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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含章嘴角只挂着笑:“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大明白?我家小姑子在外面说了我不是吗?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既然早知道,怎么也不说给我听?”
那人尴尬讪笑。
有人是转着弯的在那里挑拨:“大度是好事,可也得看什么情景。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一味想着息事宁人,小心日后人步步紧逼,真爬到你头上就不好了!”
莫含章一味只笑:“人心都是肉长,我以诚待人,对方肯定也是心有感触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没遇到那种不识好歹的呢。”
对方见劝不听,也就罢了。
最讨厌那些开门见山八卦的:“听说你家大闹了一通,险些把你那小姑子逐出宗谱,是不是真的?你上次宴会上出疹子差点毁容,真是她干的?”
莫含章抿着嘴:“谁在那里乱嚼舌根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之前那是过敏了出疹子,怎么就扯到我家小姑子上面去了……这也难怪你不怎么清楚,我记得那时你看到我出疹子,忙忙就躲远了,想来也没注意到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过敏……至于你说的差点毁容……”他把脸凑过去,好叫她更仔细能看到她白玉无瑕的脸,“你说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毁容了吗?要有人真要害我,能弄些随便几天就能养回来的毒药害人?”
连敲带打的,说的人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看莫含章今天细心装扮之后的模样,唇若朱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哪有半点不好的样子?只得讪讪走了。
旁人也不都是傻子,瞧着莫含章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也知道这位是绝不肯开口说什么的,更不来自讨没趣,找了地方,且跟交好的友人私下聊天去了。
莫含章这方舒了口气,总算能清净会儿了。
找了个较安静的地方坐下,莫含章长长叹口气。其实他也知道,他现在再怎么辩解说没事发生,外人也是不会信的。毕竟这之前,俞锦妍纵容着底下把莫流采的事往外传,已经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了。
可下人传出来的,跟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下人传出来的话,不管外面人怎么议论,莫流采完全可以站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下人胡言乱语污蔑主子或者是心怀怨恨报复主子,或者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谣言……总有可以辩解的地方。
可要是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莫含章现在唯一能帮莫流采做的,也就这件事了。
他正自黯然失神,突然听得后面有人呼了口气:“锦妍,你在这儿呢,可叫我好找!”一回头,却是陶氏跟陶沁瑶两姐妹。
今日俞锦妍带着莫含章来的宴会是荣威侯府李家李老太太的寿宴,俞琮言带着陶氏也来了,陶氏一进门,就听人议论纷纷在那儿议论莫含章和莫流采,跟主人家找过招呼,忙过来找,路上遇到了自家妹妹陶沁瑶,就一并过来了。
看见她,两人都是关心不已:“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些,外面那些人,没少纠缠着你吧?可是说什么了?”
莫含章跟她们姐妹现在也算比较熟了,倒没很客套,只是摇着头道:“一个个的,都指望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好回去跟人炫耀八卦呢,旁敲侧击,明里暗里的,烦都烦死了。”说着对着担忧的两人又笑了,“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还能叫她们得逞了?全被我给打发了!”
陶氏点头赞他做得好:“且不说你到底是莫家妇,到底得给莫家留面子,可不能伤了莫家的脸面承认这事,但只说那些个女人,再正常一句话,经过她们的嘴,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呢,你一个字不说是最好的,否则,白的变成黑的还是轻的,最怕的,是你好容易好起来的名声,怕也得又被她们抹黑了!”
陶沁瑶眼睛闪着光,凑过来问道:“锦妍,你那小姑子,真的差点被……你也是,为她求什么情啊,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她在外面说的你多难听,什么不孝顺沈氏,跟妯娌不和,平常多善妒不容人……这种人,活该她吃点苦头!”
哪怕早知道莫流采不好,从陶沁瑶嘴里听到这些,莫含章止不住还是暗下了眼神:他们家,确实没把小妹教好啊……
陶氏呵斥自己妹妹:“别在这胡说八道,锦妍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到底是姑爷的亲妹妹,现在在气头上,自然怎么做都好,可等后面回过劲儿来,谁知道怎么样?万一又心疼起妹妹了呢?到时锦妍怎么办?你也不想想这些!”她这时都有点后悔把自己妹妹带过来的,这丫头,嘴巴虽然严,可却也有个难缠的小姑子溧阳县主,就怕她挑唆的锦妍犯糊涂,到时候伤了夫妻情分可就不好了。“你想想妹夫,溧阳县主闹出来的事还少了?他嘴里说着不高兴,到最后,还不是原谅了去给收拾烂摊子?血亲到底是血亲!”
说起这个,陶沁瑶火就上来了:“那不还有说大义灭亲的吗?溧阳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嫂子放在眼里,回到娘家来,挑三拣四,这里找茬那里挑不是,我还是她嫂子呢,她对我一点敬重都没有!前儿回来吃饭,我不是肚子大了也不方便,没立规矩坐下一块儿吃,郡主都同意了,就她话多,还讽刺我拿捏着肚子……气都气死我了!”
陶氏之前可没听她这样说过,惊道:“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这些啊!”
陶沁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看看四周,见没人才舒了口气,心虚道:“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其实也没什么,郡主后来宽慰过我了,你也说了,我家爷最心疼妹妹,我还能怎么的,比起以前,只是听几句话,不算什么。我本来也都忘了,就是见了锦妍的事,才给想起来的……”
要真忘了,就不会想起来时还怒气勃发了。陶氏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当日昌荣郡主来咱们家提亲,嘴里说的比唱得还好,说什么当你是亲生女儿,必不会亏待了你,结果呢!”
陶沁瑶低着头不说话。
“唉~”妹妹都跟妹夫成亲多年有孩子了,现在还能怎么办?陶氏再不满意,也只能嘴上抱怨两句了,索性,陶家在别的事上,对陶沁瑶还算不错。陶氏拍拍妹妹的手,再看俞锦妍,才勉强打起精神,“好在,你的婚事还算顺利,婆母小姑子是难缠些,但只要姑爷会疼人,知道你的苦处,愿意给你出头,这也就好了!”
陶沁瑶也跟着笑起来:“是啊,也不枉你之前五年受的那些罪,现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莫含章半垂着眼帘,尴尬地直笑……
怕隔墙有耳,陶氏姐妹再没说莫流采的事,陶沁瑶有些许忐忑地跟着莫含章打招呼:“锦妍,其实今儿我来,还有件事跟你说。要替个人给你赔不是!”
莫含章莫名所以,瞧着她那不好意思的模样反而发笑道:“什么事还能叫你这么难以说出口?你我之间,还用这样?”
陶沁瑶心虚:“若是旁的,我当然也不开这口,只是林氏跟我是好友,我却不好推辞……”才跟他说起事情前因后果来,“上次在你家做客,这不你突然发疹子了,现在我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可当时你不是……”她比划了一下脸,莫含章点点头表示明白,他那时候脸上的疹子来的又快又突然,后面他自己瞧镜子都有点给惊到了,陶沁瑶肯定也是被吓到了。陶沁瑶尴尬地说道:“当时林氏不是跟你说话吗,瞧见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躲开,她也就是胆小,没别的意思,后面想起来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失态了,所以才特意找我来跟你赔不是……”
听说起林氏,莫含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陶氏很快想起来了:“你说的,是王恒的妻子林氏吧!”莫家宴客那天,就是俞斐那天,陶氏根本没去莫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拉着陶沁瑶就问前因后果。
莫含章呢,听到王恒两个字的时候已然怔住,这段时间太忙,事情太多,他都把这个人给忘记了——曾经,爱慕过他妻子的人……
“你说什么?”陶氏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失神,莫含章定睛一瞧,陶氏却是满脸铁青地看着陶沁瑶,愤然道,“胆小?她都是一家主母了,还胆子小呢?不过是看着锦妍脸上起疹子,怕被传染到,所以才给躲开了的,现在巴巴找这么个借口,有什么意思?”
陶沁瑶当然知道这怎么回事,她跟林氏交好也好几年了,有心给友人说几句好话,便道:“我当然知道姐姐你的意思,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想想,那天锦妍的脸确实看着严重,女人爱美是天性,怕被传染上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现在肯来赔不是,还托我转告请锦妍谅解,已然是不错了。”
莫含章也点着头道:“嫂子,我知道你心疼我,看不得我被人看轻了,可沁瑶说的有道理,那天我满脸红疙瘩,被我吓到岂止一个两个,你要每个都生气过去,小心身子受不了。”一边又笑着跟陶沁瑶说道,“王夫人有心了,你告诉她,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点点小事,难为她还记得!”
陶沁瑶还来不及欣喜呢,陶氏就冷哼一声:“你们当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我不乐意这林氏,当然不是为了那天的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两人,“亏得都当家了那么多年,还是那么不长心眼!锦妍脸上长疹子,又不是多亲近的人,才初次见面,彼此又不熟,被吓住了躲开,这是人之常情,我还能不理解?这么点小事,顶多是有点尴尬,锦妍你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回头来说几句闲话,可不就揭过去了?何必还要你这傻子巴巴过来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她横了一眼陶沁瑶,“你啊,动动脑子吧!别叫人给利用了!”
陶沁瑶不服气:“姐姐你这么说,难道林氏还有什么别的用意不成?她跟锦妍万事不搭嘎,有什么必要这么麻烦拉近跟锦妍的关系?”
陶氏直觉看了眼莫含章,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王恒早年爱慕过‘俞锦妍’的事,她是知道了?“……就我知道的,最近姑爷跟王恒是越走越近,好像太子那边有什么安排,最近常常往来,已然是称兄道弟了……她怕是为了王大人,才想跟拉近两家的关系呢!”王恒