带来的,让她从心里面涌出无力的恐惧来,看不见一棵草,半块石头,找不到方向,甚至嗅不到一丝气味。试着飞逝着,试着想找出点什么。不知飞逝了多久,也不知道飞逝出多远,别说没有找到什么,最后连自己在哪都弄不清了,最后,她悲哀地感到,自己早晚会死在这片黑暗里。即使不死,也会疯掉!
黑暗逼迫的琉璃大叫不止,直叫得声嘶力竭,累了,就立在那任其下沉。其实也不知道这是在沉还是在飘。
绝望的她哭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黑暗在眼中像是越涨越大,汇成了无声无息的恐惧,受不了了,再次地长嚎,大哭,她觉得自己像被这黑暗给挤碎了。
原来,原来这世间上最可怕的却是你一个人孤单地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
琉璃终于倦了,身体感到越来越空,像是溶进了这黑暗中,快要死了,也许在这里,死是惟一的解脱吧?
她睡了。
黑暗中飘来个黑衣人影,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有别于黑暗,亮晶晶的,几乎看不出是活的。
黑衣人手一抬,掌心几缕亮芒将琉璃拉到自己身前,亮亮的双眸颤动着,颤动出一丝异样,稍稍迟疑,把左手腕伸到琉璃的唇边,右手食指凝出一道锋刃划开了左手腕上的经脉,一滴滴透明红色的液体滴进了琉璃的口中。数十滴后,收回手腕封住了伤口,一边抚平腕上的疤痕,一边凝视着琉璃,琉璃像朵世间最罕见的花一样,美丽得惊人。
那眉、那眼、那唇、那紫色的蝴蝶胎记无不生动,无不精致……黑衣人合了双目,轻轻叹了口气,给她宽去了玉衣,手指触到她的胸口处,喃喃道。
“躲,也躲不过去……同心蛊呀……”
“……红狐狸……”
琉璃像做着一场梦,嘴角溢出些许的微笑,这让黑衣人一呆。
……
琉璃睡了很久才醒来,眸光流转,望见了对面不远的黑衣人,只望了一眼便认了出来,是曾经一直跟着自己、还帮自己找到红狐狸的那个黑衣人。
她贪婪地嗅着从黑衣人身上散出的气味,这是黑暗中惟一的生气,这种生气让她一阵阵激动,一阵阵感动,兴冲冲地奔了过去,不知是哭了还是笑了,怔怔地瞧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黑暗了这么久,害怕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一个依靠。
黑衣人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她身上已被自己整理好的玉衣,嘶哑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九渊……”
琉璃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我要出去!这里太黑了!这里什么也没有!我要出去!”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接下去道。
“九渊一百年一开一合,你想出去等一百年以后吧!”
“一百年?以后?”
琉璃在欧阳炎炎那里大概明白了年、月、日的长短,一百年听起来好像很长,更好像长的没了边……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突然厉声道。
“你是狼吗!狼是世间上最刚硬最坚忍的生灵!你配做狼吗!”
琉璃被他的痛责吓住了,睁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黑衣人转身欲走。
琉璃疯了一样,双袖缠上了他,看着身边的黑暗,惶恐地大叫。
“你不要走!不要走!”
黑衣人默默地牵住了她的衣袖向前逝去,琉璃紧紧地贴着他,生怕被丢下。
他带着她行了很长时间,来到三条白骨链前站下。
三条白骨链是从深不见底的幽暗中伸上来的,在黑暗中摇摆不停,发着脆脆的声响。
黑衣人淡淡地道。
“这是九渊的玄骨链,连着九渊最盛的地灵之气。地灵之气属阴,正适合你修炼。”停了停又道,“月魔珠在你体内早将你的功力反噬干净,若不是你体内有一颗千年蛇魄和同心蛊,还有……”
“这里有月亮吗?”
“没有,可你无论在哪,满月的日子月魔珠都会发作,你只有好好修炼才能抵制住它的魔力,然后……”
琉璃忽然高兴了。
“你说我好好修炼月魔珠就不会发作了?我再也不喝人血了?是不是?是不是!”
黑衣人略一怔,琉璃眼里充满着无限的希望,看着他,热切地等着他的肯定回答,这使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等你能撑断玄骨链,你也就能抵制住月魔珠了。”
“我真不是月魔了,红狐狸!红狐狸,我真不是月魔了”
耳边突然传来黑衣人冷冷的声音。
“没有谁会陪你一辈子,要想活着就得靠你自己!想要活着不受伤害,就得把自己变强!”
琉璃愣住了,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无形中定在了心底。
她被黑衣人缚在了三条玄骨链上,一条缚腰,另两条缚腿。
琉璃老实地听从黑衣人的话,认真地引地灵之气来修炼,然而,月满之日的临近还是狂躁不安,两只眼睛冒着绿莹莹的光,张着嘴凄厉地长嚎,虽撑不开玄骨链,可月魔的大力撕扯着身体,痛苦地跃上又摔下,在虚空的黑暗里扭曲着身体。
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狼嚎,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紧抿着双唇,身体在轻微地颤抖,但极力地克制着。
琉璃哭嚎的声音撞击着他的心,再也忍不住,回身望去,那个玉衣翩然的身体痛苦到了极点,他也跟着摇晃着。
琉璃闹腾了很久昏死在玄骨链上。
黑衣人走近她,宽去玉衣,呆住了,她身上的各处能咬到的都咬遍了,抚着那些齿痕下的血迹,喃喃道。
“月魔……”像是才知道月魔的威力,寄体不听它的,它连寄体的血也要喝啊……再一次划开了左腕,一滴滴通明的红色液体滴进了琉璃的口里。这次要比上次滴的还要多。
在他封自己腕上的伤口时,目光一阵朦胧,有什么落了下来,张手接住,看去,掌心多了一颗泪珠。
黑衣人愣住,石头也会流泪吗?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无题
月魔被剑陵宫宫主封进九渊这一消息传出,天下人类无不欢颜。而此时剑陵宫又迎来了另一件喜事。秋末,宫主欧阳余子准备与一位普通的女子成婚,一时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剑陵宫的四家族忙碌了半月有余,才将喜事风风光光地办完。
新婚之夜,众宾朋在前庭尽情饮酒作乐,新郎欧阳余子已有了微醉,非拉着弟弟要单独敬他酒喝。欧阳余炎拗不过他,扶着哥哥来到后山一片空地上坐了。
他看着欧阳余子醉眼朦胧,虽然始终都呵呵笑着,可那笑却说不出的清苦。
“大哥,今日可是你的好事,不要太贪酒。”
“好事?呵呵,好事!是好事!”欧阳余子歪在一块断石前,望着空中未满的月亮,怔怔的。
秋末的夜晚在北方已是寒意浸骨,月光冷冷淡淡。夜风呜呜地吹着,衰败的树木花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欧阳余子忽然道。
“你我兄弟好久没这样畅饮了,今日是你大哥的好事,等这好事一过,我便给你把婚事办了。”
“大哥别为我费心了,我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欧阳余子起来单臂搂住他,半醉半醒地道。
“小二,你到处风流,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子,还是妖精给你生的,你是可以的,大不了再给你娶个妖精。能嫁给你,也算是她的福份。”
欧阳余炎想起了如云和儿子,心一冷。
“大哥,我还是扶你回去吧,新人还等着呢。”
欧阳余子推开他,抱着酒坛喝尽,大笑,歪歪斜斜起身,退去外衣,狂歌纵舞。
“风风雨雨,天南地北去!常自得,世人皆醉我独醒,今番看来,人人皆醒我独醉!一路狂歌,声声慢回首,半生付,青丝成雪,顿上心头。天台高高九万丈,拔剑四顾心茫茫,此生何必?大江之水,千里奔流不复回,风起处,年华凭谁数?细思量,百年风尘,常作他乡是故乡……”唱罢又是大笑。
欧阳余炎心里一酸,扶着他,连拉带劝往新房的方向行去,行到半路,新娘迎来,轻轻地道。
“我来吧。”她过来扶住欧阳余子。
新娘一身红装,月光下光彩照人,欧阳余子傻傻一笑,含糊地道。
“小狼……”
新娘温柔地安慰着他,低低地劝解着,欧阳余子听话地由她搀扶着缓缓行去。
欧阳余炎仔细瞧去,震住,那新娘竟有几分狼丽的影子。
一年后,那女子生下一男孩,可惜血尽而亡。欧阳余子未能将妻子救回,病倒在床上,这一病勾起了当年与圣王拼斗时留下的旧疾,再也没能彻底地好起来。
养病期间由欧阳余炎打理,欧阳余子安心地抚养起儿子。
他给儿子取名为向天,小名天儿。宫中人时时看到欧阳余子抱着儿子白日漫步山野丛林中,有说不完的话,夜里同睡一起,孩子好哭,他一哄就是半宿。那样子真像是俗语所说的,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供起来又恐吓着,疼爱得不知再怎么疼爱了,以至于孩子五岁才会走路,七八岁才会跑。剑陵宫人都知道,这位小公子是在父亲怀里长大的,是被父亲当宝一样焐大的。
欧阳向天长得像个小棉花包,白白胖胖,羞羞*,扭扭捏捏,一点都没有男孩子气,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欧阳余子对孩子的喜爱。
欧阳余炎常看见哥哥和他的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